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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淵勞動成果最好的方式是祈秋把他捧回來的玫瑰一朵不落統統吃完。等一吃完,她基本和死在門外的女玩家沒什麼區彆,腹腔裡的玫瑰正好還給許淵,完美循環。

“真的?”許淵張開手指一寸寸丈量祈秋的小腹,“我會把這裡剖開……很痛很痛哦?”

他指尖劃過,一陣癢意。

“那時候我不是死了麼,不痛的。”祈秋圈住許淵的手指,不許他再動鬨得她癢。

許淵打了個岔,當話題脫離副本,祈秋強壓下的困意止不住上湧。

她掩嘴打了個嗬欠,打完又打了一個。

祈秋昨晚沒睡,今天強打著精神和安迪出門聽歌劇,邊聽邊背唱詞,回來又遭遇許淵的精神重錘,困得眼皮打架。

明明和許淵沒說多久的話……好困,眼睛,不想睜開……靠著地方有點硬,好懶,不想挪位置……

祈秋小雞啄米,頭慢慢靠在許淵肩膀上,眼睫顫動。

許淵摸了摸她的頭發,任懷裡的人悄沒聲兒陷入輕淺的呼吸中。

“現在這個時間,安迪應該發現自己辛苦種下的玫瑰被無名強盜搶走的事實了。”許淵粗略估計,幸災樂禍地笑起來,“真想看看他無能狂怒的抓狂表情。”

至於會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許淵壓根不關心。

他家啾啾都打算和塑料男朋友談生意了,許淵正大光明把明搶的證據擺在苦主麵前讓他看又能怎樣?

安迪恨得心頭滴血也隻能咬牙切齒哭著原諒“女朋友”和她的煤氣管道工人奸夫,承認自己是個弟弟。

“叩叩叩!”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驚醒困倦的祈秋,她一個激靈抬起頭,額頭撞到許淵的下頜,痛得兩個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許淵:“啾啾,謀殺,狠心人。”

祈秋:痛到失語。

她嘶嘶抽氣,邊暈乎乎揉額頭邊想從許淵腿上跳下來。

“想去乾嘛?”許淵箍在祈秋腰上的手紋絲不動,把她按在懷裡,“你已經睡著了,什麼敲門聲,你聽不到敲門聲。”

外頭拍門的動靜驚天動地,祈秋是得睡成什麼豬樣才聽不見?

“嗯嗯,你就是豬豬。”許淵捂住祈秋的耳朵,“你聽不見。”

“門外是安迪。”他的敲門聲有獨特的節奏,祈秋問:“為什麼不給他開?可能是副本給我們送線索來了。”

副本有沒有那麼好心不重要,既然來了,祈秋敲碎他的骨髓也要榨乾他最後一絲價值。

“女孩子大半夜為什麼要給彆人開門?”許淵反問,“記得哦啾啾,除了我,誰在半夜敲門你都不該開。”

祈秋認識的所有人中最變態的恐.怖.分.子堂而皇之把自己劃進安全圈,公然排擠彆人,他怎麼有臉說這麼不羞的話?

久久得不到回應,門外的敲門聲竟漸漸停歇,取而代之是安迪溫柔迷人的嗓音:“親愛的,是我,開開門好嗎?”

“瞧。”許淵現場教學,“一聽就是來夜襲的大野狼,快報警。”

祈秋眼睛下瞥,看向許淵擱在她腰上的手:不如讓警察把你一並帶走?

