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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 巫哲 4390 字 6個月前

“夠多了吧。”邢必笑笑。

“很夠了。”邱時笑著說。

李風換上睡衣,今天他心情不錯,會開得很順,彙報沒有被徐上校找到什麼漏洞,林晟也被批準明天可以出艙。

而讓所有人都意外卻也都不意外的,是會上徐上校宣布了將軍和公司的共同決定,即刻起李風擔任工作小組的副組長。

“沒想到,李署長攬權的能力不小啊。”張齊峰這話憋到了會後才私下跟他說,已經是忍耐力超群了。

李風對權力並不渴望,權力隻是他讓自己好好活著這個簡單要求的必要條件。

他躺到床上,輕輕舒出一口氣。

正想關燈,小寵從床頭櫃子上躍起,秘書的電話打了進來:“李署長,十分鐘之後徐上校會到您辦公室。”

“告訴她我死了。”李風說。

“需要我現在回辦公室嗎?”秘書問。

“給我收屍嗎?”李風坐了起來,“不用,你休息吧。”

剛穿的睡衣又脫了下來,換好衣服走出休息室,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徐上校和劉部長兩個人走了進來。

“李署長也還沒有休息啊。”劉部長說。

“比我牛逼的人都還在工作,”李風打了個嗬欠,給他倆拿了兩瓶水,“我怎麼敢這麼早就睡。”

“也不早了。”徐上校說。

“二位辛苦了,”李風說,“有什麼事嗎?”

徐上校坐到沙發上,看了他一眼:“有一些工作上的事。”

“很急嗎?”李風問,保障署他放在各處的人都沒有任何反饋,說明這會兒根本沒有發生什麼緊急的“工作上的事”。

“也不是很急,隻是不方便會上說。”劉部長笑笑。

“哦。”李風也坐下了。

“現在各項工作已經展開,軍隊,城防署內外合作,是對雲城很重要的安全手段,”徐上校說,“為了工作上能更迅速響應,也為了……”

“徐上校,現在不是開會,就我們三個,”李風忍著嗬欠,他已經聽出了徐上校的意思,於是打斷了她的話,“您直接說就可以,城防署有什麼問題嗎?還是張齊峰張署長有什麼問題?”

徐上校頓了頓,轉頭看了看劉部長,又看向李風:“李副組長對城防署署長這個位置有更合適的人選推薦嗎?”

好家夥。

李風看著她。

這麼快。

從徐上校宣布了副組長之後,李風就在等著了。

拿雖然跟他不對付各種找麻煩但關鍵時刻卻每次都配合了的張齊峰下手,李風並不意外,無非就是看不慣他有了點兒權,迅速要把他這點兒權能指揮得動的人給換掉。

還挺體貼地讓他來推薦。

李風這時候都有拿槍出來把徐上校一槍崩了的衝動。

說這些人有腦子吧,戰爭在即還琢磨著爭權奪利,大家都不一定還能活過這一場,要說沒腦子吧,人家未雨綢繆到了戰後,這次如果保住了雲城的安寧,隻要李風沒死,就一定會被重用,現在就得開始限製。

李風歎了口氣。

張齊峰是不能換的,張齊峰可是他多年的好朋友。

“張署長工作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李風皺著眉,語氣很困惑,“雖然脾氣急,但工作還是很穩的。”

“張思海是他的兒子,李署長應該知道吧?”劉部長說,“張思海跟生化體勢力勾結,已經很長時間了,並且在張思海入獄期間利用職權把他換了出來……現在我們懷疑……”

“這個……”李風捏了捏眉心,“是我。”

“什麼?”徐上校看著他。

“是我把張思海弄出來的,”李風看著自己的手,“張思海是……我的線人。”

“什麼?”劉部長很吃驚地看著他。

“最早內城出現可疑生化體,就是張思海提供的線索,”李風清了清嗓子,看著他們,“他接近鄧葉葉也是為了更進一步的情報,鄧葉葉到現在也都還是很信任他的,張思海是唯一能聯係上鄧葉葉的人,希望不要驚動了對方。”

徐上校顯然有點兒轉不過來。

“張署長並不清楚,他隻是秉公執法,關了自己的兒子,”李風說,“我把張思海弄出來之後,他還跟我鬨翻了,後來又把張思海送到了難民隊,這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是張思海發現了感染者已經混進了內城,並且及時進行了彙報。”

徐上校沒有說話,劉部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劉部長跟徐上校並不是一夥兒的,徐上校把他拉來,無非是需要一個人證。

所以這些話,徐上校信不信無所謂,劉部長動搖了就可以。

“張署長對我一直妨礙他管教兒子擾亂執法是很有意見的,”李風說,“所以我倆關係不是很好,但張署長對雲城,對將軍的忠誠是沒有問題的,於公於私,我都想不出有誰比他更合適帶領城防署了。”

徐上校看著他:“李署長,嚴絲合縫啊。”

“現在動了張署長,外麵的敵人必然會知道我們已經懷疑張思海,”李風說,“之前跟鄧葉葉有關的人我安排的都是秘密監視,就怕打草驚蛇,所以還請徐上校再考慮一下。”

“這個的確是……”劉部長點了點頭,“外麵的勢力到底什麼情況我們還沒有完全掌握。”

“徐上校一直在軍隊裡,紀律嚴明,做事嚴謹,可能不太適應我們一直跟底層打交道的方式,”李風說,“以後我會及時跟您溝通的。”

“辛苦李組長了。”徐上校說得非常言不由衷。

“在違紀私下放人這件事上,我是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的。”李風說。

“哎,”劉部長擺了擺手,“沒有這個意思,為了工作,一些手段還是要用的。”

“以後我會及時彙報,”李風說,“也非常感謝您二位對我的信任。”

送走徐上校和劉部長,李風聯係了張齊峰。

張齊峰倒是作息很正常,聽聲音這會兒已經睡了起碼兩個小時以上了,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裡滿滿的不耐煩:“李署長!什麼事!”

