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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城區建設如火如荼,中建集團幾乎承包了這裡所有的大項目。

疫情期間,到外地去出差是個非常冒險的事,好在越城和重慶都屬於中低風險地區,還沒嚴格到禁止通行的地步。約翰·迪爾分公司位於重災區北京,就被取消了招標資格。

由於是邀請招標,遠夏並不太擔心,至少是能分得一杯羹的。尤其是水泥泵車,遠夏知道自己在這一方麵基本沒有競爭對手。

目前行遠的水泥泵車泵送高度也穩居全國第一,重慶作為一個山城,地形複雜,城區的麵積有限,建築隻能往高層發展,所以泵送高度是占據了優勢的。

不過招標的時候,遠夏碰到了點麻煩,來參與競標的鬥山居然也主推水泥泵車,而且報價比行遠還要便宜。

鬥山的優勢產品一直都是挖掘機,從去年開始,鬥山就推出了水泥泵車,不過據說是初代產品,隻作展示用,不銷售。說白了,當時他們的產品並不成熟。

這次終於是動真格了,而且報價比行遠便宜,這說明鬥山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跟行遠競爭。

因為半路殺出鬥山這個程咬金,行遠的水泥泵車銷量不如預期,有一部分被鬥山給分走了。

這是市場競爭,遠夏本來也不該說什麼,但想起鬥山和沃爾沃聯手乾的事,就忍不住送他們個白眼,行遠難道就怕了嗎?

剛跟中建簽完合同,遠夏就接到了倪寬的電話:“遠夏,梁總生病住院了,是中風。”

遠夏聽完愣住了:“怎麼會?情況怎麼樣?嚴重嗎?”

倪寬說:“他今天早上起床,從床上摔下去就站不起來了,說話有點大舌頭。他老婆把他送到醫院,診斷說是中風,腦血管破裂,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剛簽完單的喜悅瞬間就被衝得一乾二淨,自從梁帥出事後,梁洪昌雖然性情變了不少,但對工作還是兢兢業業,認真負責。

他今年60歲了,本來也差不多可以退休了。遠夏是這麼打算的,他要是主動提出退休,自己也不強留他,如果不退,那就繼續再乾兩年,讓倪寬再鍛煉兩年。

但他真的沒有想到梁洪昌會這個時候病倒,他問:“嚴重嗎?”

倪寬說:“沒進ICU,他意識還是清醒的。我也不知道嚴不嚴重,得住院觀察。”

遠夏%e8%88%94了一下乾燥的唇:“我馬上回去。公司的事就先由你處理。”

梁洪昌病倒了,還是這個節骨眼上,鬱行一被關在學校出不來,管理公司就隻能靠倪寬了。

掛了電話,遠夏對陶陽說:“梁總住院了,咱們得趕緊回去。你看看能不能將明天的航班改到今天。”

陶陽說:“好,我馬上打電話去問。”

伍誌遠問:“梁總得了什麼病?”

遠夏擰起眉頭:“中風,腦出血。梁總有高血壓嗎?公司每年都組織了體檢,如果有高血壓,他應該吃降壓藥啊。”

伍誌遠搖頭:“我不太清楚。”

陶陽打完電話,說是今晚的航班有空座,可以改簽。

遠夏說:“你跟我先回去,誌遠你跟小孫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明天再回?”

伍誌遠趕緊說:“我們也一起吧。”

於是當晚,幾個人就回到了越城,到越城的時候已經淩晨了。他們開著來時停在停車場的車回去,遠夏讓陶陽將自己先送到家,再讓他把車開回公司。

遠夏回到家後,去洗了個澡,鬱行一不在家,這房子冷清得可怕。他正準備上床睡覺,手機響了起來,是鬱行一打來的:“到家了?”

