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1 / 1)

的後腦勺拉向自己,再一前傾,唇瓣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額頭。

“殿下彆亂動,上完藥之後就不疼了。”他低低道。

溫禪身子一僵,耳根紅透,腦子一時卡住,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你彆總是對我這樣。”

梁宴北看他這樣子,彎眸一笑,答應道,“好。”

他手上動作很輕,把紗布一層層揭開,在把藥均勻的灑在傷口上,黃白藥粉相間,溫禪沒一會就感覺傷口處有些發熱。

梁宴北從袖中拿出潔淨的白紗布,在一層層把傷口包住,目光掃過他精致的鎖骨。

溫禪的皮膚是哪種常年不曬日光的白,加上一直養尊處優,皮膚看上去嫩得很。

梁宴北不動神色移開目光,將衣裳合好。

“殿下,你這身板也太瘦小了,該多吃些肉。”

“既然都上完了藥,你還在這乾什麼?”溫禪現在隻想他快些離開,然後自己冷靜一下,轉頭看一眼窗外的天色,道,“馬上就要到宮禁了,你若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

這麼一說,梁宴北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微微皺眉“嘖”了一聲,“今日來得太晚,明日我來早些。”

“不許再來了!”溫禪氣道,“我要專心養傷。”

梁宴北沒說好也沒說不,隻是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忽而湊近溫禪,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那我先走了。”

說完,在溫禪還沒反應過來時,便走到窗子前,從哪進來就從哪出去。

溫禪回過神來,氣得咬牙,方才還裝模作樣答應得挺好,結果一轉臉嘴又不老實。

梁宴北剛翻窗落地,身後就傳來阿福的驚呼聲,“梁公子?!”

他轉身,一點沒有被發現的驚慌,反而衝阿福一笑,“彆聲張,我正要走。”

阿福下意識往四處看看,壓低聲音,“梁公子,你是來找殿下的嗎?他今日……特地說了不準你進來。”

“他說的?”梁宴北挑眉,“我隻是來給他拿了些藥。”

“梁公子快走吧,這宮裡的人剛被我差遣走,正巧沒人。”阿福匆忙道。

他點點頭,“你照顧時細心點,我明日再來。”

阿福忙連連應聲,待梁宴北離開之後,他才突然反應過來,“明日再來?”

“阿福。”此時殿內傳來溫禪的聲音。

阿福拂了拂袖子,推門而入,“殿下。”

“你方才再跟梁宴北說話?”溫禪背對著阿福而站。

“回殿下,正是梁公子,方才奴在來時,趕巧看見他……翻窗而出。”

“我分明說過不許放他進來。”

“殿下,你這不是為難奴才們嗎?那梁公子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奴才們豁了命的攔,都一定能攔住他一隻鞋。”阿福喊冤。

溫禪頓覺頭疼,竟也覺得阿福這一番話有道理,本來也沒想著追究,索性就掀過去,問道,“我今日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

“回殿下,消息已經放出去,現在京城大街小巷之內,都是殿下遇刺之事,這是一。”

“其次,奴才把昨夜的殘羹拿去給王太醫看,他在其中查出有夜迷香這種藥,奴才給了些銀子,讓他守下這個事,這是二。”

“還有第三,正如殿下所料,咱們禧陽宮的暗衛除去昨日被調走的那一半,全都死了,傷口在脖子,皆是一刀斃命。”

溫禪聽完沉思片刻,問道,“昨日去禦膳房領晚膳的人,你暗中記下,找機會一個個讓他們到我跟前服侍。”

阿福愣了一下,而後會意,“是。”

“今日的事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溫禪道。

阿福應一聲,轉而退出大殿,回憶著昨日去領晚膳的有誰。

溫禪聽見殿門關上的聲音後,才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眨了眨有些紅紅的眼睛,雙肩一垮坐在床榻上,開始出神。

愣了一會兒,不知道想了什麼,嘴角竟勾起一抹笑。

燭火搖曳,晚風涼人,梁宴北的馬車出了皇宮之後,直奔和悅樓。

剛進房間,鐘文晉就匆匆迎上來,“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九殿下怎麼樣了?傷勢真有那麼重?”

梁宴北倒不著急回答他,看了一眼房中,疑問道,“怎麼隻有你?子傅呢?”

鐘文晉急道,“衙門有事,他爹把他叫回去了,你先跟我說說啊!”

“傷勢不輕,但還沒有道傳言中憑藥吊著一口氣的程度。”梁宴北走到桌前坐下,“這次刺殺是早有預謀。”

鐘文晉聽聞後,鬆一口氣,坐到梁宴北對麵,“你也真是,一下就把人給殺了,好歹留個活口查幕後黑手到底何人。”

梁宴北靜默片刻,道,“我有辦法查出是誰要殺九殿下。”

“什麼辦法?”

“今日我進九殿下的宮殿,發現一個與那刺客極其像的宮女。”

“你懷疑,她與那刺客是一夥的?”

“任何一個巧合背後,都可能藏著真相。”梁宴北微微眯眼,“隻是她身在皇宮裡,我不好下手去查。”

鐘文晉也皺眉,“皇宮裡麵,我們都沒辦法把手伸進去,隻能讓九殿下自己去查。”

“明日我去,會向他說起此事。”梁宴北道。

“你還要去?”鐘文晉訝異道,“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兩日皇宮進刺客,守備已是極其森嚴,你萬一被抓住,那可不得了啊。”

梁宴北一臉“我不聽我不聽”,“我會小心些。”

“你……”鐘文晉還想再勸,卻被突然推開的門打斷。

謝昭雪進來的很快,迅速把門關上,回身見梁宴北也在,忙開口問了溫禪的情況。

梁宴北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一遍,問道,“你可有查到那刺客的身份?”

