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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年放在膝間的手指縮了縮,垂了眼:“這麼明顯?”

何叔點頭似搗蒜:“依我說,您也彆端著了,乾脆拋個直球明說,有時候,感情這種事就是得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才行。”

何叔宛若一個情場老手,在一旁出謀劃策。

他深知,雖然他們司總今年三十有餘,大大小小什麼風浪沒經曆過,唯獨感情方麵還是一張白紙,他都替司年著急,每次音秘書在場,司年的視線就會一直跟著走,分明就是相中了又不敢說。

何叔從前麵探過身子湊到司年麵前:“司總,您聽我說,您可以這樣……”

第42章 歧視。

音遙揉著酸痛的肩膀上了樓, 這是很多打工人的職業病,肩頸僵硬腰肌勞損, 久坐辦公室根本落不下一點好。

他打開家門,準備泡個澡就躺下直直腰。

隻是一進門,卻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非常濃烈,像是刺激的伏特加混合著花茶,彌漫在整間屋子裡。

音遙皺著眉,語氣生硬:“你怎麼還賴在這兒。”

司容就側臥在沙發上,懷裡還抱著音遙的抱枕,那上麵散發出音遙的氣味,他就這麼抱了一天。

但一反常態,他都沒抬眼看一眼音遙,微微蹙起的眉頭像是少女滿懷心事。

“你怎麼才回來。”語氣也明顯帶著質問的意思。

音遙覺得他很好笑, 外套一脫隨手扔在沙發上:“這裡還不是你家, 你好像沒什麼權力管我的事吧,躺夠了就趕緊走。”

司容不著痕跡地扯過他的外套揉進懷裡, 手指輕輕摩挲著衣扣, 似乎有點委屈:“如果我走了就感受不到你的信息素,就算這樣死掉也沒關係麼?”

音遙本想罵他又在發瘋, 但腦海中卻忽然浮現醫生說的話,易感期的Alpha情緒極易波動, 也會非常黏人, 如果缺少陪伴很可能會導致抑鬱。

他走到司容旁邊坐下, 良久, 緩緩開口道:

“醫生說, 你的分化是受到彆人信息素的影響, 所以要想解決易感期的不適, 你應該去找那個促使你分化的人。”

司容沉著臉,不發一言。

“接下來一周我可能很少回來,你也不要繼續賴在這。”

聽到這句話,司容才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慢慢坐起身,手裡還抱著音遙的外套:“就這麼討厭我,因為我的存在讓你連家都不想回。”

倒不是這個原因,但既然他都這樣認為了,音遙乾脆順水推舟:

“對,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司容站起來,手裡還是抱著音遙的外套。他幾步邁到門口,回過頭哀怨地看著音遙:“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讓你為難。”

他打開門,提著音遙的外套離開了。

音遙:你倒是把外套還給我。

聽到樓下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音遙默默拉上窗簾,打開電腦,下了個直播APP,找到昌世的遊戲分類,點進觀看人數最多的直播間。

這個主播好像本身就是個很有名氣的大主播,什麼遊戲都播,最近也開始播起這款遊戲,但直播間彈幕都在瘋狂劇透遊戲攻略,原本預設兩個小時通關的遊戲他僅用了四十分鐘就結束了直播,最後這主播還說了句:

“果然解謎類遊戲就是個一次性消耗品。”

的確是,沒有人會再為了體驗恐怖遊戲氛圍再玩一次,大家對一款遊戲的熱忱取決於遊戲帶來的不可預知性,而不可預知性隻有世界上各不相同的人他們截然不同的腦回路才能達到這種要求。

他打開word文檔,手指敲過鍵盤。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過窗戶飛進屋內時,音遙終於敲下了最後一個句點。

他伸展著懶腰摸過手機,已經早上六點了,也不用睡了,照這種情況再睡倆小時起床上班簡直是天方夜譚,估計到時候十級大地震都叫不醒他。

音遙打著哈欠去洗漱穿衣,八點整準時離開家門。

一夜沒睡的他臉色蒼白,眼底一片淡淡青色,現在胃也不舒服,一個勁兒往上返酸水。

他拿著通宵趕出的計劃書敲開司年的門,將一隻小盒子和一份計劃書遞過去:

“司總,這是昌世遊戲的整改計劃書,以及您送我的玉佩。”

司年也沒和他推辭,拿過玉佩隨手扔進抽屜。

“我馬上要飛一趟英國見個合作商,你把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空出來。”

音遙:“好。”

司年抬頭,看著音遙青色的眼底,又看看桌上那份還散發著熱度的打印稿,問道:“昨晚沒睡好?”

音遙點頭。

“就為了這份計劃書?”

