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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很快進入角色,答應了。

此事就算定下,次日寧家會將他們接到府邸中,由季青琢代替寧嫻入宮當女官。

約定此事之後,葉舟興高采烈地帶著寧嫻離開了,季青琢看著他們將院門帶上了,這院內又恢複了安靜。

她沉默著,開始適應自己“寧家啞巴大小姐”的角色,她自己嘗試扮演得很努力,但沈容玉沒看出來。

他喚:“琢琢。”

季青琢一言不發,她將桌上的溫水拿了過來,抿著唇喝了一口,並未回答沈容玉,隻捧著水杯,朝他看了過去,表示自己有聽到他的呼喚。

沈容玉以為她又鬨脾氣了,於是走過來哄她——或許她並不喜歡扮演這個角色。

“若不想如此的話,明日我便去拒絕了。”沈容玉坐到她身邊,放輕了語調說道。

季青琢疑惑,她都開始演了,現在沈容玉說不要演了,這怎麼能行?

她很喜歡啞巴這個角色,不用說話,世上怎麼會有這等好事?她都嫌多說幾個字浪費力氣。

於是,她趕緊拽住了沈容玉的袖子,朝他搖了搖頭。

沈容玉繼續與她跨服交流:“都如此了,琢琢還不願說話?”

季青琢:“……”他怎麼這麼傻,救救我。

她的雙?唇緊閉,隻看著他的耳側,繼續沉默,她就不信沈容玉看不出來。

沈容玉是看出來了,但他將計就計,開始裝傻逗她。

“琢琢。”他俯身,唇邊掛著一抹淺淡的微笑,繼續喚她,“琢琢,還不說話?”

季青琢眯起了眼,他唇邊溫熱的氣息落在了她的頰側,她總覺得這個語調和話語的內容,似曾相識。

她回身,將手裡的茶杯放到了桌上,發出了清脆的“哢噠”一聲,有些急。

但是她也和沈容玉杠上了,她就不信沈容玉看不出來她在很用心地開始嘗試進入角色了。

她繼續不說話,隻抬手在他的肩膀處推了推,用身體語言表示她要去睡覺了。

“琢琢。”沈容玉又喚了她好幾聲,“琢琢?”

季青琢沒能推動她,兩手握成拳,搭在他的肩膀上,麵上出現些許焦急之色,沈容玉越裝作看不懂,她就越急。

——她沒想到沈容玉是裝傻逗她的,她還是高估了反派的下限。

“我——”季青琢還是忍不住了,打算開口解釋。

但此時,沈容玉已傾身,在她耳邊說了句:“琢琢,說話。”

溫熱氣息拂過耳側,季青琢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因為在修煉空間裡,紅色氣流也如此在她耳邊說過類似的話。

她握成拳的手張開,條件反射似的將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想要抱住他。

而意識到她這個動作的沈容玉,身體忽地僵硬,季青琢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讓他愣住了。

第81章 81%25

季青琢的手指環著他的脖頸, 她覺得他的身體有些燙,實際上是他藏在衣領下的紅曇正在隱隱發亮。

在沈容玉的身側,白衣之下的陰影裡, 紅色氣流翻湧,是的,她每一次的主動都會讓他感到如此詫異又驚喜。

季青琢的手指收緊,她輕聲問:“小玉, 說什麼呢?”

這個問題倒是把沈容玉問住了,他隻是想裝傻逗逗季青琢而已, 當她真的抬頭問他要說什麼,他卻不知如何應答了。

於是他說:“說什麼都行。”

這對話已經發生過一次了, 隻是上一次是在修煉空間裡, 但季青琢改了口, 沒有用上一次的回複來敷衍她, 因為上次在她敷衍之後, 紅色氣流%e5%90%bb了她。

她說:“我想睡覺。”

此時月色旖旎,雪光瑩瑩, 在暖融融的室內,曖昧的氣氛流淌,她卻說她想睡覺。

果然是塊木頭,沈容玉想, 他凝眸看著季青琢, 困著她, 沒有讓她離開:“琢琢, 為何不看我?”

季青琢誰都不看, 她隻是單純地害怕與人對視, 她低下頭去, 說道:“不敢。”

沈容玉單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連看我也不願。”

“並非是不願,隻是……誰也不想看。”季青琢認真地解釋。

沈容玉果然是個壞極了的反派,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下巴,又說:“若不看我,那便彆睡了。”

季青琢很想睡覺,所以她的眸光偏移,與他的視線相觸,但是,當她的視線與沈容玉相觸的時候,便再也逃不開了,他牢牢鎖定著她的目光,不讓她移開。

她的目光是清澈的,亦是無神的,因為沒有鎖定好的焦點,這讓她的漂亮眼眸看上去很空,像是鏡麵,能映照出所有東西來。

“琢琢。”沈容玉繼續說,“看我。”

季青琢眸中映出他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眸中泛起水光,沈容玉的眼睛很好看,像深邃的寒潭,她的思緒飄飛,思考著自己若是落入了這寒潭中,是先被凍死,還是先被淹死。

沈容玉亦是在觀察著她專注的眸,當季青琢用心看一個人的時候,她整個人似乎就有了一種魔力,似乎能將人的靈魂吸走,她如蝶翼的長睫垂落,每一次紛飛的角度都是美的。

但是,季青琢的眸光是溫柔的,像是融化冬季的春水,潺潺流淌,輕輕拂過眼前,似乎能將他眼底的薄冰逐漸瓦解。

他們對視著,直到季青琢尋了個機會,先移開了目光,她說:“這樣,可以了嗎?”

