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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不給小孩洗澡啊。

“他才多大呀?他懂個屁呀,屁都不懂,沒事的,妹子你不用管他,你洗你的。”

鬱蔓蔓:……

鎮上的澡堂也有包間,一問,老板娘說包間都滿了,要得等兩個小時。旁邊帶小孩的婦女又來句:“大姑娘家你一人洗什麼包間呀,人家那都是男的或者小兩口洗的,還冷,不如大池暖和。”

算了,她還是不洗了吧。鬱蔓蔓就這麼拎著洗澡籃子又回來了。

兩人開車出村,在村南那片大棚停住,陶越拉開車門下去,一邊囑咐鬱蔓蔓:“你呆著彆動。”

“不用我下去幫忙啊?”

“不用,外麵冷,幾分鐘就好。”

鬱蔓蔓便安心坐在車上,看著他走進路邊一座大棚,很快跟本村的劉嬸一人抱著一個大紙箱出來,印著當地地名標誌的鮮切花專用箱子,足有一米半長,看起來還挺沉的。

“劉嬸好。”鬱蔓蔓把車窗降下一點,笑眯眯打招呼。

“蔓蔓也去呀。”劉嬸樂嗬嗬走過來。

“嗯呐,我也去,搭順風車去縣城玩兒。”

“哎喲,陶越買新車啦?”劉嬸打量著新車,笑眯眯地問:“這車看起來比你以前開的那個好看,多少錢呐?我就說嘛,陶越這兩年混的不錯。”

鬱蔓蔓心說,他以前開那皮卡其實比這個貴啊,貴一多半呢。卻聽見陶越笑著回了一句:“沒多少錢,這不是村裡人家都買了嗎,以前開那車是朋友的,不是我的。”

“可不是,如今村裡有錢人家最時興買車呢,俺家兒子春節結婚,也嚷嚷要買車。”劉嬸話題一轉,嘖嘖兩聲說:“你看看人家陶越,有本事的人怎麼都能掙錢,新車買了,等你把新樓房蓋起來,齊活了,可就缺個新媳婦啦。要說你這可也不小了,想找個啥樣的?嬸子給你張羅張羅。”

“不著急,嬸子,一步一步來。”陶越應付地一笑,把兩箱花材放進後備箱,揮揮手開車上路。

他一偏頭,便瞧見鬱蔓蔓笑嘻嘻的樣子,滿臉都是“讓我說著了吧”的得意的表情。

“咋樣,讓我說著了吧?昨天晚上我才說呢,一準有人給你說媒。”

“你能耐,行了吧?”陶越搖搖頭,微笑中帶著縱容和無奈。

這家夥似乎對找女朋友的事情不太熱衷。鬱蔓蔓琢磨著,心態一方麵,經曆一方麵,另外他實在也沒有催婚的壓力。

他父親已經不在了,陶藍自己就是個不婚主義者,也不太把這當回事。隻除了爺爺和村裡幾個老長輩,偶爾會催他幾句,爺爺這幾天還跟鬱蔓蔓嘮叨呢。可這家夥左耳進右耳出,聽聽也就完了,他倒是樂得一個人自在。

到縣城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對這座小縣城,鬱蔓蔓不熟悉,陶越其實也熟悉不到哪兒去,臨街大門臉的“洗浴中心”,看裝修風格就不像是給老百姓洗澡的,鬱蔓蔓一個年輕姑娘可不敢亂進。

浴池澡堂一般藏在居民區不好找,鬱蔓蔓指揮著陶越,在經過縣一高那條路停下了。她在這縣城讀了三年高中,實則縣城好多地方她都沒去過,也就是高中母校附近熟悉一些。

高中時候的鬱蔓蔓有些內向,人生地不熟,她實在是比現在還宅。

記得一高學校對麵的小巷就有個澡堂,高二以後她住校,冬季每次都來這兒洗澡。鬱蔓蔓拎著小背包過去一看,居然不開了,一排房子上紅圈圈裡寫了一個個“拆”字,不遠處還掛著個什麼舊城改造的橫幅。

