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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材高大強壯,將擁擠的人群撥開實屬輕易,旁人見溫禪這樣子,自然也看得出他是有身份的人,也都紛紛讓開。

走到最前麵,隻見一群身姿妖嬈的姑娘隨著樂響翩翩起舞,她們穿著顏色鮮豔的衣裙,有些金釵玉環,濃妝豔抹,有些則是素衣淡袍,打扮得清雅乾淨,各式各樣。

悅耳動聽的琴聲中,這些麵容姣好的姑娘們轉動著衣裙,一抬眸一莞爾好似能將人的魂勾去似的,不少圍觀的男子都怔然失神。

溫禪在一眾跳舞的姑娘中看見了一個身著綠色衣裙的女子,她柳眉杏眼,嘴角微彎,纖細柔軟的手指挽著指花,嬌嬌俏俏。

這姑娘叫竹雪,穿過記憶的深海,溫禪似乎看見了三十多歲的她,那時候的竹雪成了玉扶樓的老鴇,但是溫禪偶爾還是會來玉扶樓,點她彈古箏。

溫禪其實不喜歡玉扶樓,他很討厭玉扶樓中的脂粉味,但是梁宴北很喜歡來,他年少時風流浪蕩,最喜歡玉扶樓中的竹雪,每次來都會點她,溫禪心中煩悶便跑來玉扶樓,想看看這個竹雪到底有什麼厲害,能讓梁宴北那麼著迷。

來了數次後,他發現竹雪一手古箏彈得極好,似有感情一般,每每聽到都不自覺被帶入琴聲中,於是溫禪每次來玉扶樓也習慣性的點竹雪。

後來梁宴北發現他總是點竹雪之後,便也不與他爭,每次來玉扶樓點的姑娘都換成了蘭泉,那段時間真是氣死他了。

一曲舞畢後,老鴇搖著手帕婀娜多姿的走出來,笑道,“這位小郎君,你可要繼續?”

“自然。”有人答。

溫禪一聽這聲音身子瞬間一僵,轉頭看去,隻見一個錦衣玉袍的翩翩少年走出人群,俊俏的麵上似笑非笑,不是梁宴北又是誰?

臉上一陣酥|麻,溫禪情不自禁打了一個顫,心驚不已,上輩子溫禪也來湊了這個玉扶樓的熱鬨,但是並沒有遇見梁宴北,更彆提他在此處猜謎了,難不成是因為今夜早走了半個時辰,所以發生了與上輩子不同的事?

玉扶樓的老鴇準備了五套謎題,若是有人將五套謎題全部答對,則可以挑選玉扶樓任意一姑娘共度春宵,但若是隻答出了第一套,第二套卻答錯了的話,就要拿十兩銀子給老鴇,以此類推往上增加,梁宴北恰好該答第五套。

老鴇笑眯眯道,“小郎君,你可要清楚了,若是你這最後一套題你答錯或答不出來的,就要拿出五十兩給我。”

梁宴北輕輕挑眉,語調懶洋洋的,“我若答錯了,白送你五十兩豈不是正合你心意?”

第6章 上元(二)

眾人嘩然一笑,紛紛起哄,梁宴北身旁的年輕公子笑道,“你彆言廢話,隻管將題拿出來。”

“行行行,這就來!”老鴇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她招呼仆從,搬出了一塊七尺高的牌架,上麵掛著紅紙,老鴇伸手撕了第一張,隻見上麵寫著,“一把刀,順水漂,有眼睛,沒眉毛。打一動物。”

謎題一出,在場的人都開始思索謎底,小聲議論著,溫禪盯著梁宴北的側臉,見他那被揉上紅光的輪廓模糊又清晰,一雙濃眉平靜,眼眸微垂,似乎也在思考謎底,靜靜的立在塵世之中。

溫禪覺得他就像落入凡世的謫仙,越看心就越突突跳的厲害。

不消片刻,梁宴北便道,“是魚。”

先前還在苦惱的想謎底的人聽聞後恍然大悟,紛紛附和,“沒錯沒錯,就是魚。”

