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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

“華子哥,那鯉魚交給你收拾了。對了,回頭把那蘆花公雞殺了。”

“華子哥, 家裡房子掃塵全交給你了啊,你掃塵,我去把家裡床單被罩都換新的, 舊的得洗出來。”

有這小管家婆張羅著, 一家人忙年忙得紅火熱鬨。其實現在買東西方便, 也不是過去年月了,年也沒啥忙頭, 可圖的就是這麼個過年氣氛。

晚上吃了飯, 大冬天也不怎麼出去串門, 老爺子照例看電視,天不冷的時候,鬱蔓蔓和陶越可能會出去散步溜達一會兒,太冷就算了。反正照例也會吃著零食瓜子,陪著老爺子看會兒電視。

一邊看電視,一邊小爐子上就燒了熱水,等老爺子洗腳睡了,兩個年輕人便也各自去洗漱泡腳,各自回屋睡覺。

鬱蔓蔓躺在床上玩會兒手機,玩著玩著,打個哈欠,撇撇嘴便關燈睡了。

可就在她關燈之後沒有幾分鐘,她屋裡就悄悄摸進來一個賊。

什麼賊?大約是采花賊。

那賊進了屋,熟門熟路地摸上床,摟著人家大姑娘睡覺覺。

悄悄的,偷偷的,小心翼翼的,像兩個偷了糖吃的孩子,有時居然說不出的刺激。

連續幾個晚上之後,鬱蔓蔓便不樂意了,糖是好吃,可老這樣吃誰受得了啊,於是推他,順手還掐了一下。

“討厭你,今晚不要。你快滾蛋。”

“怎麼了?”

“你……每天這樣……人家累了還不行嗎。”

“嗯。”於是他掀開被子上床,伸手摟她入懷,哄小孩似的輕輕拍拍,“睡吧,今晚不弄你。”

於是鬱蔓蔓便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安心睡覺。

她前段時間其實入睡有些困難,總是忍不住想這想那,好在早晨可以賴床睡懶覺。不知為什麼,自從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在他懷裡,她總是很容易入睡,睡得很安穩。

閉上眼睛,很快,她沉沉睡著了。

所以鬱蔓蔓最抗拒的時候,大概就是天亮之前,采花的賊人該離開了,她沒醒則罷,陶越輕手輕腳起來,給她蓋好被子出去。可一旦她醒了,甚至半睡半醒,便很不舍得放開他了。

她就會迷迷糊糊地粘人,抱著他不放手,撒嬌。

“討厭,不許走。摟我睡覺。”

陶越拿她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百依百順,怎麼舍得她不高興。

於是他隻好再陪一會兒,一邊小心地穿好衣服,就坐在床邊陪著她,拍拍,哄哄。

等她重新睡了,聽到隔壁屋裡有了動靜,老爺子開始起床了,他再悄悄開門,趕在老爺子開門出來之前走到院子裡,迎著黎明的晨光站一站,裝作從自己屋裡出來一樣,坦然出門去晨練。

一邊自己卻不禁搖頭失笑,做賊似的,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什麼時候才能名正言,大大方方。他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居然搞得跟偷偷早戀似的。

可那個小他八歲的小祖宗卻樂在其中,似乎還挺滿意這樣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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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過年,二叔二嬸彆說送年禮,來都沒來過,連鬱旭飛和放了寒假的鬱蓉蓉也沒來看過爺爺。老爺子似乎對這種狀況也習慣了,尤其前陣子二嬸還剛挨了鬱蔓蔓的揍,今年過年估計是不用見到這家人了。

眼不見,心不煩,沒有二嬸來要東要西,老爺子還少準備兩份壓歲錢。

一直等到臘月三十,鬱成富和劉麗金開車來了一趟,上午來的,拿了有三四斤豬肉、兩條花鰱魚、一袋蘋果和兩瓶雜牌子的白酒,湊的四色禮,說來給老爺子送年禮,加上去給奶奶上墳。

