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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 巫哲 4416 字 6個月前

子似乎被這邊的他吸引了注意力,往這邊走的時候一直在看他。

“後麵!”邱時指了指他身後。

白胡子沒有回頭,還是看著他。

“跑!”邱時吼了一聲。

“我不僅僅想親你,”邢必握著邱時的手,“我還想摸摸你,背,腰,腿,想脫掉你的衣服……”

“跑啊……”邱時說,手指微微收了收。

“邱時?”邢必猛地抬起頭,看向邱時的臉。

“他的手。”許戒說。

邢必看向邱時的手,之前已經有些結痂的傷口已經破了,血再次滲了出來。

“這是不是代表能拔掉那些線了?”邢必看向兩個首席。

“不是,”王弘看著儀器上的讀數,“他沒有回應你,他沒聽到你的聲音,他是在那邊碰上什麼情況了。”

“碰上什麼情況?”邢必問。

“我覺得……”張坦轉過頭看著邢必,“他是不是碰上那個老頭子了,老頭子一直在躲。”

“那老頭子為什麼沒躲著邱時?”邢必問。

“不知道,”張坦說,“也說,說不定是他追著老,頭子跑,我覺得他能乾,乾出這種事兒來。”

邢必沒說話,視線落回到邱時臉上。

邱時真有可能乾得出這種事來,剛認識邱時的時候他就已經能感覺得出來,邱時是那種既有數又沒數的人,畢竟是個憑著直覺,義氣和暴力在城外帶著一群收屍人平安長大的時哥。

既然能看到老頭子,老頭子又幾乎能確定是邢必的老師,邢必的老師一定是好人,哪怕隻有一部分意識,他也會選擇相信這一部分是好的。

既然是好的,那就去接觸一下。

邢必抬手在他臉上輕輕劃了劃。

這就是邱時,簡單粗暴。

“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邢必輕聲說。

“說到脫衣服。”許戒說。

“小隊通話關掉吧。”邢必轉頭看了他一眼。

“關了也能聽到,”林晟說,“都在這個屋裡。”

“邱時,”邢必沒再管他們能不能聽到,他隻希望邱時能聽到,“我之前跟你說過……性服務的生化體……”

白胡子終於跑了起來,但一邊跑一邊衝他打手勢。

手勢很簡單,邱時能看明白。

白胡子讓他關門。

“關門?”邱時皺著眉,“讓我關門你他媽彆跑啊!你跑成這樣不就是想要進來嗎!我他媽關什麼門!快跑!”

但他也明白白胡子是真的想讓他關門,身後的黑霧不是簡單地向走廊這邊彌漫過來,那些黑霧是在追趕白胡子。

黑霧最前端仿佛擁有生命的某種東西,不斷地翻卷著,像毒蛇的引信,想要觸碰到前麵跑得胡子都散了的白胡子老頭兒。

這就是他在躲的東西。

但首席們說了,老頭子躲的是生化體。

這黑霧跟生化體有什麼關係?

白胡子離他越來越近,邱時感覺自己很緊張。

“關於性服務的那些具體內容,等你回來……”

什麼?

是邢必的聲音。

什麼他媽性服務?誰服務誰?

白胡子已經跑到了門口,他來不及細想,迅速讓到一邊,在白胡子躍進房間的時候,門關上了。

黑霧被關在了門外。

邱時轉過頭,看到白胡子趴在地上,半天都沒動。

“哎,死了?”他問。

“快了。”白胡子說。

一個蒼老的聲音,但語氣並不蒼老,聽著挺精神。

能在這個地方裡聽到不是來自自己那個空間的聲音,對於邱時來說,有些詭異,帶著幾分像是耳鳴過後的不真實感。

“你叫什麼名字?年輕人。”白胡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邱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看著他:“你讓我進這個屋的,你知道我要找什麼,對吧?”

“你是邢必的搭檔?”白胡子問。

“你是邢必的老師?”邱時問。

白胡子笑了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那就是了,”邱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看著眼前這個老頭兒和氣的笑容,突然體會到了邢必的某種情感,裹著絕望的思念,“邢必很想你。”

“已經很久了啊,”白胡子說,“生化體的記憶不會模糊,也不會淡忘,這真是……很痛苦的弱點。”

“老師,你一直在這裡嗎?”邱時問,“你怎麼進來的?”

“不記得了,但我隻能在這裡,”白胡子看著他,“在這間屋子裡,這裡是安全的,249進不了這間屋子,這間屋子不是常規理解的記憶片段。”

“249是什麼?”邱時問。

“一個生化體的數據,”白胡子說,“以你的知識水平,可能不夠時間聽明白的,出去以後,王弘和張坦可以解釋給你聽。”

“你還知道他們?”邱時有些吃驚。

“我知道很多沒有意義的東西,”白胡子說,“這裡畢竟是記憶,將軍能記得的,我就有可能知道。”

“那為什麼你不認識我?”邱時看著他,“我們跟將軍開過視頻會議,總會有一個房間裡放著這些記憶。”

“你進來的那個時間點,將軍不是也不認識你嗎……你知道人有多少記憶嗎?你記得的,不記得的,都在這裡,”白胡子說著看向上方的屋頂,“像宇宙裡的星辰一樣多,我哪怕每時每刻都在開門,也未必能看到有你的那一段。”

“你要是在我腦子裡可能簡單點兒。”邱時說。

白胡子愣了愣,接著就笑了起來:“你會更複雜,你看起來應該是個敏[gǎn]的孩子,敏[gǎn]的人會記得的東西更多,一塊石頭,一棵樹,一場雪,一陣風。”

一具屍體,一張臉。

可能自己腦子裡的每個門後麵,都有一張他曾經看過的臉。

“你要找什麼密碼?”白胡子問。

“實驗室被鎖定了,”邱時說,“我們需要把它打開,救出裡麵的人。”

“鎖定?”白胡子皺了皺眉,“鎖住了生化體嗎?”

