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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挫折,有賺有賠,基本上還是兩手空空。結果一拆遷,啪的一下,一大堆夠你奮鬥一輩子的錢砸在你麵前……我有時候忍不住就想,我以前相信的事業和奮鬥,目標到底是什麼,是錢嗎?意義又是什麼?”

“所以我現在就是,想停下來,找一找自我,悠閒一陣子,再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要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混吃等死。”他說著笑笑,安慰她:“蔓蔓,你放心,你華子哥一個大男人,總不會遊手好閒的。”

這話說的,鬱蔓蔓轉念一想,她一個“小女人”,混吃等死毫無壓力,橫豎她每天都倒計時呢,每一天吃飽喝足,悠閒自在,挺滿意的。

看動漫看得有點晚,陶越既然說了明天給她通網,她也就沒忙著下載,看了會兒隻能在線的動漫,打個哈欠,收起電腦準備回家睡覺去。

陶越送她出來,剛出大門口,手機滴了兩聲,鬱蔓蔓以為是陶藍,打開看時,卻是同租的室友汪琳,發了張照片給她。

畫麵上似乎下著小雨,大街,櫥窗,兩個人,一個趙自晨,另一個%e4%b9%b3白色長款羊絨大衣,米粉色長圍巾,白短靴,整個人搞得像剛一朵剛鑽出淤泥的白蓮花,可不正是索敏麗。

趙自晨果然是好男人典範,身體親昵地微傾,手裡一把藍格子雨傘,更是大半傾向索敏麗那邊,嗬護之情躍然畫麵之外。

“可真快。”鬱蔓蔓一笑。

鬱蔓蔓回到自己屋裡,一邊倒了一大盆熱水,舒舒服服地泡腳,一邊才點開汪琳發來的語音。

“蔓蔓,我抓到這對狗男女了,可真不敢相信,趙自晨還真能是這種人。”

看起來,這義憤填膺的姑娘還真夠堅持的,鐵了心認定鬱蔓蔓是被甩的一方了,認定是趙自晨劈腿。

此事說來話長啊,所以鬱蔓蔓決定跟汪琳長話短說。

“我知道的,這是我大學同學,心甘情願的備胎一號。謝謝你啊汪琳,下次遇到了你隻當沒看見,婊.子配狗挺好的,省得各自禍害人間,你不必理會。”

對麵靜默幾秒鐘,回了她長長一串省略號。

“蔓蔓,你真不回來了呀。房東帶人來看房子呢,我可真不想換室友,萬一再是個不好相處的就討厭了。”

“換吧,你人這麼好,也許新室友很好相處的。我大概,是不會再回去了。”

“蔓蔓,你犯不著為這種渣男傷心呀!”

好吧,跟她說不清楚了。

鬱蔓蔓索性給她發了一條:“嗯嗯,我才不傷心呢,我回老家泡帥哥呢,有錢有顏的大帥哥,一米八高,身價千萬,長得跟那誰硬漢明星似的,每天好吃好喝地哄著我。”

她說著,腦子裡把陶越帶入了一下,也不算撒謊呀,她不禁自己忒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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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伸出“橄欖枝”了,劉麗銀當天晚上居然沒給她打電話,貌似不符合養父母這幾年的風格啊。

鬱蔓蔓本來還有些意外,結果第二天一早,才六點多,她還擁被高臥呢,手機就響了,鬱蔓蔓看了看“小姨”的備注,慢吞吞把手機改成靜音,埋頭繼續睡。

橫豎她也隻是想折騰一下,而這事情最終如何,她也沒有多麼在乎。

一直到快九點鐘,鬱蔓蔓起床,爺爺正在院子裡喂雞,火爐上小砂鍋裡咕嘟咕嘟燉著什麼。鬱蔓蔓跑過去,一臉嬌憨地撒嬌。

“爺爺,我又睡冒了。”

“大冬天又沒農活乾,小孩子不睡覺乾啥?”

