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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不關心自己的死活。”許淵把遊戲幣丟到祈秋的裙子口袋裡, 不滿地說,“也不問問我今天的戰果。”

不問用,她知道的可清楚了,你今天和Q小姐玩得多開心啊,同樣的硬幣她身上還有兩枚呢。

“不知道晚上的活動是什麼。”祈秋隔著衣服摸摸口袋裡的硬幣,“躲貓貓聽起來像大逃殺一樣。”

以遊戲的尿性,八成正是如此。

離開房間視為參加遊戲,直到遊戲結束前無法返回安全區。玩家一邊在白天角色扮演一邊在晚上滿船逃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永動機都沒這麼能造。

許淵喜歡單乾,也不得不承認有隊友的好處,至少能輪流守夜輪流休息,在高強度的遊戲中喘口氣。

但這些都不是啾啾該擔心的問題,她隻要抱著被子在安全區的床上打滾,舒舒服服一覺睡到天亮就好。

或許她會睡不著,想著要努力參與遊戲靠他不如靠自己。但沒關係,許淵會給房門上鎖,防止膽小偏偏愛作死的小貓跑出窩。

“現在是船上廣播時間。”

平靜的廣播聲打破了房間內安靜愜意的氛圍。

許淵困眼惺忪地從祈秋肩上抬起腦袋,他拿啾啾當抱枕小憩了一會兒,香香軟軟的女孩子抱著可舒服。

“為了豐富遊客的夜間生活,為了給各位留下美好的回憶,遊輪每晚都將舉行萬眾矚目的‘大家一起躲貓貓’活動。”係統說著純純的鬼話,感動了它自己卻沒能感動問候它祖宗十八代的玩家們。

“想要參加活動的遊客請在十分鐘內離開房間,離開房間的遊客在活動結束前不得返回。”

“祝各位遊客遊玩愉快。”

許淵伸了個懶腰,小憩後他恢複神采奕奕的狀態,被新的遊戲勾起十足的興趣。

“現在是乖孩子的睡覺時間。”許淵輕輕鬆鬆把祈秋抱到床沿邊,“睡覺了啾啾。還剩九分半鐘,要我挑首搖籃曲哄哄你嗎?”

“你是不乖的小孩。”祈秋小小聲說,“真的不要我去嗎?不需要我的天賦技能麼?”

“有啾啾在當然會更愉快啦。”許淵揉亂祈秋的頭發。

親昵無比的動作,說出的話卻是渣男發言:“但這一輪我找到了新的樂趣,暫時不需要啾啾出場。”

祈秋: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對我發誓,發誓你口中的新樂趣不是Q小姐?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切大號放飛自我是一種快樂,變態樂子人的注意力從小白花身上暫時移開也是種快樂,兩倍的快樂加在一起她怎麼就高興不起來呢?

纖細白皙的女生似乎有點生氣,踢開鞋子自己滾進被子裡,腦袋埋在枕頭上一副不想再理許淵的架勢。

許淵挑挑眉,也不在意。他拉開房門向外走了一步,又回頭看了眼整個人陷在床上小小一團的女孩子,向內合上房門。

一秒,兩秒,三秒。

祈秋一把掀開被子,穿鞋換馬甲披鬥篷一氣嗬成。

她推開沿海的窗戶,熟練地用鎖鏈把自己勾上甲板。

灰袍披身的人影悄無聲息融入人群,她走動時鎖鏈晃動的嘩啦聲一刻不停,談天說笑的NPC卻無一人察覺背後擦身而過的人。

夜晚的遊輪像一座移動的不夜城。

發色瞳色各異的NPC端著酒杯觥籌交錯,祈秋看見了羅密歐和朱麗葉,這對被她和許淵扮演過的苦命鴛鴦頭碰頭小聲說話,他們的對麵是依偎在一起看海的蘿拉和威廉。

看來夜晚是遊輪二層NPC的放風時間,白天他們在房間裡給遊戲打工,晚上還得來夜間活動中當個背景板,一人拿兩份工資。

出於對前同行的關注和即使轉職依然不忘深入了解行業行情的執念,祈秋仔細看過每個NPC。

“熒光綠的……貓爪印?”

