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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陣有異變,木屬性靈氣高漲,瘋長的藤蔓超出他的應對能力範圍,所以我入桃花迷霧陣中,去將他解救出來。”沈容玉的語氣還是平靜,“在去往那裡途中,剛好要經過你麵對的驚雷陣,我感應到特殊的氣息,便順帶查看,便見你昏迷在地,人麵蛛朝你撲了過來。”

“所以……我把你抱起,遠遠的逃出人麵蛛的包圍,那些邪物還是追了上來,我逃到溫映應對的木靈陣中,順帶將包裹他的藤蔓斬斷,一起逃了出來。”他將整件事說完了。

——這也是沈容玉在將季青琢安頓好之後,與葉斷紅那些長老交流之後,得出的說法。

他的安排天衣無縫,甚至很早之前便開始謀劃,他曾經還幫助江千客看出桃花迷霧陣上漏洞並且提醒他補上,沒有任何人會懷疑“熱心”的他會做出這等事,而且他也沒有殺死江千客的能力。

無論今日季青琢是否身陷江千客的殺陣之中,他都會按計劃殺死江千客。

但是,今日有兩個意外,超出了沈容玉的計劃。

一來,他沒想到江千客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居然把季青琢認成荒蝕,真的要殺她。

傳說中的荒蝕神秘至極,自他被遠霧真人封印之後,修仙界的眾人似乎就完全將他的模樣遺忘了,也不知是何原因。

二來,他沒想到在桃花迷霧陣中會出現如此多的人麵蛛,人麵蛛應人類謊言而生,他亦不知是誰的謊言,但他猜測與江千客有關。

如此的兩個意外,竟然他的計劃變得更加完美了,季青琢遇見困難,他順帶救出,若江千客身處之處留有他的痕跡,也理所應當;大量人麵蛛出現在驚雷陣中,他正好讓人麵蛛啃噬江千客的身體,從而將他殺人的劍痕消除。

隻是,這兩個意外都令沈容玉感到疑惑,尤其是……季青琢。

他心中想著季青琢,季青琢卻直接被他說的話弄得十分疑惑,她撓了撓頭……這……江千客不是要殺她來著,這是從哪裡來的好心大俠把他解決了,讓她脫離險境?

而且她清楚地記得自己都快窒息過去了,她又是怎麼被救出來的?

到底是誰殺了江千客?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呼之欲出,季青琢確實不傻,她隻要用她破陣的小腦瓜再思考分析一下,便能得出答案。

但是她的聰明之處就在於此,她沒再想下去,硬生生切斷了自己的思緒。

季青琢沒再繼續想答案,因為她不會說謊,如果知道了答案,她必定演不出戲來。

於是,她隨手從身邊摸出了些什麼東西,不住把玩著,用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把傘傘扯了過來,抱住懷裡,不住摩挲著傘麵,有些心疼的樣子,動作也輕柔。

因為她還記得,在驚雷陣中,江千客陣法壓縮她周圍的空間,是傘傘一直撐著,才讓她有了些許喘熄的機會。

她低著頭,沒看到沈容玉的表情,她摸一下傘傘的傘麵,沈容玉的眉尾就跳了跳。

沈容玉本不想阻止她,但季青琢的動作實在是越來越過分——因為季青琢很不安,她怕自己胡思亂想,一想就想出答案來,所以一直在用手部的動作轉移注意力。

“彆動了。”沈容玉抬手,攔下她的手,他藏在衣物下的肌肉緊繃。

——他有些後悔將這把傘給季青琢了。

沒人會這麼日日夜夜抱著自己的法寶,又親又摸,還說它最可愛。

“小玉師兄。”季青琢抬眸,看著沈容玉的肩頭,她的視線觸及他身後飄起的月白軟紗。

“你來的時候,看見些什麼了嗎?”她想問問沈容玉有沒有看見江千客要殺她。

“琢琢,你用符咒召喚我。”沈容玉低眸,看著她不安輕顫的長睫,“我本要去解決溫映那邊的事情,待抵達之後,你已昏迷了。”