“嗯。剛到不久。梁總情況怎麼樣?”奔波了一天,此刻聽見他的聲音,覺得如同天籟,所有的疲憊感都一掃而光了。

鬱行一說:“傍晚打電話問了梁總老婆,說沒有惡化,還是那個樣子。不能下床,說不清話,人是清醒的。跟我媽當時犯病的情況差不多。”

遠夏將毛巾扔在一旁,躺在床上:“好好的怎麼會中風?梁總不知道自己高血壓?”

鬱行一說:“聽梁總老婆說,昨晚梁帥回家來,因為一些事父子倆吵了一架,梁總氣得不輕,今早起來就犯病了。這是生了個討債鬼吧。”

鬱行一很少評論他人的,可見也很氣憤。

遠夏歎氣說:“這哪是討債,這是索命吧。”

梁帥去年刑期滿三年就出獄了,有了前科,找工作就不方便了。

梁洪昌便給他開了個網吧,這年頭開網吧挺掙錢,但是投入也不少,一台電腦差不多一萬左右,還有門店、裝修等,開個網吧投入最少也得好幾十萬。梁帥隻需要坐在網吧裡收錢即可,難道這還不滿意?

鬱行一說:“你明天要去醫院看他嗎?”

“嗯。”

“會不會不太安全?現在非典又鬨得這麼嚴重。”鬱行一不無擔憂。

“咱們市目前沒有病例,發熱門診應該單獨分開了,他這個是神經內科,在住院部,應該不要緊。我戴口罩去。”遠夏說。

鬱行一說:“梁總也是慘這個時候得病。不去探望吧,又讓他覺得心寒。去探望吧,探病的人心裡也疙疙瘩瘩。”

遠夏歎氣:“是啊。你彆擔心,我會注意的。晚安!”

第199章 人事變動

第二天一早,遠夏讓陶陽將車送到家裡來。陶陽說要送他去醫院,遠夏沒同意,讓他先回去了,自己去醫院探病。

陶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遠總,現在風聲這麼緊,能不能以後再去?”

遠夏說:“沒關係,梁總的醫院不是非典救治醫院,還是安全的。”

去探病費了些周章,又要消毒又要量體溫,不過總算還是讓他進去了。他在病房裡見到正在輸液的梁洪昌。梁洪昌見到遠夏,止不住老淚縱橫。

遠夏看在眼裡,心裡彆提多難受了,梁總曾經是多麼有魄力多麼強硬的一個人,如今變成了這樣一個虛弱無助的病人。

遠夏安慰了他幾句,讓他安心養病。梁洪昌張開嘴,嚷嚷了幾句,話語含混不清,遠夏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拍拍他的手臂:“梁總,你彆著急。安心養病,會好起來的,等病好了咱再慢慢說。”

梁洪昌用手抓住遠夏的手臂,非常用力,看得出來內心很急切。

遠夏說:“放心吧,公司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也彆太擔心,安心養病吧。行一媽媽幾年前也中過一次風,現在過了五六年,身體還好好的,康複得很好,沒有後遺症,完全不影響生活質量,還能工作。她當時年紀比你還大了十幾歲,你才六十,還很年輕,康複能力會更好。配合醫生治療,多做康複訓練,會好起來的。”

梁洪昌又急急說了幾句什麼,遠夏點頭說:“我知道,你在擔心公司。你放心吧,公司沒事的。等你好了,想回公司工作,還是可以回來,不想工作了,那就退休好好休息吧,工作了這麼多年,也該好好休息了。這些年你為公司付出的,我都看在眼裡呢。”

梁洪昌的老婆王秀梅在一旁抹眼淚。遠夏安慰了梁洪昌幾句,將王秀梅叫到一邊,問梁洪昌發病的主要原因。│思│兔│在│線│閱│讀│

王秀梅抹著眼淚說:“還不是梁帥那個不爭氣的,老梁花了那麼大的本錢給他弄了個網吧,想讓他收心好好賺錢養家,結果他又跟之前那幫狐朋狗友混到一起去了。店也不看,就知道從店裡拿錢出去鬼混,也不知道每天都在乾些什麼。前天是我孫子的生日,我把梁帥叫了回來,老梁說了他幾句,他在飯桌上就跟老梁爭了起來。老梁氣得飯也沒吃,就上床去躺著了,然後就得了這個病。我的老天爺啊,兒子不爭氣,老梁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怎麼活啊。”

她說著說著就哭天搶地起來,把遠夏嚇了一跳。

遠夏說:“梁帥還是不務正業嗎?”