開玩笑,祈秋現實世界的老破小坐落於著名的鬨鬼居民區,祈秋本人正是鬨鬼素材的一手演繹者,貞子從她家電視爬出來都得嚇得屁滾尿流原路爬回去——雖然祈秋家裡並沒有電視,四舍五入也算貞子妹妹撿回一條鬼命。

“知道了。”祈秋妥協道,“我不開門,我什麼也聽不到。”

深更半夜,男朋友在屋外詭異敲門,女朋友和陌生男人在屋內屏氣凝神,如果女主角不是祈秋自己,她一定懷疑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道德問題。

“開門,親愛的,我知道你沒有睡。”安迪嘴角下撇眼神冰冷,語氣卻詭異的溫和,“我隻是來問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吵祈秋睡覺,要不是許淵在這裡她施展不開,你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嗎?男人,你真的在找死。

“他好雙標。”祈秋在許淵耳邊悄悄地說,“他每天打死隻陪我兩個小時,時間一到拔腿就走,像個動不動指使秘書以‘不好意思小姐你沒有預約我們總裁不見客’的冷酷男。現在輪到他來找我,憑什麼說來就來想見就見?”

“正是這個理。”許淵輕快地說,“不管他,你睡你的。”

祈秋實在是困,她聳拉腦袋點點頭。

許淵鬆開箍住她的手,看著她軟趴趴埋在被窩裡,黑發如瀑散落在枕頭邊。

房間裡的呼吸聲漸漸低了下去,許淵彎腰拾起一隻新鮮的玫瑰,噙著笑走到房門邊。

他蹲下來,踩在血痕乾涸的地毯上。

許淵手拿玫瑰花枝,悠悠閒閒在門縫邊一晃。

“刷!”兩根又尖又長的手指擠過門縫,猙獰抓向他手裡的玫瑰。

許淵不急不忙向後揚手,花瓣擦著怪手掠過,又在門縫另一頭晃了晃。

另一隻手擠過門縫,再次抓向玫瑰。

“果然是發現花被摘了,來找嫌疑人的。”許淵饒有興致地用玫瑰戲耍怪手的主人,“好過分,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自己親自為她做的不在場證明,怎麼可以懷疑我們無辜的啾啾呢?”

好渣一男的,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許淵大搖其頭。

怪手幾番抓不到玫瑰,門外的安迪沉默片刻,柔和地問:“親愛的,你是在和我調情嗎?不如開開門,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哇,不要臉,許淵嘖嘖稱奇,大半夜跑到女孩子門口說虎狼之詞,朋友你的道德觀念很稀薄啊。

許淵搖了搖手裡的玫瑰,嗅一口後嫌棄地移開,百無聊賴移開看向門外的視線。

他確信安迪被自己、被門後壞儘他好事的女朋友激怒了,假如有得選,安迪一定會把緊閉的房門和祈秋許淵一起撕成殘渣。

但現在,他連一扇門都打不開。

“無聊。”許淵還以為有架可以打呢!白高興一場。

“你就在外麵站著吧。”他拍拍手,“我呢,去陪你可愛的女朋友睡一會兒。”

“隨時歡迎你破門而入。”許淵彬彬有禮對門板欠一欠身,轉身走人。

第44章 轉職第四十四天

約會聖地

祈秋這覺睡得不安穩。

她仿佛置身於顛簸的小船, 在雷鳴海嘯中搖搖晃晃神誌不清,時不時有巨浪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一口氣喘不上來, 化為瘙癢的細碎咳嗽, 祈秋伏在小船上咳得呼吸不穩, 嘴裡猝然被人塞了一把香甜的花瓣,她伴著血水咀嚼咽下, 顛簸的小船也平靜下來,隻有雷鳴聲依然劇烈不息。

第二天清晨,祈秋掙紮著從重物下睜開眼,發覺自己被堵在牆角四麵圍城。

許淵睡在狹窄的單人床靠外的一邊, 幾乎占據了床四分之三的麵積,祈秋很可憐很可憐被擠在他和牆麵的縫隙間,想轉個身都艱難到不可能。

夢裡顛簸的小船和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巨浪都有了解釋,必然是這個睡姿極差選手搞的鬼。

“他為什麼不睡沙發, 要來和我擠一張床?”祈秋艱難又小心地把被許淵壓住的長發從他胳膊底下扯出來。

黑發仿佛有生命般的繞過祈秋的手指纏了纏, 像在控訴某人對它們的暴行。

祈秋:忍一忍,等下次換號一定讓你們報仇。

“叩叩叩!”

