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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 一礫沙 4244 字 5個月前

回船上去。

可還未走到方才那間房門口,去看見信王愣愣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顧雙華不明就裡,剛走過去想要通傳,信王卻按住她的胳膊,衝她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顧雙華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曖昧,仔細聽才發覺裡麵有些奇怪的聲音,她不像信王是風月老手,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然後像被燙著般後退幾步,低著頭匆匆往停靠小船的船舷處走。

信王見她滿臉緋紅,邊走邊用手扇風呼氣,模樣十分可愛,方才的憋悶也散去一些,笑著跟上去調侃道:“這麼害怕?從沒撞見過彆人偷情嗎?”

顧雙華腳步不停,隻悶悶道:“王爺不要隨便議論太子比較好。”

信王還想逗她幾句,可顧雙華隻顧著找內侍帶她離開,任他怎麼說都不搭理,直到那內侍將撐小舟過來時,信王才總算恢複正經神色,小聲對她道:“今日所說之事,你最好勸勸雲霆,太子遲早是要繼承大統的,得罪了他,對你們並無好處。”

顧雙華想了想,衝他一福道:“多謝王爺好意,可哥哥做事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雙華不懂,也不想乾涉。我或是侯府其他人,早將禍福榮辱全係在他身上,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同他站在一邊。”

然後她往前幾步,提著裙擺坐上小舟,讓那內侍撐槳往侯府的畫舫劃過去,信王默默看著她的身影映在湖光之中,突然生出股深深的嫉妒。

她總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卻能對他全然的信任和交托,哪怕麵對上位者的威懾,也絕不動搖分毫。

這樣經年累月的情分,彼此密不可分的堅定,是誰也取代不了的。

從未有人這樣對過他。

信王捏緊拳,望著浩瀚的湖水將她越送越遠,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寂寥。

顧雙華回到船上,麵對親人緊張的詢問,隻是隨口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並不想說出實情怕她們跟著擔心。

因被這件事攪局,誰也沒了遊玩的興致,老夫人吩咐船夫將畫舫靠岸,然後特地對顧雙華招手道:“你同我坐一輛車,其餘人坐另外一輛。”

顧雙華明白,自己那套謊話,就算能騙過彆人,也必定騙不過祖母。於是上了車,看祖母將車簾放下,立即乖巧地給她剝了個橘子遞過去,軟聲道:“祖母嘗嘗,這橘子是不是很甜。”

老夫人坐直身子揮手道:“莫要在這裡裝乖賣巧,祖母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想什麼做什麼,逃不過我的眼睛。說吧,方才太子找你上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顧雙華歎口氣,隻得將事情全說了出來,然後怯怯問道:“祖母覺得,我做的對嗎?”

老夫人點點頭:“你做的很好,不過……”她突然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她:“殿下既然想找人拿捏蕭兒,逼他放過那個什麼刺史,為何不找我不找雙娥,偏偏找到你身上。”

顧雙華被祖母看的一陣心虛,低頭道:“可能是因為,我以前和太子見過,和他較為熟悉……”

她越說聲音越小,自己也覺得挺沒說服力的,可她實在不懂在祖母麵前說謊,掩耳盜鈴般又拿橘子去剝,老夫人隻是看她並不接話,車廂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就在顧雙華快把一盤橘子剝光時,老夫人總算按了按她的手道:“你們現在都大了,有些事你不願說,我這個老婆子也不好逼迫,但你們得好好記得,我們這樣的門第,家風和名譽比什麼都重要,無論什麼時候,都彆忘了你們的身份,彆忘了你們肩上背負的東西。”

顧雙華被祖母說的有些羞愧,彎腰將臉壓在她的手背上道:“祖母放心,雙華知道了。”

這時,馬車突然往前一震,然後猛地停住,老夫人被晃得頭暈,按著%e8%83%b8口喊道:“出了什麼事?”

