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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 明開夜合 3501 字 5個月前

都梳理了一遍。應如寄負責的那部分,她之前大多已考察過,倒是省下了不少的工夫。

書展和建築設計展雙線並行,葉青棠忙到應如寄都有幾分後悔將這事兒委托給她,即便一再強調那展覽多半隻麵向業內,她也不肯放鬆,甚至說,正因為都是麵向建築業屆的專業人士,才更不可草草了事。

她不想叫人看笑話,不管是LAB的,還是她自己的。

到秋天,茶文化博物館那邊主體建築落成,他們在郊區的小院,基裝部分也已完成;

應如寄往衣帽間裡添置了一座訂製的黑胡桃木梳妝台,是他和合作的木造工作室的設計師一起完成的;

莊玉瑾又已離開南城,去了阿根廷,說過年再回來;

伍清舒適應了異國戀,雖然每每嚷著要分手,看到手上的鑽戒又決心再等等;

有出版社請求葉青棠做代理,和林頓接洽商談《布穀鳥鐘聲》引進中文版權的事宜,葉青棠委婉回絕,給了林頓的聯係方式,叫社裡與他直接對接,之後,她聽說該社成功拿下了中文版權;

去年葉青棠為那位芬蘭裔美國攝影師談下的中文版攝影集成功上市,工作室拿到了一部分的簽名本,放在自家店鋪,一售而空;

孫苗和姚暉領了證,紅本發在朋友圈裡,葉青棠私下對應如寄說,他倆證件照裡笑得像兩個喜氣洋洋的年畫娃娃;

楚譽和Jenny的婚禮定在12月21日,他們的戀愛紀念日和訂婚紀念日那一天。

生活波瀾不驚地推進,總有微小驚喜。

到十一月初,LAB建築事務所的設計展,於一芥書屋開幕。

展覽為期三周,為免費性質,但限製了觀展人數,一天僅接納五百人。

葉青棠每天都會到場,以備不時之需。

展覽除了實物的設計稿、攝影圖片和建築模型,還有增強現實的體驗模塊,參展人戴上AR眼鏡,即可依照固定的手勢,與三維模型進行互動,或者觀看虛擬建築,於一張空白紙上,從地基到竣工,躍然而起的神奇過程。

到十一月下旬,展覽結束。

展覽的最後一天下了冷雨,導致來者寥寥。

一芥書屋的主館空曠又安靜,隻偶爾響起腳步聲。

葉青棠和應如寄站在三樓的平台上向下看,那螺旋式的緩步台階往下延伸,沿路的牆壁上懸掛著黑白的建築攝影圖。

黑與白的空間裡,並不顯得冷或單調,隻有叫人心情都緩慢下來的無比靜謐,能聽見自窗外傳來的瀟瀟的雨聲。

葉青棠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這寂靜氛圍:“你還記不記得,去年你送我傘,也是這樣一個雨天。”

“嗯。”

“如果那時候我要上你的車躲雨,你會答應嗎?”葉青棠笑問。

“當然。我一貫拿你沒什麼辦法——但是你沒有,我以為你會。”應如寄頓了一下,“我在等你過去。”

葉青棠倏然轉頭,“真的?”

“真的。”應如寄低頭看她, “我在新加坡待了兩三個月,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了,直到那時候在雨中偶然看到你的身影。我一邊想,淋濕也活該,一邊還是不忍心。”

葉青棠輕笑,“你好愛我。”

“是。”應如寄也輕笑一聲,坦然承認。

到下午六點,送走了最後一位參觀者,整個展覽正式結束。

葉青棠的習慣,每一次的展覽結束,她總會沿著自己設計的動線最後再走一遍,停在終點,當做最終道彆。

這一回的終點,就是在三樓的那條長椅處。

在對麵牆壁處,放置了一張巨幅的攝影照片,就是一芥書屋本身。

坐在一芥書屋裡看“一芥書屋”,有種套娃循環的奇妙。

她兩手撐在身後,以懶洋洋的姿態靜靜享受落幕後獨屬於自己,既滿足又落寞的片刻。

樓下傳來應如寄的聲音,“青棠?”

“我在樓上。”

腳步聲不輕不重地傳來,漸漸靠近。

葉青棠抬頭看去,“你不是要跟幾個業內朋友去吃飯麼?”

