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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斷,但做完自己就藏起來了。

前段時間梁宴北在五月島過生辰,溫禪就提前了好些天起早貪黑的挑木料,做短笛,雖是沒打算送出去的,但是那次喝醉之後,笛子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那幾日又要離島,他也沒有機會細尋。

溫禪想再做一個補送給梁宴北。

接下來的幾天,他縮在禧陽宮內一心一意做笛子,梁宴北來的時候他就把東西藏起來,打算做完之後再給他看。

京城內的流言越傳越烈,完全沒有平息的趨勢,參溫禪的奏折一下子變多,堆在皇帝的案桌上,皇帝麵不改色講那些奏折全部挑出,扔進了火盆。

謝昭雪那邊也有謝晟然頂著,加上他平日風評極好,表示理解他所為的人竟壓過了唾棄他的人,把那些惡意的抹黑壓下去,是以他的壓力並沒有那麼大。

但他還是極其認真的在查此時,鐘文晉見他整日忙得腳不沾地的也心疼,每晚都要給他安慰。

臘月進入下旬,大雪便多起來,一場大雪連續了兩三日,把整個京城都染上潔白的顏色。

溫禪的笛子眼看著就快完工了,鐘文晉在這時忽而遞了一封信進來。

收到信的第一時間,溫禪心頭就湧上了不祥的預感,按道理來講,鐘文晉絕無可能會給他遞信,兩人都在京城,有什麼事完全可以約在一起當麵聊,除非是他遇到了某些棘手的事情,不能求助於謝昭雪,也無法親自來跟溫禪見麵,隻能以信轉告。

溫禪忙拆了信,信裡麵的內容證實了他的猜想。

隻見潔白的紙上有一段潦草的字,顯然是鐘文晉寫的很急促。

“謝上岩香寺兩日未歸,我等不急先行去尋,若我亦不歸,兩日之後求殿下上山救人。”

第106章 岩香寺

溫禪看完信之後眼皮一直跳, 反反複複把那一段字看了幾遍,最終才點火燒紙。

謝昭雪上了岩香寺兩日未歸,鐘文晉擔心他遇到了什麼危險,所以也去了,但去之前好歹給溫禪遞了話,謀了條後路。

溫禪推開窗,見外麵的雪依舊沒停, 飄得滿天都是,寒氣淩冽。

這兩日正是大雪紛飛,岩香寺又建在山上, 或許謝昭雪是因為大雪封了山路沒法下來,鐘文晉卻如此心急,眼下這樣大的雪,他如何上山?

信才剛遞來不久, 如若現在去攔他,不知能不能攔到人。

思索了一番, 溫禪就叫來了阿福,吩咐備車。

阿福一時愣住了,“殿下,外麵正飄著大雪, 不宜出門……”

“情況緊急,沒時間了,快去。”溫禪不顧勸阻,執意讓他準備。

因為溫禪總是喜歡往宮外跑, 阿福時時刻刻都備著馬車,命令剛下沒一會兒,馬車就已經準備好,溫禪裹著厚厚的大氅上了馬車。

出了宮門之後直奔岩香寺,路上的積雪不薄,馬車的速度並不快,溫禪也隻能在心裡暗暗祈禱鐘文晉也因這雪阻礙了速度。

他沒有派人通知梁宴北,畢竟是一件小事,如若在岩香寺沒攔到鐘文晉,他就打道回宮後再想辦法,不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車輪在雪地裡留下痕跡,因暴雪天氣,路上的行人並不多,個個都行色匆匆,等到了岩香寺附近,更是一人都沒有,冷清的很。

馬車停在通往岩香寺的石階下,這裡的雪積得很厚,溫禪下馬車時一腳就沒了小腿,顯然是無人踏足。

阿福哆哆嗦嗦的撐起傘,鼻子耳朵都凍得通紅,顫顫巍巍問,“殿下,你在找什麼?”

“這裡好像還沒人來過?”溫禪朝四處望了一眼,並沒有看見有人來過留下的足跡,打眼看去全是雪茫茫一片。

“這大冷的天,又這麼厚的積雪,自然不會有人來岩香寺。”阿福說道。

“難不成我們還比鐘文晉快一步?”溫禪詫異自問,小謝府顯然要比皇宮離岩香寺近,信送進宮到溫禪備車出來用了不少時間,除非鐘文晉是自己走過來的,否則不可能落在後麵。

書畫道,“殿下若是等人,還是進馬車等吧,當心受涼。”

琴棋在一旁附和。

溫禪也確實感覺冷,但還是仔仔細細將周圍看了一遍,為了確認這裡是不是真的沒人來過。

但是也著實看不出足跡,他便轉身,想回馬車上等。

就這麼一轉身的瞬間,周圍的景色霎時變了,讓溫禪最先發覺的是麵前的馬車沒了,他抬眼一看,冷汗瞬間下來。

雪停了,吹著微微冷風。

那原本停著馬車的地方變成一片潔白的雪地,仿佛沒有任何東西存在過一樣。

他詫異的往身邊看,卻見阿福和琴棋書畫三人竟在無聲無息之間消失了,四周空無一人。

麵對如此詭異的現象,溫禪雖有些慌,但麵上卻忍得極好,鎮定的把身處的環境看了一遍。

原本停放馬車的地方變成了一望無際的雪地,而那應該是石階的地方則變成了一跳羊腸小路,路的兩旁都是雪,蜿蜒著的儘頭,則有一座朱頂的屋宅。

顯然,這有一條路能走。

溫禪站在原地沉%e5%90%9f了一會兒,並不想冒險,就沿著那條羊腸小路往前,走了十幾步,他突發奇想的一回頭,看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走過的路竟全變成了雪地。

