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衣服是束縛。

然而為了能夠跟蘇蘇一同出門,瑪麗隻能不甘不願的將討厭的衣服穿在身上。

在蘇蘇同意帶著她出門的時候,瑪麗不但迅速的放開了抱著蘇蘇大腿的手,還用最快的速度滿足了蘇蘇的要求,收拾打整好了自己,快得蘇蘇感覺自己才解放了自己的大腿,就看到了一身長裙還穿了鞋的瑪麗端正的站在自己麵前。

“我們走吧,蘇。”

抽了抽嘴角,控製住自己表情的蘇蘇對著瑪麗點了點頭,帶著滿臉興奮的瑪麗下了樓。

從來沒有光明正大的打量這個車水馬龍的世界,化形沒多久的瑪麗一路上,滿臉好奇而又興致勃勃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還時不時的就在蘇蘇看來顯得有些幼稚的問題詢問她,並黏著蘇蘇。

在灑水車越過蘇蘇開的車的時候,有水噴濺在了車窗上,嚇得坐在副駕駛的瑪麗直接撲到了蘇蘇懷裡。

一巴掌將瑪麗拍回副駕駛坐好,蘇蘇無比慶幸她此刻正在等紅燈,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是一條能夠吃人的蟒蛇,彆弄得像是一隻兔子好不好?”她能夠理解對方對這個世界的好奇,然而在某些地方……演過頭了。

蘇蘇在背詩詞的時候並沒有回避瑪麗,她能夠理解對方想要得到庇護甚至希望她幫著對付實驗室的心理,然而卻不代表她能夠接受對方糊弄她。

演得一點都不走心,她看起來就那麼像沒有腦子的人嗎?

歪頭看了眼順應她的要求,乖乖縮在副駕駛的瑪麗,蘇蘇再次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這條蛇,到底是真的蠢,還是假的蠢?

無法判斷,也不準備去判斷,反正她已經將麻煩甩給布魯斯·韋恩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蘇蘇對瑪麗的某些行為直接選擇了視而不見。

忽略某條蛇一路上因為好奇和懵懂鬨出來的種種麻煩,蘇蘇和瑪麗最終安穩並且按時的到達了她的導師漢尼拔·萊科特教授居住的地方。

因為沒有就自己多帶了一個人的事情跟導師溝通過的緣故,蘇蘇獨自一人下了車,並且將還坐在副駕駛的瑪麗鎖在了車上。

迎著瑪麗疑惑而又茫然的注視目光,保持微笑的蘇蘇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臉,“我隻是說帶你一起來,沒說帶著你一同去見我的導師。”

瑪麗·蘇:“……!!!???”

無視對方震驚的目光,帶著自己準備好的紅酒禮品,蘇蘇獨自一人走在了前往導師住所的路上。

走在路上,蘇蘇有幸欣賞到了美景。

美麗的鮮花盛開在被精心打理的花壇之中,陽光透過立在道路兩旁的樹木,留下斑駁的陰影,不時打在透著精英範的路人身上。

環境優美,安保齊全。

隻是隨意的歪頭打量一眼,光是看這周圍的環境,蘇蘇便知道在這樣的住宅區居住,需要花費的金錢不是她能夠想象的。

她的導師果然很有錢。

意識到這點,蘇蘇突然覺得自己準備的紅酒有些拿不出手了。

後悔沒有挑更貴的紅酒,懷著忐忑而緊張的心情,蘇蘇敲響了漢尼拔·萊科特教授的家門。

“您好,我是同您約好今天上門過來拜訪的蘇蘇。”

在門被打開的第一瞬間,四目相對的時候,蘇蘇下意識的對其揚起了燦爛的笑臉,爭取給對方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衣冠得體,談吐高雅的紳士。

這是蘇蘇對她的導師漢尼拔·萊科特的第一印象。

——食草動物。

這是漢尼拔·萊科特對蘇蘇的第一印象。

平淡無波的眼睛不經意的掃過蘇蘇,確認了某些信息的漢尼拔·萊科特對著蘇蘇輕點了下頭,將蘇蘇邀請進了屋。

在將要關上門的時候,站在門邊的漢尼拔·萊科特回頭看向蘇蘇,輕勾起了唇,“你的朋友不跟著一起進來嗎?”

