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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源頭都是因為他是個來自第三區的劣等人。

眼眶一點點泛紅,他扶著馬桶又忍不住乾嘔兩聲。

司年皺著眉,看著他吐得到處都是,二話不說將他打橫抱起,回了座位喊來空乘,讓他們拿點藥和溫水,又拿過濕巾幫他擦拭著衣服上的汙穢。

音遙窩在他懷裡,掙紮了兩下,但渾身無力腦子發懵,也隻是掙紮了兩下沒有任何作用。

司年按住他,一隻手扣住他的腰,擦拭的動作略顯生疏,畢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為彆人做這種事。

“不要擦了……”音遙按住他的手,眼睛眯起。

“不擦你喜歡留著過夜?”司年輕輕拂開他的手,看著他緊蹙的眉宇,病態的蒼白更顯楚楚可憐。

心頭猛地一跳。

音遙臉都皺成一團,他緊緊咬著下唇,蒼白的唇上浮現出一個小血點。

司年似乎能明白他此時內心的想法,擦著汙穢,似是無意道:“私人飛機就是不穩,我第一次坐的時候吐得比你還厲害。”

一聲輕喘,音遙緩緩低下頭,身體斜斜靠在司年懷裡。

他抬手用手背捂著眼睛,難為情地說:“給你添麻煩了。”

司年細長的手指沾了點汙穢,隨手用濕巾蹭掉,淡淡道:“我要是嫌麻煩就不會帶你來。”

音遙靜靜地閉著眼睛,漸漸停下了手上的掙紮。

“曼徹斯特是個非常安靜輕鬆的城市,你想不想去看傲慢與偏見的拍攝地,還有浪漫的溫德米爾湖,聽說那裡是彼得兔的故鄉,可以看到大片雲彩飄浮在山穀中。”

似乎是想轉移音遙的注意力,司年像哄小朋友一樣念叨著傳說中的童話世界。

幻想中的童話鄉讓音遙恢複了一點精力,他閉著眼睛輕聲道:

“想。”

“嗯,那就睡一覺吧,醒來帶你去騎小馬。”

音遙幻想著在山澗胡泊與小馬為伴的場景,身體不自覺往司年懷裡靠了靠。

他身材精壯、%e8%83%b8懷寬闊,像隻小沙發,有點硬邦邦的但又很暖和。

音遙不再去考慮現在躺在誰的懷裡,能不能這樣做,隻有不斷上湧的倦意一點點折磨著他的神經,最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

曼徹斯特到處都是詩情畫意,雖然音遙不太喜歡這些洋鬼子,但還是不免被這裡新鮮的景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到緊隨著司年的私人飛機緩緩降落的另一架私人飛機。

他們先去酒店放了行李,這裡比起國內慢了八個小時,音遙感覺仿佛是從黑夜中飛了二十個小時後又飛進了黑夜,在飛機上睡了許久的他不知道現在該不該繼續睡。

但他還是儘職儘責拿起司年的行程表念讀,但奇怪的是,他沒有看到參加合作商交流會這一條。

他不禁問道:“交流會是什麼時候,可能被我遺漏了。”

司年沉%e5%90%9f片刻:“之後再說,我困了,先休息。”

音遙點點頭,初到異國他鄉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即便睡了十幾個小時可還是覺得犯困,腦袋暈乎乎的,他洗了澡爬上床,不大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清晰地聞到了那股熟悉的伏特加混合花茶的香氣,然後他夢到房門被人打開了,一個黑影緩緩走到床前。

……

音遙覺得這好像是夢,但迷蒙中又好像覺得是真實發生的事。

音遙覺得這是夢,夢裡是沒有羞恥感的,反而會為了欲望曲意逢迎,主動送上。

但他越是主動,對方卻越是退縮。

“嗯……放進來嘛。”音遙膩著嗓子叫得很甜,呼吸聲越來越大。

醒來的時候,被窩裡一片濡濕。

音遙迷迷糊糊坐起身,發現自己的睡褲已經不見蹤影,摸索半天才從床底找到。

年紀大了還未經人事,某些特殊時候就會變得渴望。

昨晚司年以“小司會打擾音遙睡覺”為由將它帶去了自己的房間,可憐的小司一早起來就開始扒拉門,透過底下的縫隙去嗅音遙的味道。

直到音遙出現在它的麵前,小司委屈巴巴撲上去,大腦袋使勁蹭著音遙的手心。

司年起得很早,看起來精神頭十足,他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翻著雜誌,看到音遙過來立馬起身去觀察他的臉色。

睡了一覺而已,麵色卻異常紅潤。

司年隨便找了件高領毛衣套上,搭配一件休閒款式的西裝外套,襯托的整個人矜貴時尚。

酒店送來了早餐,音遙本來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更吃不慣西式餐點,隨便咬了口麵包邊就沒再動叉。

他特意佩戴好人工角膜,脖子上掛一架單反相機,跟著當地的私人導遊興衝衝上了車。

車上,看著好奇望向車外的音遙,司年不禁產生了深深的疑惑:“能看見麼?”