極其不顯眼的位置,或是女士裙擺的尾端或是男士袖口的折疊處。在肉眼難以察覺的地方,至少一半NPC衣服上烙著一枚幽綠色的貓爪印,在黑暗中如一雙雙睜開的獸瞳。

遊輪一層人流量最大最顯眼的餐廳門口堆積著半人高的酒桶,酒桶上歪歪斜斜擺著一隻倒計時燈牌,陰綠的數字隻剩下五分鐘。

直覺告訴祈秋,倒計時清零時呆在NPC聚集的甲板不是件好事。

“躲貓貓……躲、貓貓。”她低聲念叨,決定短暫地冒一次險。

【SR·囚徒】是個很不起眼的馬甲,沉默,低調,安安靜靜不動的時候像塊石頭,容易被忽視和看不見。

它自帶的“躲避獄卒”Buff非常好用,隻需借著遮擋物一錯眼,饒是一直關注Q小姐的許淵也抓不到祈秋的影子。

隱蔽的關鍵是祈秋的鬥篷,它能有效隔絕她的氣息,讓怪物聞不到令它們發瘋的甜香味。

然,分子間作用力是相互的。祈秋在同一個位置呆久了,小白花自帶的被動引怪buff依然會頑強冒頭,宛如夜空中最閃耀的一顆星,指引無數NPC前行。

“遊擊戰的精髓是遊走,今晚我是魁地奇賽場上最嗖嗖的遊走球。”祈秋悄無聲息地彎腰拉開酒櫃,貓手貓腳地鑽進去,隔著櫃門窺視帶有幽綠色貓爪印的NPC。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祈秋看見疑似玩家的男人從酒桶邊晃過,她之前見到過的衝鋒衣青年拿著杯酒假裝自己是NPC,身邊有意無意圍繞了三個裙擺烙貓爪印的淑女。

“倒計時五秒,四三二一,零!”

“喵——”

嘶長的尖利貓叫響徹整座遊輪,從頂樓開始,燈光一盞一盞熄滅,燈火輝煌的遊輪在幾個呼吸間漆黑一片,連月光都吝嗇得不肯照亮此處。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唯有熒光綠的貓爪印一改先前隱蔽的作風,變得分外顯眼。

“大家一起躲貓貓,我們喵喵喵喵喵。”

“下麵宣布躲貓貓遊戲規則:”

“1.這是一場貓抓人的遊戲。”

“2.夜晚是屬於貓咪的時間。”

“3.人類不可以進入船長室。”

“人不過是大一點的老鼠,小貓咪一口一顆頭。偉大的貓咪船長如是說。”

係統播報的聲音姍姍來遲,冰冷的電子音蓋住了甲板上的慘叫聲,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進餐廳,砸在擺放好的吧台椅邊。

那雙驚恐的眼睛透過門縫看向櫃櫥中的祈秋,她記憶中穿衝鋒衣的青年上一秒還端著酒杯試圖向某個美貌的NPC搭訕。

下一秒,他的頭顱在甲板上滾出一條刺眼的血痕。

“規則都沒宣讀完就死了一個人嗎……”祈秋從另一個方向推開櫃門,高大的酒櫃擋住她的身軀。

夜晚的遊戲難度比白天高了何止一個台階。

“許淵肯定很高興,但很快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規則第一條:這是一場貓抓人的遊戲。

反過來說,這不是一場人抓貓的遊戲。

“唔唔!”和祈秋一樣藏匿在酒吧裡的年輕女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拚命往躲藏的碗櫥中後退,後背被木刺抵得流血也不敢停下。