過年了,龍鳳胎一個都沒來。老爺子明顯是失望透了,忍不住數落鬱成富說:“這一年到頭,你們不想著我,我還想看看孩子們呢,旭飛和菡菡我一年到頭都不見一回兩回,這可好,沒一個來看我一眼,可真是白疼了他們。”

劉麗金沒吱聲,劉麗金這次自從進了家門之後,對鬱蔓蔓就愛答不理的,跟老爺子也隻簡單叫了聲爸,話都沒說兩句,完全是一副來走個過場的樣子。

鬱成富則解釋說:“爸,你不知道,現在的小孩都忙,菡菡剛放了寒假,整天都很忙,今天她同學聚會,不去也不好。旭東那還要補課呢,請人家老師專門給補數學,他高三複讀,他哪來的時間啊。”

“對對對,大年三十聚會的補課的,橫豎我這老頭子也沒什麼好看的,一沒錢二沒用處。”老爺子擺著手生氣。

劉麗金這時候陰陽怪調開口說:“爸,那不是還有蔓蔓嗎,人都說你偏心疼蔓蔓,這不是有她在家陪著你嗎,菡菡和旭東是真的沒時間。”

“說我偏心疼蔓蔓,我哪個孫子孫女不疼了?要說我為啥不疼蔓蔓?我這把年紀,我自己又乾不動活了,不能掙錢,要不是蔓蔓一直孝順我,我恐怕連個買鹽買火的錢都沒有。指望你們,牙都該餓掉光了。”

劉麗金說:“那不就是還有錢嗎,蔓蔓給你錢,公家還給老年補貼,你這不缺吃不缺穿的。這年頭生意不好做,我們都窮死了,還專門來給您送年禮,他二叔一家送過啥了?您不去罵老二,倒來說我們了。”

老爺子氣得難受,擺擺手說:“行了行了,我隻當就蔓蔓這一個孫女,成富你好歹是長子,你去給你媽上個墳,趕緊走你們的,彆大過年跟我這兒添堵,還不如不來。”

等他們一走,鬱蔓蔓和陶越趕緊勸著老爺子高興起來,三口人炒了一桌子菜,歡歡喜喜過除夕。

結果讓兩個叉燒兒子鬨的,老爺子反正是心裡生氣,吃過飯正等著看春節聯歡晚會呢,老爺子拿了個東西過來,往鬱蔓蔓手裡一塞說:“蔓蔓,這個給你了,彆人誰也不給。”

鬱蔓蔓一看,是爺爺平日放在條案上那個布袋和尚,這東西鬱蔓蔓很熟悉,一個大肚子和尚背著個布口袋,像是銅的,有她巴掌那麼大,很沉,擺在案上時間長了弄得黑不溜秋的。

鬱蔓蔓正在驚訝,剛想問老爺子給她這個乾什麼,老爺子卻又轉身進了裡屋。

“爺爺怎麼了?”她悄聲問陶越。

陶越搖搖頭說:“反正老爺子今天中午氣到了,兩個表叔為人子女,也真是過分了。”

老爺子很快拿了個小布包出來,也往她手裡一塞。

“這個,也給你了,你奶奶留給你的嫁妝,你先收著,萬一爺爺老了讓彆人弄了去。”

“不是,爺爺,大過年您這乾嘛呀?”鬱蔓蔓哭笑不得。

小布包入手,鬱蔓蔓大概就知道是什麼了,是奶奶留下的那四塊銀元,據說還是奶奶嫁過來的時候,陪嫁壓箱子的東西,奶奶原先跟爺爺說過要給她做嫁妝。

“爺爺,這銀元我知道,奶奶說過的,可是您把這布袋和尚給我乾嘛呀。”

“那是個老東西,我八幾年的時候跟彆人買來玩的,我前兩年拿去找人看過,真是老東西,能值好幾萬塊錢,都給你了,給彆人沒用,都是白眼狼。”爺爺指了指條案說,“彆的那一大堆,香爐什麼的,那都是假的,現在做出來的東西,都不值錢,我買來玩的。”

