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
“你吃了?”邱時立馬回頭瞪著他。
“一整箱!我就吃了兩顆!”李風說,“許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讓人專程送過來的,隻送一箱。”
邱時跳上了副駕,打開了箱子,拿出了一顆草莓,舉在眼前看了很長時間,真漂亮啊。
這跟他們在山裡看到的那種小紅果子完全不一樣,大得多,顏色倒是差不多。
邱時在最紅的尖尖上咬了一口。
“操,”他說,“真甜。”
“南邊我們之前完全沒有去過,”李風說,“這次給你們的地圖是邱時在研究所那邊撿回來的那本冊子上複製的,旅遊地圖,其他的實時情況是靠遊民的情報總結出來的,大致能了解一下,但並不詳細,所以不用跑太遠,安全第一。”
“嗯,我有數。”邢必說。
“邱時今天問休眠艙是怎麼個意思?”李風問。
邢必看了一眼在副駕上閉著眼睛吃草莓的邱時:“多少會思考吧,活著,死了,壽命……”
“踏踏實實活完這輩子,”李風說,“沒病沒災有希望,就行了,你不是讓老吳幫你測一下麼,過幾天數據比對出來了,能差不多死,就最好,他要是先死了,你就替他去看,去聽,去經曆。”
“你會孤獨嗎?”邢必問,“你一直一個人。”
“……也會,特彆是沒覺睡的時候,”李風說,“但是人生沒有完美,總有需要去承受的那一部分。”
“嗯。”邢必應了一聲。
“一會兒把那個拖車掛上,有些小型的設備和武器,帶著比較安全,”李風說著突然就跑了題,的確是個隻愛自己的變態,“有個小手提箱,裡頭是幾個比較大的遊民團夥的信物,碰上麻煩了出示一下。”
“管用嗎?”邢必問。
“不知道,我認為一般情況下起個吉祥物的作用,”李風說,“不管用就殺,讓他們記著雲城的標。”
“這是第三個任務了吧?”邢必說。
李風笑了起來,轉身走開去安排剛到的貨了。
邢必準備上車嘗一顆草莓的時候,一直靠在旁邊貨箱上的陳蕩說了一句:“找個狗。”
“什麼?”邢必沒聽明白。
陳蕩往李風那邊看了一眼,低聲說:“他沒見過狗,想養一隻。”
“……有品種要求嗎?”邢必問。
“這種非分要求就算了吧,”陳蕩說,“是狗就行。”
“好。”邢必點頭。
邱時在研究所撿到的書裡,有一個帶折頁的,邢必說是廣告。
這廣告介紹的是一輛房車,能睡覺還能洗澡做飯,看上去就像個小房子,專門旅行用的。
雲城沒有這樣的車,但是一輛黑車再加一個拖車,加上車上各種物資,邱時突然就有了更清晰的休假旅行的感覺。
出發時草莓已經被邱時吃掉了大半,還剩小半箱他留給了掩體裡那幫饞貨。
這次離開雲城跟以往的執行任務不同,休假,旅行,這些以前從未在他們生活裡出現過的出行原因,讓所有人都有些興奮。
“就跟以前我出去探險差不多,也不用這麼興奮,”邱時說,“又不帶你們。”
“這話說的,”趙旅笑了起來,“跟探險也不一樣的,探險是為了找點兒能交易的東西,是為了活下去,每次出去,我們都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邱時嘖了一聲。
“這次不一樣,這次大體上是安全的,”趙旅說,“也沒有什麼必須完成的任務,不需要隨時拚命,有危險可以跑,跑不掉還有戰神跟著。”
“……戰神?”邱時說。
“李睿說的,”趙旅說,“戰神邢必。”
“這書看太多了也不行。”邱時說。
“走吧,”趙旅說,“到洗馬了跟我們說一聲,再過去就聯係不上了吧?”
“能聯係,”邱時說,“我們帶了個無線的什麼玩意兒,架起來能跟李風他們聯係上,你要找我,就讓李風聯係我。”
“麻煩,”趙旅說,“李風現在表麵上是個署長,背地裡水太深,離他遠點兒安全。”
沒錯,離他遠點兒起碼不會在休假的時候還被安排任務。
以前車從掩體往南開出去,就是一片荒蕪了。
但現在往南開過去時,他們需要穿過雲城的“新區”,以及那個看上去很不錯的學校。
學校門口的牌子已經掛上了。
“雲城學院外城校區。”邱時看著牌子上的字,“這什麼奇怪的名字。”
“居然能把字兒認全?”邢必說。
“對我還是不夠了解啊,搭檔。”邱時說,“我不僅能認全,還能寫下來。”
“就是醜。”邢必說。
邱時沒說話,拋出小寵,投影了一小塊在前擋玻璃上,用手指在空中一筆一劃地往投影上寫著。
你祖宗。
然後把投影挪到了邢必麵前。
邢必笑了起來:“這三個字還成,起碼是工整的。”
車停在了學校門口,曲慎從裡麵走了出來。
“曲老師?”邱時下車往裡看了看。
“沒,”曲慎笑笑,“我來幫忙。”
“李老師在嗎?”邱時問。
“在教學樓,”曲慎說,“我幫你……”
“沒事兒。”邱時把手放到嘴邊,吹了一聲口哨,遠遠看到教學樓的二樓窗口那兒出現了李睿的臉。
“你們怎麼來了!”李睿從樓裡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喊,“我以為你們已經走了!”
