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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覺得自己是個任何事都做不好的無能之人,但至少有一點,他是有自信的。

那就是能讓梁宴北在他的權力下,變成萬人之上的權臣, 金銀府邸,將士權力,把能夠給他的全都給他, 讓他成為文武百官,西涼子民都仰望的人。

讓他風光無限,讓他盛寵無雙。

但看完了那些之後,溫禪才驚覺, 連這他都沒能做到。

梁宴北受司徒舟蘭扼製時,他卻隻關心操心國事, 傷心情事,梁宴北想儘辦法鋪下後路時,他卻隻操心著梁少景的命。

他好像從來不知道梁宴北想要的是什麼,他千辛萬苦換回了梁少景的命, 想讓梁宴北開心些,然而他卻舍了梁少景,舍了整個梁府,隻身一人踏上那條沒有歸期的路。

如果真的要算一筆賬, 溫禪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

感受到身上被緊緊抱著的力度,他突然抬起頭,圈住了梁宴北的脖子,動作極快的含住他的唇。

苦澀的眼淚融在舌尖,全都傳給了梁宴北,把他唇齒間的味道吸進嘴裡,咽下肚子。

真真正正的去擁抱他,去感受他的情意。

他的%e5%90%bb突如其來,再次把梁宴北驚了一跳,可他的力道卻並不重,像是小獸溫柔的%e8%88%94舐,帶著絲絲鹹味,梁宴北下意識把他的腰身扶起,低頭回應。

這個%e5%90%bb因為溫禪的主動,比以往的任何一個都深,緊緊交融在一起。

待溫禪的呼吸略顯困難,白皙的臉憋得通紅,梁宴北才鬆開他,卻不想他竟接著哭起來。

梁宴北有些失措的抱著溫禪,見他悶頭哭了一會兒,本以為情緒會漸漸穩住,卻不想他突然放開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他駭住,笨拙的拍了拍溫禪的後背,見他哭得著實厲害,自己往床榻裡坐了坐,把人往懷中抱緊,“彆怕彆怕,我在這呢。”

越是聽這話,溫禪越是難受,咬著牙把聲音壓下來,眼淚把梁宴北的衣裳打濕了一大片。

待哭累了,眼睛的淚水流乾了,溫禪才慢慢停下來,還忍不住抽泣著,梁宴北低頭看他,又給他臉上的淚擦了一遍,低聲道,“哭夠了?”

“我為何感覺那麼餓?”溫禪嘶啞著嗓子問。

“殿下都睡了兩天了,能不餓嗎?”梁宴北說著,就將手滑到他的衣襟裡,摸了摸他的肚子,“哇,都餓癟了。”

本來以為溫禪會一下子甩開,然後嘴裡在責罵上兩句,但溫禪卻沒有絲毫反抗,反而順勢將他的手臂摟住,貼在懷中,將頭枕在上麵說,“好想吃和悅樓的燜雞。”

梁宴北驚喜,眼眸一彎笑起來,“那我帶殿下去吃?”

他順從的點點頭,一摸自己的眼睛,還有些紅腫,“讓阿福給我打些冷水來。”

梁宴北看了一眼,“臘月的天裡,把冷水往臉上敷肯定會著涼的,一會兒就消了。”

溫禪眨了眨眼,坐直身體,才問,“你這麼在我宮裡?”

恍若一場大夢而過,溫禪才記起自己原本是跌進了軟椅裡,才失去了意識的,沒想到一醒來,自己就躺在了床上。

梁宴北道,“兩日前我來找殿下,卻聽阿福說你已昏迷多時,請了太醫也沒看出病因,我便守在這裡。”

“起初太醫說你隻是睡著了,身體上並沒有什麼毛病,可能是太過疲憊引起,可我在這裡等了兩天,你才醒來。”梁宴北伸手拉過他的手腕,指尖壓了幾下,“但確實查不出問題來。”

“我沒事。”溫禪順手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你在這裡兩天未出宮嗎?”

“禧陽宮沒人來,我讓阿福把內殿的人全部調到外麵了。”梁宴北道,“不守著你,我不放心。”

他又把手上的力道收緊了一些,“要不你以後就住在禧陽宮吧?”

梁宴北被他的話驚住,十分意外的瞪著溫禪,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溫禪說完後轉念一想,覺得這樣不妥,又搖頭,“算了,還是莫要胡來……”

他深吸一大口氣,頭一次感覺這條嶄新的生命如此令他開心,對樓慕歌的感謝之情,也直線高升。

眼前的所有迷霧散得一乾二淨,溫禪再往前走時,每一步都踏實而穩健,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他。

他掀被下床,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裳,心裡盤算著怎麼找司徒舟蘭算算賬。

梁宴北察覺出他心情很好,不自禁也笑了,而後道,“殿下不問問我單柯和司徒來京城的原因嗎?”

他取下自己的衣裳,慢慢的穿在身上,回道,“總不可能是為了看我才來這裡的吧?”

單柯和司徒舟蘭兩人一起來,要麼就是如司徒舟蘭自己所說,是梁夫人邀請來的,主要就是為了讓司徒舟蘭來找他;要麼就是因某些不相乾的目的而來。

果然,就聽見梁宴北笑了一聲後道,“近日京城中有人患了一種奇異的病,謝昭雪便托我將她請來,為那些人看看倒底是什麼病。”

溫禪眉頭一動,將衣裳的扣子一顆顆扣好,才抬頭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

“這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他道,“目前隻有在京城北區之地存在患病人,似乎是傳染性的,但目前病的人並不多,謝昭雪擔心是瘟疫,才會想到司徒家。”

“瘟疫?”溫禪疑惑的皺眉,前世記憶中的京城並沒有染過瘟疫,如若真的是瘟疫,必定會傳播得非常快才對。

他道,“那吃了飯之後我們去瞧瞧吧。”

梁宴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沉%e5%90%9f了片刻道,“殿下,那日我上去摘花球的時候,司徒對你說了什麼?”