“有生化體,也有人類,”邱時說,“是不得已的自保。”

“我還可以給你按摩,能感覺到嗎?從脖子往下,%e8%83%b8口,小腹,然後是……”

“我操!”邱時愣了愣,看著白胡子,“你能聽到嗎?邢必的聲音。”

“我聽不到,”白胡子說,“他在叫你回去。”

“邢必!”邱時喊了一聲,“你能聽到嗎?”

“我能聽到你的聲音。”白胡子說。

“……看出來了。”邱時說,“您可以不出聲。”

“我不出聲怎麼能讓你知道隻有我聽到了,”白胡子說,“你是在哪兒上的學?教學質量不行啊。”

邱時愣了愣,一下沒忍住笑了起來:“你真是他老師,沒錯。”

“回應他,”白胡子說,“錯過了你就回不去了。”

“我……得先找到密碼,”邱時開始在飄蕩著的紙片裡一張張找著,“我的身體狀況不知道怎麼樣了,也許沒法再來一次,我得找到密碼。”

白胡子也在空中一張張地翻找著:“你知道你錯過了這次機會,有可能永遠回不去了嗎?”

“知道。”邱時說。

“那你還……”白胡子看著他。

“我從來不想那麼遠,”邱時說,“我隻知道我不能白進來一趟。”

“這想得算遠嗎?”白胡子問。

“對於我來說很遠,我隻想眼前。”邱時說,“走到今天,太多的人付出了太多,包括我和邢必,我不能讓李風死在裡頭,要不全白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死都不怕了?”白胡子從空中抓下來幾張紙。

“要看跟怎麼活著比了。”邱時說,“老師你有什麼話要帶給邢必嗎?我如果出去了就告訴他。”

“沒有。”白胡子遞給他一張紙。

操!老師這麼絕情的嗎?

“邱時,我手要往你褲子裡伸了……”

邢必的聲音再次響起。

操!邢必這麼流氓的嗎?

接過白胡子遞過來的紙,邱時低頭看了一眼,愣住了。

這紙上畫著一個斜向的建築,露出的底部位置上,有一個轉盤一樣玩意,旁邊是一圈數字,下麵是四組長短不同的數字。

“這就是實驗室的打開方式,”白胡子說,“快記住這個裝置的位置,還有刻度上的數字。”

我操!邱時震驚了,這他媽怎麼記?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邱時,平時總說要操祖宗,我算祖宗嗎?”

……他祖宗!

邱時迅速地往自己掌心那個口子上掐了一下,血湧出來的時候,他用手指蘸了一下,開始在褲腿兒上用血抄下這四組數字。

“邢必!”他喊,一邊寫一邊又看了白胡子一眼,“老師你留句話給邢必吧,你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爸爸一樣。”

“我不是他的老師,”白胡子說,“老師早就死了,我隻是一小部分微弱的意識,他和老師有過完整的回憶,從小到大,他已經不再需要老師,記得就可以了。”

邱時看著白胡子,突然感覺到了強烈的悲傷。

“邱時?”邢必的聲音變得清晰。

“我聽到了。”邱時說,說給邢必聽,也是說給白胡子聽。

白胡子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自己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

“拔。”王弘說。

醫療助手快速而乾脆地拔出了插在邱時頸後的針,接著又拿起一支針劑注射到了邱時的胳膊裡。

邱時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頭暈眼花,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

他發現自己是躺著,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慢點兒慢點兒。”邢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很近,很清晰,帶著他熟悉的略微有些低沉的顆粒感。

“邢必。”邱時往旁邊抓了一把,他眼前還是混亂的,看不清東西。

“在。”邢必抓住了他的手,“你沒事兒了,回來了。”

邱時一下踏實下來了。

愣了兩秒,隨著眼前的混亂消散,他猛地低頭扯著自己的褲腿兒:“我操,那些數字,我有沒有抄下來!有沒有……”

“有有有有有,”邢必摟住他,“都抄下來了,四組數字都抄下來了。”

林晟遞過來一張白紙,上麵是紅色的一堆數字,歪七扭八的,順序都看不出來,甚至不太容易看出來這些是數字。

“這他媽……”邱時愣住了,一瞬間有種絕望,這他媽怎麼看?

林晟又把紙翻了一麵,後麵是四組長短不一的數字:“按你寫的順序整理出來的。”

“這是個轉盤,長得像個方向盤,”邱時害怕自己會忘了,有些急切地說著,“看比例是非常大的,它在實驗室的底下,那個圖畫的是實驗室,這個轉盤在地板下麵,周圍是一圈數字,估計是要轉。”

“知道了,”邢必捏著他的臉把他腦袋轉過來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