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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克製一點 鬆子茶 4447 字 6個月前

被撬開了牙關。

這是一個根本算不上溫情的%e5%90%bb,與上一次那過家家一樣的%e5%90%bb截然不同,夾雜了一絲暴戾,藏著壓抑已久的,無處宣泄的情[yù]。

段執按住了季書言的肩膀,粗暴的,蠻橫的,讓季書言隻能仰著脖子承受。

他覺得自己愚蠢至極。

裝什麼無辜乖巧,演什麼體貼溫柔,季書言會多看他一眼嗎?

不會的。

季書言隻會當他是個不成熟的小兔崽子,無足輕重,根本不需要放在平等的地位考慮。

季書言對他是溫柔的,耐心的,甚至憐惜的。

可季書言永遠不會愛他。

他隻能親手打破季書言對他的所有信任,和也許並不存在的喜愛。

段執閉了閉眼,一隻手摸上了季書言柔軟的短發,拇指輕輕擦過季書言的眉梢,像一個擅長調情的紳士。

可他的表情又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眼神裡赤摞%e8%a3%b8地寫著渴望,像未得到滿足的野獸。

他看著季書言的眼神其實一直都不清白。

他費儘心思克製到了現在,卻還是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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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了季書言。

十月份的桂花味濃得滿院都散不開,甜得膩人,米粒大小的花落在地上,碎得幾乎看不見,卻又留下一陣淡香。

季書言躺在沙發上,%e8%83%b8口一起一伏,喘著粗氣,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那眼神是陌生的,防備的,比初次見麵還要森冷。

段執隻覺得心裡麵空蕩蕩的。

他幫季書言輕輕擦掉了那一絲血痕,剛才的親%e5%90%bb裡,季書言咬破了他的嘴唇,鮮血卻也沾到了自己的唇上。

在十月的晚風裡,他低聲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季書言。”

第17章 酒醒

季書言的酒徹底醒了。

他本來就是半醉不醉,被段執壓在身下親的時候,他的每一寸感官非但沒有遲鈍失靈,還變得更加敏[gǎn]。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段執身上的熱度,舌尖%e8%88%94舐過他的唇珠帶起一陣戰栗,修長寬大的手牢牢地摁著他,手指強勢地插入他的指縫,曖昧地摩挲著……

瘋了。

季書言想,他從沒有想過他會被一個小他十三歲的男人按住告白,而這個人甚至還是他侄子的朋友,是他當作後輩一樣接納的人。

明明外麵的溫度不低,季書言卻突然覺得冷,不自覺地抖了下。

片刻前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喝著酒談生活瑣碎,氣氛甚至稱得上溫馨,可此刻這一絲溫情卻蕩然無存,隻留下滿地狼藉。

空氣裡一陣死寂,隻有急促的呼吸聲。

段執還在看他,唇角帶著一絲血痕,是他剛才咬破的。

季書言不想跟段執對視,他的腦子其實還有點懵,根本不敢相信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要是換作平常,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但是麵對段執,不知道為什麼他甚至心存僥幸,想給這個年輕人一個台階。

他抬手捂住了眼睛,啞著聲音道,“你喝醉了,發什麼瘋。”

如果段執順著走下來,誠懇道歉說他隻是一時衝動,他也不是不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但段執打破了他的期待。

“我很清醒,季叔叔,你醉了,但我沒醉,我不是一時衝動,” 段執平靜道,“你可能不會信,但我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你站在我麵前,給我遞了把傘,我記了好多年。”

季書言的心口沉了下去。

冥頑不靈。

他把手稍微從眼睛上挪開了一點,皺著眉,“我跟你第一次見麵,明明是在春天,我也沒有給你傘。”

雖然他認識段執要更早一點,但他跟段執真正的會麵,明明是季圓把段執帶回來吃飯的那一次。

段執笑了一聲,“可我第一次見到你,不是在你家,是在相城的高鐵站出口。”

隻是季書言早就不記得了,隻有他還一遍遍地回憶那次初遇,高挑冰冷的年長男性,看上去不沾煙火氣,覆蓋在他額頭上的手卻很柔軟。

季書言沒再問下去,他確實不記得什麼相城的高鐵站了,更何況現在追問也沒有什麼意義。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伸手推開了段執,“滾下去。”

段執卻沒有動,反而抓住了他的手,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有一瞬間季書言甚至覺得段執會再做些什麼,身體忍不住緊繃,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但段執什麼也沒有做。

他隻是望著季書言,月色太明亮了,落在他的眼睛裡,像湖上的霧氣,也像凝住了的淚光。

他輕聲問,“你還沒有給我回答,季叔叔,我喜歡你,你的答案呢?”