王秀梅說:“反正就是不著家,也不工作,店子交給網管,自己天天跟朋友在外邊玩。我以為他坐了牢出來就會改好,哪知道還是這個樣子啊!這個畜生,討債鬼,我們到底作了什麼孽啊!”

遠夏說:“既然這樣,你們也彆指望梁帥了。作為父母,你們已經仁至義儘,以後儘量跟他減少往來吧。等梁總身體康複了,你們就搬到廠裡來住。他想找你們還得經過門衛,就不會那麼輕易打擾到你們。”

說實話,遠夏真的不願意看到為自己公司奉獻了十幾年的老功臣最後落得這步田地,他希望梁洪昌能夠安度晚年。

王秀梅邊哭邊抽噎,顯然還有些六神無主。

遠夏問過醫生,知道梁洪昌的病還不算太危險,隻是小麵積出血,等時間長一些,瘀血會被慢慢吸收。他的身體經過康複訓練,應該能恢複到生活自理。

叱吒風雲了大半輩子,臨老了竟落得如此悲慘,真叫人唏噓。

遠夏回到公司,開始著手安排訂單生產事宜,梁洪昌不在,倪寬也沒回來,這些必須要有人管,目前就隻能是自己了。

梁洪昌生病住院,在公司裡也引起了不少的震動,大家都太驚訝了,梁總竟然會病得這麼嚴重。也有人開始關心公司的人事變動,梁洪昌退了,倪寬接替他的位置,倪寬的位置又誰來接任呢?

對梁總住院受震撼最大的是鄭工,他跟遠夏問明梁總病情之後,愣了許久才說:“唉,老梁比我還小了8歲,居然就得了這個病,真叫人不敢相信。”頗有點兔死狐悲的意味。

遠夏說:“世事無常。鄭工,你以後每半年都要去做一次全身體檢,煙酒最好都戒了吧。對身體都沒好處。”

鄭工笑了一下:“酒是戒不了,煙可以戒了。”

遠夏說:“酒也少喝一點,真的對身體沒有好處,哪怕是紅酒,隻要是酒精,都對身體有害。”

鄭工點頭:“我少喝點,一天喝個半杯吧。老頭子我也沒彆的癖好,這要全都戒掉,渾身都會不得勁。那老梁怎麼辦?梁帥那個敗家玩意兒,家裡隻要出了一個這樣的,就永無寧日了,老梁也是慘,生了個這麼不爭氣的玩意兒。”

遠夏說:“我想等梁總出院後,讓他搬到廠裡來住算了。至少梁帥不能再隨便進廠裡來,讓梁總過幾天安生日子吧。”

鄭工對這個提議好:“我看行。梁帥偷了公司的錢,總不會還有臉回來吧。老梁以後還回來上班嗎?”

“不知道,看他恢複情況吧。我打算讓倪寬暫代他的職務。他要是身體恢複得好,還想再做點事,我安排他去彆的部門做點事,打發一下時間,總閒著人也容易生病。”遠夏說。

“遠工你考慮得也太周到了。”鄭工感歎說。

“應該的。當初我還是個小作坊,你們就過來幫我,在這裡乾了這麼多年,小作坊開成這麼大的公司,你們功不可沒。我給你們養老也是應該的。”遠夏說。

鄭工抬手拍拍遠夏的肩,動容地說:“有你這句話,我覺得挺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