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涼快!”
遠夏也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從岸上躍入水中:“舒服吧?彆太往江心去了,可能有旋渦。”
鬱行一在水中愜意地暢遊,他都不記得多久沒上江裡洗澡了。
遠夏也在水裡遊了幾個來回,其實他已經洗過澡了,不過剛才給鬱行一做飯又出了一身汗,再洗洗也行。
沒有月亮,星光比較閃亮,眼睛適應了夜色,也逐漸能看得見一定的範圍的東西。
遠夏看見鬱行一在不遠處遊著,再次出聲提醒他:“行一,彆往中間去,不安全。”
“沒事,我水性好著呢。”鬱行一說完紮了個猛子,人不見了。
遠夏本來沒當回事,他停下來在身上搓了兩把,江麵上依舊沒有人浮出來,心裡頓時有些不安:“行一,行一,你去那兒了?”
沒人回答,遠夏心跳都漏了一拍,恐懼緊緊攫住了他,瘋狂在水裡尋找起來:“行一,鬱行一!”
突然,他身邊水花被攪動起來,緊接著,鬱行一一下子從水裡鑽出來,“嘩啦”一下朝遠夏潑了一大捧水:“哈哈哈,我在這兒呢。”
遠夏沒有回擊,而是一把抱緊了他:“行一,你彆鬨,水裡很危險,不要嚇我。你趕緊洗完,咱們回去了。”
鬱行一本來想跟遠夏開個玩笑,卻沒想到遠夏是這個反應,遠夏不僅聲音有些顫唞,連身體都在發抖,看來是真的被嚇著了,他抱著遠夏,在他背上輕拍幾下:“沒事,我沒事,彆怕。我水性好得很,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遠夏拖著他朝岸邊去,到及腰深的地方站定了,這才放開他,有些哽咽地說:“我不該帶你來江裡洗澡的。我爸就是被——”
鬱行一趕緊摸了一把他的臉,用額頭在他額頭上蹭了蹭:“遠夏,彆怕,這情況不一樣,叔叔那是漲洪水,現在沒漲水啊。我去拿肥皂,咱們洗完就回去。”
遠夏站在水中,深呼吸幾口氣,才漸漸平靜了些,他大意了,上輩子鬱行一不是死於溺水,可現在他們的人生軌跡都改變了,誰知道意外會不會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呢。
鬱行一沒再去遊泳,乖乖在水邊洗了澡就上來了。
遠夏顯然還有些心有餘悸,鬱行一騎車拉著遠夏,笑著說:“還是這天然浴場舒坦啊,好久沒這麼暢快洗澡了。”
遠夏答:“是挺舒服的,傍晚時候,我也是帶著兩個弟弟一起來江邊洗的。不過那會兒洗澡的人很多,天也沒黑,沒覺著危險。剛才你一下子不見了,把我嚇壞了。”
鬱行一趕緊道歉:“對不起,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把你嚇著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遠夏說:“我以後也不帶你來江邊洗澡了。”
“啊,那明天怎麼洗澡?不會在家用桶衝吧。”鬱行一說。
店裡洗澡確實很不方便,遠夏才會去江邊洗:“那明天早點去,不許去遊水,洗完就回。”
“哈哈,好!”鬱行一滿口答應。
晚上,三個人躺在加寬的木板床上。
遠夏不讓打地鋪,一是沒有蚊帳,二是這地麵跟鬱行一家樓上的地板不一樣,直接接地氣,哪怕是夏天都冰涼,更何況現在已經立了秋。
鬱行一用胳膊枕著腦袋,望著蚊帳,回想今天晚上江裡洗澡那一幕,當時遠夏真的是被嚇壞了吧,他身體都顫唞了,還差點要哭了。
他極少見到如此驚慌失措的遠夏,讓他不由得想起昨天他說爺爺生病的表情,他對自己的擔心,就跟對爺爺的擔心一樣。自己對他而言,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朋友了吧。
想到這裡,鬱行一心裡莫名好起來,他覺得,自己與遠夏之間,已經多了另一種牽絆,他忍不住看了看另一邊躺著的遠夏,開口叫:“遠夏。”
遠夏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遠夏。”鬱行一又叫了一聲。
遠夏掙開眼:“聽著呢,什麼事?說吧。”
鬱行一笑起來:“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無聊!”遠夏閉上眼,翻了個身,嘴角也揚了上去。
鬱行一在遠夏家待到開學,和遠夏、馬建設三個人一起返回越城。
鬱行一跟遠夏同一天開學,他們提前一天回去。
回去之後鬱行一就跟房東退了房,以後他就直接住學校宿舍了,等畢業後分配工作單位了再找房子。
到時候他家的房子應該也給退回來了,就不用再租房了。
能夠重新上學,鬱行一的心情彆提多舒暢了,覺得總算不辜負爺爺奶奶和父母的期許,還是做了一名知識分子,不會讓他們覺得失望吧。
以後他就跟遠夏一樣,也是一名無憂無慮的在校學生了,想想真是睡覺都能笑醒來。
研究生的待遇比本科生的待遇還好,兩人間的宿舍,每個月的生活補貼比本科生還多一些。由於生源少,上課幾乎是一對一的,簡直不要太爽,當然,也不可能逃課。
這樣的生活對鬱行一來說,簡直就是掉進米缸裡的老鼠,幸福得沒邊了。
第43章 日常
報完到,遠夏和馬建設幫著鬱行一把行李搬到了宿舍。
由於是搬家,鬱行一的東西不少,儘管他還舍棄了不少東西,比如爐子鍋碗等。
鬱行一的舍友是材料專業的,本校直研,嚴格說起來,他的舍友還是大四最後一個學期,因為他是77屆考生,78年春天入學的。
由於情況特殊,他大四最後一個學期和研一第一學期重疊了,也就是說,他既要做大學畢業論文,又要開始上研一新課。
幸虧大四最後一學期課少,否則哪裡忙得過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夠忙的。
由於大學還沒畢業,這個舍友乾脆就沒搬過來,他舍不得他的大學舍友們,畢業在即,也相處不了多久,得好好珍惜離彆前的時光。
因此,鬱行一雖然住的是二人間,事實上,他是一個人住,簡直不要太爽。
遠夏往鬱行一床上一躺,說:“一個人住,簡直不要太爽!”
