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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文學武藝,音律騎射樣樣不通,想必棋藝也並不出彩。”

“非也。”梁書鴻淡淡的搖頭。

九皇子的廢物不是一天兩天,這些梁書鴻都聽說過,但是今日與他下了幾盤棋,梁書鴻發現自己頗為自信的棋藝在溫禪麵前不堪一擊,溫禪每下一顆子,都能引出數條退路,且條條退路都能逼死自己的棋子,相當可怕。

“公子的意思是……”

“九殿下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梁書鴻低聲喃喃。

以往的溫禪棋藝確實爛得一塌糊塗,後來做了皇帝之後,他在深宮之中唯一的消遣就是喝喝茶,下下棋,可惜他身邊的人棋藝甚至不如他,難逢敵手的溫禪心中鬱悶,於是機靈的他想到了一個頂好的辦法。

每次翻完牌子,他去往嬪妃行宮或是嬪妃被送到他的宮殿時,溫禪就表示:如果你下棋輸給了朕,那你就要睡在偏殿。

眾嬪妃為了爬上龍床,埋頭苦學,努力鑽研棋藝,隻求一勝陛下。

可惜她們沒想到,自己在苦心學習棋藝時,溫禪也在刻苦學習,於是溫禪的棋藝越來越高超,成為皇宮中的“溫求敗”。

坐了一下午的溫禪伸了個大懶腰,無味的咂咂嘴,嘀咕道,“不行不行,還沒有我那些妃子的棋藝高……”

阿福命人收拾了棋盤之後,湊到溫禪身邊,“殿下,可要用膳?奴才剛才差人去禦膳房問了,今日晚膳有醬香鹵鴨。”

溫禪疑惑道,“昨日晚膳不就有這個嗎?”

“不一樣。”阿福道,“昨日的是杏梅醬,今日的是辣椒醬。”

管他什麼醬,好吃就行。溫禪想。

事實證明,兩種醬做出的鹵鴨確實不一樣,吃杏梅醬鹵鴨的時候,溫禪腦中隻有一個詞:好吃!

吃辣椒醬鹵鴨的時候,溫禪腦中便是:好吃!但是好辣!

吃完後,他的嘴唇紅豔豔的,像抹了口脂似的,襯的皮膚愈發白了。阿福見了後連忙遞上了梅子茶,讓溫禪解辣。

溫禪前世其實還是挺能吃辣的,隻不過那都是後來鍛煉出來的,現在的他還是個沒怎麼吃過辣的少年身體,吃完鹵鴨後他感覺舌頭往喉嚨處全是火辣辣,整個頭腦都源源不斷的發熱,連喝三晚梅子茶才壓下一點。

夜晚沐浴之後躺在床榻上,他腹腔裡都還存留火辣之感,難受了半夜才睡去,溫禪想:再不能吃這麼辣的東西了,簡直要命!

溫禪的肚子折騰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時,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做夢,當太陽完全籠罩了整個皇宮時,他還在酣睡之中,清晨的報時鐘都沒能將他喚醒。

隻是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鳥啼聲,將溫禪的意識從夢中抽出,那聲鳥啼尖銳響亮,仿佛響在他的耳邊一樣。

溫禪微微皺眉,眼皮沉重的黏在一起。

緊接著,便有恰似女子尖叫時的聲音響起,“九殿下!九殿下!”

聲音又尖又利,非常有穿透性,隻叫了四五聲,徹底將睡得正香的溫禪吵醒,他一睜眼,雙眼裡儘是紅血絲,有氣無力的從床榻上翻下來,連鞋子都沒穿,赤著腳“咚咚咚咚”的走到殿門出,伸頭往外一看,便看見院中阿福和幾個宮人聚在一起。

阿福手中提著個鳥籠,籠子裡有一隻上躥下跳的鳥,正是它口中發出的聲音,“九殿下!九殿下!”

幾個宮人被鳥逗得嗬嗬笑。

溫禪一個頭兩個大,用力乾咳一聲,剛醒來的嗓音還未完全打開,帶著喑啞的懶意,他怒道,“這鳥怎麼回事?快讓它閉嘴!”

