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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女子身量很高,但卻是個女子,不在檢查範圍內。

馬車簾子緩慢落下,官兵站在原地盯著馬車發愣,遲遲不願離開。

那邊,其餘官兵將剩下的馬車一一檢查完畢,沒有異樣。

士兵戀戀不舍地揮手。

如此,蘇知魚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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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美人素手執扇,歪頭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陸時行。

她早知道男人生得好看,沒想到扮上女裝來如此好看。因為他的身量,所以男人身上這套藕粉色的裙衫還是她專門讓蘇家繡坊定製後,再差人送上西山寺的。

“沈公子穿粉色裙衫,真是彆有風味呢。”

蘇知魚的惡劣癖好,明明青白藍等中性色調都可挑,偏偏給陸時行挑了粉色,還是極嫩的藕粉。

麵對蘇知魚的惡趣味,男人麵色有點黑,可礙著自己正坐在彆人的馬車上,便也不好發作,隻道:“回去後還你。”

“不必還我,這衣裳這麼大,誰能穿的了呀。”說完,蘇知魚上下打量陸時行一眼,然後突然疑惑道:“咦,你長得這麼高,為什麼腰卻這麼細?”

說著話,蘇知魚下意識掐了掐自己的腰。

男人瞥她一眼,道:“天生的。”

每天都要靠少食多餐來保持身材,瘦出小蠻腰的蘇知魚:……

“雀蝶,送沈公子下馬車。”

馬車還沒到地方,陸時行就被惱羞成怒的小娘子“送”了下來。

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的陸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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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您回來了。”肖淵聽從陸時行的吩咐,在平陽侯府內等他。

當他看到一襲女裝從牆邊翻進來的男人時,陷入了沉默。

曾經一起馳騁沙場的好兄弟,甚至一起睡過一個被窩。

“侯爺,您,您是女人……”肖淵下意識後退,滿臉的不可置信。

同行近十年,不知侯爺是女郎!

陸時行:……

“你怕不怕我讓你變成啞巴?”

肖淵立刻表示自己一定會保守好侯爺的秘密,並且絕對不會對他產生非分之想。

陸時行:……

陸時行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位副將還有說書的天分。

他黑著臉步入自己的屋子,然後從衣櫃裡取出衣物。

肖淵站在門口,趕緊要關門,不想站在裡麵的陸時行道:“進來。”

肖淵:!!!

“侯,侯爺,這,萬萬不可呀!”雖然一邊拒絕,但肖淵還是一邊走了進來。

陸時行:……

“關門。”

“哦。”

門關上了,肖淵麵紅耳赤地盯著自家貌美如花的平陽侯。

真的好美。

肖淵是為數不多見過陸時行麵具之下那張臉的人,肖淵自持自己長得還算是不賴,可當他見過陸時行的臉後才恍然大悟自己就是女媧甩下來的泥點子。

陸時行伸手解開自己的衣物。

肖淵立刻捂臉,然後從指縫裡偷看……平……嗯,也沒事其實,他都能接受的。

陸時行脫下了褲子。

肖淵:!!!

“沈庭安那邊怎麼樣?”

肖淵一下子就蔫了,“您吸引走那群黑衣人後沈公子無恙,圍獵之事也告一段落。”

“嗯。”

陸時行頷首,重新換上自己的黑色衣物,然後褪去臉上妝麵,戴上麵具。

“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了?”

肖淵立刻正色道:“查到了,黃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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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魚沒有答應柳長風為妾一事著實讓蘇町田與趙氏感覺惋惜。

要知道柳長風背後可是永寧侯,若是蘇知魚成了柳長風的妾,那他們大房不就能跟著沾光了嗎?

趙氏甚至都已經想好了,還要盼著柳長風給她那心肝寶貝兒子求個官兒做做呢。

現在倒好,什麼都泡湯了!

蘇知魚回去的時候正看到蘇家繡坊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她由雀蝶撐著傘路過大堂的時候看到裡頭坐著一位妙齡婦人。

婦人低頭垂淚,哭得眼睛都紅了。

趙氏卻不安慰,反而滿臉嫌棄的指責起她沒有容人之度,並且告訴她,“男人都是這樣的,誰家沒有個三妻四妾的?他要納妾就讓他納,想要出去玩也讓他出去玩,你才是他的正妻,誰都比不得你。”

女子哭得更凶了,“他,他房裡已經有十幾個了……”

“那也礙不著你的事,你占著正妻之位,誰能將你如何?一個個的,都是不省心,你是太笨了,那個是太精了。好好的侯門不進,偏要等著回蘇州去嫁商戶……”

“大伯母這是在說什麼呢?”蘇知魚笑盈盈的出現,讓趙氏將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而蘇知魚走近後才看清楚女子的臉。

“堂姐?”

女子抬頭看向蘇知魚,哭得核桃似得眼睛往下垂,趕緊起身與蘇知魚道:“一直都知道妹妹在,隻是沒時間過來探望……”

“姐姐哭什麼?”

