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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訛傳訛,誇大其詞罷了。隻是這沒有根據的傳聞,最終引來了兩位龍神的神子。

怎麼辦,撫子要進來了!

她現在完全就是花耶的樣貌,如果被她看到的話,該怎麼解釋才好?

不,在那之前還有個更大的問題!

她現在就是個活死人的狀態,身體雖然還溫熱,但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就像是還沒涼透的屍體一樣。

撫子已經受過一次花耶死在眼前的刺激,如果再讓她看到跟花耶一模一樣的屍體,她的精神怎麼承受得住?而且,現在見了撫子,那她的計劃就徹底完蛋了!

不行,想想辦法,不能——

“保險起見進去看看吧。”

然而,根本沒有給奧菲利亞思考的時間,廢宅的大門就被推了開來。

護衛被留在了門外,撫子跟朝顏隻向院內走了兩步就被迫停了下來。

不是她們不想進去,實在是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

“嗯,還真是跟外麵一樣破呢,這院子。”

放眼望去全是幾乎與人同高的雜草,能長成這樣說明這裡確實已經荒廢了許久了。

朝顏環顧了下四周,當然不是用眼睛來看,以她的身高除了能看到雜草以外,彆的什麼也看不到。她仔細感應了一下,確定了方才在門外的判斷。

“這裡什麼都沒有,想來那傳聞就隻是傳聞。”

“是嗎?那最好不過了。”撫子輕鬆地笑了起來,“這樣今天的巡邏就結束了,接下來的時間就空出來了。今天我準備跟太陰他們玩抽鬼牌,朝顏也一起來吧?”

“如果不打擾你們的話……”雖然她並不知道抽鬼牌具體是什麼。

“不打擾不打擾。”說著就牽起朝顏的手向外走去。

“我跟你說啊,上次玄武輸了,太陰非要在他臉上畫烏龜,結果被他好一通教訓,笑死我了。還有還有……”

“就這麼去玩真的沒關係嗎?我記得今天撫子大人出門的時候好像說過,還有三本書沒有抄完?”

“哇啊不要讓我想起來啊!師傅那個惡魔!竟然嫌我寫的字太爛了,就因為這種理由讓我去抄書,太過分了!我跟你說啊……”

聲音慢慢遠去,不多時,廢棄的院子再次恢複了原本的寂靜。

奧菲利亞躺在雜草叢中,一時間百感交集。

撫子已經會主動邀請朋友回家玩了,也學會了勞逸結合,不再總是滿腦子都想著工作和任務了。

現在還開始練字了啊。明明她以前說撫子寫的字太爛,讓她好好對著字帖練練,她都當耳旁風一樣完全不聽。果然家長和老師的信用度是不一樣的嗎?還是說她對撫子太過溺愛了,反而讓她有恃無恐了?

可是沒辦法啊,就算再想要下定決心好好教導她,隻要看到她那張可愛的臉就沒辦法再硬下心腸,隻想好好疼她,讓她無憂無慮地長大。

這就是所謂的笨蛋母親吧?

作為母親的修行,她還真是差得遠呢。

啊,說起來,上次晴明大人好像有說她開始學習笛子了,也不知道學得怎麼樣了。下次見麵的時候讓她吹首曲子來聽聽看好了,就算吹得糟糕了點她也不嫌棄。嗯,最多就是在心裡偷偷鄙視一下好了。

下次見麵啊,下次要到什麼時候了呢?

世界終結的時候嗎?

總覺得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撫子大概也沒那個閒情逸致給她吹笛子了吧。

剛才要是能見到麵的話……

不,不行,還是太危險了。

雖說不知道為什麼,魔女並沒有將視線投注在撫子身上,所以她上次才敢偷偷利用撫子的夢境跟她見麵。但不能總是心存僥幸,像今天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以後還是儘量避免吧。

魔女的觸覺要比撫子更加敏銳。

要是今天她剛好將目光投注在了撫子身上,那麼就算撫子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但魔女肯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同為魔女的特殊氣息。

真的發生那樣的情況的話,她隻能跟那位魔女正麵對抗。

但說實話,作為新生的魔女,奧菲利亞並沒有把握能夠對正值盛年的魔女造成什麼威脅。

那是必須要回避的最糟糕的未來。

在奧菲利亞陷入思考之時,天光漸漸暗了下來,蟲鳴之聲替代了喧鬨的人聲,在夜間活躍了起來。她再次試著動了動身體,右手的無名指終於出現了反應。

很好,再有兩三天應該就能完全恢複行動能力了。

繼續待在京裡實在太危險了,必須早日離開才行。總歸是要去尋找的,找到那個可以動搖世界根基,成為破局關鍵的存在。

“吱呀——”

破敗的門扉發出了刺耳到讓人牙酸的聲響。

有人走進了這個院子。

來人似乎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沒有浪費時間去觀察環境,而是徑直撥開雜草,走進了廢棄的屋子裡。

半晌,一盞提燈在屋內亮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著奧菲利亞的所在接近了過來。

當然,還有屬於那個人的腳步聲。

“啊,竟然真的還在呢。”

那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尚未元服,深棕色的發在兩鬢結著總角,淺棕色的眼在燈籠的照耀下好奇地發著光。這樣一個一看就是貴族家的孩子,在這樣的深夜獨自穿著一襲灰色的絹質直衣,偷偷摸摸地來到這樣的廢宅裡,實在是讓人費解。

他說出口的話讓不能動彈的奧菲利亞更加費解。

“死了兩個月還沒有腐爛的跡象……難道這就是妖怪?”