鬱行一對他說:“我的上鋪是空著的,要不你搬過來?”
馬建設也說:“對啊,遠夏,這裡就鬱哥一個人,你搬過來陪他唄。”
遠夏看著空著的上鋪,有點心動,但還是拒絕了:“不了,我還是住自己宿舍吧,雖然人多嘈雜了些,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
偶爾來這裡過夜還成,長期住這裡肯定不是個事,等鬱行一室友來了怎麼解釋?
鬱行一大手一揮:“走,吃飯去。慶祝我重入校園,請你們吃頓好的。”
說是好的,其實也就是小炒。
吃飯的時候,鬱行一說:“可惜宿舍不能生火做飯,以後想吃什麼隻能來食堂了。”
遠夏笑著說:“其實吃食堂也不錯,省事,就隻需要洗個碗,連鍋都不用刷。”
鬱行一說:“說得也是,有得必有失。來,喝一杯,為我們成為校友乾杯!”
“乾杯!”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校友了。
當初得知遠夏是越大的,鬱行一第一個念頭就是羨慕,沒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成了越大的一員,真叫人激動又感慨。
這一切,都多虧了遠夏,如果不是他提供信息,給予幫助和鼓勵,他肯定沒有機會再做回學生的。~思~兔~網~
鬱行一對現在的生活狀態滿意得不行,不僅能夠專心讀書,還能隨時跟遠夏見麵,還有比這更美的事嗎?
遠夏今年大三,正是課業最為繁重的時候,屈文淵已經考上大學,他也沒有再打工的必要,不再勤工儉學,將全副精力都傾注於學習中。
研究生樓離遠夏宿舍樓不遠,他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一刻在操場會合,一起去跑步鍛煉半個小時。
鬱行一原本是沒有跑步習慣的,現在保持與遠夏一樣的鍛煉節奏,準備為建設社會主義奮鬥六十年。
跑完步,他們結伴去食堂吃早飯,遠夏在越大待了兩年,自然知道各個食堂的飯菜特征,也能給鬱行一提供建議和參考。
吃完早飯,兩人便去湖邊的柳樹下晨讀,用收音機收聽外國英語頻道的節目。
中國與美國關係正處於蜜月期,英語頻道已經不是敵特廣播了。
遠夏的英語不錯,是因為有底子。鬱行一的英語也還行,是小時候打下的底子,他父母都是留美歸國,從小就教他說英語,看英文書,後來雖然荒廢耽擱不少,但語感還在,學起來還挺輕鬆。
英語節目能聽個七七八八,互相還能說英語練習一下口語。
有一次聽完節目,鬱行一感歎:“美國被稱為車輪上的國家,他們家家戶戶都有汽車。而我們中國絕大部分家庭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這差距太大了。難怪國家要改革開放,再不開放,咱們就再也追趕不上了。”
遠夏也歎息:“是啊,咱們天天將趕英超美掛在嘴上,事實上,還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發展了那麼多年,咱們從一個一窮二白的落後農業國追趕,要追趕豈是那麼容易的。咱們這輩人還得努力,讓我們的後輩也能過上今天英美國家人的生活。”鬱行一說。
遠夏信心滿滿:“相信咱們中國人的智慧與勤勞,會很快過上好日子的。”
他們有對方的詳細課表,會在上完課後一起吃飯,都沒課的時候,便結伴去圖書館學習、去科技社跟大家交流,或者去球場打球。
開學後不久,屈文淵也在遠夏的引薦下加入了科技社,這小子在科技社如魚得水,有時候他也會跟著他們兩個一起去打球。
總體說來,鬱行一要比遠夏忙,主要是他覺得自己基礎不太紮實,有所欠缺,要把他自己認為學得不紮實的地方重新鞏固。
對學習,鬱行一從不以為苦,他珍惜現有的生活,決不浪費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
鬱行一忙,遠夏自然也陪著一起忙,以至於他的室友問他:“六兒,你是不是也打算考研呢?”
“沒有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等著我養活呢,畢了業就去工作。”遠夏開玩笑說。
雖然遠夏不喜歡把自己的傷疤展示給人看,但相處了兩年的室友,大家還是陸續知道了他家的情況,也明白他為何對賺錢情有獨鐘。
當然,大家還是敬佩得比較多,畢竟這事要是攤在自己頭上,誰能保證比遠夏做得更好?
遠夏不需要同情,像他這麼強大的人,對他同情隻是滿足自己的道德虛榮罷了。
“那你天天跟鬱哥一塊待著,我以為你在向他學習怎麼考研呢。”劉楊說。
遠夏斜睨他:“怎麼,我不考研,就不能熱愛學習了?你以為獎學金是那麼好拿的?”
徐團結說:“彆理他,他就是六十分萬歲,自然不能理解你的追求。”
遠夏說:“是啊,你畢了業能去首鋼,我要是不努力一點,就得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