“不夠。”沈容玉開玩笑似的說。

季青琢低下頭去,她想要從沈容玉雙臂撐起的禁錮空間裡逃出,但是,沈容玉將她的腰攔住了。

“睡覺吧。”他說。

他想要抱起她,他似乎很喜歡抱她,因為季青琢很輕,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就像將一個獨屬於自己的玩具偶人抱在了懷裡——反正她隻會乖乖地把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會掙紮。

季青琢當然不討厭沈容玉的觸碰,她躲在他的懷抱中,對他說:“我可以自己走。”

她知道沈容玉愈發靠近自己了,他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人,他恨不得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按他的心意來。

季青琢確實不介意這樣,因為如果沈容玉不叫她做什麼,她自己也不會去做,她是一個很沒有目標的人。

她的生活本來就是一潭無趣的死水,沈容玉按照他喜歡的方向,給她挖開了溝渠,她往前流淌就好了,管他方向是哪裡。

路程不重要,終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躺著就絕不坐著。

所以她心安理得地讓沈容玉將她抱起了,她隻當他是個人形轎子。

沈容玉不知道他在季青琢心中是這般形象,他抱著她,走入房中,當他踏入房內的時候,屋內燈盞瑩瑩亮起。

季青琢躺回了床上,她翻了個身,把厚被子扯過來,將自己包了起來,隻露出一張臉頰在外麵。

“小玉,你不出去嗎?”季青琢問他,“我睡著了,就沒辦法與你說話了。”

“琢琢,很怕嗎?”沈容玉看著包裹著她自己的被子問道。^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習慣。”季青琢說。

“習慣總會有個源頭。”沈容玉說。

“源頭,忘記了。”季青琢回答他,她的聲音很輕。

“琢琢啊。”他又心疼了,隻抬手將她頰邊的碎發拂開了。

季青琢閉上眼去,她應了聲,聲線懶懶:“嗯。”

沈容玉離開了,他回去之後,破天荒地睡了一覺,他在夢裡見到了修煉空間裡精心珍藏的白色曇花。

他伸出手去觸碰,指尖一觸到那曇花,這花兒便碎裂開來,化為點點璀璨的流光——這是他被擊散的力量與部分記憶。

沈容玉又想起了很久以前,他沒有五感,隻沉淪在一片邪惡的血海裡,無聲無光無感,甚至於連思考能力都要喪失,但最後,他又重塑了口,有了眼與手,亦重建了其他的五感,他是如何活下來的呢?

換了是彆人,或許早已死了吧,意識徹底湮滅,從此再無痕跡。

在夢裡,他抬手輕撫那朵碎裂的仙曇,他想,他的記憶,似乎空了一塊。

幾日後,季青琢按照沈容玉的計劃,假扮寧嫻入了宮,由於她自己根本不承認“寧嫻”這個名字,所以葉舟除了對外宣稱他們寧家的大小姐是個啞巴之外,還說她的小字就是“琢琢”。

季青琢坐在轎輦上,將紋繡著寧家家徽的大氅攤開,蓋在自己身上,抵擋著寒風,她還挺喜歡這個角色的,不用說話,沒有比這更妙的事情了。

沈容玉則扮演入宮保護她的灰衣侍衛長,待季青琢入了宮為官之後,他便會成為宮中侍衛,專門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梁國有規矩,入宮當女官的候選人必須是雪都內五大家族的嫡係後人,即便此界靈氣爆發,許多人有了修行的資格,但在部分地區,這階級依舊森嚴。

皇宮內有檢測血脈的測試石——實際上,這就是某種探測體內靈氣的石頭,和慕櫻長老使用的那一枚差不多,隻是沒有那麼敏銳。在這等靈氣稀少的地界,能在凡人間出人頭地的,往往都是有些許仙骨傳承的家族,季青琢修煉過,所以她隻要控製著自己釋放一點點法力,就能讓自己通過測試石的檢測,確認自己的血脈純淨。

那給她測驗的女官長看到了她手裡的測試石很快亮起,很是驚訝:“如此優秀的血脈,真是可惜,你不能說話。”

季青琢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頰就紅了起來,因為她知道這聲誇獎建立虛假的謊言之上,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寧家的大小姐。

女官長給她分配工作——是的,她入宮還真的就是來工作的,還有月錢拿。

季青琢心道還有這等好事,她雖然不喜歡上班,但她最習慣的就是上班這樣的機械性活動了。

“你呢,就負責采買宮中物品的對賬工作。”女官長給了她一枚印章與鑰匙,“這是宮內銀庫的鑰匙與賬單上的印鑒,隻有經過你同意的賬單才生效,從銀庫裡取錢分發下去。”

“葉先生說你不能說話,不太好與他人交流,所以這工作很適合你。”女官長微笑著對季青琢說道。

季青琢虔誠地接過印章與鑰匙,她覺得自己能在這裡做一輩子,乾脆不要回玄雲宗,也不要攻略沈容玉了。

她點了點頭,模樣倒是乖巧,眉眼也溫柔精致,女官長聯想到她不能說話,又有些心疼了。

“這孩子,倒有些可憐了。”她摸了一下季青琢的腦袋,柔聲對她說道,“好了,快去內務府那裡吧,那邊的人會給你安排住處與工作的地方。”

現在沈容玉暫時還沒過來,季青琢也就跟著女官長的安排去報道了,原本主管錢財的工作是另一位五大家族的嫡係後裔代任,這工作權力大,其間可暗中謀利的地方也不少,所以那原來位置上的女官見到季青琢來了,便有些不情願了。

她名喚藍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