原來如此,兩個月前嗎?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意識複蘇到現在大概也就兩個月左右。也就是說,在她被規則懲罰倒在這裡,到她意識蘇醒之間,這個孩子就曾經像今天這樣偷偷進入這件宅子,然後在雜草叢中發現過她?

“唔,身體竟然還是溫熱的,沒有死嗎?”在奧菲利亞揣測對方身份的時候,男孩也在推測她現在所處的狀態。

“脈搏……還是沒有,呼吸停止,心臟也沒有跳動。”他就像是個熟練的醫者般,一樣一樣地檢查過來,並得出結論。

“果然還是死了的吧?或許這種妖怪就算死了也不會冷掉。”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身借著光在背後翻找著什麼。不多時,一道冷光照亮了奧菲利亞的臉。

那是一把匕首。

“我說,這位妖怪小姐,如果你還沒死的話就說句話或者動一下,否則我就默認你同意我的解剖研究了哦?”他語氣平緩又有禮貌地征求她的意見,當然,同時也篤定了奧菲利亞不會有所回應,但詭異地對這道程序十分執著。

“我數三下,如果你還沒有反應我就劃開你的肚子了。一、二……”

雖然就算真的被解剖了也不會死,魔女的身體愈合能力也是神級的。但如果能不被解剖她還是不想被劃開肚子,畢竟痛感還是在的。就算她耐疼度高,也不是抖M,乾嘛要上趕著折磨自己。

奧菲利亞動了動右手的無名指。

不過純粹也隻是心理安慰而已,畢竟現在天這麼暗,這孩子肯定看不到。

“這真是……”男孩驚訝地張大了眼,“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沒有死呢,妖怪小姐。”

他毫不掩飾語調裡興奮的情緒。

他看到了?在這種環境下?這麼小幅度的身體動作?

這孩子隻是個連靈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吧?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男孩明知她還活著,還是一刀劃開了她的肚子。

奧菲利亞失血過多而死。

本文完結。(喂)▽思▽兔▽在▽線▽閱▽讀▽

第69章 命運之人

夜色如水, 弦月如鉤。

破敗空曠的廢宅, 雜草叢生的庭院, 偷跑出門的貴族男孩,與被當做妖怪的魔女相遇了。

“既然你還沒有死, 那我征求下你的意見吧。如果我現在劃破你的肚子研究你的內臟, 你會生氣嗎?啊, 當然,研究完我會好好放回去的。”男孩笑眯眯地給出了建議, “啊, 是就敲一下, 不是就敲兩下。”

還用問嗎?

奧菲利亞非常堅定地用右手無名指敲了一下地麵。

“是嗎?”男孩露出了惹人憐愛的表情, 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了兩下,“真的不行嗎?”

奧菲利亞再次敲了一下。

男孩異常遺憾地歎了口氣, 依依不舍地將匕首塞回身後的袋子裡, 拎回了廢屋中。

過了很久,就在奧菲利亞以為男孩已經離去時, 他又原路返回,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妖怪小姐,你知道龍神的神子嗎?最近她們淨化怨靈,拯救平安京的事跡傳遍了大街小巷呢。托她們的福, 百鬼夜行的次數也降低了不少, 我才能像今天這樣半夜出門。”

他似乎隻是想找個人說話而已,並不在乎奧菲利亞隻是個不能動彈不能回應的人。

“不過也有弊端啊,以往想要抓一兩隻怨靈來研究很是容易, 可如今即便我跑出這麼遠的距離,仍舊見不到合適的材料。說實在的,這件事令我十分煩惱呢。”

抓怨靈?研究?他這樣一個普通人?

“啊,你現在一定在想,我這樣的人研究怨靈做什麼。”男孩無聊地拔了根狗尾巴草,戳了戳奧菲利亞的臉頰,就像在對睡著的朋友惡作劇一樣露出了得逞的笑。

“我很想知道啊,怨靈和神明還有普通人的靈魂,到底有什麼不同而已。就我三年來的研究看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同,硬要說的話,隻是體現出的力量屬性有些微差彆。”

男孩整個人都趴了下來,支著腮思考了片刻,苦惱地問:“妖怪小姐,我的結論正確嗎?”

奧菲利亞猶豫了片刻,動了下手指。

“哈哈,我果然沒弄錯。”男孩天真地笑了,“那另一個問題妖怪小姐也要回答我才好。前段時間神明莫名消失之後,人類的靈魂和怨靈的靈魂中的某些特質似乎都在發生變化。”

——這是破而後立的前兆嗎?

直到男孩離去,奧菲利亞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臨走前,留下了三天後再見的約定,似乎非常篤定奧菲利亞不會在這段期間就消失不見一樣。而如他所想,在這短短的幾句話單方麵交流後,奧菲利亞確實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於是三天後,當男孩再次推開了廢屋的大門時,日夜翻轉,斷瓦殘垣不再,眼前是一片綠草茵茵的庭院,跟他約定的人正坐在廊下,斜倚著護欄閉目養神。

男孩好奇地環顧了一圈,卻沒有對此加以讚譽,反而不適應地眯了眯眼。

“你不喜歡陽光嗎?”奧菲利亞問,“很暖和,不是嗎?”

男孩快步穿過院子,踏入屋簷下,極有禮貌地跪坐一旁,笑。

“對我來說,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太無聊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