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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克製一點 鬆子茶 4375 字 6個月前

圓發現,季書言就這麼害怕了,等到真的跟季圓攤牌,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

季書言沒想到段執會說這個,愣在了當場。

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季圓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他隻擔心過季圓會不會因此跟段執相處尷尬,卻沒想過季圓會跟他疏遠。

“季圓不會的,”他低聲道,卻不怎麼堅定,“他不是個固執的人。”

段執靜靜地望著他,也沒反駁,因為他曾經也是這樣想的。

他隔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在被趕出家門前,也是這麼以為的。”

他也以為他家裡一向疼他,再生氣也就是一時,但一轉眼快半年了,他家卻始終沒有任何軟化,對他不聞不問。

季書言皺了下眉,段執跟家裡關係有多僵,他是知道的。

院子裡的三角梅開了,隨風送來一陣清淡的花香,馬上就快冬天了,也許是在室外站久了,季書言無端覺得有些冷。

看季書言不說話,段執還是沒忍住,飛快地抱了季書言一下。

“我不是要逼你,我隻是覺得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不要這麼快告訴他,”他說道,“瞞著季圓,甚至瞞著你家裡,也不一定是壞事。”

季書言眼神有些茫然,他抬頭看著段執,想說些什麼,但是季圓已經收拾好了,拎著他的小背包噔噔噔地出來,“我好啦,可以走了。”

季書言隻能又把自己的話咽了回去。

段執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那我們走了,季叔叔。”

季書言“嗯”了一聲,把季圓和段執送到了門外。

“路上小心。”他低聲道。

“知道了,你回去吧舅舅,我下周再回來。”季圓樂嗬嗬地擺手。

季書言聽見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哭是笑,也衝他揮了揮手。

段執的摩托開走了。

季書言在門外又站了會兒,才回到庭院裡。

穿過庭院的花架時,他漫不經心地想起剛才的季圓和段執,兩個人並肩而立,年紀相仿,性格相投。

任誰看了也想不到,他們一個是他的侄子,一個卻是他男朋友。

第39章 約會

段執說的問題,季書言想了一晚也沒有想出答案,但是他之後跟段執的幾次約會,確實是安排在了外麵。

他們一起去看了季書言同事推薦的電影,是一部小成本的愛情片,沒什麼亮眼的明星陣容,卻在這個十二月成了黑馬,搶占了不少頭條。

季書言是直接從醫院裡趕過來的,他到的時候,段執已經坐在座位上,像是在給他發微信,因為他口袋裡的手機隨後就震動了起來。

他一路小聲道歉,走到了段執身邊。

段執本來冷著張臉,看著很不好接近,身邊像劃出了一條真空帶,他獨自在外的時候經常是這樣,跟平時好脾氣的樣子截然相反,輪廓分明的臉像蒙著層霜,不苟言笑。

但是聽到旁邊的動靜,他抬起頭看見季書言,卻在一瞬間笑了起來,低聲道,“季叔叔。”

他看見季書言肩膀上化開的水跡,皺了皺眉,拿出紙巾去幫季書言擦,“外麵下雨了嗎?”

“沒有,是下雪了,突然下起來的,”季書言在位置上坐下,接過了段執給的紙巾,他想起段執是南方人,又問,“你喜歡下雪嗎?”

他們這裡其實也算南方,但比段執老家要冷不少,所以下雪也不少見。

段執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其實他還真不怎麼喜歡下雪,他十二歲那年,因為犯了錯被他爺爺罰去院子裡罰站,中途就下雪了,濕答答地化在身上,一直到他發了高燒才被姑姑抱走。

因為這段印象太深刻了,他對下雪一直覺得陰沉又濕冷,骨頭都要凍起來。

可他不想告訴季書言,平時他喜歡裝可憐要季書言慣著他,這種事情他反倒從來不提。

他的手指從座椅下勾住季書言的手,低聲道,“還好,打雪仗還挺有意思的,你呢?”

季書言把圍巾解下來,壓低了聲音,“我還挺喜歡的,小時候,一下雪,我就跟姐姐去堆雪人,湖上凍起來,我爸還帶我們砸冰釣魚。後來有了季圓,我們就給他買了個小雪橇,他坐在上麵像個小哈士奇。”

他想起這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季圓那時候胖乎乎的,衣服又厚,幾乎像個球在地上滾。他又轉頭去看段執,因為段執跟季圓一般年紀,他其實也會想段執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應該不像季圓這麼傻。

段執一看就是從小聰明又冷靜。

他心裡這麼想,突然十分愛憐,卻又不好意思說,摸了摸段執的頭。

段執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不懂季書言為什麼突然這麼溫柔。

但是電影已經開始了,不宜再說話,他也就沒再問,隻是把爆米花遞給了季書言。

電影講的是一對小鎮上長大的青梅竹馬,高中時候戀愛又分手,一路兜兜轉轉,在大城市裡的高鐵上重聚。

但直到影片最後,他們也沒有在一起,各自去過了各自的人生。

這個電影是季書言的同事推薦的,他對愛情電影其實沒什麼興趣,隻是下班路過的時候,聽見幾個小護士嘰嘰喳喳,說這個電影適合情侶去看,有警示意義。

季書言就站在旁邊,聽到“情侶”兩個字,耳朵動了動。

他跟段執,也是情侶。

他確定地想。

所以在段執打電話來問他今晚想看什麼電影的時候,他說了這部電影。

但如今坐到電影院裡,他卻沒看出什麼對情侶的警示意義來,隻覺得男女主拉拉扯扯,最後還不在一起,實屬浪費人生。

他左右看看,似乎除了他,影院裡的人都挺感動的,他隻能湊近旁邊的段執,尋求認同感,“你覺得好看嗎?”