身著酒保服的斯文男人一步步向她走來,皮鞋踏在地板上不急不徐,雪白的手套上端端正正印著一枚幽綠貓爪印。

年輕女人眼睛中透出恐懼的絕望,淚水順著指縫淌下。饒是如此,她仍不敢發出半絲聲音。

祈秋微微掀開灰色鬥篷的一條縫。

香甜的氣息順著空氣鑽入斯文男人的鼻子,他宛如獸類聳了聳鼻尖,裂開的嘴角彎起巨大的弧度。

沒有絲毫遲疑,斯文男人果斷拋棄碗櫥中瑟瑟發抖的年輕女人,四肢著地向祈秋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得、得救了……”年輕女人眼淚不自覺地流下,她手腳並用地爬出碗櫥,連滾帶爬地衝向黑暗中貓爪印最少的方向。

她離開酒保的下一秒,飛起的鎖鏈勾住酒吧大門合攏落鎖,空蕩蕩的室內隻剩祈秋和斯文男人。

“現在沒有外人。”祈秋輕輕地說,“讓我們更深入地了解彼此吧。”

規則不許人抓貓,“不許”的界限在哪裡,最多能做到哪個層次,她有很多問題想和貓咪深入交流。

斯文男人四肢爬地,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祈秋在酒吧內飛馳。

擺放整齊的吧台椅倒了一地,酒櫃被砸碎,滿地玻璃瓶的碎片。濃鬱的酒精在空中揮發,仿佛吸一口人的腦袋便會醉醺醺不知天南地北。

沒進副本前祈秋剛買了手機,很感興趣地下了不少小遊戲。其中有一款以貓咪為主角的跑酷遊戲,主角貓貓在主人的房間內瘋狂搞破壞,以砸壞的物品數量和價值算積分,後續還可以燒房子、喚醒貓貓小分隊一起蹦迪,玩得越爽越能體會養貓人士的淒慘經曆。

事先說明,祈秋不是那隻搞破壞的貓,砸壞酒吧的人無疑是酒保自己。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一分錢都不要想。

“貓化後NPC的力量大幅度增強,包括但不限於夜視、尖爪、攀爬、靈敏的嗅覺等等,貓會的他基本都會。”祈秋腦內的《NPC觀察記錄》翻過一頁,繼續記載。

“玩家在被貓化NPC追殺時會產生一定的認知錯誤,比如以為自己是隻老鼠,生理上對貓恐懼發抖,一個勁往陰暗的角落鑽……”

真正的老鼠鑽到角落能順著老鼠洞溜走,玩家自己把自己送到死角和一頭栽進甕中的鱉有什麼區彆?鱉能捉來煲湯,人能嗎?

“以及,玩家確實不能對貓化NPC進行致命打擊。”

揚起的鎖鏈割斷酒吧頂上的大燈,轟然砸下的水晶燈正正好落在斯文男人頭頂,將他埋在塵土與翹起的木板間。

牛頓認為他必死無疑,係統說還可以再續億秒。

祈秋短促地咂了下舌,她討厭一切不講理的遊戲設定。

“殺不死就算了。”祈秋心平氣和,“不生氣,生氣顯得我像個變態殺人狂,明明真正的變態樂子人還不知道在哪兒四處竄逃……”

不妙,祈秋一個激靈:她沉迷做實驗寫《NPC觀察記錄》,把塑料隊友忘在腦後了!

祈秋從懷裡掏出一遝道具卡——基本全是許淵給的,這讓她不禁良心隱隱作痛——拿出一張找人的定位卡。

許淵此時在遊輪四層。

他比祈秋更早發現玩家不能殺死貓化NPC的事實。比起祈秋的心平氣和有點不爽,許淵可太不愉快了。

垃圾遊戲,半顆星不值!欺騙感情!

許淵是典型心裡不痛快你們都要跟著不痛快的人,他招貓逗狗撩了整層樓的貓化NPC,拖著他們在走廊裡來來回回地遛。

“好像有點玩脫了。”許淵看著跟在他身後爬滿走廊的怪物,事不關己的語氣仿佛被追殺的人不是他似的。

“沒路了。”他摸了摸脖頸,“去三樓?”

NPC不能殺,Q小姐不見人影,早知道還不如把啾啾帶出來絕地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