這是一條沒有退路的路。

溫禪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腳步很慢,留心著身旁的一舉一動。

離那座宅子也越來越近,待完完全全能夠看見這座朱頂房屋時,溫禪才發現,眼前的竟然是岩香寺。

那牌匾上印著明晃晃的三個大金字,讓溫禪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

這座岩香寺裡裡外外都透著一股子妖氣,一旦踏進去了,難保會發生什麼怪事。

岩香寺的大門緊閉著,無端讓他覺得陰森恐怖。

風越來越大,那股寒氣刺在臉上,生生的疼,溫禪幾乎要忍不住凍得牙打顫了,但仍然不肯上前,直到他感覺到了腳上的異樣。

低頭一看,才發現那些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埋住他的腳,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拚命的鑽著溫禪的靴子,想要往裡鑽。

溫禪嚇了一跳,忙往前跳兩下,把鞋上的雪抖掉,還沒停下,就看見那雪跟有了生命似的,慢慢朝他爬來。

不敢再停著不動,溫禪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且這次又東西在後麵追趕,溫禪的腳步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岩香寺的門口。

他平複了下被嚇到的心緒,抬手敲了敲門。

叩門聲在這寂靜的壞境中顯得無比突兀,溫禪往後退兩步,擺出戒備的姿態,心都揪起來,生怕給他開門的是一個麵容猙獰的妖怪。

但並不是。

他敲了幾下之後,門很快就開了,一個身量不高的小沙彌探出一個頭,看見溫禪後,頓時笑得燦爛,將門給徹底打開。

溫禪微微鬆一口氣,心想幸好還是個正常人的模樣。

小沙彌的笑裡帶著一股詭異,稚嫩的聲音道,“九殿下,你終於來了。”

他道,“你是何人?”或者說是什麼妖怪?

那小沙彌不回答他,隻道,“殿下進去吧,師父等很久了。”

“我若不進去,會怎麼樣?”溫禪很是直白的問。

小沙彌繼續笑著,指了指他身後的雪,“若是再不進去,那些東西可就追上來了。”

他回頭一看,果然見那雪已經離自己非常近了,簡直就是在比他進門。

沒有辦法,溫禪隻得歎一聲,踏進了門內。

剛一進門,一股強風撲麵而來,溫禪抬袖擋風,微微眯起眼睛,心想這又是哪來的妖風。

風隻是一陣的,吹過之後就慢慢小了,溫禪放下袖子一看,心霎時涼了一半。*思*兔*網*

就知道這也岩香寺裡有古怪。

隻見四周的景色變成了一片荒林,地上是泛著枯黃的草,方圓有一片不小的空地,整個荒林將他包裹在中央。

這又是什麼地方?

日頭高高的掛在空中,灑下來的陽光卻並不溫暖,反而讓溫禪覺得有些冷,他一時不知道該四處轉轉還是就地呆著不動好。

“九殿下。”身後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溫禪識得這個聲音,頓時渾身一僵,先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殿下怎麼不敢回頭?”那女子又叫。

溫禪知道這是躲不過的,他再三給自己心裡安慰之後,回頭一看,饒是已經做過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住。

麵前站著兩個女子,衣著乾淨。

其中一個臉上全是一條條恐怖的疤痕,像是被刀刃狠狠劃開了皮肉,露著刺眼的血紅色,深可見骨,麵目全非。

另一個臉色白如雪,沒有一絲生氣,原本應該是黑色的眼睛泛著蒙蒙的灰色,臉上帶著怨毒,死死的瞪著溫禪。

臉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刀痕的女子笑道,“殿下可還認得我?”

這一聲笑裡充滿陰森,溫禪忍著雞皮疙瘩,認真的回答,“光看臉是認不出的,但聽聲音可以。”

停頓一下,他試探道,“梅妃?”

她聽聞大笑起來,整張臉變得更加猙獰醜陋,肉片甚至在抖動,令人惡心,她狠厲道,“沒錯!看見我這張臉了嗎?全是拜你所賜!”

溫禪表示很無辜,立刻反駁,“怎麼成拜我所賜了呢?分明是你自己和鐘文亭偷情被我父皇發現了!”

“如若不是你設計陷害我!事情又怎會敗露!”她伸出手怒指溫禪,手背上也同樣是密密麻麻的傷口,像一隻被片了的魚,抖著血紅的魚鱗。

溫禪越看越覺得不舒服,乾脆把視線撇到一旁,“那也不是我設的計。”

梁宴北,對不住了,你先頂一下吧。

目光一轉,溫禪才發現那個一直陰冷瞪著他的女子,竟是他之前設計送出去的宮女。

一跟她灰蒙蒙的眼睛對上,那宮女便開口了,“殿下,你怎麼能那麼狠心呢?你還誇過我的眼睛像海棠花呢?”

溫禪默了一瞬,決定說出實話,“你的眼睛裡都是血腥,可不就是像海棠花嗎?”

“我真的很好奇,殿下是如何發現我的?”那宮女又問。

他隻覺得這兩個女人先是輪番將他質問一番,然後在一塊撲上來攻擊他,為了不被殺個措手不及,溫禪一邊說話一邊摸上袖中藏著的短刀。

他不動聲色道,“你與那個刺客是姐妹吧?”

宮女有些意外,沒有回答。

“你們的眼睛太像了,那日刺殺我的刺客蒙了全臉,隻留一雙眼睛,我看見你時,瞬間就想到了她,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在宮中查出內鬼,你們的眼睛倒給我省去不少麻煩。”溫禪像個給學生解答疑問的夫子,耐心的向宮女解釋。

末了還問一句,“明白了嗎?”

宮女聽後神色頓時變得扭曲,“阿姐,是我阿姐……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