“恩?”

順著漢尼拔·萊科特的目光,蘇蘇看到了不遠處躲在樹後的……瑪麗。

瑪麗是怎麼過來的?

不對,她明明鎖好了車的,既然瑪麗已經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她的車,還好嗎?

無數的問題環繞在了蘇蘇心中,然而在漢尼拔·萊科特的注視下,蘇蘇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隻能對其扯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為了避免蘇蘇的尷尬,善解人意的紳士對躲在樹後的瑪麗招了招手,將對方邀請進了屋。

於是,蘇蘇在拜訪導師的時候,終究還是帶上了瑪麗·蘇。

在漢尼拔·萊科特接過她特意挑選的紅酒,並去廚房找酒杯倒酒的時候,蘇蘇坐在沙發上,小聲警告整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的瑪麗,“注意你的言行,彆破壞導師對我的印象。”

“哦。”忍住自己想要%e8%88%94蘇蘇臉的想法,瑪麗乖乖的應了一聲,縮了縮脖子的表示自己一定會無比乖巧,絕對不會破壞蘇蘇的導師對她的印象。

在蘇蘇和瑪麗小聲交談的時候,拿著紅酒往廚房走去的漢尼拔·萊科特彎了彎眼睛,輕勾起了唇。

然而,高高的眉弓下的藍眸,卻不見半點笑意,如一汪根本就看不到底的深海。

……

因為有男友的事先提示,先入為主的蘇蘇因為對方良好的表現,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不但對對方“紳士”的印象越發深刻,甚至不自覺的給對方標上了“好人”的標簽。

拉莫說得不錯,萊科特教授果然很好相處。

隨著交談的深入,蘇蘇漸漸對漢尼拔·萊科特放下了心防,以至於泄露了不少信息給了對方,讓對方對其的印象從“食草動物”變為“帶爪子的貓”,同時也將她從獵物的名單上剔除了。

太蠢,而且麻煩。

蘇蘇的身份以及表現,不符合他的追求。

坐在蘇蘇對麵,漢尼拔·萊科特耐心而又細致的為蘇蘇提出的專業問題解惑,同時也適當的照顧貼著蘇蘇坐的瑪麗,避免對方因為插不上他們之間的談話而尷尬——雖然瑪麗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尷尬。

視線略過坐在蘇蘇旁邊的瑪麗,與對方在光線折射下顯露出來的金色豎瞳對上,漢尼拔·萊科特不經意的收回了目光。睫羽微垂的他掩住眸底的色彩,神色平靜的繼續為蘇蘇解惑,仿佛那看到瑪麗的金色豎瞳而瞳孔微縮的一幕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一無所覺的蘇蘇捧著臉,不時因為萊科特教授的解答而豁然開朗,甚至都忽略了瑪麗搭在她腰肢上的手。

得到了專業的解答,蘇蘇還在對方給她解惑的過程中有了靈感。在瑪麗靠著她的肩膀打起小呼嚕的時候,蘇蘇還在就自己論文的選題和研究方向同漢尼拔·萊科特進行探討。

等到蘇蘇回過神來,天色已晚,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導師家中待了那麼長的時間。

看著麵露尷尬的蘇蘇,漢尼拔·萊科特先一步對蘇蘇表示了自己的不在意,並邀請對方品嘗他的手藝,算是對蘇蘇送給他紅酒的謝禮——雖然這瓶紅酒有大半進了瑪麗的肚子。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蘇蘇也隻能夠在晃醒靠在自己肩上打呼嚕的瑪麗的同時,對漢尼拔·萊科特的邀請表示榮幸之餘,欣然接受。