宮人一聽見他的聲音,立馬止了笑容,轉身向溫禪行禮,阿福將鳥籠放在桌子上,行完禮對溫禪道,“殿下,這是梁公子一大早送來的鸚鵡。”

“梁書鴻?”溫禪昨夜因辣難受了許久,好不容易睡得香香的,卻被一隻鳥給叫醒,眼下這隻鳥還不斷“九殿下,九殿下”的叫著,他語氣不善道,“他什麼時候閒的來關心我的膳食了?有這時間,倒不如琢磨怎麼提高棋藝為好,況且這鳥也送錯了地方,阿福,你趕快把它送到禦膳房去!”

“殿下誤會了,這可不是那位梁公子送的,是禮部侍郎家的梁少爺送來的,聽說他自個養了一個多月,就教會了鸚鵡這一句話。”阿福連忙解釋。

他一將梁宴北抬出來,溫禪的火氣果然全消了,他神情一愣,朝桌上那隻跳來跳去的鳥看了幾眼,疑惑道,“梁宴北送我鳥做什麼?”

“梁少爺說是給殿下解悶用的。”阿福答。

梁宴北就是有這個喜好,他總是喜歡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前世他為了討梁夫人的歡心,養了一隻學舌鸚鵡半年,每日都叫它誇讚梁夫人的話,後來那鸚鵡被訓練得隻要一張口,就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溫禪當時真是羨慕死了。

誰知道重生一世,這隻鸚鵡倒先送到了他的手裡來……

“你把鳥拿來我瞧瞧。”溫禪吩咐道。

阿福笑得眼睛都快沒了,將鳥籠遞到溫禪麵前,“殿下,奴才敢說,整個京城再找不到一隻比這還漂亮的鳥了。”

這鳥確實漂亮,淡黃色的身體,羽翅泛白,頭頂芽黃的玉冠,跳的時候翅膀張開,小巧可愛。

溫禪心道那是你沒看見梁宴北送給他夫人的那隻,通體豔紅,像一隻鳳凰崽,聲音也是婉轉動聽,比這隻聲音尖利的好多了。

這時鸚鵡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一張口便是,“九殿下萬福金安!”

溫禪心頭一跳,嘴角不自覺揚起,道,“這隻鳥比他主人要討喜一些。”

阿福笑不作答。

“梁宴北親自來送的?”溫禪伸出一根手指頭去逗鳥,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是梁大人,大人今日早朝,順道把鳥送來。”阿福答道,還頗有心眼的轉移話題道,“殿下,你可曾留意到梁大人的發冠,梳得當真是整齊,看起來要比其他大人好瞧許多。”

他這一說,溫禪倒是想起來前世,梁峻有一次跟好友相聚,在酒樓中喝的酩酊大醉,跟好友抱怨自己的發絲越來越少,中間禿了很大一塊,說著說著,還哭起來。

恰巧隔壁有朝中官員,將梁峻的哭喊聽得一清二楚,於是第二日,全京城都知道梁大人禿頂之事了。

略沉%e5%90%9f片刻,溫禪道,“此事不可效仿,彆看梁大人那樣好瞧,但時間久了,遲早變禿子。”

“啊!”阿福驚恐的瞪眼,“殿下所言當真?”

“那當然。”溫禪信誓旦旦,若是謠傳,梁峻又何必一直忍受,大可把發冠去掉在眾人麵前走一遭,謠言便可不攻自破,但梁峻卻沒有,甚至隻要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不是帶著帽子,就是頂著玉冠。

溫禪用手指順了順鳥的羽毛,聲音平淡問道,“京城中可有傳出梁宴北從軍的消息?”

