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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兩隻手絞在一起,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

“其實是因為我嗜賭成性,欠下了一百多萬的賭債,廖總替我還了這筆錢還勸我以後不要再沾賭,開始我說受賄,是因為沒有聽明白領導的問話,而且領導也對我進行誘供,我才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點頭答應。”

“你放屁!”這時候,原告警方忽然拍案而起,指著這個男人的鼻子怒罵道,“你私改法醫的屍檢報告,導致法醫也被你連累停職查看,還敢說沒有受賄!”

“肅靜肅靜!”法官連說兩個肅靜以此來表達不滿。

音遙做了個深呼吸,努力穩定下情緒,他不相信這事真的就被這些有錢人一手遮天,這可是人命啊。

但是法官們經過商討一致認為,因為此案存在諸多疑點,所以隻能休庭收集證據,又因為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所以於一周後進行二審。

旁聽席一片怨聲載道,音遙暗暗握緊拳頭,這時就聽到廖垣宇說了句:

“音遙,我是沒想到你能拿出失明來反駁我,但那又怎麼樣,說我教唆殺人,你有證據麼?”

說完,廖垣宇便和那個律師熱情地握了握手:“宋律師,我果然沒看錯人。”

律師跟著笑:“過獎了。”

*

音遙走出法院的時候,司容正倚在車旁等著他,見他表情陰翳,關切問道:“怎麼了,最後結果怎麼樣。”

音遙深吸一口氣,笑容落寞:“我現在終於明白那句話,高尚的是個人不是某個職業。”

想起那個為了私利篡改口供的警察,又想起那個不顧紀律在法庭上破口大罵的警察,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音遙坐在車上打開手機,搜索了宋律師的個人信息,果然就像那些人說的,這是他從法官退休後接手的第一件刑事訴訟案,而且這個人風評很不好,任職法官期間就一手造成了大大小小各種冤案,但不知道他背後是什麼人,都明目張膽到這份兒上了竟然還能安穩乾到退休。

沉默良久,似乎是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音遙緩緩麵向司容。

司容對他這種明顯有求於自己的小表情很是受用:“怎麼了音秘書,這麼看我。”

音遙的喉結上下滑動,半晌,他將手機遞過去:“能……幫我查查這個律師麼。”

司容接過手機隻是看了一眼,心領神會:“他啊,我認識。”

音遙愕然:“你認識?”

“嗯。”司容點點頭,“是Y.S公司律師顧問的老爹,以前是個法官,背景挺深,是我爺爺的摯交。”

這個宋律師和司老爺子竟然還是摯交?那這樣說起來能容他三番五次在這造次的就是Y.S了?

“司容,Y.S真的是個正經公司?喪儘天良的事可都讓它做絕了。”

司容聳聳肩:“這個世界不是隻有黑白,有時候不得不接受灰色地帶的存在。”

這句話很是耳熟,好像當時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時陳望生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這句話真的就是根毒刺,再次紮進了音遙的心窩。

他忽然抬起手扒拉著車門把,但車子被司容上了鎖,扒拉半天沒打開,他氣得使勁掰著門把似乎想給掰下來。

“怎麼了,我又說錯了?”司容趕緊按住他的手。

“我不管世界上什麼黑白五顏六色都好。”音遙撇著嘴,鼻尖一點點泛紅,“我要讓廖垣宇坐牢,如果最後判不了他我就親手弄死他。”

司容著實被這句話嚇了一大跳,他是不知道音遙為什麼對廖垣宇這麼大怨氣,但廖垣宇確實也不是好惹的,他上麵還有個很有本事的爹,當年鬆山集團就是他爹出資扶持廖垣宇一手創辦,所以鬆山垮台對廖垣宇來說也不過輕飄飄。

“冷靜點,有事可以和我說,我肯定站在你這邊。”司容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音遙通紅的眼角,“不要哭,相信我好不好。”

越是聽他這麼安慰,音遙越覺得委屈。

他轉身抱住司容,使勁扯著他的後衣領:“我不想再看到他了,他就像噩夢一樣每天折磨著我,不斷提醒我是個下等人,就算死了也沒人在意。”

司容怔了怔,回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你不是下等人,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不要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已經是我生命的全部了,你要真出點事我怎麼辦呢。”

不知道是聽到廖垣宇那句“你有證據麼”,還是這亂七八糟不儘人意的庭審結果,音遙隻覺得心裡抽抽的難受,可惜生在法治社會沒有辦法通過自己的方式去宣泄痛楚,一次次被這些所謂的有錢人踩在腳底,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又想起那個Omega哥哥說的那句:“命運是沒有破綻可言的。”

一瞬間,悲慟上湧,他沒法控製眼淚簌簌下落,暈濕了司容的衣襟。

“如果你真的有辦法扳倒廖垣宇,我答應你和你結婚。”

什麼也不管了,隻要廖垣宇死,做什麼都值得。

“嘭咚——”司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但他還是平靜地對音遙說道:“我希望你是因為喜歡才和我結婚,我並不反感你利用我,但我也不想因為這種事禁錮住你的後半生,音秘書,我特彆特彆喜歡你,所以希望你能做令自己感到開心的事。”

音遙聽不到他的內心,但司容真的是這樣想的麼?真的會有人為了自己放棄一切機會隻要自己開心就好麼?

“你這個人,不光瘋,還蠢。”音遙無奈地倚在靠背上,眼前是黑漆漆望不到儘頭的混沌。

“在你身邊,可能我的智商永遠隻有七歲。”司容笑笑。

七歲?