昨夜被殺的刺客,屍體連同頭顱一並送去了謝晟然掌管的刑部,而謝晟然有意鍛煉謝昭雪,便將查刺客身份的差事交由他,今日一整天,謝昭雪都在忙此事。

此時他卻一臉暗沉,坐到兩人旁邊,“什麼都沒查到。”

“衙門出了什麼事?”鐘文晉見他臉色不好,心中也開始打鼓。

謝昭雪沉聲道,“原本那刺客的屍體留在衙門的特殊停屍房,可我方才回去,衙門的人說那屍體不見了。”

“難不成是幕後凶手怕查出他,派人偷走了?”

“若是偷走的還好說。”謝昭雪神色越來越難看,“那特殊停屍房除卻停放屍體的小榻之外,整個屋子的地麵都會撒上一層細粉,任何東西在上麵,都會留下痕跡。”

“方才我去看了那房中的細粉,發現隻有一排腳印,是從小榻到門處的。”

鐘文晉頓覺驚悚,“會不會,會不會是有人從屋頂跳到小榻上……”

謝昭雪搖頭,“那房子的屋頂並非瓦片,而是磚石,若要進入必須破壞,可是我看過,屋頂是完整的。”

“且今日層層侍衛守著房門,不曾見任何人出來或進去。”

“這真是奇了怪了。”鐘文晉驚道,“難不成是那屍體自己走出來的?”

說罷他自己都打一個驚顫,“這不可能吧……”

梁宴北若有所思。

“現在屍體不翼而飛,線索還沒查出就斷了,該如何?”謝昭雪道。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從皇宮那邊下手。”梁宴北道,手指在桌麵上敲著,輕聲道,“後宮中,昨夜去岩香寺禮佛,帶走了九殿下兩大護衛的妃子,是何身份?”

“雪瑕宮的梅妃,本名趙婧,是跟趙家完全沒有血脈關係的義親,娘家很遠,一時半刻還查不到什麼。”鐘文晉道。

“她絕對有問題。”梁宴北道,“就從他和那個宮女入手,往朝廷上的官員身上查,想必能查到什麼。”

鐘文晉道,“就算我們真的查到了,沒有證據,也沒法下手。”

朝廷官員不是尋常百姓,若要動,需得經皇帝之手才行,否則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而梁宴北卻浮現一抹冷笑,“證據?”

“宴北兄,難不成……你想私自動手?”謝昭雪疑惑的問。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眸光閃爍,聲音裡夾雜著臘月寒雪,“既然有膽量動九殿下,那就要有同樣的膽量來承受其帶來的後果。”

“你說的對。”鐘文晉立即被說服。

謝昭雪沒再說話。

經五月島一行,他多少能看到梁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算不是梁宴北親自動手,也有單家或是旁人,根本無須擔心。

眼前最主要的,就是查出,到死是誰要殺一個文不成武不就,連母族勢力都不存在的九殿下。

如此一來,才能防止九殿下在受傷,而刑部也能向皇帝交差。

三人隨後又聊了幾句,便從和悅樓散了。

第二日。

天黑得早,晚膳送來的時候,已是夜色朦朧,而昨夜口口聲聲說今日還要來的梁宴北,卻始終沒有現身。

溫禪吃到一半,越想心中越不舒服,索性將筷子一拍,“不吃了!撤下去!”

第70章 共眠

夜晚的禧陽宮, 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寢殿內門窗緊閉,青銅雕花暖爐早早的就被點起,散發著的暖意將整個大殿籠罩。

夜燈攏著黃色的燈罩,發出柔和的光。

梁宴北拿出一根細長的香,點燃,插在暖爐的鏤空花紋上,不一會兒, 嫋嫋白煙徐徐升起。

有一股很淡的香氣,梁宴北輕輕聞了聞,睡意便一下子濃鬱起來, 他打一個哈欠,隨手解開自己身上披的大氅。

在這寒氣極重的深秋,一路乘著夜風而來,饒是穿得厚實, 也早就被涼風浸透了,梁宴北坐在暖爐邊搓了搓手, 讓暖氣把身上的寒意驅逐。

他偏頭,目光輕飄飄的放在床榻上的人,眸裡倒映的光芒蕩開,泛起一層層柔色, 帶著隱隱笑意。

香燃過一半,梁宴北身上徹底除了寒氣,一雙手變得熱乎乎的,他站起身, 慢條斯理的脫了衣裳,搭在一旁的桌上。

去了靴子,穿著襪子在地上走動時發出細微的聲響,他一步一步停在床榻邊,頭微微垂著,盯著床榻上的人看。

這個時辰的溫禪,已經進入深眠,睡得極其香甜。

他是仰躺著,露出的半個臉被燈光勾勒出寧靜的輪廓。

梁宴北笑了一下,而後慢悠悠的掀開蓋在溫禪身上的棉被,鑽進暖和的被窩中,手臂很自然的滑到溫禪後腰,避開他的肩傷,一收力,便緊緊抱住。

溫禪的被窩比暖爐還要溫暖,梁宴北舒服的歎氣,用頭頂開他的胳膊,鑽進他的懷中,汲取這股沁人心脾的暖意。

離得近了,溫禪的呼吸聲就變得清晰,梁宴北抬頭,就看見他長而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

他的另一隻手尋到那軟乎乎的手,交指相握,掌心相貼。

睡夢中的溫禪似乎被打擾,稍稍皺眉,手指也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