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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 榶酥 4379 字 5個月前

遍都不足惜!

褚容眼眶泛著紅,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恨意和惡心。

他雖早知道太子沉迷女色,品行不端,可從沒想過,他竟無恥到對陛下的婕妤做這種事,還因此害了那麼多條人命!

最後還毒死嫣兒,倒給馮婕妤加了一身罪名,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這枉顧人倫的行徑,簡直就是畜生,不,罵他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褚崢沒有看到血書上的內容,但觀眾人神色也明白那應該是個極其殘忍的真相,遂沉著臉久久無話。

而隻有魏鈺知道真正的真相,明白蕭淮隱的崩潰。

血書上說的大半都是真的,隻唯有將馮婕妤與四公主的名字做了調換。

那位喚作素絹的侍女,應當是極其維護主子的。

她知道若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即便翻了案,即使壞人得到了懲罰,即使純合長公主是受害者,可人言可畏,純合長公主在世人眼裡,永遠都清白不了了,且還不知暗地裡有多少難聽的字眼,加在那可憐的小公主身上。

不論是在事發後馮婕妤有吩咐過什麼,還是素絹自作主張,她都隻是想維護她主子的名聲,即使報了仇,她還是希望她的小公主冰清玉潔,流芳百世。

而不是背上個被哥哥玷汙的名聲。

不過,魏鈺更偏向於前者。

畢竟這種事若沒有主子的命令,一個侍女應當是不敢如此大膽的混淆真相,或許,這也是一位母親對女兒的最後一點保護。

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才傳來了腳步聲。

魏鈺幾人當即站直身子,朝洞口看去。

蕭淮隱與褚逸並肩走了出來。

雖然已經收拾好情緒,但那雙過於紅腫的眼睛卻很是顯眼。

幾人紛紛彆過視線,沒再去看。

褚逸眼眸輕垂,偏頭問,“三皇子現在有什麼打算?”

他在出來前,就看過了血書。

這世上作惡多端的人不少,可你從來都想象不到他們能壞成什麼樣子。

可偏偏他們還能逍遙法外,反倒讓真正的受害者背上汙名!

但他相信,真相一定會浮出水麵,作惡之人也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蕭淮隱抬頭看了眼天空中那抹圓月,他有什麼打算呢。

是繼續查真相,還是...手中的血書就是真相。

對他來說,這個選擇太難了。

“雖然臣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些不妥當,但臣還是想問,三皇子打算如何解釋這條地道?”褚逸默了默,又道。

這話一落,蕭淮隱微微一怔,轉頭看向褚容。

褚容站直身子,義憤填膺道,“三皇子隻管如實說,有什麼後果我擔著!”

蕭淮隱對上他赤誠的目光,眼神暗了暗。

褚容不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但不代表他也不明白,“地道之事一旦公之於眾,就是父皇,也保不住你。”

“無妨,我褚容會怕這些?”

“若是會牽連整個褚家,這樣,三公子也不怕嗎?”蕭淮隱看著他,緩緩道,“這不止是三公子一人的死罪,而是誅連之罪。”

“褚家挖通一條通往皇宮的地道,什麼罪名都是可以往上加的,這跟損壞景家的禦賜之物有著天壤之彆,若是被有心人編排利用,就是謀反罪都能往上扣的。”

褚容頓時呆住了,“不是,這是我挖的,不是褚家挖的,這跟褚家沒關係啊,我也沒想過造反啊!”

“可三公子是褚家人,三公子覺得這長安城有多少人會想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想要落井下石。”

蕭淮隱淡淡道。

褚容緊緊皺著眉頭,有些後怕的看向褚逸。

他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啊,不知道這地道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

褚逸沉默著沒說話。

若三皇子當真想要過河拆橋,就不會說這番話,且就算此事公之於眾,他也有辦法扭轉乾坤,隻是相對麻煩許多,而這種麻煩,能不要就不要。

“其實,光這一封血書還不夠。”魏鈺在此時接道,“若以此同皇後太子對質,他們不會認,甚至還會反咬一口,說我們造假證誣陷。”

不僅是因為這血書上的內容與真相不符,也因為知曉當年內情的人已經沒幾個了,就算這上麵的名字未曾調換,隻要他們咬死是被誣陷的,就很難定案。

除非,還有人證。

可曾嬤嬤還未恢複神智,那個侍衛也仍沒有半點消息。

“但我覺得陛下會信!”

一陣沉默後,褚容突然道。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卻見他一臉理所當然道,“陛下是知道這個地道的,隻要陛下相信了,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如何簡單?”

蕭淮隱凝眉道。

“陛下明知這個地道卻沒有將此事公開,按照你們剛剛的說法,那應該就是陛下要保護我呀,所以呢,我們可以將這件事稟報給陛下,陛下就算不拿地道的事跟皇後太子對質,但心裡也會徹底厭棄皇後太子,那我們不就有機會慢慢再找其他鐵證了?”

“就算實在找不到其他證據,陛下可以隨便按個罪名給馮婕妤和嫣兒報仇啊。”

褚容說的無比坦然。

眾人,“...”