夢中的雷鳴聲在祈秋睡醒後更顯清晰,她看見床上躺著的許淵熟練揪起被角一把將腦袋蒙住, 不受影響繼續呼呼大睡。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響了一晚上的劇烈的雷鳴聲……疑似在客廳被吵得睡不著跑來和她擠小床的許淵……昨晚睡覺前似乎故意忽略了誰沒去理會……

“安迪, 該不會真在門外站了一晚上?”祈秋遲疑地問。

他真是個有毅力又不在乎養生的男人, 再這樣繼續幾晚可是會掉頭發的!

一個不懼怕禿頂的男人,某種意義上已經是個無敵的男人了。

“叩叩叩!”

鍥而不舍仿若瘋魔的敲門聲像錐子在門口砸, 祈秋小心翼翼地由躺改站, 踮著腳越過許淵跳下床。

“疼疼疼。”赤腳碰到堅硬的地麵, 祈秋脆弱的人類殼子頓時發出警告的抗議疼痛, 腳底紅了一片。

“沒有崴傷。”祈秋碰了碰腳踝, 滿意點頭,“進步很大。”

她套上拖鞋,準備往客廳走。

“去乾嘛?”含含糊糊帶著睡意的聲音在祈秋背後響起,許淵從被窩裡冒出額發淩亂的腦袋,睡眼惺忪地問。

“給安迪開門。”祈秋回答道,“已經是白天了。”

他們可以晾安迪晾一晚上,但為了通關副本總得把他放進來。

至於被放進來的是溫文爾雅好男友安迪,還是熬夜禿頭暴躁小夥安迪,祈秋不在乎,都行,她不需要他的外表,她隻需要他的靈魂。

“急什麼。”許淵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掀開被子下床,“現在放他進來是想請他吃早飯嗎?事先說好,我隻會做兩人份的飯。”

“他進來你就沒得吃。”許淵惡魔低語,威脅道,“還要不要給他開門?”

祈秋當機立斷認真搖頭:“不了,既然他一晚上都等下去了,也不差再多等幾個小時。”

“乖。”許淵滿意地說,“今天用黃油給你煎吐司吃。我在壁櫥裡找到了玫瑰花蜜醬和蔓越莓果醬,要抹哪個?”

“不要玫瑰,這輩子不想再見到玫瑰。”祈秋%e8%88%94了%e8%88%94上顎,口腔裡依然殘留鐵鏽味濃鬱的花香。

許淵哼著歌去廚房開火,祈秋慢騰騰進衛生間洗漱,安迪瀕臨崩潰在屋外砸門,他們三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黃油煎過的吐司又香又脆,表麵均勻抹上一層濃稠甜蜜的蔓越莓果醬,粉紅色的果醬混著大顆小顆的莓子果肉,配紅茶吃甜度剛好。

祈秋咬下一口酥脆的吐司,房門在一次次敲擊中木屑抖落,卻愣是拚著一身殘疾堵住了入口,看得祈秋都想知道副本采購的是哪個牌子的門,竟然如此耐用。

吃飽喝足甚至等消食過後,祈秋終於拉開被毆打整夜的可憐小門。

安迪抬手敲門的動作陡然落空,他冰冷瘋狂的表情在看見祈秋後強行扭曲成溫柔愛意的假麵,表裡不一怪異得讓人心生涼意。

就像一隻沒有心的怪物剝下深情的人皮草草披在身上,風吹過,掀開底下醜陋的肉色筋脈。

“親愛的,”安迪嘴角扯開誇張的弧度,“我等你好久。”

他先發製人,企圖將過錯蓋在祈秋頭上,祈秋怎麼會讓他得逞?

“很不高興嗎?”祈秋溫溫柔柔地說,“親愛的,我每天在家裡等你敲我的門,從白天等到黃昏再等到彎月高懸,你卻隨心所欲的來,又在兩小時後冷血無情的走。”

“我們之間應該是我比較難過,你覺得呢?”祈秋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