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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克製一點 鬆子茶 4396 字 6個月前

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

他應該是自己把自己關進了車裡。

段執差點發瘋,明明剛才通話還好好的,短短兩個小時都發生了什麼。

他使勁拍了拍車門,脫口而出,“季書言!”

季書言有氣無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手指動了動,按了旁邊的摁鈕。

車門打開了,新鮮的空氣立刻湧了進來,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幾下,身上卻更加難受,燥熱得找不到出口。

段執彎下腰,立刻把季書言抱了出來。

“季書言,你現在怎麼樣?” 他托著季書言的肩膀,迅速去摸季書言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

季書言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段執,看了好一會兒,像是終於認出了這是誰,安心了下來,手虛虛地在段執肩上搭了一下。他本來覺得自己不算要緊,但是在車裡這短短幾分鐘,情況卻急轉直下。

他臉頰潮紅,嘴唇更是像要滴血,被他死死咬著,眼睛也濕漉漉的,勉強才能維持住意識清醒。

段執被看得心都空了一瞬。

他作為一個經常混跡酒吧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來季書言是什麼情況,這根本不是醉酒,是被人下藥了。

好在季書言的心跳還不是快得過分,應該不是特彆嚴重。

他又問,“你還能說清楚話嗎,有什麼感覺,想吐嗎?”

“熱,” 季書言斷斷續續地回答,“沒彆的感覺。”

說完,他在段執手下又難受地哼了一聲,平常清冷的音色,此刻卻和貓兒一樣勾人,軟得像水,熱氣直呼在段執脖子上。

“難受。” 季書言又低聲道,也不知道是在對段執說,還是自言自語。

段執低低地罵了一句臟話。

他知道季書言很少喝酒,所以哪怕是一點少量催情的東西,都容易產生反應,那下藥的孫子最好彆讓他抓到,否則一定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段執迅速做了判斷,對季書言說道,“回家太慢了,我先帶你去酒店。”

季書言有氣無力地 “嗯” 了一聲。

他一把將季書言抱了起來,跑了起來。

這附近到處都是酒店,他隨便挑了一家,開了一個房間。

在去房間的過程裡,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都眼神怪怪地看著他們,想想也是,一個高大俊美的年輕人,懷裡卻抱著另一個男人,地點還是酒店,怎麼看都惹人想入非非。

但段執根本沒心思分給其他事。

打開房門,他急急地把季書言放到了床上,又迅速轉身去浴室裡放冷水。

放冷水的過程裡,他才稍微冷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眼神陰沉得駭人。

他抹了把臉,等水放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想把季書言抱進去。

但他看見床上的季書言,整個人就愣住了。

季書言身體像蝦米一樣弓起來,黑色的短發被汗打濕,蜷曲地貼在臉上,黑色的長褲已經被他自己解開了,卻因為沒力氣,掛在腿彎上,露出白皙清瘦的腿和泛著粉色的膝蓋。

但他也沒更多的動作了,就這樣躺在白色的被單裡,皮膚泛著玉一般的光澤,臉貼著被子,模模糊糊地蹭著。

作為一個醉酒又中了藥的人來說,真是乖得不可思議。

段執在原地站了好幾秒。

一個身體強健的年輕男人,心上人就這樣躺在眼前,沒點反應才不正常。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什麼也不能做。

不僅因為季書言是他珍重的人,他自己的道德準則也不允許。

他咬了咬牙,在短暫的調整後,還是壓下了心頭躁動不安的情緒,走上前輕輕抱起季書言,進了浴室。

他把季書言放進了浴缸裡,底下是一層溫水,然後又用淋浴頭給季書言身上灑上冷水,儘量降低身上的熱度。

猶豫再三,他還是替季書言解開了襯衫。

白色的襯衫,沾了水以後變得透明而沉重,濕漉漉地貼在季書言身上,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和瓷白的皮膚,被扔在了地上,就濕答答地皺成一團,在灰色的地磚上變成陰鬱暗沉的顏色。

段執脫掉季書言的襯衫後就沒再繼續動作,坐在浴缸邊守著季書言。

但季書言卻還是不舒服,進了浴缸也不老實,一直低聲地發出哼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段執當成了什麼漂亮的女生,手背貼著段執的臉,來回輕碰。

濕淋淋的手指,粉色的指尖,從段執的眼角滑到眉梢,最後落在了唇縫上,若有若無的勾引,似有意也似無意。

季書言的眼睛也是潮濕的,像夜色下的海,一眼望不到儘頭,直勾勾地看著段執。

段執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火,又被點燃了,甚至比剛才更灼熱,成了燎原之火。

他低頭看了眼浴缸,水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見下麵的情況——季書言並沒有立刻得到緩解,還在難受地動來動去。

浴室白色的光灑下來,照在季書言身上,他的皮膚是白的,浴室的瓷磚是白的,一切都是白色的,乾淨得像纖塵不染。

隻有季書言的嘴唇是紅的。

沁著血一樣,被他自己咬破了嘴角,可憐地腫著,像一枚熟透的果實,引誘人去親%e5%90%bb。

段執閉上了眼。

他腦海裡又出現了兩年前車站裡,那個穿著駝色大衣站在他麵前的季書言,如同雪一樣清冷,黑色的眼睛不帶情緒地看著他。

但很快那個季書言就水霧一樣散去了。

他再睜開眼,還是這個浴室,季書言依舊像個勾魂的妖精躺在他麵前,並且還試圖從浴缸裡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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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按住了季書言,四目相對,季書言愣怔地看著他,霧蒙蒙的眼睛,潮紅的眼角,頗為委屈。