鬱蔓蔓於是心安理得了,忙問爺爺鍋裡煮的什麼,爺爺說芋頭排骨粥。

其實鬱蔓蔓不是太喜歡吃芋頭,當然也說不上討厭,但一聽有排骨吃,小火爐白米粥一起燉出來的排骨,立刻就覺得肚子餓了。

“嘗嘗,彆看這芋頭小,這是我們家菜園裡自己種的。”

爺爺的芋頭排骨粥,排骨和芋頭都燉得十分軟爛了,排骨輕輕一咬就跟骨頭分開了,白米已經爛得看不到完整的米粒。粥裡放了蔥花、香菜,吃的到薑和白胡椒的味道,暖胃又暖身,一大碗粥下肚,整個人都舒服起來。

“你今天還要上哪兒去嗎?”爺爺問。

“哪兒也不去,我今天要在家裡懶一整天。”

“那你上街去割點兒肉,我想吃薺菜肉餡的餃子,我昨天瞅著村東那片大棚夾道裡好多薺菜,背風地方,都還沒凍死呢,回頭去挖點薺菜。”

“哎,知道啦。”

鬱蔓蔓說著就笑起來,薺菜肉餃子,分明是她從小好這口,昨天才念叨過。老爺子吃餃子,明明喜歡吃韭菜雞蛋餡的。

她吃完粥,就騎上自行車上街去買肉。農村不比城裡,農村不逢集的日子,賣肉賣菜大概隻在上午賣,大家都習慣了勤快早起,又不用按時上班,上午該買的就都買了,你等下午再去,就算有剩下的,也挑不到好肉了。

剛出門,就看見陶越搬著梯子,在她家屋牆角忙著給她接網線。這給她乾活呢,鬱蔓蔓忙招呼了一聲:“華子哥,下午來我家包餃子啊,薺菜肉陷的。”

陶越答應了一聲,鬱蔓蔓便騎車去了街上。鎮上不逢集的時候,賣東西的地方就固定在一個很小的街口,統共一個肉攤,一個賣魚的,兩個水果攤,還有兩個老太太,跟前地攤擺著幾棵白菜芹菜之類的,當地到處是蔬菜大棚,買菜的人實在少。要是想買牛羊肉和鹵味,你就得去尋摸街麵上的小店。

鬱蔓蔓割了一斤五花肉,讓人賣肉的胖大叔給剁成肉餡,再去旁邊菜攤子上買了一小把韭菜,慢慢悠悠騎車回來。還沒到家門口,老遠就看見一輛眼生的白色轎車。

誰來了?

大門半開著,鬱蔓蔓推車進去,院子裡正在說話的人一起看向她。來的居然是樊家的人,她生父樊慶江,生母劉麗銀,還有他們的兒子樊輝。

鬱蔓蔓愣了下,稍稍一停頓,便從容推車進了院子。

“小姨,姨夫,哥哥。”她一個一個叫著,“你們怎麼有空來?”

劉麗銀迎上來笑道:“我們來看看鬱大伯,也是來看看你,你說你這孩子,我整天盼著念著的,昨天好不容易去一趟,怎麼也不等等,急著就走了,弄得你哥回到家一個勁兒埋怨你嫂子,嫌她沒留住你。”

“這怎麼怪嫂子呢,我搭人家順路車去的,順路就又回來了。”

樊輝忙說:“蔓蔓,下回可彆搭什麼順路車了,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就是再忙也得先來接你。”

劉麗銀看著她笑笑,一臉慈愛欣慰。作為三十年多前跳出農門的中專生,劉麗銀雖然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外表容貌卻像是四十來歲,看穿衣打扮的話更像三十來歲了。她穿了件淺駝色長款羊絨大衣,同色手套,黑色長靴,一頭烏黑順滑的披肩長發,怎麼看都是一個精致滋潤的女人。

鬱蔓蔓瞧著爺爺的表情,像是不太高興。

她心裡默默對老爺子說聲抱歉。樊家的人也真是厲害,不找她養父母,居然直接跑到鄉下老家來了。

若是以前,鬱蔓蔓大約會真的相信,生父母一家還真挺重視她,畢竟他們常說的,血濃於水。重生之前,她一隻沒答應“認祖歸宗”,一來是覺得不能讓撫養她長大的爺爺奶奶生氣失望;二來,對把自己送人的生父母,感情上難免也有疙瘩。

就算送的是親姐妹。

話說回來,劉麗金這個名義上的養母,血緣上的親姨媽……還不如送給個陌生人呢,陌生人少了那些彎彎繞繞,總不至於這麼讓人一言難儘。.思.兔.網.

