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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進出,家家戶戶的生意算是徹底斷了,一日兩日百姓們懼於官威還不敢說什麼,但日子一長,哀聲道怨的聲音就大了。

更何況還有些人並沒有得那種病,總是跟得了病的人關在一起,肯定會被傳染,不少人已經向衙役求過多次放他們出去,但都被無視,求得多了,再加上衙役們的態度,也讓百姓們憤怒起來。

這才有了溫禪兩人來到此地時看的景象。

百姓都在木欄處往外擠,不管是有病的還是沒病的,都想著逃離這個圈。

衙役們奮力阻攔,甚至有人拿刀出來威嚇百姓後退,但效果甚微,其中有些強壯的男子敢拿著鋤頭反抗。

溫禪和梁宴北到的時候,兩方正你推我搡得激烈,有些人露出來的皮膚已經能夠明顯的看見烏黑皺皮,卻還是跟著大眾一個勁的往外擠。

雖說隻有十幾戶人家,但是堆聚在一起也是一大群人,衙役們並不是每人都配了刀,也不敢真正對這些無辜百姓出手,此時已經落於下風。

“我們都是正常人,你憑什麼關我們!”有人在裡麵喊著,“你們把謝大人找來!我們要和他談談!”

“放肆,謝大人是你說見就能見的?你們若再這般當心我們動手!”

“你算什麼東西?我看你這小身板還敢跟動手?我兩根手指捏死你都行!”

“老子一刀能捅破你的肚子!”

吵著吵著兩方就罵起來,越罵越不堪入耳,哄鬨聲越發變大。

溫禪皺眉,“這些百姓怎麼回事?與暴民有什麼區彆?”

分明知道自己身上帶著傳染病,還想要出去,這是擺明了想把病帶出去?

人一旦自私起來,是沒有底線的。

有些人自己得了這種病,心中感到恐懼和絕望,卻也見不得彆人安好,想傳給他人陪著自己一起恐懼。

梁宴北微微眯眼,道,“這種時候,做這些事有什麼後果,會被安什麼罪名,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或許是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態,才會讓他們這樣有恃無恐。”

“那可不能由著他們亂來。”溫禪冷哼一聲,眸光一抬,指著人群中衝到最前麵的那個強壯男子,“你去把他揍一頓。”

這男子是方才罵人時嗓門最大的,也是衝在最前麵的,相當於這些暴民中的精神領袖,如果他被揍老實了,想必鎮壓這些百姓就簡單許多。

梁宴北順勢看去,見那皮膚黝黑的男子以一推三,不斷的在推攘中占上風,他會意的點點頭,往旁邊看了一圈,隨手撿起一個襯手的木棍,掂了一下重量。

溫禪有些不放心道,“你彆下手不知道輕重,把人打傷了。”

“放心吧,揍人這一塊我有經驗。”梁宴北信心滿滿,應了一聲便奔著那片亂哄哄的地方去了。

隻見梁宴北的身形極快,在視線裡晃了一下,便飛身而起,踩在一個衙役的肩上,手中的木棍兜頭朝男子劈下。

溫禪聽見一聲脆生生的響聲,木棍應聲而斷,那強壯男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打懵了,捂著頭連連往後退,頓時擠走了一大片人。

然而梁宴北卻不給他喘熄的機會,用著剩下的半截木棍,再次打去,速度快到根本無法躲避,男子又正麵挨了一棒。

整個木棍斷成三截,把眾人都嚇得往後退,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人,上來就動手打人,一點前奏都沒有。

衙役們見此好機會,忙跟著趕著百姓們一再後退,徹底把方才他們的高漲的士氣壓住。

方才那上來就挨了兩下的人,這才反應過來,怒瞪著眼睛對梁宴北質問,“你是哪來的毛頭小子?!竟敢對老子動手!”

北區中經常去京城中賣東西的人都知道梁宴北,此時有人拉男子的衣袖勸道,“快彆說了!這位大人地位了得!”

男子正氣頭上,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地位高的大人就能隨意動手打我們這些平民了嗎?我們何錯之有?王侯將相難道就能為所欲為?”

梁宴北聽聞後丟了手中的木棍,笑道,“到底能不能為所欲為,待會你就知道了。”

說著他就要去解自己的大氅,擺出一副要好好揍人的架勢,不少人見他這模樣,紛紛往回退,生怕殃及自己,這一下竟比衙役們驅趕還要有用。

好在溫禪已經趕到,一把按住梁宴北的手臂,“何必跟這種人計較,說不定此人身上也有那種病,莫臟了你的手。”

雖然嘴上說出的話是站在梁宴北這一邊的,但溫禪的眼神卻沒有那麼友善,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一轉身,整張臉都是淡漠的神情,“你們為何事在此鬨事?”

幾位皇子中,就數九殿下在眾人的視線中出現得最為頻繁,他往這一站,自然就有人將他認出,徹底噤聲。

然那男子卻是一副從來沒見溫禪一般,上下將他掃一眼見他衣著華貴,隻當他也是某個富貴家的小少爺,冷笑道,“這位小少爺,你沒能力管這事兒!還是離遠些,免得碰著了胳膊碰著了腿。”

說話時,還故意將手臂上的肌肉展現出來,將衣袖撐得鼓囊囊的,彰顯著自己的力量。

溫禪見他這樣,心想這人確實是有幾分蠻力的,但是腦子太蠢,不值得多費口舌。

他對身邊的衙役道,“你們把這人押住。”

衙役們忙上前四五人,圍著那男子便去,當先的兩人被男子兩隻手掀翻,他仰頭大喝,“來啊!老子還沒怕過誰!”

