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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他忙了兩天來查這毒殺案,三更半夜還在這荒郊野外。

簡直可恨至極!

梁宴北見他恨得牙癢癢,莫名的覺得開心,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莫要生氣,明天我好好教訓教訓她。”

溫禪震驚的拍開他的手爪,“你做什麼?!”

他摸摸被拍的“啪”一聲響的手背,哼哼唧唧的蒙混過去。

心中暗戳戳的想,還是睡著的時候可愛些。

溫禪胡亂搓了一把被他捏過的臉,沒好氣道,“還有事嗎?沒事就回去!”

“有有有。”梁宴北認錯態度十分積極,連忙道,“咱們去找一下何縣令,請他幫個忙。”

第51章 對峙

烈日當空, 城主府的正堂內聚著很多人,坐著的站著的,都擺出一副看熱鬨的神色。

樓慕歌依舊是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衣,落座於大堂的主位之上,手中的骨扇緩慢且隨意的晃著,吊著的銅鈴卻沒聽見聲響。

主位下麵,就是兩排次座, 梁宴北居於左邊,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著。

溫禪坐在他身旁,手掌撐著腦袋, 悄悄地打一個哈欠,眼眸裡爬上些紅絲。

昨夜忙活至半夜,今早又一早被人喊來這裡,睡眠嚴重不足的溫禪覺得眼皮異常沉重。

見他又打了一個哈欠, 梁宴北手指一重,敲出四個悶響, 不耐煩道,“還要等多久?”

樓慕歌眸光一抬,“人呢?”

“樓城主,我爹昨日思念二弟痛苦得整夜未睡, 此時來晚一些,還望城主見諒。”座下右邊的一位男子接話。

右邊一排坐了譚瓊和雲永旭等人。

說話這人眉宇之間與姚嚴鳴有兩分相似,初見時已報過姓名,是姚嚴鳴的大哥, 姚燕飛。

“先前誣賴人的時候動作倒挺利索,怎麼這時候要給他一個真相了,卻遲遲不來。”梁宴北狀似漫不經心。

姚燕飛聽他話中帶著不屑,目光銳利的瞪過來。

梁宴北微微一挑眉,絲毫不為他的眼神所懼,甚至反問,“怎麼?”

姓姚的比不得姓梁的,於是姚燕飛沒有再接茬,默默移開了視線。

“不等了。”看似比誰都耐心的樓慕歌第一個放棄等待,直接對梁宴北道,“這兩日你查到了什麼,儘管說出來,早把此事了結。”

“說的也是。”雲永旭道,“到底要家二子是誰殺死的,你們查到沒有?”

“自然。”梁宴北道,“若是查不到,還不白白為彆人當替罪羔羊?”

唐一笑在一旁說風涼話,“我可是瞧見了,宴北兄這兩日忙得腳不沾地,就差飛起來趕路了。”

梁宴北本人還未說什麼,唐沁卻道,“你少說兩句。”

“快點說。”溫禪困得難受,不想看眾人扯皮,催促著他。

“好。”他先是應答一聲,而後對譚瓊道,“譚宗主,你之前說你女兒親眼看見我們的人去了姚二的住處對嗎?”

譚瓊沒想到他第一個那自己開刀,愣了一下道,“沒錯。”

梁宴北道,“那我就直說,你的女兒就是殺害姚二的真正凶手。”

“胡說八道!”譚瓊聽此一眼,當場大怒,拍的桌子一聲巨響,“梁家公子,你說這話可是要有證據的!”

溫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住,微微皺眉,“既然說了,那必然就是有證據,你不必如此大喊大叫。”

譚瓊瞪他一眼,“我女兒與嚴鳴自小就有婚約在身,兩人一同長大,情深似海,怎可會做出這種事?”

“你女兒可沒表現出半點情深似海的模樣。”梁宴北譏笑道,“隻怕是早就謀劃著怎麼害死他了。”

話音一落,站在人群中的譚鈺姬就哭喊著撲進譚瓊的懷中,“怎麼青天白日的你就在此血口噴人,姓梁的都這麼不講理嗎?”

譚瓊的妹妹譚嫻年紀與譚鈺姬相差不大,此時見她哭喊的可憐,也怒道,“還請梁公子好好解釋!”

“我表哥還沒說完你們就哭哭啼啼說冤枉,怎麼解釋?”單柯一拍桌椅,喊道,“你們都閉上嘴聽我表哥說!”

他這兩日因為梁宴北的事,脾氣爆得很,嘴上都起了小燎泡,看誰都不順眼。

“把人請上來。”梁宴北道。

隻消片刻,一直候著的何之意便身著官袍走進來,一屋子的人都盯著他。

他的臉上還有些許淤青未消,看起來有些滑稽。

跟梁宴北交換了個眼神之後,他對樓慕歌拱手道,“樓城主,本官前兩日才來此地上任,抽不出空前來會麵,還望見諒。”

樓慕歌也站起身,“縣令大人說笑了,快請坐。”

“坐倒不必了,本官此次來,隻是為了說兩句話。”何之意裝模作樣道。

他昨日半夜睡得正香,忽而被出現在床榻邊的梁宴北和溫禪兩人嚇得半死,聽了梁宴北的話,才知道他們的來意。

將人打發走之後,何之意後半夜幾乎沒睡,此刻也是相當疲憊的。

他覺得這倆人腦子多半有病,半夜不好好睡覺就算了,還跑到彆人床頭嚇人,真是禍害不淺。

“縣令大人請講。”樓慕歌又坐下。

何之意將屋子裡的人看了一圈,目光定格在譚鈺姬的身上,還未開口,譚鈺姬就抖了一下`身子。

“何大人,可認出來了?”梁宴北開口問道。

“正是她。”何之意指著譚鈺姬道,“前兩日夜間去衙門那邊采摘馬耳草。”

聽了他的話,譚鈺姬此刻才麵露驚恐,當即脫口道,“我沒有!”

