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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賢也知道,就算來得及,遠夏也不會提供給自己,他肯定要吃第一份紅利:“還是佩服遠老板的膽識,永遠都在我們前頭。”

遠夏笑著說:“現在已經不是一招鮮吃遍天的時代了,不緊跟時代潮流,就會成為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前浪,所以我們一直沒敢放鬆研發新品。”

薛賢嘴角抽了抽,覺得遠夏在內涵自己,但他又不肯承認是被拍死的前浪,便說:“遠老板的進取心令人佩服。”

遠夏笑著說:“薛廠長現在倒是不必擔心,過兩年我們就會將這些技術轉讓給你。不過那之後的路,就要靠薛廠長自己走了。我聽說,現在歐美那邊已經有電腦縫紉機了。”

薛賢第一次聽說這個:“電腦縫紉機是什麼?”

遠夏說:“就是用計算機操控的,比如你的衣服上需要什麼繡花,在電腦中輸入圖案,它就能在布料上麵繡出你要的花樣來。”

薛賢大驚失色:“還有這樣先進的縫紉機?”他連計算機也隻是從報紙上看過一個模糊的照片,這不是國家軍用產品嗎,外國都開始民用了?

遠夏點頭:“不過目前能用上的也就是歐美日這些國家,咱們國內暫時還用不上。你無須擔心,不過未雨綢繆,趁早做打算啊,薛廠長。”

薛賢開玩笑地說:“我跟著遠老板喝湯吧。”

遠夏說:“這是全新的領域,我們也未必能做出來。薛廠長還是要自己上心,趁早投入研發,彆賺了錢一味發了福利。”其實他往後都不打算從事這個領域了,不過他現在肯定不會告訴薛賢。

果然如遠夏所料,那些外國品牌的縫紉機這次的產品價格幾乎腰斬,都跌到了五六千。

不過行遠的價格還是最便宜的,並且又有新品,所以這次銷量比春交會還好。

第93章 分店

縫紉機的備貨沒有銷完,還剩了二百多,不過鎖邊機賣出去了好幾百台,銷售額高達六七百萬。

以往隻有外國產的鎖邊機,這次行遠推出了國產的,價格要比外國品牌便宜了一兩千,精打細算的廠商肯定願意選便宜的,尤其是行遠的老客戶。

嚴格說來,行遠的縫紉機質量是不如外國品牌的,因為材質和工藝上的差距是一時間難以彌補的,但行遠是真的做到了售後好,隨叫隨到,還是上門服務。

客戶雖然有不滿,但看在售後服務的份上,也沒有太多的怨言,畢竟外國機器一旦壞了,送修都成問題。

為了更好地為客戶服務,廣州門店的員工已經增加到了三個,並且裝上了電話。一個負責銷售和接待,另外兩個負責維修和送貨安裝。

至於長三角地區買家的售後服務,就交給了立人廠。這是遠夏向立人廠提的要求,否則以國企的尿性,售後服務?你自己找地方修去吧!

當然,說服薛賢還是費了一番口舌的,薛大爺當大爺當習慣了,扭轉觀念不容易,不過好在他還願意接受。

遠夏跟他分析,國產機器的競爭力是不如國外品牌的,畢竟人家發展了多少年,工業係統完善,一切都精益求精,咱們才發展了多久,東西都靠東拚西湊才弄出來,有些零部件的耐磨損程度遠不如國外的。

這種情況若是再不重視售後,那就等於是做一錘子買賣,再也沒有回頭客,壞了口碑那就是斷送品牌的前途。

遠夏話說得很重,薛賢也放在了心上,從去年第一家國企破產案例出現後,到今年為止,破產的國企越來越多,有的雖然還沒破產,但也是苟延殘喘,他見到的真不算少,讓他不得不有了危機感。

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自己的廠子被改革的浪潮卷走,他要努力讓立人廠活下來。

比起飛蝶廠,他覺得立人已經勝了一籌,起碼提前抓住了電動縫紉機這個機會。

雖然這個機會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可飛蝶廠是到手的機會都沒抓住。

從廣交會回來之後,廠子裡又開始了緊張的忙碌,加班加點忙著生產鎖邊機。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次可謂是輕車熟路了,廠裡早就提前招了工人進行培訓,立人廠依舊派了工人過來學習鎖邊機組裝,也為他們提供了勞力。

立人廠跟行遠的情況不太一樣,行遠主要靠著一年兩次廣交會產生訂單,立人則能在全國範圍內的百貨公司將貨鋪開,全年都能銷售,雖然廣交會上賣得不如行遠,但年銷售量未必比行遠少。

遠夏也試圖跟廣東與上海的百貨公司合作,但是不行,人家都是國字頭,他一個民字頭工廠,完全不給上台麵的機會,隻好作罷,隻能將銷量寄希望於廣交會、廣州門店,以及銷售員的上門推銷。

遠夏也不是沒想過去上海開店,不過立人肯定不高興,這不是搶人飯碗麼。

倒是司海波提供了他一個思路,說可以去溫州開個門店,因為溫州一帶的鞋廠、皮革廠特彆多,需求量比較大。

遠夏認為,溫州這一帶的廠商還是喜歡去上海采購,在這裡開店,效果也不會太好,而且客戶量還是不夠,倒是福建那邊可以一試。

福建離台灣近,是台灣人轉移產業的首選,許多台灣人在福建建鞋廠、服裝廠等。

台資企業可能直接用外國品牌的縫紉機,但福建本地人若是創業,肯定會開源節流,有便宜的機器他們肯定會優先考慮。

而福建離廣州和上海都不近,跟越城又能直通火車,運輸也比較便利,在那邊設門店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做到,廠裡忙著趕貨的時候,遠夏就帶著一個技術員跑到福建考察市場去了。