音遙敏[gǎn]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

七歲的男孩?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人。”音遙猛地坐直身子,“去廖垣宇家。”

音遙和司容兩人在廖垣宇所在的彆墅區徘徊很久,終於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背著書包沉默地往家走。

司容走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攔住小男孩:“弟弟,要不要吃糖。”

小男孩本就精神恍惚,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大人嚇了一跳,下意識拔腿就往家裡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媽媽!有壞人!”

通過這個聲音,音遙可以確定他就是當初那個踢球時不小心撞到自己的男孩。

兩人趕緊跟上,見小男孩跑回了家,音遙立馬摸索著按下門鈴。

很快,裡麵走出來一個身材微妙的女人,目光警惕地看著眼前兩人:“你們找誰。”

“找你家孩子,有點事想問他。”

女人一聽,就要關門。

“我們不是壞人,今天廖垣宇教唆殺人案開庭,你家小孩可能曾經受他指使在我身上安裝了追蹤器,他是很重要的人證,請你讓我見一見他。”

女人柳眉緊擰,表情極其厭惡:“一個半大孩子能知道什麼,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居心。”

“半大孩子也可以出庭作證,人命關天,難道你希望放任一個殺人犯繼續為非作歹?”音遙的語氣冷了幾分。

“殺也殺不到我們頭上,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快滾,不然我報警了!”女人的聲音刺耳發聵,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使勁劃著一樣。

“我可以滾,但到時候你家小孩就不是證人而是從犯,他會帶著這個汙點生活一輩子,長大後他隻會怨恨你們當初為什麼沒把他教好。”

女人臉色一白,慌張地咽了口唾沫,但嘴巴卻依然硬得很:“你說從犯就從犯了?我還說我是國家總理,你信麼,大家夥信麼?!”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音遙眼見和這女的說不通,從口袋裡掏出今天出庭時用的證物袋,嚇唬道:“裡麵有警方針對追蹤器進行的指紋鑒定,隻要和你家小孩的指紋做個比對結局一目了然。”

雖然是嚇唬她的,也根本沒有什麼指紋鑒定,但女人看到法院的專用證物袋後,忽然就慫了,結結巴巴道:“見就見就是了,嚇唬我乾嘛,但我先說好,你彆嚇唬我家孩子,他要是有任何意外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候,音遙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容:“謝謝這位姐姐的配合。”

兩人進了屋,女人說孩子一回家就跑上了樓不肯出來,最近這幾天孩子狀態也不好,經常做噩夢。

音遙清清嗓子,笑道:“我就從來不做噩夢,因為我不做虧心事。”

女人尬笑兩聲,暗暗翻了個白眼,敲敲孩子的房門:“小健,出來和媽媽談一談吧。”

“不要!”孩子尖銳的叫聲從裡麵傳出。

“這孩子怎麼這麼犟啊。”女人無奈地下了樓找備用鑰匙。

接著,音遙聽到裡麵傳來小男孩淒厲的哭聲:“我不想坐牢,我沒有做壞事嗚嗚嗚,我不知道什麼追蹤器嗚嗚嗚……”

音遙笑了,也不知道是誰和這孩子瞎說了什麼,估計就是廖垣宇那夥人,大概是宋律師讓廖垣宇交代了全過程,然後趕在開庭前見了這個男孩,一番語言恐嚇讓這孩子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監獄可不收你這樣誠實可愛的小朋友哦。”音遙輕哄著,希望小男孩先穩定下情緒。

儘管他更需要彆人哄。

“為、為什麼……”小男孩猶疑地問道。

“因為你是無刑事責任能力人,還沒有確立正確的三觀,很容易被壞人哄騙,你也不知道那是追蹤器,明明就是那個壞人說,把這個小貼紙貼到那個哥哥身上逗逗他。”音遙的語氣輕快愉悅,其實他還挺喜歡和小朋友交流的。

小男孩沉默了許久,才發出委屈巴巴的一聲“嗯……”

這時候,女人拿了鑰匙上來,剛要開鎖,房門驀地打開了。

門後站著滿臉委屈哭得眼紅鼻子堵的小男孩。

看到音遙,小男孩更覺得愧疚,也不知道是看了什麼奇怪的電視劇,雙膝一彎直挺挺跪了下去:“哥哥我錯了。”

司容趕緊幫著扶起孩子,抬手將他抱起來,刮刮他的小鼻子:“小健對吧,你記住,男子漢這一生隻能跪三個人,你的父母,和……”

他看了眼音遙,露出燦爛笑容:“被你惹怒了的心上人。”

小健不明白,但看著兩個哥哥沒有惡意反倒還親昵地抱抱他,恐懼打消了一半。

在小健斷斷續續的訴說中,音遙聽明白了大概,果然宋律師提前找過這個孩子,還是在校門口把他攔下,告訴他追蹤器的事千萬不能說,否則會進監獄一輩子見不到爸爸媽媽。

就因為這句話,小健這段時間魂兒都丟了,做什麼也心不在焉,有人敲門他就害怕是警察上門要帶他去監獄。

音遙忍不住罵了句:“喪儘天良的狗東西,連孩子都嚇唬。”

小健又說,幾個月前他和小夥伴一起在小區裡踢足球,然後住在他隔壁的叔叔過來交給了他一枚黑色的小卡片,說等一個高高瘦瘦的哥哥牽著小狗出來後,就想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