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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找出來的。這樣會影響鬱行一的自信心嗎?

也許他要注意一下分寸和方法了,不能再過多乾涉鬱行一的工作和學習,工作上的事,以後就讓他獨自去麵對,學習上,儘量隻提供借書、旁聽和介紹老師的便利吧。

唯有生活中,可以無須考慮那麼多,自己在經濟方麵處於劣勢,也不怕他知道自己的困窘。

鬱行一看著遠夏,輕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他提起另一件事:“你今天為什麼跟你同學說,你跟著我學修理機器,事實並非如此。”

遠夏解釋:“我是怕我同學多想,我們才大一,他們連機器都沒摸過,我都能修機器了,怕他們焦急,所以才那麼說。不過我也沒說謊,我是真的從你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三人行,必有吾師,咱們互相學習嘛。”

鬱行一釋然了,微笑著說:“好。”

遠夏提議:“我們現在去圖書館找書吧,等下午上完課,就過來借書。”

鬱行一點頭:“好。”

下午上課時,鬱行一發現,哪怕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遠夏都學得十分認真。

他記得他上大學的時候,班上同學沒幾個認真聽的,很多人都乾彆的,甚至就睡覺,隻考試的時候背一背書。

遠夏顯然在認真理解,書上還做了不少筆記。

這讓鬱行一很受感觸,學校沒有一門課是隨便設的,隻要安排了,那肯定就是有意義的,認真學,就會有收獲。

第24章 鹵肉

遠夏幫鬱行一借了一本年代最近的機械設計書,目前國內跟國外交流嚴重不足,技術類書籍普遍落後於時代,國際上的新技術新發明國內都沒法了解。

對此遠夏也無能為力,他們隻能先將現有的技術學透吃透,彆的隻有等待。

新技術無外乎就是在原有的技術上再創新,也許能力足夠,說不定不用走西方的老路,就能開辟出一條前人未曾走過的路來。

遠夏對此深信不疑,隻不過工業革命是西方主導的,加上最近一百多年來的屈辱,狠狠打擊了國人的自信,事實上,中國人的創造能力遠遠被低估了。

借好書,遠夏問鬱行一:“要不要去我宿舍認個門?”

“好啊。”鬱行一滿口答應。

領鬱行一去認門,是因為除了宿舍,鬱行一以後到了越大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他,雖然去宿舍也未必能找得到他。

遠夏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把幾個縮在被窩裡取暖的室友都驚住了:“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要知道,遠夏除了飯後和睡覺前,一般是不會回宿舍的。

遠夏看他們的表情,覺得好笑:“我不能回嗎?我帶朋友過來認門。”

舍友們已經看到了鬱行一,熱情地打招呼:“歡迎歡迎。”

因為中午吃飯的時候,鬱行一給遠夏和他的室友炒了幾個小炒,大家對大方的鬱行一印象好極了。

武勁鬆開玩笑:“鬱哥,晚上是不是還要請客啊。”

鬱行一沒答話,遠夏就搶答了:“他一會兒還要趕回去值夜班,不在學校吃飯了。”

鬱行一笑著說:“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們吃飯。你這張床對吧?”他指著右邊靠裡的上鋪問。

遠夏笑了:“對,這是我的床。你怎麼看出來的?”還有幾個人沒在宿舍,床上也沒人。

鬱行一衝他笑:“感覺。”

因為整個宿舍就遠夏的床最整潔。

遠夏放下書包,拉開自己的凳子:“坐,我給你倒水喝。”

遠夏拿起自己的水壺倒水,昨天他回得晚,沒法打水,但是肖雲生幫他打了,所以壺裡還有水。肖雲生性格不錯,熱心腸,愛幫助人,就是有些內向。

鬱行一坐下來,打量遠夏桌子上的擺設。主要都是書,書本堆疊得整整齊齊,除了學習資料,還有一套明顯就不新的《毛選》,顯然是常翻看的。

桌麵擦得一塵不染,除了一個相框,沒有彆的裝飾物。

他拿起相框仔細看,是遠夏和他爺爺以及弟弟妹妹們一起拍的,上頭還寫了時間:1979年8月21日留念。

相片中,爺爺坐在中間,最小的弟弟妹妹一左一右靠在爺爺身邊,遠夏和兩個大點的弟妹站在後麵,遠夏站在最中間。

他們的表情都有些嚴肅認真,但是都很好看,一家子長相都很出色。

遠夏將水杯放到他麵前,說:“喝水。”

鬱行一喝了一小口,對遠夏說:“你弟弟妹妹跟你都長得有點像,尤其是這個,跟你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隻不過性彆不一樣。”他指的是遠春。

遠夏笑著說:“是很像。這是我小妹,遠春。這是大妹遠秋……”

鬱行一打斷他:“該不會還有一個叫遠冬吧?”

遠夏點頭:“嗯,大弟叫遠冬。”

鬱行一樂了:“有意思,春夏秋冬都齊了,那最小的呢?不夠用了啊,難道叫四季?”

遠夏嗔怪地瞪他:“你什麼腦回路啊,四季分春夏秋冬,按照這個邏輯,我爸應該叫四季才對,四季怎麼能是我弟呢。”

鬱行一哈哈笑:“對,對,對,我想岔了。那你爸不叫四季吧?”

“當然不叫!”遠夏說,“我小弟叫重陽,他是重陽節出生的。”

鬱行一問:“那你是哪天生日?”

遠夏沒有隱瞞:“6月24。”

鬱行一點頭:“你弟弟妹妹調皮嗎?”