音遙還是點頭。

司年沉默片刻,拿過那份計劃書,隻看了一眼就道:“重做。”

一瞬間,音遙的心碎成了渣。

“司總,幾萬字的計劃書你看兩秒就說重做,幾個字的請假申請你卻要看上半個小時,是不拿我當人,還是不拿我當人。”

司年聲音極寒道:“你是我的秘書,隻需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可以,計劃書有他們企劃部去做,用不著你多管閒事。”

“我說過這件事我會負責就一定負責到底。”音遙拿回計劃書,“好我重做。”

熬了一整晚的音遙隻能靠咖啡勉強維持精神,當他處理完白天的工作打了電話喊何叔來接司年回家後,他打開辦公室的電腦,望著幾萬字的計劃書,實在不知從何下手。

他對著電腦呆了足足半小時,困意不住上湧,再去倒一杯咖啡,把計劃書關掉打開新的文檔,輸入一個標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保安上樓巡邏,看到音遙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敲敲門:

“音秘書還不走麼。”

音遙睜著困頓的雙眼,衝著門口嘶啞喊了聲:“您不用管我,關門走人就行。”

他打算今晚就耗這兒了,猝死也沒關係,說過的話一定要兌現。

夜晚十二點,音遙對著電腦隻覺腦袋一陣發懵,心臟突突跳得極快,他揉了揉眉心,打算先去沙發上睡一會兒再做。

他蜷縮著身子窩在沙發裡,聽著鐘表跑動時的哢噠聲,沉沉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大門被人輕輕推開,門口投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來人輕輕走到沙發前,看著音遙熟睡的臉,半晌,脫下外套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從辦公桌上取過電腦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他坐在音遙旁邊,凝視著音遙的臉,精致的眉眼宛若畫卷,以極細的勾線筆飽蘸濃墨精心描繪而成。

他猶豫著抬起手,手指落在音遙的臉頰上,順著他臉部的輪廓線描過一遍,最後手指停在他的後腦勺,輕輕抬起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睡夢中,音遙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嚶嚀,那人馬上伸出手哄慰似的輕拍著他的後背,看了一會兒後才把視線轉到電腦上,一隻手拍著音遙,一隻手滑動鼠標看著那份計劃書,再隨手改動幾個字。

何叔那天告訴他,以他的身份條件,想追一個人簡直易於反掌,所以乾脆拋個直球,關心壁咚按住親,一氣嗬成順利抱得美人歸,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人會拒絕Y.S財團長孫的追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他很清楚音遙的性格,來麵試時他就說過,如果上司真的追求他,喜歡會答應,但會辭職確保不影響工作,而他從上一家辭職也是因為不堪忍受上司的騷擾,他真的隻想好好工作賺錢養活自己,所以自己一旦表明真心,他一定又會像之前一樣毫不猶豫辭職走人。

因此何叔出的餿主意隻能任它隨風而去。

門外,頎長的身影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著屋內的一切,停在門把手上的手過了許久才慢慢縮回去,仿佛怕冷一樣揣進外衣口袋,輕步離去。

*

音遙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他趕緊衝到桌前點亮電腦屏幕,卻意外地發現昌世遊戲的整改計劃書已經全部完成,並且在原先的基礎上加入了比賽模式。

音遙之前的確想過用比賽為噱頭吸引新玩家,保證老玩家對遊戲的熱忱,但考慮到獎金池數額較大,所以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但奇怪的是,這個計劃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計劃書中。

他迷迷糊糊地回想著昨晚睡前發生的事,甚至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完成這份計劃書,總覺得一切像夢,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奇奇怪怪,他還是拿著這份計劃書去找了司年。

司年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眼底也是淡淡的烏青,但這一次,他認真讀完計劃書的每一個字之後,點頭道:

“關於之後和昌世遊戲的計劃商榷就由你進行交涉,彆讓我失望。”

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隻是當音遙拿著這份計劃書來到昌世遊戲的大門外時,他本以為那幫學藝術的肯定心比天高,想必這計劃也不是一時就能談攏,但他萬萬沒想到,昌世的前台一聽說是Y.S的來人時,直接道:

“不好意思,我們總監說過,凡是Y.S的員工一律不接見,您請回吧。”

音遙就覺得這年頭竟然還有為了尊嚴錢都不要的傻缺,本以為這人也不至於傻到這份上,興許正在氣頭上,等他消消氣自己再來。

隻是第二次第三次還是一樣的結局:

“對不起,您請回吧。”

但興許是前台被他三顧茅廬的精神所感動,小聲說了句:

“下個月一號我們總監會去世博中心參加電子遊戲交流會,你可以去那碰碰運氣。”

其實音遙也不是真為了給Y.S創造什麼效益,隻是作為夢想家的一員,他知道一個遊戲耗時六年是什麼概念,也明白他們付出了多少心血,但事實就是,夢想和現實無法兩全,所以他還是希望在國外遊戲當道的現在,能有一款國產遊戲殺出重圍問鼎世界,作為國人,也會為感到莫大的驕傲。

而不應該像當時那樣,死守所謂的藝術家的骨氣,最終被窄電局敲得西零八碎,心血付諸東流。

雖然他不太愛管陌生人的閒事,但民族榮耀高於一切,哪怕到時在交流會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昌世的總監數落個落花流水他也認了。

但在交流會之前他還有不得不全身心投入的事:

陪司年前往英國曼徹斯特進行合作交流。

說起來,這還是音遙第一次出國,雖然以前廖垣宇幫他辦過簽證護照,嘴裡說著結婚後就去國外蜜月旅行,但這大概就他是為了收買人心耍的一點小花招罷了,隻有音遙一人堅信不疑他們一定可以全世界蜜月。

但沒成想,辦了總歸不虧,命運就是這樣,說不好哪天,曾經的夢想就照進了現實。

這幾天,司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公司不見人,消息也不發,不過音遙覺得這樣也好,省得心煩。

出發之前,音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