合著他們家也是有古董的?鬱蔓蔓看著那布袋和尚,黑乎乎滑溜溜,這麼一看倒真像個老物件。

問題是爺爺每天把這東西放在條案一堆幾十塊錢買的假古董中間,放了幾十年了,誰來了也不會多看一眼呀。

她看看陶越,陶越則回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先收著。

大過年,老爺子白天讓兒子兒媳惹得不高興,剛才還喝了兩小杯茅台,就先隨著老人家來吧。▓思▓兔▓在▓線▓閱▓讀▓

“爺爺,您給我那我就要著,不過爺爺,”鬱蔓蔓笑嘻嘻地說,“我看這布袋和尚就還放在條案上吧,反正彆人也不認得,大過年的,正好讓他保佑咱們家呢,反正早晚是我的。”

她把布袋和尚放回到條案上,條案上一堆假古董,正中間是奶奶的遺像,兩邊兩個瓷獅子守著。

鬱蔓蔓對這奶奶的遺像合手拜了拜,笑嘻嘻拉著老爺子說:“爺爺,走,咱們出去放鞭炮。”

大城市早就禁放煙花爆竹了,在農村卻可以玩個夠,家裡的煙花都是陶越買的,這家夥土豪,買了一堆大煙花,彆人家結婚慶典才放的那種。

陶越在一旁手把手教,鬱蔓蔓親手放了一個大煙花,然後還是覺得她挑的那些小煙花好玩,可以拿在手裡玩,便又拿了一把叫做“七彩珠”的小煙花出來玩。

“七彩珠”拿在手裡,點燃了對著天空,就會噴射出一顆一顆絢麗的煙花,還可以跟彆人對射。西南方向不知哪家放了一串“七彩珠”,鬱蔓蔓便把手裡的煙花棒往那個方向指,她的煙花立刻便衝著西南方向去了,對方一見也往這邊放,遙相呼應起來。

外頭有些冷,陶越陪著老爺子看了一會兒,便回到屋裡,坐在爐子前,看著鬱蔓蔓在院子裡興致勃勃玩煙花。

爺爺笑著說:“這丫頭,玩起來還跟個小孩似的。”

“長大了,蔓蔓很懂事。”陶越說著,忽然話題一轉,笑著問老爺子,“表爺,我記著小時候您說過,說等蔓蔓長大了把她嫁給我,您這話還算不算數?”

老爺子一愣,認真端詳著陶越的表情,問他:“華子啊,你這是……”

“表爺,我喜歡蔓蔓,這不是壯著膽子問問您的態度嗎。我知道,蔓蔓長得好看,名牌大學,還比我小了八歲,明明是我配不上,不過我也是真的喜歡蔓蔓,想一輩子對她好。”

“華子啊,你這心意……我說呢,怪不得。”老爺子看著院子裡玩得不亦樂乎的鬱蔓蔓,想了又想,才慎重說:“華子,你對蔓蔓好,從小就好,我當然知道,可是你也知道的,蔓蔓她,說是不育,不能生孩子……”

“表爺,這個我知道。”陶越說,“誰規定我們非得生孩子?再說了,表爺您看,蔓蔓可不是您親生的孫女,那又怎麼樣,如今您跟前,還不是她最孝順,跟您最親?”

“華子,表爺對你還有什麼可挑剔的,不過這個事情,你問我老頭子不行啊。”老爺子笑嗬嗬地說,“你得問蔓蔓去呀,你們年輕人,自己說去。”

“我自然要問蔓蔓的。”陶越也笑著說,“表爺,這事我就當您老點過頭了,我總得跟您老先過了明路才行。”

第三十九章 不許慫

鬱蔓蔓可不知道人家那一老一少已經把她“過了明路”。

她玩得挺開心, 放了煙花, 又跑去院子裡插著的“搖錢樹”上, 多多拴了幾張紅票票。

那搖錢樹是一杆青竹子,小孩手臂粗, 青枝綠葉的, 上邊已經掛滿了紅紅綠綠的花生、糖果, 還有爺爺和陶越放的紅包, 用紅絲線拴著掛在上麵。

家裡她最小, 雖然是個大人了,可這些紅包和票票明天就都是她的,哈哈。於是她一口氣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