荒唐。

季書言不明白段執在想什麼,這還能有什麼答案,他怎麼可能會答應段執。

但他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卻對上了段執的眼睛。

他發現段執的眼眶紅了,明明在笑,嘴唇輕輕地勾著,眼神卻像雨天裡霧蒙蒙的窗戶。

段執是知道他的答案的。

他隻是在等他親口說。

就像一個已經被定罪的囚犯,徒勞地等著宣判結果。

季書言的喉嚨突然被哽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想起了跟段執認識以來,被他忽略的種種細節,冰箱裡的飯團,酒店裡的悉心照料,旅遊以來對他的種種溫存體貼……

段執是真的喜歡他。

這句話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不是一時興起在捉弄他,也不是荷爾蒙泛濫的花心多情,是真的一直默默地喜歡著他。

如果不是今天這一場酒,不是他輕率地認定了段執喜歡季圓,也許段執一直還會埋在心底,不曾開口。

季書言的手鬆了勁,無力地垂下來。

“我不喜歡你,” 他垂下眼,不去看段執,“恕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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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早就在段執的意料之中。

世界上沒有奇跡,季書言不會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突然改變心意,他的告白毫無作用,隻能被冰冷倉促地拒絕。

他輕輕鬆開了季書言的手,心口像被一柄小錘子用力敲著,從心尖起被敲得粉碎。

“抱歉,剛才嚇到你了。” 他低聲說道,然後站起身讓開了路。

季書言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庭院裡還是夜色繾綣,桂花香濃得像一場夢,被他們喝光的啤酒罐子還堆在桌子上,但先前輕鬆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季書言理了理外衣,重新變得平靜冷淡,像什麼也沒發生,往庭院外走去。

段執沒有攔他,隻是在季書言快要推開玻璃門的時候,他輕聲喊住了季書言。

“季叔叔,多謝你今天陪我。” 他又說了一遍,“我很抱歉。”

季書言搭上門的手指停住了,但是沉默地站了幾秒後,他還是推開了門,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庭院。

第18章 若無其事

季書言回了臥室,躺在床上卻再也沒能睡著。⑦思⑦兔⑦網⑦

他出門的時候是三點多了,回來卻已經快五點了,眼看著再過兩個小時天邊就該泛起魚肚白,他卻瞪著天花板毫無睡意,比剛才出門前還精神。

他簡直是後悔,睡不著也應該在屋子裡老實待著,沒事瞎出去溜達什麼。

非要去也不是不行,昨晚本來氣氛挺溫馨的,他作為一個心%e8%83%b8寬厚的家長,看見年輕人因為出櫃跟家裡鬨得傷心失意,安慰一下也不算過分。

千錯萬錯,說到底,他就不該喝那酒。

酒精害人不淺。

季書言痛苦地捂住臉,太陽%e7%a9%b4一突一突地疼。

他到現在還覺得嘴唇有點痛,剛才的段執跟出籠的野獸也沒什麼區彆,一樣的凶悍暴躁。

他難得在心裡罵了句臟話,罵完還嫌不夠,又低低地罵了句,“小兔崽子。”

可不是個小兔崽子麼。

放著學校裡這麼多青春年少的同學不喜歡,非要跟他一個年長十幾歲的長輩糾纏。

本來他還在操心段執對季圓情根深種怎麼辦,但現在一想,段執還不如喜歡季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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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書言懷著滿腹心事,在天色大亮的時候才堪堪睡著,但他一共就睡了兩個鐘頭,第二天九點多,季圓就兢兢業業來敲他房門,喊他吃早飯。

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e7%a9%b4,很想把季圓打一頓。

季圓絲毫不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還在大聲嚷嚷,“舅舅,你彆賴床啊,段執已經在做早飯了,我們還喊了餐廳的點心外賣,特彆好吃,錯過可惜啊。”

誰要吃點心。

季書言無奈地捂臉,並不想起來,但看季圓這不喊醒他不肯走的架勢,隻能無奈道,“知道了,彆敲了。你先去餐廳。”

“哦,那你快點啊。” 季圓噠噠噠地跑了。

季書言在床上又躺了幾分鐘,才不情不願地起來換衣服,動作遲鈍而緩慢,像在拖延時間。

剛才聽見 “段執” 兩個字,他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他還沒有健忘到連昨晚發生的事情都記不清,一想到要跟這個昨晚剛跟自己告過白的小崽子坐在一張桌上吃飯,他就滿心不自在。

但不出去又不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且不說這趟旅行還沒有結束,他們早晚還要一起回吳城,就說段執跟季圓這關係,兩個人是鐵哥們兒,他又不可能讓季圓去跟段執斷交,他們終究是免不了要打交道的。

季書言扣好了襯衫扣子,往鏡子裡看了一眼,幾乎一夜沒睡,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眼下也是淡淡的青色,一看就知道沒休息好。

但大體上沒什麼問題,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他給自己做了一分鐘的心理建設,才推開門走了出來,下了台階,到達一樓的餐廳,他一眼就望見了正在往桌上放早餐的段執。

而段執也正好抬起頭,兩個人視線相撞,空氣都安靜了。

季書言一眼就發現段執也沒有平時神采奕奕,頭發稍微有些淩亂,眼睛裡還有未褪去的紅血絲,氣勢消沉,嘴唇上的破口還沒有好,結成一個深色的痂。

好在他皮相足夠俊美,即使這樣精神不濟,也隻顯出一種頹廢的美感。

看見季書言過來,段執神色凝住了一會兒,片刻後卻又低下頭,若無其事地說了句,“早上好,季叔叔。”

季叔叔。

季書言抿了下唇,這時候倒又知道裝乖了,不是昨天按著他叫 “季書言” 的時候了。

但段執能知情識趣地裝作無事發生,他也不至於斤斤計較,點了點頭,和之前一樣平靜道,“早。”

桌上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確實像季書言說的,很豐盛,季書言乍一眼看過去,八九成都是他愛吃的。

他不由想起來上次段執在他家留宿,早上起來也是這樣細心體貼,隻是那時候他一心以為是段執天性如此,沒想到其實可能是段執在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