隨便按個罪名,這是唆使陛下犯罪?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褚容。

蕭淮隱突然一笑,“沒問題,我覺得這個法子不錯。”

褚逸皺眉,“三皇子。”

“褚世子放心,除了讓父皇隨便按個罪名以外,其他都可行。”蕭淮隱意味深長道,“這封血書雖暫時不能為母妃與妹妹洗清冤屈,但足矣讓父皇徹底厭棄皇後太子,說不定,還會廢太子。”

魏鈺也點頭,“嗯,這樣一來皇後方寸大亂,哪還顧得上對付三皇子,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等曾嬤嬤恢複神智,找出那個人證,為馮婕妤與四公主洗清冤屈也就指日可待。”

大霽律法講究人證物證俱全,更何況那是一國之母和儲君,陛下就是要將人處死,也得給滿朝文武和百姓一個說法。

現在光憑一張血書或許要不了他們的命,但之後不過也是苟延殘喘,翻不起什麼大風浪,待人證能開口的那一日,就是他們的死期。

褚逸思索一番後,也覺得可行。

此時,褚瑜卻問道,“除了曾嬤嬤。還有人證?”

此情此境,在某種程度上,眾人算是暫時拴在了同一條繩上,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魏鈺征得蕭淮隱同意後道,“或許還有個知道內情的侍衛活著,但一直沒有消息。”

褚瑜擰著眉頭,似在思索著什麼。

魏鈺見此,問道,“瑤瑤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褚瑜這才遲疑道,“那日,我與三哥哥因迷路無意中走到了淑妃娘娘的宮殿外,當時淑妃娘娘好像去見了一個什麼人,我記得那公公說了句‘都五年了,他要是肯說早就說了’這樣的話,我想,淑妃娘娘去見的人會不會跟當年的事有關?”

這話一出,眾人都變了臉色。

尤其是蕭淮隱,他上前一步沉聲道,“五姑娘確定聽到了這句話?”

不等褚瑜回答,褚容便道,“是啊,我也記得那公公說過這話。”

魏鈺與蕭淮隱對視一眼後,露出一抹淺笑,“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褚容皺眉,“你們確定淑妃見的人就是你們要找的?”

蕭淮隱勾了勾唇,“是不是,一探便知。”

這麼多年,那人始終不見蹤影,他們先前還有過諸多猜測,可從沒想過他會是被人困住了,如此一來,這一切也就說的通了。

“我有種預感,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

魏鈺看向蕭淮隱,輕笑道。

蕭淮隱聽出了魏鈺的寬慰之意,徒地一笑,“那就借魏公子吉言。”

“我說話一向很靈的。”魏鈺說完捂嘴打了個嗬欠,“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到這裡了?”

蕭淮隱頷首,後退一步,朝眾人作揖,“今日之事,多謝諸位鼎力相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褚逸剛要伸手去扶,魏鈺就已經托住了蕭淮隱的手臂,“我們可擔不起三皇子這一禮,明日,就等三皇子的好消息了。”

說罷,眾人皆朝蕭淮隱抬手一禮告彆。

蕭淮隱愣了愣,也微微頷首。

蕭淮隱從地道返回宮中,褚家眾人則下山回府。

雖然此時眾人各走一邊,但他們現在所圖的都是一樣的。

而他們所圖之事,很快就要實現了。

那張血書,足矣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天一亮,這長安城的天就要變了。

第119章 攜手作戰

圓月不知何時隱去,天邊一片灰蒙,露珠兒一串串掛在枝頭,花草上搖搖欲墜。

白玉台階下,隱約瞧見一道身影,跪的筆直卻仍顯貴氣。

天子寢殿外陪跪的小太監時不時抬頭望一望天,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三皇子還能堅持多久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快遭不住了。

昨兒輪到他守夜,原以為和平常一樣還能靠著柱子打會兒噸,可誰料到才剛過寅時,這位就來這兒二話不說的跪著,也不許他進去擾陛下,那他能有什麼辦法呢,他隻是個小太監,人皇子都跟這兒跪著,他還能站著不成。

他這會兒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隻期盼著時間過的快些,撐到卯時陛下就該要起身了。

但許是小太監意念太甚,沒到卯時就召來了成總管。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

成總管走的很急,人還沒到聲音就到了。

“你這兔崽子,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吭一聲!”成總管氣的踢了踢小太監,低聲斥道。

成總管當然不是小太監的意念召來的,是他那小徒弟發現了這一幕,火急火燎去把他搖醒的。

跪的雙腿發軟的小太監被這一踢當即就跌坐在地上,然後又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好生跪著,委屈巴巴的低著頭。

他也想吭一聲,可是三皇子不讓他進去打擾陛下嘛。

成總管踩著小碎步快速走到了蕭淮隱跟前,彎腰低聲道,“三皇子您這是作甚,奴才先扶您起來。”

五年了,這還是三皇子第一次出動來見陛下,陛下知道了應是很開心的。

蕭淮隱一言不發的避開他的手。

麵色雖淡,渾身卻散發著濃濃恨意與殺氣。

成總管一驚,這怕是出了大事了!

他頓了頓,試探道,“您要見陛下,何須如此啊。”

蕭淮隱目不斜視一聲不吭,身子卻輕輕搖晃了一下,成總管見此,遲疑一息後,轉身便疾步進了聖上寢殿。

三皇子身嬌體貴,哪經得起這折騰,陛下若是曉得人在外頭跪了一夜,今兒值守的人怕是都要挨板子。

成總管進去短短半刻後,便又腳步匆忙的出來了。

“三皇子,陛下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