“我現在去城防署,”李風說,“十分鐘內就到。”

“你是不是有病!”張齊峰說,“什麼事,說。”

“明天早上您這個署長就沒了,”李風說,“就這個事兒,十分鐘我到城防署,沒見著你我就回來睡覺。”

“你說什麼?”張齊峰的聲音立馬精神煥發起來,“什麼意思?”

“見麵說。”李風掛了電話。

接著又聯係了肖磊。

“李署長!”肖磊大著舌頭,背景音裡是一片喧鬨。

“生活挺美好。”李風說。

“今天邱時回來,收屍隊的兄弟給他接風呢,”肖磊說,“我喝了點兒酒,但是腦子是清醒的。”

“就是舌頭大了對吧。”李風說。

“是。”肖磊回答。

“告訴邱時,”李風說,“我明天上午會過去找他,讓他在掩體等我。”

“收到!”肖磊響亮地回答。

“去喝吧。”李風說。

“不喝了!”肖磊說。

“讓你喝你就去喝,”李風說,“彆跟個彈簧似的,一驚一乍的。”

“是!”肖磊說。

“他們要這麼鬨一夜嗎?”邢必靠在床頭問。

那邊掩體裡喝酒的人聽聲音還有起碼一半的人沒有倒下,連笑帶說的不知道聊什麼。

“天亮之前差不多能結束。”邱時團在床上,被子拉到了腦袋上捂著。

“天天在一起也有這麼多話說麼。”邢必說。

“那屋暖和,”邱時說,“就算沒話說了他們今天晚上也會擠一塊兒在那邊待著的。”

“你冷嗎?”邢必轉頭看著他。

“您不是智慧優選生化體麼,”邱時說,“我冷不冷的您不知道?”

邢必笑了起來。

“過來,”邱時說,“擠一擠。”

邢必看了看床邊放著的一個圓柱取暖器:“這個還能再調嗎?”

“不能了,”邱時說,“那東西擱這個掩體裡,就跟雪地裡點了根兒火柴一樣的效果,現在城防署那幫賤人不讓點火,要不我們就在屋裡弄個火堆了。”

“這個掩體是誰蓋的?”邢必脫了衣服躺到了床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過來點兒,”邱時往他那邊蹭了蹭,“擠著才行。”

邢必往他這邊也擠了擠:“你們鋪蓋也這麼緊張嗎?”

“怎麼緊張了,”邱時說,“一人一床,明天我跟李風再要一套去,他估計沒想到你會在這兒過夜。”

“嗯。”邢必應了一聲。

“我以為你不怕冷呢。”邱時說。

“是不怕,”邢必說,“但是太冷了會影響身體機能。”

“知道了,這意思就是雖然不怕冷,但還是有可能被凍僵的。”邱時把被子往他那邊拉了拉,把被角在他脖子旁邊壓好了。

邢必的體溫比他們這些普通人類還是要穩定得多,這會兒邱時就感覺有個暖爐在他邊兒上,暖和多了。

“掩體是我和趙旅蓋的。”他說。

“你們兩個?”邢必轉頭看著他,呼吸掃到他腦門上,也是暖的。

“最老的這幾個都是,”邱時說,“老頭兒給我們弄了炸藥,山坡上炸個坑,然後砸平了,再拿石頭堆上麵一半。”

“兩個小孩兒嗎?”邢必問。

“嗯。”邱時點點頭。

“所以人類明明那麼容易死,卻一直也沒死光。”邢必說。

“有機會你可以看看趙旅的背。”邱時枕著胳膊。

“這個……我沒有什麼興趣。”邢必說。

“操,”邱時笑了起來,“他背上一整片的疤,是我們炸坑的時候跑慢了,他替我擋了一下,岩石渣子崩了他一背。”

“是麼,”邢必想了想,“過命的交情。”

“對,我跟趙旅也是過命的交情。”邱時說。

“所以他會親你。”邢必說。

“他比較容易激動。”邱時笑了笑。

“我以前,很少能接觸到這麼……”邢必看著他,“直白的情感,很誇張,很強烈。”

“我們又不是什麼高級人類,”邱時說,“就這樣的世界,就這麼活著,這幫兄弟就是全部了,裝給誰看呢。”

“嗯。”邢必應了一聲,還是看著他。

邱時也看著他。

過了幾秒鐘,他指著邢必:“你彆學啊,躺床上這就不合適了。”

第37章 謝謝

邢必沉默地看著他,過了兩秒才勾了一下嘴角:“趙旅說的話你是不是很在意?”

“我操,”邱時愣了愣,“你聽見了?”

“嗯。”邢必應了一聲。

“倒也沒有很在意,”邱時說,“我們一直會這麼說話,也不繞彎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不在意為什麼馬上就知道我說的是哪句。”邢必問。

“牛逼,”邱時嘖了一聲,“在這兒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