車夫忙跑下去詢問,然後走到窗邊回報道:“前麵好像出了什麼事,把路給堵住了。”

顧雙華掀開車簾往外看,果然看見前麵一輛輛馬車堵得寸步難行,今日許多高門女眷都到小鏡湖遊玩,本來馬車就多,前麵出了點事,後麵就都沒法過。

這時旁邊許多馬車裡已經傳來抱怨聲,她們都是家裡嬌生慣養的,如今堵在這裡又熱又悶,下人們也少不了為爭搶先後發生口角,一時間路上亂哄哄,人人都很焦躁。

這條路的正中間是專為太子開的專道,兩邊都站著護衛,雖然寬敞空蕩,可誰也不敢借用。顧雙華見祖母熱的臉色不太好,邊為她倒茶順氣,邊焦急地催促車夫再去問問什麼時候能走。

這時,中間空無一人的道路上,悠悠駛上一輛華麗的馬車,車鈴叮叮作響,伴著帷布上一個大大的“信”字,同裡麵的主人一樣,處處都十分招搖。

這輛車就在侯府的馬車旁停下,然後信王開門走下來,隔窗衝她笑道:“我這車上還能坐人,三小姐和老夫人一同上來吧,省的等在這裡。”

旁邊不少人看見這幕,紛紛交頭接耳,夾雜著羨慕和嫉妒的目光投過來,信王這舉動太明顯,就是衝著那位長寧侯府的三小姐去的。

顧雙華想了想,扶著祖母下車,又喚來另一輛車上的嬤嬤,讓她將祖母攙著上了信王的馬車,

信王安頓好老夫人,又笑著衝她伸手,可顧雙華並不上車,隻是走到另一輛馬車旁,將侯府的女眷全叫下來,然後衝信王屈膝一福道:“多謝王爺,願意幫雙華將親眷們送回府。”

信王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他已經擺出這般姿態,總不能說除了你誰都不準上吧,隻得看著侯府女眷魚貫而入,邊上車邊對他說著道謝的話,聽得他臉都快綠了。

好不容易幾人都坐上去,顧雙華故意往裡看了看,一臉惋惜道:“看來裡麵好像坐不下了,我就在家中的馬車裡等著吧,過一會兒,應該也就能走了。”

信王一挑眉,索性往侯府的馬車上一坐道:“那本王陪你一起等。”

顧雙華未料到他會這般無賴,還未想好對策,信王已經交代車夫先將侯府眾人送回去。然後衝她笑著道:“雙華妹妹不上來嗎?”

顧雙華見旁邊的人也顧不上抱怨了,都看八卦似的往這邊瞅,不想再讓人議論,低著頭正準備上車,突然聽見遠遠傳來一個聲音:“我會送她回去,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顧雙華驚喜地轉頭,隻見哥哥騎著逐風,越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她緩緩而來,他足踏銀靴,身披紅日,所騎的黑鬃駿馬更是神清骨峻,長寧侯在馬上足以睥睨千軍的英姿,引得四周傳來讚歎聲,然後見他輕拉韁繩,讓馬在顧雙華麵前停下,彎腰伸手,臉上現出幾分溫柔:“拉住我,咱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不但讓哥哥出場,還要讓他蘇遍全場,現在大聲告訴我,我是誰的親媽╮(╯_╰)╭

第74章

“拉住我, 咱們回家。”

顧雙華仰頭看著哥哥的臉, 棱角分明的輪廓沐在澄明的柔光之中, 仿佛某種奇異而矛盾的融合,穩重卻不羈, 霸道又溫柔。

於是她眯眼笑著,將手放進他的手心,哥哥一用力就將她拉上了馬背,然後自她身後扯動韁繩,駕著逐風讓它迎著兩邊豔羨的目光,往來路上小跑起來。

這是顧雙華第二次騎上“逐風”,心中的信賴多過於緊張,彎腰摸摸它後脖油亮的鬃毛, 輕聲在它耳邊道:“辛苦你了。”逐風馬尾朝兩邊甩動,歪頭打出幾聲響鼻,頗有些驕傲和撒嬌的意味。

