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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辭嗎?需要想這麼久?

隻是因為“女朋友看見男朋友消失多天再出現時突然擁有不良少年的標配紋身肯定很好奇肯定會提問”,祈秋才問了一句。

她有什麼值得好奇的?以許淵後半程全場掉線的情況來看,他知道的情報還沒祈秋多。

“隨便敷衍一下就好了呀,啾啾又不是胡攪蠻纏不對男朋友的行蹤了如指掌就渾身不舒坦的黏著係女友。”祈秋不懂許淵半天不吭聲是在想什麼。

雖然她確實對許淵的行蹤了如指掌。

許淵不開口,祈秋又不能搶他的台詞,先前係統傳送得太快太突然,她和許淵幾乎是同時出現在家裡同時看到彼此。

她能臨場應變秒換馬甲秒換人設,全靠十年如一日的影帝自我修養,自己都忍不住誇誇自己。

“離開副本前許淵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有點不對勁。”祈秋頭腦風暴,一幀幀翻過回憶。

他說的是:謝謝你一路都沒放開我的手。

“等等,他為什麼要用‘一路’來形容?”祈秋悚然一驚。

他不是在副本第七天掉線,一直掉到副本結束才堪堪聯上網的嗎?

“不可能……他要是有意識,怎麼會離了人之後連路都不會走、抱著觸手啃了又啃?”祈秋拒絕相信可怕的真相,“一定是他隨口找了個詞,一定是。”

她一邊不承認,一邊迅速掃視過往幾天Q小姐的一言一行,給每個行為打上合適的借口標簽。

很好,完美無缺,連最後掐脖子那段都儘顯狠人本色,與小白花沒有一分錢相似之處。

祈秋放心了,這時,沉默半天的許淵突然語調歡快地提議:“啾啾,我們去公園喂貓吧。”

祈秋:編了半天怎麼向女朋友解釋紋身、解釋自己現在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邪神的借口,最後還是編不出來,選擇轉移話題?

實話實說又不會把啾啾嚇跑,就算許淵變成邪神後真長了幾條觸手,祈秋能從裙子底下掏出比他更大的。

祈秋今天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友。

許淵要喂的貓隻有一隻,公園裡那隻和祈秋搶小魚乾吃從來沒有搶贏的賴皮流浪貓。

他買了雙份的小魚乾,一份喂貓貓一份喂啾啾,拎著便利店的袋子跟在祈秋身後。

“找到了,在牆上蹲著。”祈秋笑了下,“它那麼胖,我還以為跳不上去。”

祈秋牽著許淵的手,快步走向牆上慢吞吞搖尾巴的貓咪。

胖貓嗅到熟悉的味道,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縱身躍下,熟練地蹭蹭祈秋的小腿,肚皮朝天躺在草地上。

胖貓:擼吧,記得留下小魚乾給朕。

祈秋半蹲下來,雪白的裙角如花瓣鋪在草地上。

她揉了揉胖貓的腦袋,不知怎的,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霧中跳下石牆的翠眼黑貓撒嬌地蹭蹭她的袍角,她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轉頭發現許淵專注地盯著她的手看。

‘怎麼了?你也想摸摸它嗎?’

‘還是說,你想被摸摸?’

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回蕩在腦海,祈秋無意識地勾了勾胖貓的下巴肉,回頭看向許淵。

那雙明亮的黑眸正意味不明地盯著祈秋的手。

第65章 轉職的第六十五天

很邪惡很可惡

祈秋攤開手心, 不解地看向許淵,無言問他想做什麼。

正被撓下巴撓得舒服的胖貓不滿地喵了一聲,拱起腦袋塞進祈秋掌心, 示意人類不要怠慢偉大的朕。

祈秋被它引得回頭, 聽見許淵蹲在她旁邊的動靜。

“喵喵。”他拎著根小魚乾在胖貓鼻尖晃, 悠哉悠哉地問,“胖胖, 被摸頭是不是很舒服?”

