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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 一礫沙 4299 字 5個月前

久,可信王卻永遠是那樣半真半假地同她調笑,好像那晚的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以信王的性子,想必也隻把那個親%e5%90%bb,當作了酒後無傷大雅的消遣,連人也分不清,轉眼也就忘了。

所以,是自己讓哥哥失望了吧,明知信王是那樣的人,可她還是忍不住會想著他,想起那天晚上的水聲脈脈,月落無痕。

馬車就在這一片靜默中停下,顧遠蕭一把撩開車簾下了車,顧雙華急忙跟著跳下去,可她的步子根本追不上哥哥。

顧遠蕭大步走到門前,被守門的小廝圍著寒暄一番,他偏頭向他們問了幾句瑣事,卻一次也沒有回頭望過。

顧雙華呆呆望著哥哥的背影,突然有種恐懼冒出來:也許這一次,不管她怎麼喊,哥哥也不會等她了。

待回到房裡,她摸了摸被寒露染濕的鬢發,隻覺得手心一片冰涼。

偏這時寶琴還端著盆熱水進來,口裡不住地念叨:“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侯爺知道你沒從公主府回來,不知道急成啥樣了。他連晚膳都沒用,派了一撥又一撥的人出去找,後來在公主的車夫那裡打聽到了,趕忙又親自出去找你……”

顧雙華仰起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線微微發抖:“你彆說了,我難受。”

寶琴低頭撞見小姐通紅的眼,嚇得帕子都快掉了,忙將帕子浸了熱水擰乾,幫小姐蓋住眼輕揉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侯爺教訓了。其實奴婢看得出,在這府裡,侯爺最緊張的就是你,今晚他擔心著急,說話重了些也是正常,到明日就好了,哪有當哥哥的一直怪妹妹的。”

顧雙華把臉埋在熱帕子裡,猛吸了下鼻子,不住地安慰自己:是啊,到明日就好了,明日再好好去找哥哥認個錯,他總不能一直不理自己。

可這點兒微弱的期盼,很快就在第二天化做了泡影。

顧遠蕭開始整日都不在府裡呆,從早到晚,根本見不到人影。

顧雙華被逼急了,乾脆就站在他房門前等,可好不容易守到哥哥回來,他也隻是淡淡瞥她一眼,然後邊往裡走邊道:“太晚了,回去吧。”

顧雙華扁了扁嘴,攢了好幾天的勇氣就這麼徹底被擊碎。她從不知道哥哥還有這麼冷的一麵,仿佛遙遙站在觸不到的彼端,連吐出來的字句,都裹著層厚厚的寒霜。

她原本就不是積極的性子,隻是被哥哥寵著漸漸敢露出本性,這下子,仿佛失了庇護的雛鳥,又重新縮回自己的羽翼,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這份消沉連老夫人都看出來了,在某次顧雙華幫她梳頭時,拍著她的手問:“你最近有心事?”

顧雙華懶懶握著手裡的篦子,低聲道:“沒有,隻是有些累。”

老夫人一翻眼皮,“也沒看你上哪兒去,怎麼就累著了。”她按了按顧雙華的手指:“是不是在府裡悶著了,過幾日我正好要去慈寧寺上香,你陪祖母一起去住兩天,那地方清淨開闊,是個散心的好地方。”又笑了笑道:“據說那裡的菩薩靈得很,你有什麼事想不通,可以去菩薩麵前求上一求,讓菩薩給你答案。”

顧雙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卻心裡想著:若是求菩薩真有用,她寧願天天在佛前叩拜,隻求能和哥哥回到曾經那般相處。

她在祖母的房裡呆了大半天,又回房看了會兒書,許是因為快要入夏,隻覺得悶熱煩躁,做什麼都定不下心來。

到了黃昏時分,突然聽見院子裡一陣嘈雜,然後便是王管事的聲音:“喲,侯爺這是喝了多少啊。”

她心中一動,放下書走到院子裡,就看見一群下人七手八腳地圍著醉醺醺的顧遠蕭,扶著他往房裡走。

於是她躲到回廊外等了很久,一直到哥哥房裡的人都散了,才鼓起勇氣去敲門,還沒出聲,裡麵就傳來顧遠蕭不耐煩的聲音:“說了讓你們都出去!”