老鴇道,“恭喜小郎君,答對了。”說著,她又撕下了一張紙,下一道謎題就露出來。

“元宵之後柳吐芽。打一成語。”

這次梁宴北也是很快,甚至比上一題都快,其他人都還在讀題時,他直接道,“節外生枝。”

“恭喜小郎君,又答對了。”老鴇笑著拍了兩下手掌,將最後一題亮出來。

“安心度日,打一字。”是一道字謎。

答對這最後一題,梁宴北就可以挑選玉扶樓中包括花魁在內的任意一位姑娘,羨煞了不少旁人。

正當眾人都等著他喜氣洋洋的說出答案時,他卻雙眸一彎,笑%e5%90%9f%e5%90%9f的將兩手一攤,“這最後一題有些難,我竟然想不出來。”

溫禪回神,這才朝謎題看去。

裡裡外外圍了三圈的人聽了這話,都發出驚歎,或惋惜或幸災樂禍,梁宴北身旁的公子哥大聲道,“宴北兄你不是吧,最後一題了,怎麼還答不上來了?”

他反問,“難不成你會?要不你來答?”

“這也太可惜了……”那公子哥聲音弱了下去。

老鴇見場上議論聲很大,哄亂一團,她揮了揮手帕,提高聲音,“不若這樣,這位小郎君已經答不出來了,若是在場哪位公子能將這個謎底答出來,誰便能在我樓中挑姑娘。”

這可是個美事,梁宴北答出了前四套,就隻剩下了這最後一題,若是誰答出來了,可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但是眾人都看得出梁宴北衣著不凡,氣質出眾,甚至有不少人已經知曉他是梁家公子,哪還有人明目張膽來撿他的便宜,觸他的眉頭?於是就算有些人知道謎底,也不敢站出來。

阿福在這時突然轉頭問溫禪,“公子,你可知道謎底?”

溫禪微微抿了下唇,道,“安心度日,是個宴字。”

阿福聽後愣了一愣,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點頭,隨後竟舉臂大喊,“我公子說謎底是個宴字!”

書畫驚得麵上一抽,連忙將他的手拽下來,捂住他的嘴,可是已經晚了,這一聲高喊,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來,包括梁宴北。

他們盯著溫禪,小聲的議論,偶爾兩三句能聽見。

“這不是個小姑娘嗎?”

“看起來是個姑娘啊……”

溫禪一抬眸便對上了梁宴北的視線,少年隔得有些距離,好看的雙眼中含著探究與好奇。

隻對視了一眼,溫禪就連忙移開了視線,一股熱流直衝腦門,他突然覺得身上穿得過於厚了,居然生出來熱意。

老鴇將溫禪打量一遍後,依舊是無可挑剔的笑容,道,“這位小郎君,你答對了,按照規矩,你可以挑選我樓中的姑娘,你來看看要哪個?”

溫禪看了一眼阿福,將所有的手足無措全部掩藏得好好的,低低道,“我本無心答題,是我這小廝一時口快,他答的題便讓他挑吧。”

說著給書畫投去一個目光,書畫會意將阿福推了出去,剛一解放的阿福還未站穩就一個急轉身撲在溫禪麵前,委屈道,“公子,我也是為了你啊,我見你總是盯著那個綠衣服的姑娘,向來是喜歡得緊,所以才想借這個機會……”

周圍人聽後哄然大笑,溫禪覺得像是有一把鐵錘在敲自己腦瓜子似的,疼得要命,他無奈道,“我待會再收拾你。”

阿福癟著嘴乖乖退到一旁。

“那這麼說,小郎君是不想要這個謎底彩頭了?”老鴇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為難的看了梁宴北一眼,“那這……”

梁宴北笑意一直不減反而增加,他從小廝那接來銀兩,微微一舉,“我既沒有答出最後一題,給五十兩也是應該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鴇笑眯眯的走來接下銀子,“小郎君真是個爽利人,下次來我玉扶樓,我定會好好招待。”

