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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木拉提兄妹過來陪老人。

索娜爾說:“外公在我身邊,他還好。他有話跟你和大舅說。”

“嗯。”遠夏應了一聲。

那頭換上了鬱振興慈祥的聲音:“小夏。”

“爸,我在呢。媽媽在急救,她會沒事的,您彆擔心。”遠夏說。

鬱振興說:“我不擔心,我都這把年紀了,跟你媽都是從鬼門關上經曆過來回的人,隨時都可能會走,並不覺得害怕,你們彆擔心我和你媽,我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遠夏本來讓自己鎮定下來,儘量說得輕描淡寫些,不讓老人擔心,但聽到這裡時,他忍不住哽咽了起來:“爸,媽會沒事的。”

“嗯。”鬱振興說,“行一呢?”

遠夏看了一眼依舊將額頭抵在玻璃窗上的鬱行一:“他在那邊,我去叫他。”

遠夏走到鬱行一身邊,對他說:“行一,爸爸來電話了,他有話跟你說。”

鬱行一改變了一下姿勢,接過手機:“爸……”隨後就泣不成聲了。

遠夏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淚,轉過頭去,看見鬱知文和特力克急匆匆跑了過來,後麵還跟著木拉提。

鬱知文問:“媽媽呢?”

遠夏看向重症監護室裡,鬱知文明白過來,轉身去看裡麵,半天沒說出話來。

鬱行一掛斷電話,抹了一把眼淚。遠夏從口袋裡摸出手帕紙,遞給他。

鬱行一默默接了過去,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鬱知文問起了具體情況,遠夏解釋了一下。大家又都陷入了沉默,知道這次老太太怕是凶多吉少了。

診斷結果出來,腦乾大麵積出血,醫生問家屬是否要動手術,但是不能保證手術成功率,因為患者是二次中風,年紀又太大,風險很高。

鬱知文問:“成功率是多少?”

不等醫生回答,鬱行一說:“媽媽說不做手術。”

鬱知文看著弟弟:“媽什麼時候說的?她不是都昏迷了嗎?”

鬱行一說:“媽跟爸討論過這件事,說要是出現這種情況,就不再做手術了。”

鬱知文紅著眼睛瞪弟弟:“她說不做就不做啊?”

鬱行一哽咽著說:“這是爸爸說的,要我們尊重他們的意願。”

陶思敏隻在醫院躺了三天,年初八那天早上走的,享年85歲,86歲生日還差一個月。

她自昏迷過後就沒再蘇醒過,走得很安詳。

家裡所有人都很悲傷,尤其是鬱振興,雖然他說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但陪伴了六十多載的老伴、知己從生命中消失,那種挖骨之痛怎能當不存在。

陶思敏的追悼會上,有很多人來送行,大多是兒女們不認識的,有各級領導乾部、很多科學院士。這個時候,家裡人才也意識到,這位脾氣有點急躁的老太太曾經做出過多少驕人的成就,她是共和國的脊梁。

遠夏和鬱行一在葬禮結束之後並沒有馬上回越城,他們在越城一直待到過完元宵節才回去。

兩人怕老爺子睹物思人,想把老爺子接回越城去,但被老爺子拒絕了,老伴兒雖然已經不在了,但他覺得她還沒離開,他不願意讓老伴獨自在這裡等他。

遠夏知道,老爺子說的可能是對的,因為人是有靈魂的,否則他也不會有過去的記憶。

希望來生,兩位長輩還能像今生這樣,相濡以沫,皓首相伴。

遠夏和鬱行一離開之後,鬱知文和特力克搬回到了父親這裡居住。之前鬱知文在幫木拉提帶孩子,夫妻倆都住在木拉提家裡,現在老母親去世,家裡就剩一個老父親,快九十歲了,不能讓他獨居。

至於木拉提的孩子,他們打算請一個保姆來照顧。

遠夏知道鬱行一情緒低落,但又不知道怎麼勸解,畢竟這種事情隻能交給時間去排解。

好在過完年後,他們開始忙碌起來,鬱行一既要教學又要科研,一忙起來,悲傷的情緒便慢慢被排擠掉了,隻是偶爾閒暇的時候還會想起來曾經有些來不及彌補的遺憾,心中難免有些傷痛。

今年的計劃很多,要成立兩個分公司,需要辦的事非常非常多。

好在司紅錦在過完年後就過來了,她工作能力很強,在公司待了兩個月,熟悉了公司和工廠的流程之後,就去了上海,為上海分公司開張做準備,最重要的當然是招工。

工作地點在上海,肯定不能在越城招工。遠夏為她從越城抽調了一名熟悉生產的骨乾,讓他去上海負責生產,協助她招收技術工人。

遠夏親自去各大高校春招,為上海分公司招收研發人員,雖然公司的研究中心在越城,但上海以後也要分擔一部分研發任務。

除了上海分公司,遠夏還在安排印度子公司的事。

去年12月從印度接回的那些單,果然如遠夏預料的那樣,有很多的麻煩,退貨的、付尾款時要求再降價的、還要求追加贈品不給就要求退貨的,總而言之,什麼人都能碰到。當然,也有比較好說話的印度客戶,但這種真的不算多。