胖貓堅決不承認胖胖這個品味低俗挑釁的名字,它揮著爪子抓不到許淵故意抬高的手,憤憤然把腦袋貼在祈秋掌心一通狂蹭。

略略略,是你得不到的待遇。

“我被一隻貓挑釁了。”許淵叼著小魚乾嚼嚼, “啾啾,你有什麼看法?”

“沒收它的小魚乾?”祈秋心想明明是你先撩的人家,好一個倒打一耙。

“懲罰它不能彌補我的損失。”許淵就著半蹲的姿勢低頭,理直氣壯地說, “我也要摸摸。”

好比大個的德牧看見主人對路邊的小貓咪又抱又哄而忽視它, 它哼哼唧唧一頭把搶跑的小貓咪拱開,邊和主人貼貼邊大聲嚷嚷我也很可愛!快點來摸我!

祈秋的左手堅決地按住了右手,右手卻狠心拍開阻止的左手, 不爭氣地揉了揉許淵的腦袋。

祈秋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經受得住誘惑、飽受命運考驗卻絕不屈服的人。

她可能稍稍有點高估自己。

是男朋友裝乖很可愛的錯, 祈秋拒不負全責。

胖貓左看右看不想看這對光天化日無視貓主子親親我我的壞蛋情侶, 它奮力跳起一爪抓破許淵提著的購物袋,咬住小魚乾拔腿就跑。

“我那一份也……”祈秋眼睜睜看著壞貓咪不見蹤影, 幽怨地瞥了許淵一眼。

許淵嚼吧嚼吧咽下嘴裡的小魚乾, 兩手空空一攤手。

“彆生氣啊。”他笑, “去吃燒烤好不好?”

燒烤很好, 烤得滋滋冒油的翅中誰不喜歡?幾串烤麵筋, 幾串牛羊肉,撒著厚厚的孜然,不要辣椒麵,加一瓶冰汽水,快活似神仙。

雖然祈秋的腸胃不允許她吃得那麼放肆,但偶爾打打牙祭誰又能抵抗住誘惑。

假如許淵沒有一上來點四十串烤魷魚須,祈秋這頓飯應該能吃得開心。

“可能是副本後遺症。”許淵在祈秋難以言說的眼神下迅速解決一串串碳烤魷魚須,“我現在特彆想吃觸手類。”

祈秋腿疼,雖然是幻覺但真的感覺疼起來了。

她抿了口溫開水,藏在桌下的手不自在地碰了碰小腿內側。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許淵大快朵頤,祈秋喝水喝飽。

夜幕低垂,江邊映出一片絢爛的彩燈波浪,祈秋和許淵飯後消食走著走著,走到熱熱鬨鬨的江灘邊。

路邊有人擺攤販賣簡陋的射擊氣球遊戲,獎品是一些線頭亂糟糟款式古老的毛絨玩具,有小孩纏著父母想要獎品裡的粉色豬頭,攤位老板拿著裝橡皮子彈的槍一個勁勸:“十發一買!很便宜的!試試,試試!”

“有喜歡的?”許淵問她。

祈秋搖頭:“沒有。”她的床擠兩個人已足夠辛苦,再不能放半點花裡胡哨的裝飾。

她對紙盒裡積灰的玩偶沒有興趣,隻是循著聲音看過去,多瞧了幾眼老板手裡的槍。

準心偏到沒邊,橡皮子彈又軟又彈,小孩想抱走心愛的粉色豬頭,不曉得要空父母幾個錢包。

不用槍,拿子彈當石子擲準頭更好。橡皮子彈對祈秋而言沒有任何殺傷力,偏偏老板在氣球邊豎了好幾個木板,萬一子彈被木板彈飛打到小孩眼睛裡,可不是城管來了能解決的事情。

孩子的父母受不住纏,交了錢接過老板手裡的槍。

“我想去看看熱鬨。”祈秋拽了拽許淵的袖子,“你說他們能打中嗎?”

