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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的客棧,我快站不住了。”

將近一月的趕路,溫禪的小身板根本支撐不住,雖然他也對千麵公子好奇得很,但是身體的疲憊一遍一遍催促他躺下休息。

書畫讓琴棋和阿福留下跟著溫禪,自己施展輕功率先去城北尋找客棧,待訂好了兩間房後,又折回去把溫禪領到客棧裡。

客棧像是新開不久,房間的東西都是嶄新的,上品房內置放的有床榻和躺椅,床榻上還有垂簾,看起來乾淨整潔,掌櫃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一見溫禪氣質不凡,衣著華貴,招待得極其熱情。

畢竟不是身在京城,為了保證溫禪的安全,書畫和阿福都表示開一間比較合適,但是被溫禪以“幾個人住一間太擠了”的理由給拒絕。

於是兩間房,書畫和溫禪住一間,阿福和琴棋住隔壁。

琴棋書畫兩人習武,身體素質強,並沒有覺得很累,倒是溫禪和阿福,一沾枕頭就睡死過去,也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琴棋書畫二人不敢離開,在房中假寐。

白天睡覺的壞處就是晚上睡不著,溫禪一覺睡到天黑,一睜眼,外麵已是燈火闌珊。

西涼的都城都沒有夜禁,是以天一落黑,勞碌了一天的百姓都出來轉悠。

風城這些日子有些不同,因為天下英雄會,聚在風城的江湖人士眾多紛雜,百姓們懼怕那些手持大刀闊斧的人,夜晚也不敢在街上遊躥,所以到了晚上還在外麵走動的,大都是江湖人。

燈籠高高掛起籠罩了整條街,溫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開窗戶伸頭往外看,街上熙熙攘攘,看起來極其熱鬨。

這麼昏天黑地的睡一覺,溫禪一醒來倒覺得肚子餓了,他喝了兩杯涼茶,帶上書畫打算去街上轉轉,而琴棋則是留在客棧內守著還在呼呼大睡的阿福。

夜晚沒有燒餅,沒有包子,沒有饅頭,溫禪買了幾塊不太甜的糕點,坐著馬拉車來了城南。

他心裡也一直惦記著千麵公子的事情,所以想來看一看,可剛下車,他就被眼前的盛況給震住了。

整整一條街站滿了人,遠遠看去人頭攢動,彆說看千麵公子了,如今街道如此擁擠,就算是想走到街中都是個麻煩事。

他站在遠處人較少的地方,一邊往嘴裡扔糕點一邊含糊不清的歎息,“想不到這千麵公子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這下是沒有機會目睹其容了,不知道長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他原以為會有人聽到這話過來與他嘮兩句的,卻沒想到竟然沒有人搭腔,他轉頭看去,驀然發現身旁站著的三位高大男子都在看他。

三人高低不同,但都比溫禪高,平眉細眼,相貌上並無出眾之色,並排站著時其中兩人甚至伸出頭來,盯著溫禪。

溫禪被這三人的目光驚了一下,迷惑不解道,“三位兄台可是見過我?”

離得最近的男子聽後並無回答,反而轉頭過去看他身邊的男子,兩人麵麵相對,不知道是不是在說什麼悄悄話,而另一個較矮的男子卻突然動身,朝溫禪走來。

書畫立即戒備,不著痕跡的往溫禪靠近,手指摸上腰間的長劍。

那個矮公子倒是沒做什麼,隻是走過來往溫禪身邊一站,一開口聲音又厚又沉,“小兄台是來看千麵公子的?”

“是啊。”溫禪應答,而後反問道,“你們不是嗎?”

“當然不是,那千麵公子有何好看,我們兄弟三人,不過是恰巧路過見此地人多,便來湊個熱鬨。”矮公子對眾人追捧的千麵公子很是不屑。

“隻可惜今晚是沒機會了,這裡人太多。”溫禪一邊嚼著糕點一邊碎碎念,臉上倒沒有多少遺憾的神情。

那矮公子瞧了他一眼,“放心吧,不隻是你,這裡的所有人今晚都看不見他的。”

聽著他語氣中的篤定,溫禪疑惑道,“此話怎講?”

“如你所見,這裡的人太多了,千麵公子又不會輕功,怎麼可能擠得過那麼多人跑到街中去。”他道,“再說了,就算人不多他也不會來的。”

這跟之前聽到的不一樣啊?溫禪有些莫名其妙,“傳聞他不是喜好美色,尤其愛體態豐腴的美人嗎?為何不來?”

矮公子勾上意味不明的笑,“傳聞又有幾分真假,小兄台還是莫要全信。”

隻短短聊了幾句,就把溫禪給聊迷糊了,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了江湖傳聞的紛雜,千百張口,每張口的說法都不同,真假難辨。

就像現在,他也不明白那千麵公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了,見街道裡的人還在激昂興奮的等待著,溫禪突然失了興致想要離開,走之前他禮貌的問了矮公子的姓名,“在下溫禪,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單柯。”矮公子答道。

“單公子,在下告辭,後會有期。”溫禪客套了兩句,單柯也一拱手作為回應。

溫禪臨走的時候往那邊兩位男子看了一眼,卻見兩人竟然還是在看他,他心中有些發毛,帶著書畫不由加快腳步,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道,這倆人不會看上我的美色了吧?