遠夏想將印度子公司趕緊建立起來,從中國派人過去管理,在當地招收員工,以後印度銷售的事就讓印度本地人去處理好了,他們自己人解決問題應該比較有經驗吧。

大家都不想外派去印度,遠夏開出了優渥的駐外待遇,果然就有人願意去印度駐紮,創辦子公司。

五月份的時候,遠夏親自跑了一趟印度,在班加羅爾注冊了一家行遠印度公司。

這事辦起來並不太容易,因為印度的辦事效率太低了,遠夏五月份去注冊的公司,一直到八月份,才給申請下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6月16日,上海分公司揭幕,遠夏和鬱行一親自到場,他們還邀請了上海市的領導前來剪彩,籌劃了三年之久的上海分公司終於成立了,行遠的征程又翻開了新的篇章。

第233章 迪拜

自08年金融危機以來,世界經濟發展都放緩了腳步,由於我國及時采取了宏觀調控政策,推出了十大經濟措施,拉動了內需,所以成為經濟危機之後世界上極少數還保持快速增長的經濟體。

4萬億經濟計劃實施以來,國內的工程機械需求量大增,各大工程機械企業也進入了蓬勃發展的新階段,2009年,中國的工程機械產量、銷量與銷售額均超過了美國與日本,成為世界第一。

行遠搭上了政策的順風車,年產量和銷量增長迅猛,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產能趕不上需求,上海分公司的成立,大大緩解了越城總公司的生產壓力。

公司在上海分公司組建了一整套挖掘機流水生產線,產能比原來提高了一倍,新開發的挖掘裝載機也在上海生產,因為主要用來出口。

越城總公司的挖掘機生產車間有一間改為液壓泵車間,以滿足日益增長的訂單需求。

上海分公司成立之後,陶陽終於從上海回到了越城,繼續協助遠夏管理公司。

這一年,行遠的研發團隊又有了新的研究成果,臂架泵車高度突破到62米,成為世界第一高的臂架泵車。

遠夏知道,特種鋼材的臂架達到這個高度,已經逼近極限,再往上就很難突破了,必須要從材料上進行突破,才能實現更高的泵送高度,所以他將這個思路提供給了滕誌飛。

滕誌飛表示願意從碳纖維複合材料嘗試一下。

任何科技產品,做到最後,都是在材料和工藝上做文章,因為人的創造力是無限的,被限製的隻有現實條件。

七月份,遠夏去了一趟深圳,找到遠冬,打算跟旻西科技進行合作,委托他們設計挖掘機智能芯片,以應對即將嘗試的電動智能挖掘機。

在這之前,工程機械上雖然也需要使用集成IC,但都是比較簡單的芯片,是由屈文淵率領的團隊設計的,比電腦縫紉機的芯片還簡單得多。設計好後,委托給芯片生產廠商製作就可以。

但智能芯片比較複雜,遠夏想要更多的功能,打算找更專業的團隊來設計,也算是支持遠冬的事業吧。∞思∞兔∞在∞線∞閱∞讀∞

遠冬聽大哥說明來意,說:“這個應該不難,哥我幫你設計吧。”

遠夏點頭:“這不是我私人委托給你的,是我們公司委托給你們公司的。你如果不方便,讓你公司的同事設計也行。”

“好。”遠冬滿口答應。

“你們公司情況怎麼樣?”遠夏知道晏旻自立門戶,肯定是要在半導體行業闖出一片天地來。

遠冬說:“還行。我們一邊做芯片代加工,一邊自主研發產品,已經有了自己的電腦和智能手機,效益還過得去。”

遠夏拍拍他的胳膊:“那還不錯,繼續加油!”遠夏覺得旻西的思路是對的,將芯片加工掌握在自己手裡,總比受製於人要好。

遠冬點點頭:“哥,芯片你們什麼時候要?”

遠夏問:“多久能做出來?”

遠冬說:“如果要得急,三個月內就能出來,不急的話,今年之內能出來。”

“不用太著急,今年之內出來就行。還是要簽個合同,在商言商。”遠夏說。

遠冬笑了:“那就簽吧。明天你去我公司。”

遠夏點頭:“好。”

第二天,遠夏去了旻西科技,接待他的不是業務主管,而是晏旻本人。

晏旻熱情地跟遠夏握手:“沒想到遠總會來找我們合作,非常感謝您的支持。”

遠夏笑著說:“我家遠冬就在你們公司上班,我這是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

“謝謝遠總的支持!我聽遠冬說了您的需求,是要設計一款智能挖掘機芯片?可以跟我具體說說需要什麼功能嗎?”晏旻拿出本子,準備做筆記。

遠夏便跟他細說起智能芯片的功用,晏旻一邊記錄,一邊谘詢,偶爾還提點意見,雙方溝通得極為順利。

晏旻將筆放下來,說:“大致就是這些了?”

遠夏點頭:“對。這是挖掘機的功效,隻是一個嘗試,如果成功,將來其它產品也會需要。”

晏旻笑著說:“那就期待更多的合作。我去讓人準備合同,具體細節咱們再詳談,中午就在我們公司用飯吧。看看我們的工作餐和貴公司的工作餐有什麼區彆。”

遠夏笑了:“好。”

晏旻突然又說:“遠總阻止許工機械收購案一事我一直都有關注,遠總的行為令我十分敬佩!像遠總這樣有遠見、有責任感的企業家真是不多見。”

遠夏一愣,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事:“感謝您的理解!”

晏旻眉頭緊皺:“可惜我沒能阻止碩鼠竊取國有資產,這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

遠夏知道他說的是西華信息被瞿延寧侵吞股份的事,遠夏隻能安慰他:“公道自在人心,偷來的東西永遠也見不得光,曆史會給一個公正的評判。”

晏旻咬緊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