然而麵對擺盤精致而又完美的晚餐,蘇蘇卻莫名半點食欲都沒有。

看了眼身邊吃得眼睛都眯起來的瑪麗,又看了眼對麵優雅用餐的導師漢尼拔·萊科特,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的蘇蘇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順應自己的感覺,在瑪麗和漢尼拔·萊科特進餐的時候,她端起了紅酒。

麵對漢尼拔·萊科特疑惑的目光,蘇蘇向其表示自己正處於節食期,可能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此,漢尼拔·萊科特彎了下眼睛,唇角微勾的接受了她的說辭。

在蘇蘇表示自己處於節食期的時候,坐在蘇蘇身邊的瑪麗徑直將其麵前的盤子端到了自己麵前,並且愉快的吃起了原本屬於蘇蘇的晚餐,用實際行動來表現自己對浪費的不認同。

看著吃得心滿意足的瑪麗,與之分享食物的漢尼拔·萊科特有了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瑪麗同漢尼拔·萊科特就“吃”的問題上進行交談,而蘇蘇則是安靜的坐在一邊聆聽,並且端著紅酒杯,小口小口的抿著杯中的紅酒,借此緩解餓意。

在蘇蘇和瑪麗同漢尼拔·萊科特共進晚餐的時候,與他們一牆之隔的某個房間,有一個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漸漸失去了所有生機。

第十二章

因為在同漢尼拔·萊科特的相處中付出而來信任,又由於被漢尼拔·萊科特勾動了內心的欲望,男子最終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男子奮力掙紮著的從冰櫃中爬出來,砸到地上的聲音驚動了與他一門之隔的蘇蘇,就在他懷抱希望以為有人能夠拯救他的時候,漢尼拔·萊科特三言兩語便打消了同樣信任他的蘇蘇的疑惑,輕易消除了蘇蘇的探究之心。

男子想要的希望,徹底……泯滅。

挪動著身子,奮力往門所在的方向而去,想要打開那扇隔絕了他所有希望的門,然而就在他的手將要碰上門把手的時候,男子的生機也漸漸耗儘。

在男子大睜著眼睛不甘而又絕望的死去之時,與死去的男子一牆之隔的地方,正與瑪麗討論“鵝肝”怎麼做才好吃的漢尼拔彎了彎眼睛,那雙平淡無波的眸子深處,有淡淡的笑意浮現。

靠坐在椅子上的蘇蘇身上一冷,深感莫名的眨了眨眼睛。

看了眼相談甚歡的瑪麗和導師萊科特教授,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以後,感覺自己想多了的蘇蘇聳了聳肩,繼續保持了安靜,小口抿著杯中的紅酒。

一無所覺的她並不知道——距離她不到三米的一個房間內,正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失去了生機,將要安靜而又無聲的進入由死亡打開的大門。

隨著男子的生機泯滅,一身黑袍的拉莫帶著他的死神鐮刀,無聲的出現在了這個房間。

看著連在男子身上,仍舊保持死前的不甘和絕望的靈魂,拉莫對其揚起了手中的鐮刀。

袖子下滑,露出了他骨節分明的手。

拉莫收割了掉這條他來得再晚點,就會變為怨靈的靈魂。

待得收割了靈魂,拉莫收起了手中的鐮刀,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摘掉了遮住自己半張臉的兜帽,看向了與他一門之隔的餐廳。

安全性極強的門並不能夠阻礙他的視線,他清楚的看到了身處於餐廳的這個房子的主人——漢尼拔·萊科特,以及他的女友蘇蘇——至於某條他家女友養的寵物蛇,完全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隔著一扇門,拉莫仍舊能夠感覺出來,比起蘇蘇,漢尼拔·萊科特更感興趣的是她家女友帶來的那條蛇。

然而,那又如何?

早在蘇蘇告訴她導師是漢尼拔·萊科特的時候,他就預見到了這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