段執跟他對視良久,終於敗下陣來。

他把手伸進了水裡,摸索著,他望著季書言的臉,不敢想明天醒來以後,季書言該爆炸成什麼樣。

他空著的一隻手輕輕托住了季書言的臉,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季書言,你要我幫你麼?” 他輕聲道,“要就點頭。”

雖然此刻的話都做不得數,但他卻還貪心的,自私的,想要季書言回應。

他想聽季書言說 “要。”

而季書言已經很難正常思考了,他抬頭望著段執,隱約覺得這個人熟悉,身上有種令他安心的感覺。

他不常喝酒,更不喝醉,除了不喜歡酒精,還因為他酒量實在糟糕,喝醉了尤其好騙。

所以不管段執問什麼,他都乖乖點頭了。

“要的。”

至於要什麼,他自己其實也不清楚。

段執眼神暗了暗。

浴缸裡水麵上的水波漾開一層又一層,如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石子,擴散起漣漪。

季書言繃直了腳尖,脖子也像瀕死的天鵝,像後仰去,他吊在段執身上,覺得自己像無根的浮萍,隨著水流飄來飄去,沒有方向。

在暈眩的視線裡,他轉過了臉,溼潤的眼睛盯著段執。

他還是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誰,卻又隱約覺得這個人很好看,很溫柔,所以他像本能般抬起了頭。

段執正皺著眉,努力不去看季書言,嘴唇上卻猝不及防一涼。

他低下頭,正與季書言的視線對上,波斯貓一樣高貴清冷的眼睛,此刻正映著他的影子。

季書言親了他。

像蝴蝶%e5%90%bb了花,春風拂過柳枝,柔軟得不可思議。

浴缸裡的冷水溢出來,弄濕了段執的衣服,他卻一無所覺,僵直地坐在那裡。

過電般的酥|麻感從尾椎骨一路通到心臟。

他手裡的淋浴頭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砰得一聲,水花四濺,落在瓷白的牆磚上,也落在段執的眉骨和睫毛上。

段執僵了好一會兒,才拿手背抹掉了濺在臉上的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水是冷的。

這個%e5%90%bb也是冷的,一觸即離。

但這是他的初%e5%90%bb。

由他心上人賜予,在這間廉價的,白色的浴室裡。

第6章 羞憤

浴室裡安靜了好一會兒,隻有花灑往外噴著水的聲音。

大概是得不到回應,季書言不滿地唔了一聲,手攀上段執的肩頭,就想把人往下壓。

段執一隻手就製住了他,牢牢地抓住了季書言的肩膀,太用力了,季書言甚至吃痛地叫了一聲。

“彆亂動。” 他啞著聲音警告,聽上去甚至有點冷。

他偏淺的眼瞳死死地盯住季書言,在冷白的燈光底下,甚至有點像一條即將發動攻擊的毒蛇,森冷又專注,但俊美深邃的五官又使得他極為性感,嘴唇上沾了水珠,頭發也半濕地淩亂著,帶著不同平時的野性。

段執有點惱火,他忍著不去碰季書言已經夠艱難了,季書言卻還不要命地來撩撥他,真當他是什麼聖人嗎?

但季書言喝醉了,跟喝醉了的人是講不了道理的。

而他是清醒的。

段執深呼吸了一口氣,空氣裡夾著一絲很淺的小蒼蘭的味道,是洗手台旁的香薰,已經蒸發得接近尾聲,濃而低劣的香味都散去了,隻留下一點溫柔的餘調。

季書言身上也曾有過小蒼蘭的香水味道,很淡,遠比現在空氣裡的要優雅低調得多。

他閉了閉眼,慢慢鬆開了抓住季書言的手,眼神裡的攻擊性慢慢褪去,又恢複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像野獸收起了利爪,裝出無害的表象。

他輕輕彈了下季書言的額頭,警告道,“安分點,不然明天有得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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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季書言的藥性緩解了,之後季書言真的沒再亂動,躺在浴缸裡,半夢半醒地靠著邊緣。

十分鐘後,他把季書言從浴缸裡抱了出來,擦乾淨身體,換好浴衣又塞進了被子裡。

段執自己卻沒能閒著,把他和季書言弄濕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房間通了風,以防萬一又讓外賣送了感冒藥和退燒藥過來。

等到一切忙完,他才躺在了沙發上。

剛才開房的時候太混亂了,他也沒顧得上挑選房型,前台的小姐看他抱著季書言,一秒想歪,直接給開了個情侶大床房。

這就導致他現在又無床可睡。

段執裹著毯子躺在沙發上,也沒多困,側頭看了看睡得平穩的季書言,心想明天起床的時候,季書言的臉一定精彩紛呈,還怪讓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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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執猜得一點沒錯。

一夜過後,季書言醒了,卻半天都鑽在被子裡不肯見人,羞憤至極。

白色的被子被他當成了盔甲,整個把自己罩上了,隻露出一隻抓著被子的手,手指修長,瑩白如玉,指關節卻透著淺淺的粉。

段執勸了半天都沒用,隻能趴在床邊哄,活像一個騙貓咪出窩的鏟屎官。

他苦口婆心道,“季叔叔,你想開一點,都是成年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丟人也就這一次,天知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