溫禪料到他會問這些,也沒有隱瞞,概括了一下她的話,轉述給梁宴北,“她讓我離你遠點,說你隻不過是在玩我,如果我當真了,下場會很慘。”

“……”梁宴北聽後眸裡染上怒氣,“一派胡言。”

“我知道。”溫禪並不在意。

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他相信梁宴北的心。

“殿下,我對你可是真心的!”梁宴北忙站起來,幾步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麵放著的花球,“不信你看,我這花球就是摘給你的!”

溫禪一看,還真是!這花球許是放了兩天了,不少花瓣都顯出枯色,露出裡麵用枝條編織的球體,看起來完全沒有當日的漂亮。

他笑道,“不知道先前是誰說彆人眼睛有毛病的?我一個男子,你送我花做什麼?”

“不僅僅是花。”梁宴北道,“我手裡的所有東西我都想送你。”

溫禪跟著點頭,嗯了一聲,“我知道我知道。”

見他這副模樣,梁宴北越發摸不著頭腦了,隻得愣愣道道,“殿下能明白我的心意,那真是太好了。”

“你還坐著做什麼?我都穿好了,咱們出去吧。”溫禪給自己綰了一個簡易的發,披上大氅催促梁宴北。

他看了看溫禪尚有些紅腫的眼皮,從袖中拿出一瓶小藥,搖了兩下,然後起身走到溫禪麵前,倒出一些液體抹在他的眼睛上,指腹輕輕揉開。

溫禪閉上眼睛,隻覺眼皮上一陣清涼,梁宴北的手指是唯一的溫暖。

等完全抹好後,他看著溫禪的模樣,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後說,“眼睛閉一會兒,這藥應該有些效用。”

說完又呼呼吹了兩口。

溫禪十分乖巧的閉著眼睛,感覺眼睛的腫脹感慢慢消退,最後聽梁宴北說話,才睜開來,眼皮明顯沒有那麼沉重了。

兩人又在殿裡隨意說了兩句,才出了禧陽宮,乘著梁宴北進來時的馬車,離開皇宮。

第一目的地,自然是直奔著和悅樓去。

溫禪自打重生以來,就沒怎麼安頓的在和悅樓吃過飯,這次就他們倆人,再加上溫禪心情著實好,點了一大桌愛吃的,吃得分外香。^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等他吃飽喝足了,兩人才往著京城北區去,在路上,梁宴北簡單說了一下那邊的情況。

最初一家得病的,是丁家,一月前,丁家養的豬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亡,當時就報了官,謝昭雪也親自帶人去看了,但是什麼線索也沒查出,他補了些銀兩給丁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後來丁家的女兒去小謝府謀生路,謝昭雪收下了她,但隻在府中留了幾日,便又將她趕出府了,沒人知道其中原因。

被趕出府的丁姑娘自然受儘指指點點,流言蜚語滿天飛,丁姑娘也越來越神神叨叨,出門都要裹上厚厚的頭巾,把整張臉蒙起來,隻露一雙眼睛。

人們都說她是沒臉見人了才會這樣。

可是有一日,丁姑娘和丁老頭當街起了爭執,丁老頭對她大打出手,引來街坊鄰裡的圍觀,丁姑娘想要逃跑,卻被丁老頭一把拽住,掙紮中中丁老頭不慎扯掉了她的頭巾,然後就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第101章 民鬨

丁子韻的模樣把周圍看熱鬨的人都給嚇著了。

原本正年輕貌美的她, 卻生了一臉的皺皮,層層疊疊的堆在臉上,泛著烏青的顏色,乍一看就像是黑色的糊紙黏在臉上一般,醜陋之極。

眾人三三兩兩的開始議論起來,對她的模樣感到十分震驚,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口吐惡言, 說丁子韻這是天譴所致。

她驚慌失措的從丁老頭的手裡搶過頭巾,胡亂的蒙在臉上,扭頭落荒而逃。

自那以後, 丁子韻就失蹤了。

可是卻沒有帶走那種病,不過兩日,就有人發現自己的身上皮膚鬆弛,緊接著開始變得烏黑老皺, 甚至開始畏光。

謝昭雪接到報官之後,立即又帶人過去, 粗略查看一便,竟發現北區一帶,有好幾戶人家出現了這種症狀。

他立即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是一種帶有傳染性的疾病,如若不加控製, 必定會往城中蔓延,介時將引起大動亂。

於是他增派衙役,將北區一地用木欄圍了起來,嚴令禁止有人出入, 安排了郎中進去查看病情。

謝昭雪的判斷精準果斷,行事也迅速,若不是如此,流言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溫禪和梁宴北吃完之後,便往著北區去了,穿過繁華鬨市再行上一刻鐘的時間,待景色變得荒僻,才到了地方。

隻是兩人來得太過湊巧,剛一下馬車,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吵雜的聲音,身邊跑過一行帶著刀的衙役,行色匆匆。

溫禪朝那邊看了一眼,隱約看見是有誰在爭吵,便轉手拉住了梁宴北的手,動作自然而順暢,“那邊有人鬨事兒,咱們去那邊瞧瞧。”

梁宴北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揚起一個無聲的笑,“好。”

京城的北區,是最為荒涼的一片人住區,本來也就在城門之外,但是因為跟京城挨得近,也劃進了城中一部分。

這裡的人雖比不上城中的多,但零零散散的也有十來戶,平日裡做生意都進城離去,這次這片地鬨了病,謝昭雪把地方封起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