遠夏說:“兩個弟弟比較調皮,遠春也不是省油的燈,是個小辣椒,不過總體而言還都算懂事。”

“那還差不多,有你這麼優秀的哥哥做表率,他們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鬱行一說。

遠夏被他誇得不好意思:“沒有沒有,一般一般。你有兄弟姐妹嗎?”

鬱行一沉默片刻,說:“有個姐姐,比我大十歲,援建新疆去了。家裡這些年變故比較大,她可能也換了地址,已經失去聯係了。”

“啊?”這事遠夏其實也知道鬱行一姐姐的事,後來他也找了很多年,最後終於找到了,不過老姐姐已經快七十了,萬幸人是平安的,隻是姐弟天人永隔不複相見,“一定會找到的。”

鬱行一點頭:“我也相信。”

林興華插話:“徐團結不是建設兵團的,他沒準認識呢。”徐團結不在宿舍,估計去學習了。

鬱行一搖頭:“建設兵團有上百萬人,也不集中在一個地方,未必認識。”

遠夏安慰他:“彆擔心,將來肯定有辦法找到的。”

鬱行一點頭:“等我攢些錢,去新疆找她。”

遠夏說:“走吧,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也需要時間,今天就不留你玩了。”

鬱行一起身:“好。我走了,大家再見!”

兩人一起出門下樓,鬱行一推著停在宿舍樓外的自行車,說:“今天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收獲特彆大。”

遠夏笑:“你也太見外了吧,咱們是朋友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是麻煩呢。歡迎你經常來我們學校玩。”

“有空會來的。”鬱行一說,“那你就彆送了吧,應該要準備吃晚飯了吧。”

遠夏說:“吃飯還早,不過得回去寫信了。昨天下午本來是給家裡和朋友寫信的時間,到現在還沒開始寫呢。”

“啊?那耽誤你的事了。”鬱行一滿臉歉意。

“沒事,他們晚一天收到信而已,再說要不了幾天我就可以放假回家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鬱行一看著遠夏的臉,說:“我會在你放寒假前再來一趟,如果中途有空,我還會再來的,你彆嫌我煩啊。”

遠夏笑:“怎麼會?歡迎還來不及。你下次過來的話,我帶你去我們社團玩。”

鬱行一好奇地問:“什麼社團?”

“科技社。一群喜歡搗鼓機械的朋友弄的,會自己做點小玩意,交流一下心得。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我從小就喜歡擺弄機器,家裡收音機留聲機不知道被拆了多少回。下次你一定要帶我去你們社團啊。”鬱行一眼睛晶亮。

遠夏笑著點頭:“好。路上騎車小心點,再見!”

鬱行一利落地上車,然後瀟灑地跟遠夏揮揮手:“小遠,再見!”

遠夏說:“以後彆叫我小遠吧,這種稱呼太公式化,顯得生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鬱行一露齒一笑,一口整齊的牙齒白得發亮:“好,那就叫你遠夏吧。再見!”

“再見!”遠夏用力揮揮手,目送鬱行一離開,直到消失在視野中才轉身離開。

拐彎的時候,鬱行一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遠夏還在原地,忍不住心情飛揚起來,踩踏板的動作都輕快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遠夏沒有再去廠裡,要期末考試了,還是要好好考的,畢竟他想拿獎學金。

鬱行一估計也比較忙,直到期末考試快考完,他都沒來學校。

考最後一場考試那天,越城下了一場大雪,天地間被皚皚白雪覆蓋,變成了童話中的世界。

考場裡的學生都不禁有些心思浮動,恨不能早早交了卷去雪地裡打兩個滾。

遠夏認真答完卷子,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問題了,就提前交卷出來了。

平時他是不願意提前交卷,今天下雪嘛,而且他馬上就放寒假了,鬱行一都沒來,他有種預感,鬱行一今天要來。

大學紛紛揚揚,校園裡銀裝素裹,鬆柏被壓彎了枝頭,一群年輕的大學生在雪地裡追逐打鬨,歡笑陣陣。

遠夏路過一群打雪仗的人,一不留神,被一個雪球砸中。他定睛一看,罪魁禍首正在一邊躲一邊笑,他彎腰,團起一捧雪,朝罪魁禍首砸了過去,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就加入了這場雪仗中。

像他一樣被拉進這場戰役的還不少,大家嘻嘻哈哈,玩得分外開心。

等遠夏意識到自己的解放鞋已經濕透的時候,這才停下來退出了這場戰役,不過他已經熱得身上冒汗了,鞋子濕了,他也沒覺得冷。

遠夏飛快地朝宿舍跑去,得趕緊換鞋,否則就要生凍瘡了。

剛到宿舍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欄杆邊看紛紛揚揚的大雪,他興奮地跑過去:“行一,你來啦?”

鬱行一扭頭,看著頭發絲都粘在腦門上的遠夏,身上衣服明顯濕了,本來的笑臉浮上了擔心:“下這麼大的雪,你怎麼沒打傘?都弄濕了。”

遠夏衝他傻樂,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哈哈,沒事,剛剛和他們打雪仗去了,特彆過癮。”

“跟誰?”鬱行一問。

“不認識,我考完試出來,有人用雪球偷襲我,我就回擊了,打了一場,哈哈。”遠夏笑著打開宿舍門,“快進來坐,外麵冷。”

鬱行一責備他:“知道冷,你還在外頭玩。”

“我不冷啊,剛剛打完雪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