反過來想,如果現世安穩,如果生活一切風平浪靜,如果不是她的病,也許樊家,包括她養父母,包括樊輝,這個她血緣上的親哥哥,可能也樂意接受她這個女兒(妹妹)的吧,所謂的認祖歸宗,橫豎都是錦上添花,也不用付出什麼。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找到爺爺家來乾什麼?就隻是為了聯絡感情?

“小姨,你們怎麼來了,這大冷的天。”

鬱蔓蔓放好自行車,一邊拿出籃子裡的肉餡和韭菜。陶越從她屋裡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段藍灰色的網線。他顯然已經跟樊家三口打過照麵了,客氣地對樊家三口點點頭,衝鬱蔓蔓揚手示意了一下:“蔓蔓,路由器給你接好,可以用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估計天黑前能回來吃餃子。”

“哎,謝謝華子哥。”

爺爺見鬱蔓蔓回來了,也沒多說什麼,便招呼樊家三口到堂屋坐。

“大伯,您彆客氣。”樊慶江給爺爺遞了根香煙說,“我們就是來看看您,看看蔓蔓。你說這時間可真快,一轉眼蔓蔓都長大要嫁人了。”

“是啊,可真快。”劉麗銀跟著附和。

“是挺快的。”老爺子說,“生下來第二天抱來的,養到二十幾歲,眨巴眨巴眼就過來了。”

氣氛有些莫名的尷尬,一時冷場。

鬱蔓蔓觀察著爺爺不喜不笑的臉色,不由琢磨著,樊家三口是不是在她回來之前,已經跟爺爺說了什麼話。

她也不先開口,就坐在小凳子上忙著擇韭菜,一棵一棵擇得十分專心仔細。

樊輝擺弄著手機,問她:“蔓蔓,你剛才上街乾什麼呢?”

“買菜啊。”鬱蔓蔓示意手裡的韭菜,“買肉餡,包餃子。”

“韭菜肉餃子啊,你會包?”得到肯定答複後,樊輝笑著說:“蔓蔓你可真能乾,現在的年輕姑娘有幾個會做飯的,你還會包餃子,好樣的。”

又說:“我們平常工作忙,都很長時間沒在家裡包過餃子了,想吃就去餃子館,吃現成的,頂多也就逢年過節在家包一兩回。蔓蔓,等你回家,我們一家人好好包一頓餃子,吃個團圓飯。”

“這主意不錯。”劉麗銀借著這個話頭跟爺爺說,“大伯,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想接蔓蔓去家裡住一陣子。我這輩子,統共就生了樊輝和蔓蔓兩個孩子,跟蔓蔓在一起少,也是心疼得很。她這都快結婚了,她哥嫂可早就念叨著叫妹妹回去呢,我們今天來呀,就想接她回家住一陣子,我們也好幫她好好操辦一下婚事。”

這大概是頭一回,劉麗銀當著鬱家人的麵說鬱蔓蔓是她親生的。這話裡話外的用意,不言自明了。

爺爺還沒開口,鬱蔓蔓就搖搖頭說:“小姨,我跟爺爺在鄉下住得好好的,我就想趁著回來一趟,好好陪陪爺爺。我爸媽那邊,他倆昨天也回來過,催著我回那邊家裡住呢,我也沒去,要是跑去你們家住,我爸媽又該生氣罵我了。”

“她小姨,你們今天來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不過這事情你去跟她爸媽說,找我不好使,我老啦,人老不中用,啥事也管不了了。”爺爺看看鬱蔓蔓,“找蔓蔓也不合適,她一個小孩子家,啥事也不是她自己說了就能算數。”

劉麗銀笑了笑:“大伯,有您這話,那我就去找我大姐說了。蔓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