後半句話,是假的,他根本沒先去救溫映,而是直接去了季青琢那裡,但他說謊時,麵不改色,眼眸依舊平靜。

季青琢聞言,雖然沈容玉沒說他先去救她,但忽地有些欣喜,原來沈容玉給她的符咒是管用的,她用了,他果然來了,將她從人麵蛛群裡救出去。

她相信了沈容玉的話,沒再細想下去,因為這整個事件,天衣無縫,沒有絲毫可懷疑的漏洞。

“還是麻煩小玉師兄了。”季青琢小聲說道,她想,江千客死了,她卻還沒想明白他為何要殺她。

江千客那時候,在驚雷與雨裡,就這麼看著她,麵對她的疑問,他說……“你已有了答案,還要問我為什麼?”

季青琢確實是一頭霧水,她沒有答案,她就是個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年多的倒黴鬼,何德何能會被他記恨上。

她在思考的時候,眼睛裡藏不住情緒,所以沈容玉看著她失焦的眼睛,甚至都能看出她在思考的問題是什麼。

江千客死了,他要殺她的原因,也成了未解的謎題。

季青琢沒想出答案,倒是她自己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

沈容玉傾身,單手掠過她的身側,將她身後絲被拉了過來,披在她的身上。

“今晨出門的時候,應該讓你將那鶴氅帶上。”沈容玉說著無比日常的話,語氣溫緩。

季青琢披上了絲被,卻還覺得冷,潤了溫水的嗓子過了這麼一小會兒,似乎又乾澀起來。

她在陣中淋了雨,想來應當是……感冒了?

季青琢如此思考著的時候,又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沈容玉低眸看向她,認真問道:“還冷。”

“受了……”風寒。季青琢還沒說完話,沈容玉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有源源不絕的熱氣兒自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傳遍全身,她覺得身體暖和了一點,沈容玉的身子熱,貼近他的時候,身上的寒涼之氣就散去些許。

季青琢沒再說話,就這麼沉默著,沈容玉見她不再打噴嚏,便將她身上披著的絲被纏緊了一點,直接把她包成一個粽子。

“我去醫修那裡尋些藥。”沈容玉自己沒有治愈季青琢的能力,他起身對季青琢說道,“若無大礙,我便帶你回白水島。”

“好。”季青琢從裹緊的白色絲被裡探出一個腦袋,應了一聲,頗為乖巧的樣子。

沈容玉去給她尋藥,在他關上門之後,季青琢馬上飛快地將自己身邊的傘傘抱了過來。

她想,沈容玉不讓她摸傘傘,就像他不讓她多抱抱又又一樣,現在他離開了,她就要趁他不在,檢查一下傘傘有沒有在驚雷陣中被破壞。

第59章 59%25

季青琢將傘傘抱了過來, 她還記得在驚雷陣裡,就是傘傘一直支撐著陣法邊緣,在陣法壓縮到極致的時候, 撐著陣法的傘傘甚至發出了即將斷裂的“哢哢”聲。

她很寶貝自己的這個法寶,所以她怕傘傘出了什麼差池。

季青琢先是用手摸了一下傘柄和傘骨,確定它們沒有斷裂,她喜歡這把傘, 所以動作也十分輕柔,但就是這樣蜻蜓點水般的動作, 存在感會更加強烈。

此時的沈容玉正出了季青琢養傷的小院門,他剛走沒兩步, 脊骨上便傳來奇特的質感, 仿佛是一根纖指, 順著他脊骨的脈絡與凸起, 慢慢往下滑, 從後腦到腰際,而後再往下……

他想, 他都叫季青琢不要碰了,她怎麼趁他剛離開,馬上就把傘傘拿了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本來正常人拿到自己的法寶,就算修為沒到金丹無法收到自己的身體裡去, 再怎麼樣也會將法寶放在隨身的空間錦囊裡好好存放, 誰會像季青琢一樣隨時隨地拿出來把玩。