音遙點點頭,並沒有托出人工角膜的事:“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

小司探出身子,大耳朵迎風飄揚,它樂不可支地張著大嘴,舌頭也跟著飄,作為導盲犬的它恐怕很少能有如此放鬆愜意的時候。

他們第一站是哈利波特的拍攝地之一溫德米爾湖,這裡位於曼徹斯特市中心比較偏遠的位置,到站之後,要先翻過一座小山丘,再穿過極具特色的歐式建築群,然後來到一條木質小橋上,湖邊停靠著一排小船。

其實和國內很多風景區大差不離,唯一不同的是身後的歐式建築群,隻是這裡有太多經典留下的痕跡,所以也被人賦予了不同的期待。

一群天鵝正在湖邊悠閒散步,見到來人就熱情地迎上去討食吃。

司年以為音遙看不見,就在一旁念叨起來:“這裡的顏色灰蒙蒙的,河畔樹木鬱鬱蔥蔥,偶爾有幾棵紅色的樹夾雜其中,天空很遼闊,雲層柔軟厚實,一群鴨子正在……”

“司總,是天鵝。”音遙忍不住出聲打斷他。

司年看了他一眼,拿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裝瞎。

“想坐船麼?”司年問道。

雖然音遙是覺得在老家景區也是這種項目,但為了不駁他好意,還是道:“想。”

白色的小船在碧綠色的湖中緩緩前行,叫不出名字的鳥兒繞著船隻飛來飛去,有膽子大的直接停在船頭,仿佛引路人一般高昂著頭顱。

倏然間,鳥兒隻覺得身體一緊,下一秒已經被人捏在了手中。

司年將鳥兒遞過去給音遙:“摸摸看。”

音遙懷疑他們司家兄弟是不是都有這種癖好,閒的沒事就愛逮鳥。

音遙接過鳥兒往空中一揚,重獲自由的鳥兒使勁撲棱著翅膀衝著司年不滿地啾啾兩聲,接著火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為什麼放了。”司年語氣僵硬。

“不放了帶回去吃麼?人家玩得好好的,抓它做什麼。”音遙嘴上這樣說,語氣中卻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司年尷尬地撓撓鬢角,彆過頭去,良久才道:“想讓你看看。”

雖然和倫敦不太一樣,但英國的天氣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出來才沒一會兒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船隻停靠在對麵的湖畔,兩人小心下了船。

山穀平緩遼闊,被雨水衝刷的新豔豔的,到處都漫著極深的顏色。

看著被雨水沾濕的音遙,司年思忖片刻,忽然脫下外套給他披著。

但下一刻外套落在了地上,抬頭一看,音遙早已經拔腿跑了出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於遼闊地區的渴望似乎是全人類與生俱來的特性,音遙也不例外,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山穀,想象著或許自己來年也能收到貓頭鷹寄來的信,他覺得心中多日的積鬱也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

總是把自己端著壓抑了太久,見到自由便徹底解放了天性。

音遙一路跑,小司跟著一路追,但沒跑兩步就被一隻呆頭天鵝吸引了視線,小司“汪”了一聲,朝著天鵝飛奔而去,天鵝受到驚嚇,撲閃著翅膀歪歪扭扭而逃。

司年也不知怎麼想的,或許是擔心,或許是情緒受到感染,也緊追其後,他人高腿長沒兩步就攆上了音遙,一把抓住他:“慢點跑。”

蒙蒙細雨中,音遙的臉有些氤氳不清,被雨水衝洗的愈發明豔,笑得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甚至不顧濕漉漉的草地整個人往下倒。

他躺在地上,眼前是灰色的天空,雨水順著軌跡不斷放大。

“司總,我覺得人生沒有遺憾了,就算有也在這一刻被全部彌補了。”音遙抬起手在半空中抓了抓,似乎想抓到看起來近在咫尺的厚密雲層。

司年跟著坐在他的身邊,單手撐著草地,凝望著他明豔的臉。

心頭跳得厲害,良久,他也跟著俯下`身子,一隻手繞過音遙將他圈在臂彎中。

“音秘書,願意跟著我麼?”

司年覺得何叔有句話說得對,拐彎抹角不如拋個直球。

音遙卻覺得很好笑:“司總,人在心情大好的時候的確會因為腎上腺激素升高而不計後果做出很多重大決定,但說實話,我不太想和Y.S財團扯上工作之外的關係。”

果然,和司年想象中一模一樣的標準答案。

“所以你覺得跟著那些連自己都自顧不暇的劣性Alpha過一輩子苦日子就開心了?”

司年說得沒錯,不是誰都有音遙這個運氣,大多數劣性人群不管怎麼努力還是得不到與之成正比的回報,和一個劣性A結婚,結局一眼望到頭。

更何況一個劣性O,還雙目失明,就算是劣性A都未必看得上他。

“人生的意義不在於結婚成家,這一生,值得熱愛的事很多。”音遙反駁道。

司年仿佛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子癱倒在音遙懷中,臉頰緊貼著他的心口,聽著%e8%83%b8腔裡傳來毫無波動的平穩心跳,像是乞求一樣低聲道:

“考慮一下我吧,哪怕隻是試一試。”

音遙心道這是他們司家植入骨血的遺傳因子?一個司容就罷了,又來一個司年,要不乾脆他再去勾引一把那個敗家子,四個人湊一桌麻將算了。

他沒有回答司年,而司年隻是不斷重複著:

“考慮一下我。”

音遙忽然就想起了司容,這人也一樣,對自己糾纏不休,但他似乎從來不會將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更多的是尊重自己的想法,雖然有時候也會一時衝動抱著親親蹭蹭,也說過“和我結婚”這種話,但隻要自己拒絕,他就不會再提。

他將自己定位成音遙養的狗,骨子裡帶著忠誠和乖順,隻做一些狗會做的事。

音遙推開司年的腦袋站起身,岔開話題:“累了,去吃飯唄。”

司年重重歎了口氣,也跟著慢慢站起身。

音遙輕聲呼喚小司,但向來隻是聽到有人喊它的名字就開心衝過來的小司卻沒有給予一點回應。

“小司?”音遙提高了聲音。

他放眼望去,空闊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