說什麼物是人非,你看,物也不是了。

“哎,再找彆的地兒吧,這附近靠著縣一高,學生多,肯定不止一個浴池。華子哥,要不你先去忙你的吧,這附近我熟悉,你不用管我了。”

陶越四周看了一眼,說:“我看你乾脆去賓館洗吧,這地方冷冷清清的,都看不到人,我走了,萬一有個什麼事都沒人管你。”

“嗐,能有什麼事啊,我這麼大個人。”

鬱蔓蔓嘴裡說著,卻對上陶越認真而堅持的神情。

她心裡一歎。

這次跟陶越重逢,他對她的那種保護簡直有些偏執,尤其出門,她上街拿個快遞,隻要他在家都會陪著,他絕不肯在陌生偏僻地方放她獨自一個人的。

或者說,從陶藍出事以後……他總是固執地、執著地想要把她放在他能顧及的安全範圍內。

這種感受,每每讓鬱蔓蔓莫名心疼。

因此,她念頭一轉,就點點頭說:“也行,去賓館洗更方便。”

陶越對整個縣城相對比她熟悉些,小縣城貌似也沒什麼高檔賓館,開了一段,很快就把車停在一家連鎖酒店門口,鬱蔓蔓從車窗裡看了看,哈,反正她現在也是有錢人了,管他多少錢呢,便背著包下了車。

陶越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跟著她進了大堂,看著她開好了一個鐘點房,拿著房卡走進電梯。

“華子哥你去忙吧。”

“行,我事情不多,你好了給我打電話。”

“行,你好了也打我電話。”

鬱蔓蔓拿著房卡上樓,進了房間一看,挺不錯,同樣價位同一家酒店,房間比大城市的寬敞多了,暖氣充足,陽光明亮地透過白色紗簾照進來。鬱蔓蔓把背包丟在床上,還檢查了一下床單被罩。

她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看著時間還早,鐘點房四個小時呢,熱水泡得她懶洋洋的,索性就貼了張麵膜上床躺著,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香,睡了一個多小時,睜開眼已經過了十一點了。拉開窗簾,耀眼的陽光照進窗前,她拿起手機想聯係陶越,卻看到他半個多小時前發來的微信。

“我已經到了,就在下邊大廳。”

她睡得那麼香,壓根就沒聽到啊,這家夥怎麼也不打電話。

鬱蔓蔓稍稍一想,他一準是不想太催著她,由著她磨嘰呢。鬱蔓蔓抿嘴一笑,趕緊打過去。

“華子哥你忙完了嗎?”

“忙完了。”陶越說,“你好了嗎?好了就下來吧,帶你去吃中午飯。”

鬱蔓蔓趕緊拿了房卡下樓。陶越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玩手機。見她下來,便收起手機站了起來。她把披肩長發梳理整齊,也沒有綁馬尾,洗過澡又剛睡醒,臉蛋紅撲撲的好像能掐出水來,看見陶越的那一刻便微微抬起臉笑,不自覺地露出幾分嬌憨。

陶越不禁也露出微笑。

“走吧。”他接過她手裡的背包,隻以為是衣服,沒想到入手沉甸甸的,便笑著問:“你這都裝的什麼呀,還挺沉。”

鬱蔓蔓隻管笑笑,洗發精沐浴露護膚品,瓶瓶罐罐,女孩子出來洗澡,東西當然少不了啦。

兩人說笑著走出賓館,陶越拉開門讓她先走出去。剛走出門,斜刺裡突然有個人竄出來,往鬱蔓蔓肩膀一拍:“嗨。”

第十九章 傻土豪

兩人並肩走出賓館, 斜刺裡突然竄出一個人來,伸手往鬱蔓蔓肩膀一拍:“嗨,大姐。”

鬱蔓蔓猛然間嚇了一跳,轉臉一看,竟然是她那個弟弟, 龍鳳胎之一的鬱旭東。

“旭東?你怎麼在這兒?”

“這叫不叫心有靈犀,哈哈哈, 大姐, 你想我了沒有?”