梁宴北見他這般囂張,又要捋袖子,“看來還是得我親自教訓這個二傻子。”

溫禪攔住他,“你湊什麼熱鬨,彆轉頭給人骨頭打折了。”

“我下手知道輕重。”他道。

“那你方才那兩棍子劈得那麼響?”溫禪反問。

“那都是噓聲,這棍子太脆,一劈就斷了,根本沒什麼力道,就是嚇嚇他。”梁宴北又把那棍子撿起來,道,“不信我再給你劈一個看看。”

還不等溫禪說什麼,梁宴北就兩個大步走上前,一晃眼到了男子跟前,說,“我看你這腦殼挺硬,再劈一下應當沒事。”

一邊說一邊手就動起來了,雖說他的動作快,但男子這次有了防備,舉右臂抵擋,護住了頭。

梁宴北見他這樣,手往前抬,先是自己的手臂落在男子的手臂上,往下一壓,再把木棍當頭打在男自己的腦門上,僅剩的一截棍子斷得隻剩下手掌的長度。

男子一臉後退了好些步,一抬頭,驚恐的望著梁宴北,神情裡終於有了退縮。

方才的動作都是電光火石,旁人並不知道,但男子卻很清楚,眼前這人力量的可怕。

他的手臂原本擋在頭上,然而眼前這公子哥卻生生把自己的手給壓下去,且一點都不影響木棍的速度和力度,這就表明公子哥的力量要比自己強得太多太多,那是一種相當可怕的壓倒性。

他一時僵住,不敢再動彈。

溫禪怕梁宴北再動手,忙上前把人給拉住,“好了,快把手裡的東西丟了。”

梁宴北很聽話的扔到一旁,笑著說,“你看,我說這是虛響吧?我敲了三下,他還跟個沒事兒的人一樣。”

也就除了表情難看點以外。

溫禪就快要相信他了,但瞥眼一看,就見男子的頭上竟湧出鮮紅的血,順著頭頂往下流,迅速就染紅了半張臉。

“我若信你才真是有鬼。”溫禪冷漠道。

梁宴北也看見了男子這副模樣,嘀咕道,“看著挺堅硬的一腦門,怎麼那麼不禁敲呢?”

第102章 又見黑袍人

見到血了, 那些百姓才知道,梁宴北是真敢動手的,而且下手還不輕,於是所有人的氣勢頓時蔫了,誰也不敢站出來說話。

溫禪看機會正好,便冷聲道,“你們若是再鬨事, 都會跟這人一樣,若是老老實實待著,待本宮問清楚了, 自然會給你們最恰當的安排。”

他叫來身邊的衙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衙役非常簡潔的回答,“殿下,這是小謝大人安排的, 為了防止這些人散播病疫,每日都分發糧食和郎中查看, 但這些百姓卻想衝出圈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皺起眉,“他們待著這裡多久了?”

“約有五六日。”衙役回答。

“還沒有查出病因嗎?”

“沒有。”衙役搖頭,“聽說小謝大人從金陵請來的司徒醫師, 也對此無能為力。”

聽此一言,百姓們又開始有些躁動,梁宴北掃去一眼,硬生生的把這躁動給壓下去。

司徒舟蘭都查不出來的病, 顯然是十分棘手,若是再這樣拖下去,百姓的暴動終會有鎮不住的一天。

許是曾經做過皇帝,溫禪總是不自覺的思慮這些事情,儘管這些事跟他並無關係。

隻是眼下這情況暫時也想不到好的辦法,隻得道,“本宮會想辦法,但若是誰再敢違令往外衝,那就無需手下留情,先打的爬不起來再說。”

以暴製暴雖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卻是最有用的辦法。

衙役們得了令,瞬間有了底氣,紛紛應道,“是!”

梁宴北見他有模有樣的安排,忍不住勾起笑容,靜靜的站在一旁,看他認真處理事情的模樣。

溫禪道,“你們誰的病情比較嚴重,走上來讓我看看。”

百姓們麵麵相覷,最後走來一位年紀較大的婦女,她頭上抱著深色的布巾,裹得嚴嚴實實,低著頭往溫禪這邊走。

待走到溫禪麵前幾步遠的地方時,梁宴北出聲道,“停下,站那就行了。”

婦女立即停步,顫顫巍巍的把頭巾解開,“第一個是丁家姑娘,第二個就是我,得了這病已經有八九天了。”

頭巾接下之後,入目就是一片驚心的景象,隻見婦女的整張臉連同脖子都已是烏黑的顏色,皺皮疊在一起,恍若糊在上麵一樣,異常醜陋。

不少人因此倒吸一口涼氣,驚慌的議論起來。

那婦女聽見這議論聲,害怕的哭出聲,“怎麼辦?怎麼辦?我會不會死?我還不想死啊!”

溫禪的眉頭皺得更緊,這樣近距離一看,他覺得並不眼生,“既然是病,肯定會有病因,你有沒有覺得身上什麼地方不舒服?”

婦女搖頭,“沒有不舒坦的地方,就這些皮有時候摸著沒知覺,不痛也不癢。”

真是怪病,溫禪上輩子活了幾十年,還從沒有聽說過這種病。

“你們派來的郎中根本就是庸醫,什麼都查不出,還把我們關在這裡,不是讓我們等死嗎?!”

先前那被梁宴北敲破了頭的男子又站出來嚷嚷,隻見他簡單把頭用布條包起來,臉上的血胡亂擦了幾把,神情還是如方才一般凶悍,隻是這時多了幾分忌憚。

梁宴北看向他,“我之前說錯了,你不是腦殼硬,你是膽子硬,還沒被我敲夠?”

男子頓了一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