“嗯。叫沈菲先帶他們去了,我等會兒過去。”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開車回去。但是你要給我帶夜宵。”

“好。”應如寄微笑。

他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與她一道靜靜看向對麵的“一芥書屋”。

“青棠。”

寂靜的空間裡,他的聲音有種玉石相擊的清悅。

“嗯?”

“謝謝你。展覽辦得特彆完美。”

葉青棠笑了一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不是。我知道是因為我,你付出了額外的情感和心血。我想,我人生的前三十四年,有你來為我做總結,是我的榮幸。”

葉青棠轉過頭去看著他。

而他也正凝視著她,無比的虔誠與認真,“……你願意嗎,從今天開始,也由你開啟我往後的人生。”

葉青棠心臟一緊。

便看見,他伸手,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來一隻墨藍色的方形盒子。

他打開盒子,取出裡麵的戒指,起身,隨即在她麵前單膝跪下,正如那時候她蹲在他的麵前,同他告白。

“青棠,請嫁給我。”

是過了片刻,葉青棠才反應過來,她明明開心得心臟如同澆入滾燙星星熔岩的玻璃瓶,隨時將要爆裂,第一反應卻是眼淚滾落。

她又立即笑出聲,遞過手指。

“我願意。”

戒指被戴上的一刻,她捉住應如寄的手,想拉他站起身來。

他卻隻是蹲在原地,抬手按住她的後頸,讓她低下頭。

額頭相觸,他在她低頭的陰影裡看著她的眼睛,輕笑一聲,抬頭,卻是去%e5%90%bb掉她的眼淚。

應如寄隨即站起身,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她再度站到了那長椅上,低頭與他對視,呼吸縈繞糾纏,她閉了一下眼睛,屏住呼吸。

隻聽見一聲輕笑。

手被捉住,應如寄執她的手指,那個%e5%90%bb落在她的戒指上,他倏然退後,笑說,“我得走了。”

“……”

他說走便真的走了。

“應如寄!”

葉青棠從長椅上跳下來,而他早有所料地停住腳步,在她跑過去的一瞬,牢牢地抱住了她,這一回沒有預警,也無謂鋪墊,他徑直低頭%e5%90%bb住她。

好一會兒,應如寄方才鬆開她,微啞的聲音說:“這回真得走了。你自己回家好好吃飯,我給你帶夜宵。”

“嗯。不許太晚,也不許和其他女人靠太近。”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應如寄笑,“你以前可從來不叮囑這種事。”

“現在不一樣,現在是未婚妻。”

“遵命,未婚妻。”他再度捉住她的手,低頭親%e5%90%bb她的手背,如騎士行禮。

應如寄走到了一樓,剛準備走出大門,忽聽三樓葉青棠喊他:“應如寄!”

他抬頭,她就兩臂趴在圍欄處,大聲笑說:“還有一句話,我忘記說了。”

“什麼?”

“我愛你!”

空曠的空間,蕩起清脆而熱烈的回聲。

他不禁微笑。

雨一直下到夜裡。

應如寄帶著夜宵回家的時候,是晚上十點。

屋裡燈火通明,電視開著,在播一部Netflix的網劇,但客廳裡沒人。

“青棠?”

他將夜宵放在餐桌上,逡巡一圈,在書房裡找到人。

葉青棠坐在皮椅上,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他走過去查看,發現她手臂下攤著之前送給他的手繪本,針管筆和彩色馬克筆散落一旁,具體畫了什麼看不見,被她壓在了手臂底下,但大抵,是那個紅裙小女孩故事的以後。

應如寄將那幾隻筆的筆帽都蓋上,方才注意到,前方還攤著他用來畫手稿的速寫本,落在畫著院子的那一頁。

他正要將其闔上,發現上麵多出了一行字,連起來便是這樣:

青山行欲晚,棠梨一樹春。

功名應如寄,詩酒作浮生。

左上角,還有另一行小字:我可以住進你的院子嗎?

應如寄笑著提筆,在下方寫下:

你早已住進我的心裡。

落筆,應如寄伸手輕輕搖一搖葉青棠的手臂。

她發出含糊的聲音,緩緩睜眼,“……你回來啦。”

“嗯。起來吃夜宵吧,一會兒該冷了。”

“那你抱我。”

她笑著朝他伸出雙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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