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夠實現願望。

然而對於這個試作品，擁有賢者之石的賢者本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它不過就是個魔力增幅器，所謂的實現願望根本無從談起，更彆提複活已死之人，或是更改撫子的“不幸”了。

而黑泥之所以可以成功受肉，讓禮奈“重新成為人類”，其實也不過是表麵上看起來而已。這跟屍魂界的義肢沒有本質上的區彆，不過是在靈魂外麵套上個禸體的殼子罷了。重要的不是“複活”這個結果，而是過程，也就是被黑泥洗禮的過程，讓屬於前世朝顏的部分和屬於今生禮奈的部分通過外部的刺激徹底融合。

將最後的servant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擊殺，目送他與韋伯道彆之後返回英靈座，大聖杯在吸收了七位從者的靈基後終於顯現。禮奈捧起這個貴重的杯子，最後看了眼還蹲在地上默默流淚的韋伯一眼，趕回了間桐家。

“我回來了，撫子，幸不辱命，成功贏得聖杯了哦。”

臥室裡，撫子正全身被金色的光芒包裹著，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

禮奈走到床邊，將手中的聖杯放在了陷入沉睡的撫子身上，眨眼間，金黃色的杯子就化為液體滲入了她的體內。

【三、將淨化後的聖杯放入撫子體內，完成最後的步驟。】

【不錯，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徹底蛻變了。】

聖杯的魔力徹底被吸收完畢後，金色的光芒化為繭，將撫子徹底吞沒。

“接下來，隻要等待就可以了。”

淩晨4點，花耶和庫洛洛踏著夜色來到了F5區的中央廣場。靜謐的夜晚寒風陣陣，除了路燈外，就隻要人工湖上反射著的粼粼波光，清冷異常。

之所以不在溫暖的家裡待著，大概是因為害怕吧。

“還有點時間，我來講個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還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時候，去到了一個到處都是忍者的世界。那裡常年戰亂，不同國家之間、不同忍村之間總是在戰鬥。說不出為了什麼，在她看來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理由，讓他們瘋狂地揮霍著生命，揮霍著他們擁有的一切。

她就像過去的無數次那樣出現在那個世界上，以旁觀者、以參與者的身份去感受那裡的氣氛，去評價這是否是一個“她”所祈望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沉默寡言的她遇到了一個同樣沉默寡言的人。他有著一頭他們一族標誌性的黑發，漂亮得熠熠生輝的紅色眼眸，那雙眼在看到她出現時，總能散發出最炫目的亮光。但那時候的她不明白，那個人是對她抱有怎樣的一種感情。

她是個過客，注定在不同世界間徘徊，甚至根本不是人類。所以她無法理解那個人的喜悅，也無法理解那個人的哀傷，她隻是無動於衷地看著世界朝著它該有的方向發展，看著那個人沿著屬於他的命運失去一切。

“花耶，你雖然沒有心，但隻要你願意看著我，我就滿足了。”

所以她不明白，那個人是帶著種怎樣的絕望麵對著她的，因為即便聽到這樣的話語，她依舊能對他露出最完美的微笑。對她來說，她隻是按照自己一貫的做法，跟隨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直到最後而已，沒有任何彆的意義。

所以她不明白，這種不管發生任何事都絕不動搖，就算天崩地裂也永遠會陪在一個人身邊的舉動到底有什麼意義，會給那個人怎樣的震撼。

她隻是單純地存在著，觀察著。

“花耶……”

直到那個人死去，直到一切結束——

這個世界恢複了和平。

她得出了結論，這個世界不是她要尋找的世界，於是轉身離去，毫不留戀。

然後又過了很久很久，她明白了。

不止一次會想，如果早一點覺醒，她就可以真正意義上的陪在他身邊，給他分憂解難，就像夢裡做的那樣，為他拯救弟弟，為他安撫族人，為他每日做羹湯，衝他撒嬌，衝他發小脾氣……

可以看到他總是疲倦的身影，在見到她時神采奕奕。

可以跟他一起談天說地，不再隻是默默地聽，而是給他回應。

可以在他憂慮的時候給他擁抱，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但這已經毫無意義，她已隻剩下懷念的權利。

曾經有個人那麼熱烈地愛過她。

那個那般熱烈地愛著她的人，早已逝去。

“庫洛洛先生，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你嗎？”

“因為我跟那個人很像？”

“不，因為你跟那個人完全相反。”

要是可以的話，真希望那個人能活得跟庫洛洛一樣——

自由。

“到時間了，不要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庫洛洛先生。”

花耶張開了雙臂，溫柔地注視著眼前的黑發男人。

“這個世界的‘心’，我交到你手上，你要替我——”

她的話，終究是沒能全部說完。

因為屬於她的時間，已經停止了運轉。

第49章 真實的夢境

這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境, 長得她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漸漸得連對自我是否存在都開始產生懷疑。但即便如此, 也不可以停止，不可以移開目光, 不可以逃避眼前發生的一切, 因為這是屬於那個人的——

重要的一生。

期初, 她隻是一個機械地執行著程序進程的AI。作為一個發布任務的NPC，像其他所有的虛擬人物一樣存在於一個龐大的程序集合體內, 這個程序集合體被廣大的人類稱之為《幻境神話》, 是一款MMORPG。