段執也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不好看。”

兩個人一起笑了出來。

但是顧及到周圍的觀眾,又不敢笑得大聲。

段執問,“你怎麼會選這個片子?”

季書言無奈道,“同事說好看,我也沒有看劇透,隨便選了。”

好在影片剩餘的也不多了,不值得提前離場。

隻是這往後的二十分鐘,季書言跟段執都幾乎沒有抬頭往銀幕上看,而是偷偷打開了手機的夜間模式,戴著耳機,一起看上次沒看完的懸疑劇。

反正他們是最後一排,也影響不了誰。

滿電影院都在為了彆人的愛情長籲短歎,隻有他倆在猜最後誰是凶手。

季書言在手機上打字,“肯定是那個探長。”

段執接過來,“才怪,是房東。”

誰也說服不了誰。

季書言很不服氣,又打字,“賭不賭?”

“賭什麼?”

這倒是讓人犯難了。

季書言隻跟人賭過錢,以前他跟鄭文彬還有彆的朋友一起在大學裡打牌,他總是贏的那個。

他糾結了兩秒,“隨你。”

段執挑了挑眉,滿腦子荒唐主意,還十分下流,但是抬起眼,觸及季書言白皙清秀的臉,一雙眼清明透徹,乖巧地望著他。

他又敗下陣來。

他往手機上打了個幾個字,“算了,我還沒想好,先欠著。”

這算什麼賭注。

季書言點了點頭,答應得毫無心理壓力,他心裡想,這種不當場兌現的賭注,跟隨時賴皮有什麼區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很可惜,他的運氣顯然不夠好,最後凶手真的是那個房東。

“憑什麼?”季書言皺著眉,隨著散場的人往外走,“那個探長明明跟死者有舊仇,牆上的血跡也是他的。”

段執牽著他的手,得意道,“探長是蓄謀犯案,但是房東衝動犯罪了,趕在他之前。”

“好吧。”季書言不甘心地應了一聲。

兩個人誰也不記得剛才看的電影,一起往商場外麵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雪下大了,路邊都已經堆起了薄薄的白色,像一層細絨毯子。

夾著冰冷氣息的風撲麵而來,季書言不禁縮起了肩,下雪的夜晚總是格外冷,他把羊絨圍巾從包裡拿了出來,卻沒有自己戴上,而是戴在了段執脖子裡。

他剛才就注意到了,段執這人常年要風度不要溫度,這麼冷的天,照樣穿著一件低領毛衣和風衣,那%e8%a3%b8露在外的脖子,他看著都覺得冷。

他替段執圍好了圍巾,輕聲教訓,“你彆年輕不當回事,每年醫院這時候都塞滿了感冒的人。”

段執卻愣住了,手下意識搭在圍巾邊緣,想說些什麼。

他其實不太習慣這樣的親密。

他習慣了做那個從容不迫的人,乍然被照顧著,他反而有些不適應。

季書言卻沒注意到,又摸了摸段執的手,覺得有點冰,也一起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快走吧,去吃晚飯。”

段執的手指在季書言口袋裡動了動,跟著季書言一起沿著路邊走,半晌,突然露出了一個笑。

今天是周五,又臨近節日,餐館裡的人流達到了一個高峰。

季書言開了半天車,都沒找到一個有停車位的地方,隻能跟段執先回了酒店,準備點外賣。

他這幾次跟段執約會,最後都是回酒店,一開始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兩個男人一起來開房間,其中一個還這樣年輕,他總覺得前台小姐的目光怪怪的。

但是這種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

幾次下來,季書言臉皮也厚了,懶得管彆人怎麼想了,很淡定地把身份證遞過去,麵無表情道,“你好,一間大床房,已經預訂過了。”

段執反倒在旁邊笑。

他真是愛死了季書言這一本正經的樣子。

他望著這樣的季書言,突然間就戲精上身,從後麵抱住了季書言,他太高了,幾乎整個把季書言鎖在了懷裡。

前台小姑娘本來在認真工作,看到這一幕終於好奇地掃了段執一眼。

季書言正在寫登記,頭也不抬,問他,“怎麼了?”

段執一隻手攬著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上,湊在季書言耳邊說,“季叔叔,你今天跟我出來,待會兒你老婆打電話,你可怎麼辦?”

他音量並不大,低沉溫柔的男聲,甚至稱得上輕柔悅耳。

但是這話一出,從旁邊也在登記的小情侶到前台的小姑娘都瞪大了眼睛,目光自以為隱晦地在兩人間瘋狂掃射——哦豁,刺激。

季書言差點沒把登記的筆給折了。

他麵色不虞地拉開了自己跟段執的距離,抬起頭,無聲地用目光表達——你皮癢了嗎?

段執卻一臉無辜,還對著他笑了笑。

季書言懶得理他,繼續簽完了自己的名字,一邊簽一邊輕飄飄道,“你說得也有道理,畢竟我老婆很能吃醋,連我帶的實習生半夜發信息給我都要審我半小時。”

說得就是段執。

他帶的實習醫生年輕又外向,發現他外冷內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