“走之前肯定得跟三爺打個招呼啊。”邱時說。
“多久回來?”李睿問。
“兩個月吧。”邱時說。
“能趕得上開學。”李睿說。
“滾!”邱時說。
“李老師現在還負責招生。”曲慎說。
“招彆人去,”邱時說,從車裡拿出了李睿給他的那個帶屏幕的小板子,還有一個充電器,“給。”
李睿愣了愣:“說了送給你的。”
“你死了再給我吧,”邱時說,“這個充電器能用,我試了。”
李睿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小板子,偏開頭吸了吸鼻子。
“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可狠著呢,”邱時說,“現在怎麼動不動就哭,跟胡小嶺你倆拜個把子去吧,哭的時候有個伴兒。”
“你損不損。”李睿說。
“走了,”邱時說,“李老師招生順利。”
“一路順風,”李睿說,“給我寄明信片。”
“什麼玩意兒?”邱時看著他,又看了看曲慎。
“這要怎麼解釋?”曲慎笑著看向邢必。
“他讓你到一個地方就找個紙片兒給他寫句話然後讓人帶回來給他。”邢必說。
邱時看著李睿,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滾。”
車開出了雲城的範圍,現在雲城的範圍比以前擴大了不少,看著車外的景象,破破爛爛的難民在排列著的方方正正的小房子之間走動著,有種掙紮著的生機勃勃。
“那個明信片,”邱時皺著眉,“以前是怎麼弄的?”
“你去一個地方旅行,那裡會有一些小卡片,上麵印著那裡的風景,然後你寫上一句祝福之類的話,再寫上地址,”邢必說,“郵遞員就會把卡片送到這個地址。”
“李睿是他媽瘋了吧,”邱時說,“問我要這東西。”
“也不是不可以,”邢必說,“咱們換個形式也能做到。”
“怎麼弄?”邱時問。
以前要跑挺久的“獨石”,現在離雲城感覺是越來越近了。
車在石頭旁邊停下的時候,邱時感覺才剛離開雲城沒有多久。
“來,”邢必下車,拋出小寵,站到石頭前衝他招招手,“拍個視頻。”
“嗯?”邱時過去,站在了他身邊,“怎麼拍?”
“隨便說點兒什麼。”邢必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大家好我是李大頭。”邱時脫口而出。
“你要不回去上學。”邢必說。
“大家好我是邱時。”邱時換了個名字。
“大家好我暫時不認識旁邊這個傻子。”邢必說。
“操,”邱時笑了起來,“重來。”
他雖然看過張思海的那些視頻,但畢竟城外長大,除了那幾個視頻,他看過的其他視頻就基本隻有249留在基地裡的那個了。
麵對鏡頭,他的確挺茫然的。
“不用說了,”邢必說,“拍個照片就行,笑一個。”
邱時衝著小寵那邊閃爍的鏡頭燈笑了笑。
“行,我看看。”邢必把剛拍的照片投影在了旁邊的石頭上,“這位人類還挺上相。”
“湊合吧。”邱時謙虛了一嘴,眼睛看的是畫麵裡的邢必。
這位生化體的確很好看。
邢必在照片下麵寫了四個字,日照獨石。
這四個字下麵又寫了一行,雲城學院外城校區李睿老師收。
“這個,發給李署長,讓他轉交給李老師就行了。”邢必說,“每到一個地方,就弄一張這個,然後讓李署長轉給李老師。”
“那李署長不得發瘋啊。”邱時說。
“我們在外麵奔波勞累,他還不能處理點兒雜事了?”邢必說。
“那一會兒到洗馬鎮也得拍幾張,”邱時說,“洗牛村也得拍,洗羊村也得拍……”
洗馬鎮變化不大,鎮子本身的建築沒有什麼變化,人多了不少,看上去更有秩序了。
最大的變化應該就是鎮子外麵高高立起的燈牌。
雲城站。
下麵還有小字,寫著洗馬鎮,還有箭頭標出了去石底和竹園的方向。
估計那邊也已經有了這樣的牌子。
“不少你的族人還是選擇留在洗馬鎮這邊,”邢必把車開進鎮子,並沒有從鎮中心過,而是選擇了沿邊的小路,“他們一直在這邊活動,習慣了。”
“什麼叫我的族人。”邱時對這個稱呼還是無法習慣。
“黑血信徒。”邢必說著停下了車。
趙一和龍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出現在了車旁邊。
“你們還在外麵村子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趙一說,“來視察啊?”
“視什麼察,路過。”邱時下了車,“你倆巡邏嗎?”
“嗯,例行治安巡邏,最近太平得很,”趙一說,“晚點兒還得訓練新兵。”
“你們去哪兒?”龍昊問,“又有任務嗎?”
“往南走,也不算任務,”邱時說,“探探路吧。”
“往南出去還是信徒的地盤,安全的,”趙一說,“他們認邱時這個領袖。”
邱時沒說話。
“領袖”這回出來還帶著殺菌劑,準備把他們的聖物都給滅了,不知道這幫信徒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洗馬鎮作為往南走的必經之路,除了因為是雲城的地盤之外,還因為邱時想見見老頭兒。
自從上回離開洗馬鎮,他就一直沒有再見過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