坐馬拉車離開了那個熱鬨之地,回到客棧之後,溫禪向掌櫃要了熱水沐浴淨身,換下來的衣物他自己在客棧後院打了井水,用個棒槌敲著。

從宮中帶出來的那三套衣物早在一個月的趕路中被溫禪扔了,因為宮廷之中的製衣布料與民間不同,有許多布料都是從他國進貢來的,稀有珍貴,出門在外難免遭人惦記,為了保證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溫禪就全給扔了,換了身行頭。

隻是穿一身扔一身這樣的行為太奢侈,在外不比宮中,銀子花一點少一點,也沒有那麼多人服侍在身邊,所以尊貴的前皇帝今皇子溫禪,隻得自己動手洗自己的衣服。

雖然阿福和琴棋書畫都搶著要幫他洗衣物,可溫禪把這三人帶出來吃苦送命已是非常內疚,哪能還讓他們為自己操勞洗衣這些小事,於是堅決的回絕了。

溫禪又不是沒有自己動手洗過衣裳,前世他鐘家聯合神歸教屠城,他從京城狼狽出逃,開始了與梁宴北一起的流浪生涯,雖然不愁吃穿,不缺人伺候,但也學會了自己洗衣裳和下麵條諸如此類的小本事。

現在想想,那段日子雖然是他心中最難過的時候,卻也是他跟梁宴北最親近的時候了,待殲滅反賊登上王座之後,溫禪與梁宴北的距離越拉越遠,直至後來他有了自己心愛的人,娶妻生子,再不複從前。

想著想著,溫禪就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自離開京城後,他想梁宴北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思念入心肺,難壓難除。

溫禪吸吸鼻子,認認真真的用棒槌錘著衣裳。

第20章 滋事

風城與五月島之間隔著一條神仙河,之所以叫神仙河是因為這條河每到五月份就會向被神仙驅使一樣,淹沒風城與五月島之間的一座大橋,直到七月份才會退去,所有想去島上的人隻能從渡口坐船。

阿福第一次聽到這話是,臉都嚇白了,暗戳戳的扯著溫禪的衣袍角,聲音壓得極低極低,“公子,咱們能不能不坐船?”

溫禪微微挑眉,反問道,“不坐船?那你是打算遊過去還是打算買隻老水牛馱著你過去?”

阿福一時語塞,似乎覺得這兩個辦法都不可行。

於是溫禪又道,“要不你乾脆找一條繩子係在身上,然後繩子另一頭綁在船尾,這樣你既能渡河,也不用坐船,多好。”

“那我豈不是要被淹死。”阿福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好不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既然如此,你還是乖乖坐船吧。”溫禪一臉同情的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忍忍就過去了。”

阿福見自家主子那麼擔心,忍不住有些感動,“公子,你對阿福真好……”

“哦對了,琴棋,今天的午膳彆給阿福吃了,免得吐一船,惹來他人不便。”說完溫禪似乎聽見了阿福說話,他疑惑的轉頭問道,“阿福你剛才在說什麼?”

“公子,阿福什麼都沒說。”阿福勉強扯出一個堪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堅強。

溫禪一行人在風城已經停留兩天,總算等到了渡口開船的時候,原本時間是申時,但是溫禪擔心人多,若是擠不上船還要等三天,所以決定吃完午膳就早早的趕過去,占一個位置。

果然跟溫禪想得不差,儘管他們已經提早過去,那渡口還是聚了很多人,在還未開放的入口處排起了隊,好在有兩艘船,是以隊伍排的並不是很長,溫禪注意到身旁來的幾個人仿佛也是要坐船的,他反應極快,連忙帶著人站在隊尾,落在他身後的人慢了一拍,隻能排在琴棋之後。

正是烈日晌午,有沒有遮陰的地方,隻剛站一會兒,溫禪就熱得出汗,他拿著自己的小扇子心平氣和的扇著,對於這漫長的等待顯出超出常人的耐心。

有好多人都沒有他這般悠閒,不耐煩的抱怨此起彼伏。

眼看著天越來越熱,阿福怕溫禪曬壞了,於是對排在他後麵的琴棋道,“我去給公子買一杯冰鎮酸梅解暑,你看著點我的位置。”

琴棋點頭回應。

那賣冰鎮酸梅的小販很會做生意,專門將攤子擺在這裡,這一會兒生意正好,阿福的小身板東竄西跳,費勁力氣擠得整張臉都扭曲,才將拿著銅板的手遞到小販麵前,麵目猙獰的喊道,“老板!一杯冰鎮酸梅!快點!”

小販一抬頭便瞧見阿福那張被擠得臉歪嘴斜的臉,不由得被嚇了一跳,連忙收了銅板給他盛了一碗,阿福接到之後怕被擠灑,於是踮起腳,將碗舉得高高的,奮力從人堆中退出去。

好不容易退出來了,他小心翼翼的把碗拿下來一看,頓時鼻子都氣歪了!不知道是哪個長得高的人,竟然把他碗中的酸梅湯喝了大半,隻剩個碗底。

阿福一口老血噴出,破口大罵了幾句,卻不想這周圍都是喊罵聲,他的嗓音融進去根本沒人在意,沒有法子,他隻好倒了剩餘的一點酸梅湯,用袖子擦了擦碗邊,捏著兩個銅板,再次衝進人堆之中。

溫禪被他這樣子逗樂,嘿嘿笑起來,俊俏的笑臉沾染笑意變得耀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次阿福學聰明了,拿到新的酸梅湯後,他不在舉得高高的,反而用另一隻手圍出一個圈,將酸梅湯護在裡麵,以屁股撅開周圍的人,順利將酸梅湯帶出來。

忙活下來,他出了一頭密密麻麻的汗,沒有停歇就迫不及待的把酸梅湯送到溫禪麵前。

誰知還未走近,有一個身影忽然衝到阿福麵前,擠到阿福原本排隊站的位置,停住。

溫禪先是愣了一下,轉頭一看,見是一個膀大腰粗的男子,他眉毛很粗,胡子一大把,豎眉瞪眼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惡人。

“兄台,這裡有人站。”溫禪往後退了一點,聲音不溫不火。

“有人?哪呢?我怎麼沒看見?”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