蘇知魚與這位堂姐小時關係是不錯的,可後來,一個在京師,一個在蘇州,這關係就慢慢淡了。

先前剛到京師時,蘇知魚也問過趙氏她堂姐蘇妙玲的事,趙氏說她嫁給了京師內開連鎖黃金鋪子的大商戶周家。

蘇知魚還記得當時趙氏說的話,“那周家的錢可不比你們蘇家二房少,現在她女兒吃香的喝辣的,身邊十幾個丫鬟伺候,日後過得可不要太舒心。”

既然如此,那蘇知魚也不多問了。

可現在看來,蘇妙玲過的並不開心。

在蘇知魚的印象裡,蘇妙玲小時便是個沉悶寡言的怯弱性子,不出頭,不出彩,心腸軟,總是被人欺負。

蘇知魚雖比她小,但每次都會護著蘇妙玲。

“我,我沒事。”蘇妙玲趕緊抹眼淚,然後跟趙氏道:“娘,我想在這裡住幾天……”

蘇妙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氏打斷,“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怎麼能回娘家住呢?你的房間我已經改成你弟弟的書房了。”

蘇妙玲她弟弟蘇天飛受儘父母寵愛,從小不學無術,氣走無數老師,成績稀爛,可趙氏和蘇町田卻還是覺得她這個弟弟能替蘇家大房揚眉吐氣。

甚至覺得她弟弟讀書不行是因為先生不行,所以換了無數老師,最後找到一個沒什麼文化隻會吹捧的。

這可對了蘇町田和趙氏的心思,他們也不懂什麼學問,隻聽老師說蘇天飛進步神速,乃是難得的神童,便信以為真,往蘇天飛身上使勁砸錢。

都十五了,連個童生都沒有。

“我隔壁有屋子,雀蝶去收拾出來,讓堂姐住下。”

趙氏聽到蘇知魚自作主張,登時瞪大了眼,“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這裡輪得到你做主?”

蘇知魚手中的美人扇半遮住臉,略顯驚奇道:“大伯母怕是忘了,這宅子是我蘇家二房買的。”

趙氏被噎得差點斷氣。

“姐姐,隨我來吧。”蘇知魚朝蘇妙玲看去。

蘇妙玲比蘇知魚大不了幾歲,可她看上去卻比實際年紀大了不少。身上雖穿金戴銀,但明顯精神樣貌極差。

蘇妙玲怯懦地看一眼趙氏,再看一眼蘇知魚,遲遲不敢動。

“姐姐。”蘇知魚又喚一聲,語氣嚴厲不少。

蘇妙玲身子一抖,趕緊走到她身邊來。

蘇知魚這才懶洋洋地搖著扇子往自己屋子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原本,蘇知魚不該插手大房的事,可蘇妙玲與她小時有些情意,而且每年她生日,即使京師與蘇州隔了那麼遠,她都能收到蘇妙玲親手繡的繡品。

這份心意,便十分難得了。

第34章 一更

自從來到京師之後, 蘇知魚也沒有找到什麼朋友,難得蘇妙玲回家來,她還是很高興的。

雖然說蘇妙玲的性格與她天差地彆, 但蘇知魚直覺自己能包容萬物, 因此兩人相處還算融洽。

“姐姐一般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飯菜?”蘇知魚口味刁鑽,吃不慣京師城裡頭的菜, 專門從蘇州帶了廚子過來。

她每日膳食都由自己的廚娘親自製作,因此, 她才會問蘇妙玲口味。

蘇妙玲想了想,道:“我都可以。”

“吃辣嗎?”

蘇妙玲微微搖頭,似乎怕蘇知魚生氣, 趕緊道:“若是你想吃,我也能吃一點。”

“那你喜歡吃肉?”

蘇妙玲也是微微搖頭,然後繼續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若是你想吃,我也能吃一點。”

蘇知魚:……她這堂姐到底為什麼連自己喜歡吃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就按照我平日裡吃的上吧。”蘇知魚一慣不是個喜歡遷就彆人的人。

“是。”雀蝶按照吩咐去了。

屋內隻剩下兩人,蘇知魚想起剛才趙氏對蘇妙玲說的那些話, 略有些頭疼, “你覺得大伯母說的有道理嗎?這也是你的家, 為什麼你連個屋子都沒有?”

蘇妙玲道:“因為我已經嫁出去了,是彆人家的人了。”

“所以你覺得很正常?”身為家中獨女, 蘇知魚在這方麵確實還不太明白人間疾苦。

“嗯。”蘇妙玲點頭,並且還加了一句, “是我的要求過分了。”

蘇知魚極其明顯的蹙眉來表達自己的不滿,“我若是你,一定要鬨得這家裡天翻地覆。”

蘇妙玲垂下眼睫,顯得有些局促, 她沒有說話。

蘇知魚抬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沒意識到氣氛有些尷尬,她又想到趙氏與她吹噓的那個什麼蘇妙玲的婆家,便隨意問了一句,“你嫁的是哪家來著?”

“周家,京城裡那麼多黃金鋪子大部分都是周家開的。”這大概是蘇妙玲唯一覺得自己能得到幾許目光的地方,畢竟趙氏可一直用這件事吹噓來著。

可惜,坐在她麵前的堂妹臉上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坦然如常。

蘇妙玲暗暗攥緊了手中帕子。

正巧此時,雀蝶吩咐人端了晚膳過來。

“小姐,用膳了。”

蘇知魚為了保持身材,多食素,蘇妙玲垂眸看向桌上那些雖然好看,但明顯菜量不多的精致擺盤時,顯然沒什麼胃口。

“雀蝶,去看看大伯母他們今日吃什麼,照著多來一份,份量不用多。”蘇知魚想著,蘇妙玲在這院子裡生活了十幾年,口味應當跟趙氏他們差不多。

沒想到蘇妙玲直接道:“不必了,父母平日裡煮的,都是弟弟愛吃的。”

蘇知魚突然意識到,她這位堂姐不會活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愛吃什麼吧?

沒出嫁前,飯桌上擺的是弟弟愛吃的東西,出嫁後,飯桌上擺的是丈夫愛吃的東西。

蘇知魚看著蘇妙玲的模樣,悲憫之餘,突然對她的婚後生活產生了興趣。

她也是要嫁人的,雖然不知道嫁的是什麼人,但在蘇知魚的認知裡,她嫁人之後跟現在的差彆不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