沈容玉暫且忽略這奇特的觸?感, 往玄雲宗醫修所在的藥堂而去, 玄雲宗內的醫修都居住在此, 由於水雲峰發生的事件太過惡劣, 所以前來救治他們的也是高階的醫修。

等候在藥堂裡的醫修名喚秦唯, 修為已有元嬰,在醫術一途,造詣頗深,他候在藥堂中,身著一身青衣長衫,麵容儒雅俊秀,見沈容玉前來,他迎上來問道:“容玉,你不在寸心閣裡休息,怎麼過來了?”

“我沒被那人麵蛛所傷,並無大礙。”沈容玉斂眸說道,他麵上神色淡然,垂下的眼睫輕顫。

季青琢當真是很可惡的一塊木頭,她將是傘柄摸了一遍還不夠,還要再檢查一遍。

此時的季青琢將傘傘捧了起來,帶著它來到窗邊的陽光下,對著明亮的光線,再次檢查有無傷痕。

秦唯沒發現沈容玉的異常,聽聞沈容玉沒事,他便長舒一口氣說道:“那……季姑娘呢?”

“我來正是為了她。”沈容玉緩聲說道,“她在驚雷陣中淋了雨,染了風寒。”

“我還第一次聽說有修士染了風寒。”秦唯感慨道,“我這裡也沒有應對風寒的藥,若她沒有大礙,就勞煩你照看她了,我知那姑娘害羞得緊,不願與陌生人相處。”

秦唯作為醫修,很是細心,季青琢一介凡人,竟連續得了兩門課程考核的第一,連孟遙嵐都壓過,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季青琢的性子不願多與人打交道。

“好。”沈容玉聽聞秦唯這裡也沒有藥,便略一頷首,準備離開。

——他要快些回去,阻止季青琢的摸傘行為,現在她似乎已經將傘柄檢查完了。

但此時,有人走入藥堂中,邊走還邊與水鏡裡的一人交流,沈容玉的步子頓住了。

“是,水雲峰現在所有的人麵蛛已經被我們消滅了,隻是此事……實在是太惡劣了。”葉斷紅大步走入藥堂中,他手裡還提著他那把黑色長刀,刀鋒上,往下淌著殺死人麵蛛後留下的黑血。

“老秦。”葉斷紅對秦唯喚了一聲,“過來看傷。”

沈容玉與秦唯這才將視線從水鏡裡的尹暮塵身上離開,轉而注意到了他被人麵蛛撕扯開的衣袖,與手臂、肩膀上的傷痕。

被人麵蛛啃噬過的傷口並不乾脆利落,因為人麵蛛的牙齒是人類牙齒那般的平整形狀,很少尖牙,所以啃咬的時候,便仿佛鈍刀子割肉,將傷口撕扯得血肉模糊。

見葉斷紅在解決人麵蛛的時候受了傷,秦唯很快拿了藥,過來給他處理傷口,這等邪物造成的傷口,可不能用尋常的治療法術治愈。

此時,葉斷紅也發現了沈容玉還在這裡,他見沈容玉要走,便喚他留下來:“容玉,你曾入那桃花迷霧陣中,先彆走,正好有些細節要問你。”

這時候的季青琢撐開了傘傘,她開始研究那傘骨有無彎折與劃痕,有些細小的傷痕靠肉眼看不出來——她的視力本就不太好,所以她的手指輕輕拂過傘骨,一寸一寸地細心感受。

傘傘的傘骨末端並無尖利的棱角,所以季青琢的指腹按著那傘骨末端,多摸了兩下,她很喜歡這樣柔緩的弧線,似乎無法傷害到他人。

當季青琢摸到這裡的時候,沈容玉剛被葉斷紅叫去,他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纏著他的手指,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