他從福州一路南下,到莆田、泉州、廈門等地調查市場,這些地方的鄉鎮企業發展得如火如荼,到處都是小作坊,一派生機勃勃的模樣,看著讓人熱血沸騰。

最後遠夏拍板,將門店定在泉州,為什麼是泉州?因為它位置折中,北部緊挨著莆田,南部是未來的鞋都 ,再往南去是廈門和漳州,這些地方都是未來製造業相當集中的城市,潛力無限。

遠夏跑了這一趟,便將門店給定了下來,在當地最繁華的鞋子批發街租了一個門麵,裝修好之後,才回去拉樣機過來。

同來的那名技術員以後便常駐泉州,跟王時元差不多的待遇,為了方便跟當地人溝通,遠夏還從當地招了一名本地銷售員。

司海波聽說他不在溫州開門店,反而跑到泉州去了,有點生氣,嚷嚷說遠夏看不起浙江人。

遠夏當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也不在意,笑著說:“哪能呢,我最佩服浙江人,所以一開始就是往你們那邊跑的。溫州確實是個不錯的門店位置,我也考慮過,但問題是你們不通火車啊,我的貨運到上海還得換船,太麻煩了。兄弟,你要理解我啊。”

司海波說:“氣死了,我們大溫州這麼多廠家,每年為國家納那麼多稅,國家竟然都沒想著給我們修一條鐵路,簡直豈有此理!不行,我氣不過,我要去給市領導提意見,這條鐵路非修好不可,哪怕是我們自己捐錢,也要將它修起來!”

遠夏順毛捋:“要想富先修路,你們都富起來了,這條路應該很快就能修了。相信不久就能直接坐火車到你那了。”

司海波哼哼了兩聲,說:“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玩啊,我兒子都能打醬油了,會叫爸爸了,他才見了你這個乾爹幾麵?”

遠夏笑著說:“是我的不對,這不太忙了嘛,對不起我乾兒子。”

司海波說:“這樣吧,我再買一批縫紉機,你親自給我送貨過來。”

遠夏笑著說:“你什麼時候要?到時候我要有時間,就親自給你送過去。”

司海波想了想:“年後吧,現在還沒那麼急。你真不考慮來我們這裡開門店嗎?我們這裡多了好多工廠,大量需要電動縫紉機啊。”

遠夏說:“你要是不怕麻煩,就在你店裡給我擺個樣機吧,擺一盒名片,有需要的打電話聯係我們。”┅思┅兔┅在┅線┅閱┅讀┅

司海波咋舌:“嘖嘖,遠老板你也太會節約成本了吧!”

遠夏哈哈笑:“沒辦法,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司海波說:“給我報一下你們家裡人的鞋碼,快要過年了,給你們寄點鞋過去穿。”

遠夏忙說:“不用了,你年年都給我們寄,去年的還沒穿壞呢。”

“過新年就要穿新鞋。趕緊報碼,過期不候!”司海波說。

遠夏笑嘻嘻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於是他將家裡所有人的鞋碼都報了過去,包括鬱行一和爺爺的。爺爺一開始不穿運動鞋,嫌擠腳,後來試了一下,真香了,因為這鞋子暖和,還防水,南方冬天雨水多,穿這鞋子不怕濕鞋。

遠夏報完鞋碼,說:“海波哥,你什麼時候有空也可以來越城玩啊,帶老婆孩子來故地重遊。”

司海波說:“你和鬱行一什麼時候結婚?你們結婚了,我就過來,”

遠夏聽得笑死了:“我們兩個男人怎麼結婚?”

司海波說:“我是說你倆分彆結婚,不是說你們兩個結婚。”

遠夏心說,我們就是想兩人結婚,可惜結不到啊,他嘴裡笑:“我不著急,忙著創業。行一就不知道了,他也許忙著搞科研吧。”

“結個婚都那麼難嗎?結婚多美啊,老婆孩子熱炕頭。”司海波嘟囔。

“沒合適的人選啊。海波哥,員工找我有事了,回頭聊,謝謝你的鞋子。”遠夏趕緊找借口溜了。

交完廣交會的貨,差不多就到年底了,今年是個豐收年,除去成本,給越大上交了分成款,納完稅,賬麵上剩了兩百多萬,當然,這些還要拿出一部分來發年終獎。

剩下的錢遠夏要留作大用途的,等國家政府允許土地出租之後,他就要買地來蓋廠房了,到時候行遠機械才算是真正創立了,他的宏偉目標才算是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過年時,遠夏和鬱行一又回到了肅陽,儘管肅陽的家很小,一家人也住得零零散散的,但還是家,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

他們比去年早了兩天回去,因為馬建軍結婚了。

馬建設的婚事還沒著落呢,他這個當弟弟的倒是先結婚了,沒辦法,女朋友懷孕了,再不結婚,孩子都要成黑戶了。

馬安民和李玉英雖然有點埋怨建軍這小子毛毛躁躁,趕在哥哥前頭結了婚,但也還是高興的,畢竟馬上就要抱孫子了。同時又有點犯愁馬建設,大兒子條件這麼好,居然還沒找到合適的對象。

雖然是未婚先孕,馬安民夫婦還是對兒媳很看重,該有的禮數都不缺,三金都買了,三大件也都購置了,就是沒沒房,隻能租房。

馬建軍也算爭氣,這些年開車也謹慎,沒出過什麼大事故,錢掙得不少,冰箱、洗衣機、電視機都是自己買的,電視機還是彩色的,光電視機票就花了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