梁宴北兩三句客套話將她打發後,再打眼看去,那個穿得一身喜氣,像個小姑娘似的人已經沒了。

離開了哄鬨的地方之後,溫禪張口便罰了阿福兩個月以來所得所有銀子,這對於愛財的阿福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他耷拉著腦袋跟在溫禪身後。

但到底是少年心性,不過消沉了片刻,他就將心頭的煩悶拋卻,忘懷的投入玉扶街的熱鬨繁華之中。

街道上熙熙攘攘,耳邊儘是歡聲笑語,走了一段路後,溫禪心中的波濤也被柔和的撫平,化為一片平靜。

他向來喜歡熱鬨的場合,或觥籌交錯,或嬉笑打鬨,溫禪隻要置身其中,哪怕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讓他感到異常舒服,所以前世當上皇帝後,他親自操辦了一場盛大的狩獵會,召集了京城內有身份的官員和世家子弟。

雖然那一場狩獵會最後以遇刺草草收尾,他自己也收到了頗多怨言……

“小姑娘,來看看麵具吧。”路邊傳來叫賣聲,將溫禪的神識拉回現實,他停住腳步朝攤子看去,隻見一方長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麵具,一旁的架子上,也掛得密密麻麻,小販拿起一個素白底麵,紅色花紋的蝴蝶麵具道,“這個好看,襯姑娘膚色。”

阿福尖聲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家公子哪有半點像姑娘?”

他的話把小販嚇了一跳,又仔細瞧了瞧溫禪,忙改口,“喲,是我眼拙,把這樣俊的公子認作了姑娘,對不住對不住!”心中卻道,你家公子哪點不像個姑娘?

溫禪抬眸看他一眼,右手從手暖中伸出,接下那副麵具,觸手有些冰涼,上麵的花紋也並不精致,隻是大致看上去好看罷了,他又將麵具放下,轉眼看向一旁掛著的凶獸麵具。

小販察言觀色,立即從架子上取下麵具,賣力的推薦,最後溫禪大方的買了三個凶獸麵具,給琴棋書畫和阿福戴上。

本來就生得高大的琴棋書畫再戴上凶惡的麵具,街上過路的人瞧見後,都嚇得不敢靠近。

偏偏阿福還覺得有趣,齜牙咧嘴的嚇哭了一個小孩童。

四人威風凜凜,在人潮中暢通無阻,又行至一熱鬨處,溫禪依舊擠進去湊熱鬨。

人群中央擺了四個大架子,每個架子上都是滿滿的燈籠,發著盈盈亮光,人群最前方擺了四張桌子,桌上放著弓箭,溫禪擠進去時,正看見攤主站在桌子旁對眾人道,“……若是猜不出來,則一燈題一兩銀子,若是猜對了十燈題,則就獲得我頭上的這盞花燈。”

攤主的頭頂上掛著一盞蓮花燈,每一瓣都是不同的顏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絢麗的光,花燈的尾部垂著一條長長的黃色流蘇,一眼看去就被驚豔,不少人都對這盞花燈心動。

原規則是拿弓箭射燈籠,若是一箭落空,則要付一兩銀子,若是射中了燈籠,就要猜燈籠上的謎題,猜中了就會獲得一盞花燈,猜不中則也是要付一兩銀子。

猜中之後也可以不要花燈,繼續射燈籠,連續射中十盞並猜出謎底,就可以獲得那盞掛在半空中的蓮花燈,若是沒能猜出十題,則射出幾箭就要付幾兩銀子,規則其實跟方才玉扶樓的差不多,但是這邊的沒有那麼昂貴,也沒有漂亮的姑娘。

不少女子都想要那盞蓮花燈,鼓動自己的丈夫或是親人上前射箭,但是哪怕是一兩銀子對普通人家來說都不是小數目,自然不會有人輕易拿弓箭。

溫禪覺得那盞蓮花燈也挺好看的,於是對書畫道,“你去射箭,咱們把那盞蓮花燈拿下來。”

書畫應一聲,走出人群,拿起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