“本官親眼所見。”何之意篤定道。

其實並沒有看見,事實上那天夜裡他還在山匪窩裡瑟瑟發抖的詛咒故意給他指錯路的人,隻是昨夜梁宴北半夜叫醒他正是為了這件事。

要他親口指認一個姑娘曾去過衙門采摘馬耳草。

何之意後來也了解了一下,此事並非憑空捏造的,而是衙役們看見的,而梁宴北要以他的口說出。

可能一個縣官的話要比一個衙役的話分量重許多。

譚鈺姬堅持否認,“我沒有!我沒有!你可能看錯了。”

何之意臉色一沉,凶道,“你是說本官眼睛有問題?”

五月島一直是姚譚和極樂城三方勢力為大,譚鈺姬也根本不懼縣官,更何況還是個年紀輕輕的縣官,於是道,“定然是你看錯了,要不然就是你收了彆人的好處汙蔑我!”

就連譚瓊也在一旁施壓,“縣官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到底你那日看見的是誰?”

那陰狠的目光成功把何之意嚇住。

梁宴北見狀忽而將一方玉牌不輕不重的拍在桌子上,發出的動靜不小,引得眾人看去。

隻見那玉牌通體透亮,材質上乘,上方以篆刻著金絲纏繞的大字——“皇”。

原本還想著低低議論聲的大堂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莫要以為天高皇帝遠,就可以無視法紀,為非作歹,官就是官,永遠比民高一等。”梁宴北雙眸泛著冷意,雖是在笑,卻如臘月裡的風刃,刺骨尖利,“你可知辱滅朝廷命官是何罪名?”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譚鈺姬被他嚇得瑟縮一下,憋紅了臉卻不敢反駁。

譚瓊畢竟是上了年紀的,沒被這兩句嚇到,隻是臉色不太好看,“梁公子是想拿身份來逼我女兒認罪?”

“逼?”梁宴北好笑道,“我若想問你們的罪,何以用逼,正如雲宮主所言,滅你們譚家,不過動動手指頭的事,何需這樣大費周章?”

“天下之土,莫非王土,你們腳下踩的這片土地,是有君王的,還容不得你們無法無天。”溫禪在一旁幫腔。

自古江湖與王室就不合,此處站著的大都是江湖人,聽到此話多多少少會不舒服,但卻無人敢站出來頂撞。

就希望上麵的大門派做這個出頭人。

可姚譚二家無人說話,方家根本沒來,雲永旭又是個牆頭草。

而城主樓慕歌卻一臉讚同的樣子,一時間無人敢言。

何之意得了大人物撐腰,此時相當囂張,哼哼哈哈道,“你少狡辯,本官說是你就是你,我看得明明白白。”

譚鈺姬咬牙切齒,求助的目光下意識往姚燕飛投去,而後者卻躲躲閃閃。

“你兩日前夜晚給姚二送酒,酒中有毒,其中有一味藥草就是馬耳草,馬耳草的存留藥效短,需現采現用,所以你才半夜去采那草,卻不想,恰巧被縣令看見。”溫禪皺著雙眉,神情嚴肅,常年居於上位者的威壓無形顯現,令許多人呼吸微屏。

“姚嚴鳴身中兩毒而死,你沒有直接害死他,卻也是凶手之一。”他道。

這樣的溫禪,鎮靜從容,即便是有著十六歲的少年麵孔,卻還是令人難以小覷。

梁宴北的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側麵,手指還是慢悠悠的敲著,漫不經心的麵上卻多了份笑意,像是無聲的讚許。

就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溫禪所說的話中,單柯卻獨獨注意到了自家表哥的神情。

還說沒有問題?那雙眼睛都溫柔得快擠出水來了,他梁宴北何時對一個男子有過這樣的眼神?

這問題大了去了!

“還不如實招來!”單柯痛心疾首,大喝一聲把氣都撒在譚鈺姬身上,“好你個歹毒心腸的女子,一同長大的準相公你都黑心謀害,簡直喪儘天良!”

罵完又覺得不對勁,那姚嚴鳴的死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為何要為那個廢物說話,於是又道,“殺了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栽贓陷害,你當彆人都是傻子不成?”

譚鈺姬何時被人這樣罵過,一雙眼睛裡全是淚水,楚楚可憐道,“我真的沒有,前日我給嚴鳴哥哥送酒是因為我知道他愛喝酒,正巧我又得了一壇好酒,所以才給他送去的,可我也不知道那酒中為什麼會有毒……”

“娘,你要相信我!”她求助於譚瓊。

“放心,娘定是相信你的。”譚瓊見女兒哭得可憐,心生不忍。

“你一句不知道就像把事情推乾淨?哪有那麼容易。”唐一笑冷撇她一眼,臉上的不耐煩快要溢出來了,指腹在桌上敲了兩下,“站出來。”

他這一句說得沒頭沒尾,眾人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正疑惑時,就見姚燕飛從座位上站起來,兩步走到堂中對著樓慕歌就跪了下來。

誰也沒料到他會有此舉,驚詫之餘都開始議論猜測。

“二弟是我和鈺兒謀劃害死的,她在酒中置毒,我則在酒杯置毒,兩毒若是任意單獨使用,並不致死,但若融在一起,則是凝血劇毒,無藥醫治。”他硬邦邦道。

這話一出大堂內頓時掀起軒然大波,有人責罵兩人狗男女,有人感歎骨血至親自相殘殺,有人則是不肯相信,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溫禪看了姚燕飛一眼,也納悶怎麼他就自己願意出來承認了呢?正想著,卻見他雙目無神,神色木然,與方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