鬱蔓蔓:……

什麼時候兩人這麼親了?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鬱蔓蔓統共在養父母家生活了三年, 就是在縣城讀高中的時候。高中早出晚歸, 晚上還有晚自習,高一是住在養父母家裡的。可養父母也沒工夫照顧她, 說生意忙, 她自己照管自己, 自己洗衣服, 有時還要幫龍鳳胎洗衣做飯、做家務。

所以高二下學期開始,她就借口學習太緊張,默默選擇了住校。龍鳳胎弟弟妹妹也每天上學,所謂姐弟,實在相處不多。

然而她在奶奶的教養疼愛下長大, 覺得畢竟一家人,自問對龍鳳胎弟弟妹妹還算愛護的。

半年前的暑期, 鬱菡菡和鬱旭東高考, 鬱菡菡過二本, 上了本省的一所大學,而被養父母寄予厚望的鬱旭東連個三本都沒考上。說是高考時頭疼,發揮失常了。

養父母為此耿耿於懷,到處跟人說平時成績很好的,頭疼生病,言下之意,真不能怪他們家孩子發揮失常。

實則在鬱蔓蔓看來,所謂發揮失常,十之八.九都是正常發揮罷了。一個據說平時成績六百分的學生,頭疼,就忽然發揮失常少考了兩三百分?

養父母堅決不願意兒子讀大專的,決定複讀。期望值太高,托人去縣一高複讀,差的分數太多,一把手交了四萬五千塊的複讀費。

鬱旭東,畢竟是養父母眼中光耀門楣的希望。

如果要給家裡三個孩子分分階級,那鬱旭東無疑是第一階級,鬱菡菡屈居第二,鬱蔓蔓大概當仁不讓是最底層了。

大街上還能遇到“高四生”,今天還不是星期天。鬱蔓蔓不禁有些懷疑了,鬱旭東那過分燦爛的笑臉總讓她覺得有點不尋常。儘管是姐弟,兩人像這樣拍肩的熱情姿態還真少有。

“旭東,你今天不上課嗎?你在這兒乾什麼?”

“那什麼……我出來有事兒,真有事兒。”鬱旭東一把拉住鬱蔓蔓,“大姐,先彆問那麼多了,你先給我點錢。”

“你要錢乾什麼?買遊戲皮膚,還是又要打賞什麼直播?”

“嗐,大姐你怎麼老眼光看人呀,我那什麼……跟同學出來有事,臨時急用錢,你快給我點兒。”

“要多少?”

“一千……嗯,一千五吧,一千我怕不夠。”

“沒有。”鬱蔓蔓二話不說拒絕,“旭東,我告訴你,你最好趕緊回學校去好好上課,以後也彆指望跟我要錢了,要我也不給。”

“就知道你沒那麼痛快,怪不得爸媽說我們家白養你了,行,鬱蔓蔓你有種。”

“旭東,我自問以前對你不差,以前也沒少在你身上花錢。還有,我是爺爺奶奶養大的,爺爺奶奶可從來沒說白養了我。”

鬱蔓蔓心裡真是失望至極,好好的龍鳳胎,瞧瞧讓養父母養成什麼樣子了,這麼看來,她真得感謝養父母從小把她丟在奶奶家不管了。

“鬱旭東,你說你怎麼這個德性呢。”她罵了一句,側頭跟陶越說:“華子哥,農村人有一句老話你聽說過嗎,人不能對太好,狗不能喂太飽。”

“你……鬱蔓蔓你罵誰呢?”鬱旭東氣呼呼跳起來,陶越皺皺眉頭,一聲不響地往前站了一步,伸手把鬱蔓蔓拉到身邊,隔開了鬱旭東。

他身材高大,眉頭一皺,鬱旭東氣勢上頓時就弱了,氣呼呼斜了陶越一眼,卻質問道:“大姐,他是誰?你知道今天為甚麼這麼巧嗎,我可都在這等了你快兩個小時啦,你剛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可全都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了?”鬱蔓蔓皺眉。

“開房啊,這人——”鬱旭東指著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