作為一款風靡全球的聯網遊戲, 有著最為龐大的遊戲群體, 玩家們癡迷於這個遊戲世界展示出的夢幻般的一切，踏遍整個大陸, 飛天遁地, 探索整個世界的奧秘。這個遊戲裡有史詩般的英雄故事，有壯麗絢爛的景致, 有宏偉熱血的戰爭……

而那個人，隻是這恢弘的世界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存在，一個總是站在村子的門口，將來來往往的玩家當成自己孩子來使喚的——精神病患者。隻要你選擇跟她對話, 她就會將你看作是她早已經去世的孩子, 讓你幫她做各種各樣的事，而且一旦開始就沒完沒了。

對玩家來說，她是一個遊戲中十分稀少的會發布超過100環任務的特殊NPC, 但即便如此，仍舊沒什麼人會去做她的跑環任務。原因很簡單，性價比太低。

明明是個特殊NPC，但她卻把作為村姑的設定發揮得淋漓儘致，第一個做完她任務的玩家總共花費了現實世界3天的時間，一共才獲得了50金幣和一堆沒什麼用的最低級食物。沒錯，總體收益還不如用15分鐘去下一次20級副本來得多。

又有玩家不信邪地試了幾次之後，終於確定這個任務的獎勵就是這麼坑爹。自然而然地，像她這樣失去了任務NPC存在意義的人就再也無人問津了。但她作為一個忠實執行命令的AI，依舊風雨無阻地站在村口，等待著自己的孩子再一次跟她相見。

某日，做任務路過這個村莊，目標NPC剛好從她的身邊走過，撫子的鼠標指針在點擊時一個不小心點錯了人。猝不及防間，那個人那燦爛又傻氣的笑容就放大在了她的屏幕上。

【啊啦，撫子，你終於回來了，媽媽等你好久了～】

一句話，就讓準備關閉界麵去找目標NPC的撫子頓在了電腦前麵。

她當然知道這個跑環任務的NPC的存在，她也知道這個任務做完又耗時間又沒收益，更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任務不能斷，否則前麵做的前置任務都要重來。但在那一刻，她本能地就點擊了“繼續對話”的按鈕。

【撫子聽媽媽說啊，其實媽媽今天準備了味增湯做晚飯的，隻是要做湯的時候才發現家裡的水缸已經見底了。撫子，可以幫媽媽去河裡打點水嗎？】

撫子毫不猶豫地點擊了“接受任務”，然後就朝著村外的小河跑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將水缸填滿這個任務，她來回跑了大概十次才算完成。最後一次將水交給她時，那人給了她一碗味增湯——生命力+5，飽食度+10的最低級食物，就如曾經做過這個任務的前輩們說的那樣。

【撫子不是最喜歡媽媽做的菜嗎？如果不夠的話廚房裡還有，可以讓你吃到撐也沒問題哦！】

她像是一個給孩子準備了豐盛大餐的普通母親那樣，得意洋洋地叉腰，還朝撫子豎起了大拇指。

如果任務拖到了夜晚時間才完成，那除了應有的獎勵以外，她還會唱一首特彆好聽但稍微有點幼稚的歌，一邊唱一邊哄孩子睡覺。

【撫子不要怕，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保證等你睜開眼睛的時候，媽媽一定就在你身邊。】

等到太陽重新升起時再跟她對話，她會先伸手摸一摸孩子的頭，用萬分溫柔的聲線說：

【早安撫子，新的一天來臨了，要開心哦～】

不知不覺間，撫子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這裡，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任務已經做到了最後一環。最後的任務內容是去遙遠的另一個國度取來世界樹頂上的燕窩，這樣東西就放在她的倉庫裡，壓根就不需要花費精力去跑路。

【怎麼了撫子，沒有找到的話不要著急，媽媽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的。】

沒有把任務物品拿回去，她的對話就一直重複著這樣一句話。

反正這個任務就算做完了也沒什麼獎勵，乾脆就停在這兒吧。

“早上好，花耶，我今天準備去薄野，大概要幾天才會回來。”

【怎麼了撫子，沒有找到的話不要著急，媽媽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的。】

“我跟你說花耶，今天艾紮克會長給了我這個！鏘鏘！叫燕返，可厲害了！”

【怎麼了撫子，沒有找到的話不要著急，媽媽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的。】

“花耶花耶，我跟你說……”

電腦前的自己對著屏幕自言自語，那個人永遠都用著同樣的話語回應。

不過沒關係，她想要的，不過是“母親永遠在身邊”這個事實。

就在她以為“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時，那件事發生了——

撫子一直認為的穿越契機，《幻境神話》的資料片更新了。

夢裡的世界在一瞬間恢複了最初一片混沌的寂靜。

無垠的宇宙在腳下延展開來，虛空之中，湛藍色的光芒顯現，光芒輝煌地綻放後又在眨眼間濃縮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個人形。而遮擋視線的璀璨光芒消散後，出現在那裡的，就是花耶。

不再是隻能存在於遊戲中的AI，而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真實。

重新張開眼睛的她迷茫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但這種迷茫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鐘，隨著她雙眼泛起藍色的輝光，花耶的神情就由不知所措徹底堅定了起來。

【我必須找到，必須找到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