因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顧遠蕭身子微微後傾, 和她保持著一拳的距離, 可視線往下, 就能看見她凝脂般白皙的脖頸,微微向前彎曲著,很是纖細脆弱的模樣。

他突然生出狹促之心, 趁人沒注意,惡劣地朝她脖頸上吹了口氣,果然看見上麵立即起了薄薄的紅潮, 顧雙華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卻看見哥哥眸光閃動,低頭問道:“你剛才為何不上信王的馬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方才正準備回府,聽說鏡湖那般出了事,立即策馬趕過來,誰知在大道上撞見信王的馬車,更驚訝的是,裡麵居然坐著侯府的親眷,然後老夫人掀開車簾告訴他:雙華不願上車,還在原地等著呢。

他一聽更是焦急,快馬加鞭往回趕,正好撞見兩人在車前僵持那一幕。

顧雙華聽見哥哥的問話,想了想,老實答道:“因為你知道了會生氣。”

顧遠蕭一聽翹起嘴角,過了會兒,又覺得自己被她說的好像個心%e8%83%b8狹窄的惡霸,在她耳垂輕捏一下,問:“你很怕我生氣嗎?”

顧雙華縮了縮脖子,一本正經地回道:“我不想看你生氣,想看你多笑,一直笑才好。”

顧遠蕭仿佛被她喂了口蜜,滿心的柔情卻無法抒發,索性策馬拐進小巷,然後將下巴壓在她發頂蹭了蹭,故意道:“嘴突然這般甜,和誰學的?”

顧雙華被他蹭著發癢,偏頭撇了撇嘴道:“我是這般想的,就這般說了,哪裡嘴甜了?”

然後她似乎聽見哥哥悶笑一聲,擱在她身側的雙臂突然收緊,他將臉埋在她發間用極輕的聲音道:“你若喜歡看,我就多對你笑,隻對著你笑。”

顧雙華赧然低頭,也不知為何,心臟仿佛被牽了根絲線,他在那邊輕輕一扯,這裡便撲通通跳個不停。

可她不想去深究其中緣由,十幾年的兄妹情誼,還有祖母同她說的那些話……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擋在她麵前。

她從未被賦予肆意妄為的權力,也不敢輕易邁出腳步。

與此同時,在長街之上,擁堵的馬車已經一輛輛動起來,信王站在路旁,目光凜凜,始終望著兩人騎馬離開的方向,直到暗衛來到身邊,小聲問道:“王爺可是要回府?”

信王長吐出口氣,抬眸看了看天色,總是掛著幾分浪蕩的麵容,似乎添上了些許陰影,然後沉聲問道:“太子下船沒?”

見那暗衛搖頭,他眯眼將手中的折扇一展,轉身道:“走,回聽梅舫去。”

在那一年的乞巧節,在京城紛繁的女兒心事之外,各人都有著各人的謀劃,許多事,也終於要浮上台麵,迎來破冰的那一刻。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緣於一個看似普通的清晨。

那一日,在公主府的臥房裡,長樂公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懶懶靠在椅背上,邊讓丫鬟給自己梳發,邊對魏將軍抱怨道:“這個顧遠蕭,大清早就來跑來敲門,就往花廳那麼一坐,還非得讓我們一同過去,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擾人清夢,懂不懂遞拜帖再求見本宮的禮儀。”

魏將軍已經係好衣袍,笑著走過來半坐在桌沿,彎腰沾了螺子黛為公主描眉,道:“他不是這般沒輕重的人,今日趕著過來,必定是真有急事要同咱們商議。”

公主被夫君畫眉安撫,起床氣也淡了不少,對著銅鏡照了照妝容,確認並無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