她壓了壓下巴,掐著虎口給自己打氣,然後低低喚了聲:“哥哥。”

房間裡的顧遠蕭立即沉默下來,沉默久到讓顧雙華幾乎想拔腿就跑,然後才聽見他淡淡回道:“進來吧。”

顧雙華內心雀躍,小心地推開門走進去,一眼就看見哥哥斜躺在羅漢塌上,正皺著眉,伸手去抓旁邊的茶來喝。

她連忙走過去,幫他把茶杯端起,然後低頭看了眼,柔聲道:“這茶都涼了,我幫你換一杯吧。”

說完也不等顧遠蕭開口,就自顧自為他換了杯熱茶遞過去,又打了一盆熱水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用帕子蘸了熱水去幫他擦額上的汗。

顧遠蕭一直默默看著她忙活,直到她坐到自己身邊,微微俯身,帶著關切為他擦臉,發絲散落下來,像極了兩年前在湖心島的那個夜晚。

他覺得呼吸有些急促,這幾日糾纏不去的恨意和妒意,全化作欲.念焚燒著他的理智,於是一把抓住她拿著帕子的手,將她的身子往下扯了點,啞聲問:“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顧雙華看著他濃黑的雙眸,莫名有些害怕,低低道:“因為你是哥哥啊。”

這侯府除了祖母,還有誰能像大哥一樣對她這般好呢。

誰知哥哥竟然輕笑一聲,嘴角掛起絲輕佻,將她的臉拉到幾乎挨著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哥哥。”

顧雙華被哥哥眼眸裡、鼻息間撲出的火焰給燒得一團亂,慌張地想要坐起,卻被他死死拉住,然後一陣天旋地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竟被哥哥壓在了身下。

她急得呼吸都不暢,一邊推著哥哥重重的身子一邊帶著哭腔喊:“哥哥,你喝醉了嗎?我是雙華啊。”

可顧遠蕭眯著眼,撩起她鬢青絲在臉邊摩挲,然後將唇壓在她耳垂上,粗啞的聲音燒著她的耳膜:“記住,我不是哥哥,是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想要妹妹把我當男人我容易嘛= =

第20章

窗外彩霞滿天, 淺月如點墨般綴上天際, 春日的夜晚, 因烈日西沉,比白天更添了份清涼。

可這一刻的顧雙華, 卻覺得全身被熱浪包裹住,幾乎連呼吸的力氣都失去。

耳邊男聲暗啞中帶著□□惑的味道:“記住,我不是哥哥,是個男人!”

顧雙華快嚇得魂飛魄散,甚至懷疑,這是哥哥故意嚇她來懲罰自己那日的猶豫,巴巴地吸著鼻子求饒:“哥哥,我錯了, 我再也不敢了。”

顧遠蕭用鼻尖輕蹭著她的臉頰,喉間和肺腑填滿了她的香氣,可酒精還沒燒乾最後一絲理智, 手繞著她緞子似的發絲, 用了力按壓摩挲, 仿佛按著腦中那根搖搖欲斷的絲線, 煎熬掙紮間,心不在焉地問:“你錯哪兒了?”

顧雙華小聲的啜泣:“我不該想著信王,我不該……”

話還沒說完, 她就發覺不妙,因為哥哥突然抬眸看他,眼裡仿佛藏了頭猛獸, 隨時都能跳出來,將她撕咬啃碎吃乾抹淨。

她怕得要命,也不知為何哥哥突然變成這樣,突然間,她想起自己身上的%e5%aa%9a香,仿佛在絕望中突然抓住一塊浮木。

忙用手按住他的胳膊,軟著聲喊:“哥哥,你醒醒啊,你現在看到的根本不是我,你也該不是這樣的,全是因為聞了我身上的香味……”

她急得口不擇言,聲音都打著顫,顧遠蕭卻是聽懂了,他深吸口氣,將身子撐起來點兒,伸手摩挲著她的下巴:“你覺得我對你如此,是因為%e5%aa%9a香的緣故?”