前世梁宴北二月從軍,三月的時候正在學習疆場戰術,溫禪多此一問不過是讓自己安心。

誰知阿福卻答,“奴才並無聽說此等消息。”

溫禪先是疑惑,隨後又釋然,阿福作為深宮中的宮人,自然不可能對京城的事知曉得那麼快,或許要等一段時日,消息才能完全放出。

站得有些久了,他覺得腳底冰涼,又打了一個大哈欠,揮揮手道,“讓這隻鳥閉嘴,我再去睡一會兒。”

“奴才遵命。”阿福拎著鳥退下。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溫禪躺在床榻上細細的聽,果然聽不見鳥叫的聲音了。

於是在這個所有人都忙碌的早晨,溫禪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回籠覺。

第14章 解禁

自從有了梁宴北送來的鳥,溫禪的枯燥生活果然有趣許多,整日除了練練刀槍棍棒,喝喝茶下下棋之外,就是教鳥兒說話。①思①兔①網①

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

轉眼間到了春暖花開的五月,溫禪的三個月禁足期終於結束,殿門外那守著的侍衛撤得一乾二淨。

溫禪換好衣裳,帶著阿福和琴棋書畫迫不及待的溜出了宮。

他墨發如綢,玉冠錦衣,手持一把玉柄折扇,若不是身量有些矮,稚嫩的臉還未長開,倒有幾分風流倜儻之色。

一行人坐著馬車緩緩行駛到東湖橋邊,溫禪微微撩開簾子,隻見外麵春光瀲灩,輕若鵝毛的柳絮漫天飛舞。

他從馬車上下來,溫和的風拂過臉頰,帶來空氣中特有的清香,橋邊來往的人很多,小攤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東湖中也有不少泛舟之人。

溫禪被困在皇宮中整整三個月,雖說也享受清閒,但到底太過乏味,此時眼中收進京城的風景,心情頓時舒暢。

一高興,興致也就來了,他將折扇“唰”地一展開,扇麵潔白,上麵隻有一個墨筆所書的“禪”字。

“走,咱們泛舟遊湖去。”他悠哉的搖晃著折扇。

阿福一聽,臉色頓時苦了下來,小聲道,“公子,小的不會水,能不能在岸上看著你們遊湖?”

溫禪一挑眉,“我們是坐船遊湖,又不是自己去遊,你怕什麼?”

阿福囁嚅著嘴唇,“小的這不是擔心嗎?萬一……”

“萬一什麼?好哇阿福,青天白日的,你在這咒我是不是?”

“沒有沒有!小的哪敢!”阿福連連搖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幾人來到湖岸邊,挑了一艘較大的帶亭船,船家給了四個小廝負責劃船。

一上船,阿福就鑽進亭子裡,溫禪也不勉強,自己站在船頭欣賞風景,波濤下的船搖搖晃晃,金色的陽光灑在上麵泛起反光,岸邊的垂柳抽的嫩芽為景色平添幾分綠意,有著閒情雅致的公子小姐在垂柳下來往,春意昂揚。

周遭有不少遊湖的人,隻不過為了發生摩攃,船與船的距離隔得都挺遠,溫禪也看不清楚有沒有熟麵孔,前世這個時候,他正在皇宮裡跟夫子鬥智鬥勇,哪能這麼清閒的跑來泛舟。

不過這禁足一解,他就要重新回去,一想到要學習那些四書五經,溫禪無端覺得心煩,他快速扇動著折扇,想要將心中的煩躁扇去。

琴棋書畫見狀以為他曬在太陽之下覺得熱,於是出口勸他會船艇中休息,溫禪剛想回絕,就見阿福突然衝出來,跪趴在船邊吐個七葷八素,涕泗橫流。

溫禪被嚇一跳,“阿福!你這麼了?”

吐的肝腸寸斷的阿福用袖子揩揩眼淚,一回頭整張臉煞白,眉毛緊擰,聲音虛弱道,“公子,是阿福沒用……”

琴棋無奈的搖搖頭,遞給他一方錦帕。

“罷了罷了,既然你不能坐船,那還是把你放上岸吧。”溫禪既好笑又不忍,看著腳邊那一灘黃色液體,便十分嫌棄,瞬間沒有了賞景的心情,他一邊歎息一邊往船艇裡去。

船艇並不大,但裡麵有一方小長桌,簾子放下的時候,兩邊有鏤空小窗,是以船艇中並不暗,光線充足。

溫禪剛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