“除非換把槍,再換隻握槍的手。”許淵隨意瞥了眼氣球攤位,目光在豎起的木板上頓了頓。

祈秋知道他發現了隱患,順從地跟在許淵身後,圍觀一家三口勇奪粉色豬頭。

小孩的父親笨手笨腳扣動扳機,氣球炸開的聲音和冒出的煙霧蒙蔽了他的視線,他先是聽見妻子驚呼一聲,又隨即聽見孩子欣喜的尖叫。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打中了?”中年人抹去腦門的汗,“哈哈,我本事不減當年!”

小孩一把抱住老板遞來的粉色豬頭,興奮地圍著父母跳來跳去,周圍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吹口哨,許淵單手搭在祈秋肩上,拇指搓了搓指腹的灰塵。

上一秒,擊飛在木板上的子彈朝無知無覺的孩子飛去,被許淵信手捉了來,隨手擲向氣球。

“啪!”代表粉色豬頭獎勵的氣球應聲而碎,小孩爆發欣喜的笑聲。

“這就是被邪神改造過的身體嗎?”

歡呼聲中,許淵低聲喃喃:“我以前可不能徒手接子彈。”

祈秋離他太近,無法說自己沒聽清他的話,她揣摩一無所知小白花的設定,問道:“邪神?那又是什麼?”

“很邪惡很可惡的神。”許淵從背後攬住祈秋,下頜擱在她肩上,“會欺騙人的感情,玩弄人的身體,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把謊言含在嘴裡翻來覆去地嚼,一句真話都不給人。”

“確實是很邪惡的生物。”祈秋眼睫輕顫,“還好隻在副本裡,不會跑到現實中來。”

“是啊。”許淵說,“所以能徒手抓子彈的壞人從來不在現實露麵。Q小姐作為副本限定款式,她的出場費一定很貴吧?”

“嗯?”祈秋偏頭看他,唇瓣擦過許淵臉頰,“你在說什麼?”

“說我隻在副本裡見過Q小姐這件事。”許淵眼神明亮,比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水麵更亮。

“我該拿自己來安慰你嗎?”祈秋輕輕地說,“我在副本裡隻見過她一次,隔著觀眾席,遠遠看了一次。”

紅藍鬥技場結構特殊,觀眾席看比賽台清清楚楚,比賽台看觀眾席就有些遠,隻能認出大概的輪廓。

鬥篷猩紅的女獵人沉默站在許淵對麵,藍牙耳麥裡傳來啾啾小小的加油聲,坐在觀眾席上的女生腿上蓋著他的外套,端端正正望著比賽台。

不一樣的氣味——清甜的白桃香與濃鬱的血氣。

不一樣的手指——白玉無瑕與乾練有力。

不一樣的態度——柔軟依賴與強勢主導。

唯一相似的,是看過來的眼神。

無奈的,縱容的,拿他沒有辦法又覺得有些可愛。

Q小姐時常和他鬥嘴,用平平淡淡的語氣說嘲諷的話。啾啾不怎麼開口,許淵卻能從她眼裡讀出許多她沒說出口的腹誹。

比如現在,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說,一些並不柔軟並不溫順的話,所以她不開口。

換成Q小姐可能就會冷冷讓許淵閉嘴,不要老是揪著一件事不放。在他之前假裝若無其事吃碳烤魷魚須的時候,她一定早早投來無語的眼神,壓低兜帽的帽簷不想理他。

還有剛剛的氣球攤,Q小姐一定一眼看出橡皮子彈的安全隱患,她會拽一拽他的袖子說過去看看,搶在許淵之前接住子彈,反手擲向小孩點名要的粉色豬頭。

不,那是之前,是他做不到徒手接子彈之前。她既然知曉他身體改造的結果,大概會嫌麻煩不親自動手,而把許淵推過去,說:子彈會打到那個孩子。

如果她再多相信一點許淵的觀察力,或許提醒都懶得提醒,隻拽著他站到氣球攤旁邊。

就像今天啾啾做的那樣。

她對氣球和玩偶興趣缺缺,對吵鬨的人群敬而遠之,氣球攤沒有半點吸引啾啾的要素。

他漂亮柔弱卻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