顧雙華未想到他竟也知道%e5%aa%9a香的事,可已經無暇細想,隻紅著眼猛點頭,顧遠蕭低頭嘲諷地笑了一聲,“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般會因%e5%aa%9a香催情,無法控製自己的禽獸之人嗎?”

那你現在……不就挺禽獸的嘛……

顧雙華眨了眨紅彤彤的眼,沒敢說出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顧遠蕭就這麼看著她,呼吸聲忽重忽輕,最後終是長歎一聲,翻身在她身旁平躺下,胳膊搭在眼上,心中翻湧起悔意。

自己捧在手心那麼多年,視她如珠如寶的姑娘,怎能為了一時的欲.念,親手將她碾碎。

況且若他真想強要了她,那一次就不必……他暗自捏拳,強迫自己閉眼,忘掉那些畫麵……

另一邊,顧雙華總算脫離了可怕的壓迫,抓著衣襟,劫後餘生般地大口吸氣。

小心翼翼,將臉往那邊偏動一點兒,發覺哥哥似乎恢複些清明,隻是靜靜躺在那兒,那股子要將人給活吞了的氣場也沒了。

本想著要趁機逃跑,可哥哥結實的肩膀下還壓著自己的一縷頭發。於是顧雙華哭喪著臉,偷偷摸摸去扯自己的頭發,偏偏那頭發被山一樣的身子給壓著,怎麼扯都是紋絲不動。

她正氣得皺起鼻子,顧遠蕭突然轉頭看她,嚇得她將手一鬆,尷尬地眨了眨眼,眼裡還掛著未掉出的半滴淚……

顧遠蕭沒忍住笑了出來,將身體抬起一些,把那縷頭發放進她手心,問:“剛才是不是很怕?”

顧雙華被他這句話勾出滿心的恐懼和委屈,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哥哥,你以後彆再這樣了。”

顧遠蕭突然伸手過去,嚇得顧雙華猛往後縮,可他隻是用指腹輕擦著她臉上的淚,身子再撐起一些,靠在她臉旁,仿佛有萬千柔腸要訴,卻隻說出一句:“我不是你哥哥。”

後麵的話還沒開口,顧雙華哭得更凶了:他當了她十幾年的哥哥,怎麼就不是了呢。

哭到動情處,順手拉著顧遠蕭的袖子在臉上胡亂抹一通,然後才發覺不對,轉頭看見哥哥一臉無奈,卻乖乖伸出另一隻乾淨袖子讓她繼續擦。

顧雙華猛吸了下鼻子,慌亂了整晚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

除了哥哥,還有誰會這麼寵溺她呢。

至於方才的事,一定是哥哥被蠱惑了,比如,被某隻狐狸精迷亂了心神!

當顧雙華得出這個結論時,已經是在第二日清晨。

當失眠整晚的顧雙華被寶琴從被窩裡拖出來,再按坐在銅鏡旁邊梳頭邊道:“小姐是不是忘了,今日你可要陪老夫人去慈寧寺呢。”

顧雙華望著銅鏡裡那張慘白的臉,配著似蹙非蹙的含煙眉,倒看出幾分淒楚動人的味道。她突然福至心靈地“啊”了一聲,嚇得寶琴手一抖,差點給她扯下幾根頭發來。

顧雙華捏緊手裡的頭花,仿佛想通了某些的關鍵:大哥好像就是自她清醒以後,才變得越來越奇怪,所以一定是她昏迷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夢中女子有那般手腕,還有什麼桃花係統,令那些王家鄭家公子都為她癡狂,怎麼會放過近水樓台,論相貌、權勢都無人可及的哥哥。

她咬唇對著銅鏡,手指輕輕在臉頰上摩挲,內心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原來像哥哥這樣的男子,也會被那些手段迷惑,因此而對這副外表癡迷嗎?

她失落地垂下眸子,再看著滿桌子攢珠金翠的首飾,莫名覺得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