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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訴訟,庭審之後會在中級人法進行,音遙也會作為證人被法庭傳喚。

明明是件開心的事,但不知為何,音遙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疲憊地回到公寓,摸出鑰匙想開門,腳邊卻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

他又踢了踢試試,是個人,就抱著腿坐在門口。

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位。

“音秘書,你去哪了。”司容站起身,聲音像隻發抖的小鵪鶉。

音遙打開門,後麵那位也跟著登門入室。

小司跑過來熱情地扒拉著音遙,繞著他腳邊轉了幾圈,親昵地蹭他的手心。

音遙摸摸狗頭:“小司乖,我馬上給你準備吃的。”

他全程都當後麵那位巨型犬是空氣,對其不聞不問。

司容緊跟其後寸步不離,人高腿長走得快,一下沒注意踩到了音遙的腳後跟。

音遙煩躁地吼了句:“想乾嘛,礙手礙腳的。”

司容被急赤白臉這麼一訓斥,趕緊停下腳步,目光隨著音遙的背影轉來轉去。

但安靜了沒一會兒,又跟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刻見不到音遙就覺得世界轟然倒塌,心裡極度不安,直到感受到音遙的信息素後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音遙也懶得理他,隻想好好睡一覺,洗過澡就上了床。

半夜覺得口渴起來喝水,屋子裡靜悄悄的,他猜測著司容應該是討不到好就自己回去了。

但是第二天醒來打開衣櫃找今天要穿的衣服時,卻發現,司容根本沒走,就蜷縮在他的衣櫃裡睡得沉,懷裡還抱著他的衣服,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

音遙著實被他嚇得不輕,扯著領子給人拽出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想和廖垣宇一起去監獄裡哥倆好。”

司容迷蒙著雙眼,身體向前無力傾倒,順勢抱住音遙按在懷裡:“音秘書,今天不去公司好不好,我現在沒有辦法離開你。”

音遙抬手一個過肩摔給人摔到床上,司容順理成章扯過他的被子嗅著上麵音遙的味道。

“變態!”

他的世界裡怎麼身邊就沒個正常人?不是垃圾就是變態。

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司容敗了個精光,音遙耷拉著小臉,頭頂仿佛烏雲密布,剛走到公司門口,就見一個自帶光芒的身影大搖大擺在那亂晃。

音遙:我今天就不該戴角膜,還是瞎了比較好。

“姓音的,你今天遲到了三十秒,全勤沒有了,另扣二百塊。”溫蕭寧抬起手腕看著表,笑得春風得意。

如果說在音遙眼裡司容是空氣,溫蕭寧就已經處於大氣層外了。他熟練地繞開溫蕭寧,然後友好的同迎麵而來的同事道早安。

溫蕭寧拔腿追上來擋在音遙麵前。

就聽他心裡在說:“給你個讚美我的機會,快發現我今天的不一樣。”

他把頭發染成了粉色,一般人頂著這樣一頭粉毛直接就被襯托成汪寶強,但換做溫蕭寧就是錦上添花,音遙也透個底,他確實沒見過比溫蕭寧還漂亮的Omega,臉真的隻有巴掌大小,五官精致優秀,像隻白天鵝一樣高傲美麗,還特會打扮,衣品之高令人望而止步。

但音遙不知道這人三天兩頭過來礙他眼是為什麼,炫耀自己多好看?

音遙繼續繞開他和同事打招呼,溫蕭寧也繼續擋在他麵前。

“啊啊啊是哥哥!我竟然在公司見到哥哥了!”

音遙是真沒料到,號稱人才聚集地的Y.S竟然也有溫蕭寧的腦殘粉。不過也多虧了這些腦殘粉將他團團圍住自己這才得以脫身。

司年還是和之前一樣到得很早,他正拿著一份文件看,見音遙端來了溫水和咖啡,隨手將文件放到一邊,端起熱水道:

“不是說過多餘的事彆做。”

音遙知道他指的是送溫水的事,便道:“我知道您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並且今日行程裡說您今晚要和遊戲開發公司的人見麵,肯定要喝酒的吧,這樣胃受不了。”

司年摩挲著水杯,半晌,將溫水一飲而儘,又上下打量一番音遙,眉頭倏然皺起:

“我給你的玉佩怎麼不戴。”

音遙摸了摸衣領,笑笑:“我沒有戴首飾的習慣,而且戴著工作也不方便。”

“是不方便,還是有壓力。”司年冷冷看著他。

“都有。恕我直言,我查過那種玉石的價格,是頂級好玉,十幾萬一克,說實話我受不起,明天我會把玉帶過來還給您,也希望您彆拒絕。”

司年歎了口氣,手指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煩躁不住地摩挲著指節:“彆人生日都有禮物,總不能到你這用蛋糕就打發了吧。”

音遙聳聳肩:“司總,送禮物要投其所好,不是越貴就越討人喜歡。”

“我精挑細選的東西,你還跟我討價還價。”

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太衝,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兩張票放在桌上:“那這個呢,溫蕭寧演唱會的門票,特意留給我的第一排位置。”

音遙:……

“你不是很喜歡他?”見音遙麵露尷尬,司年費解問道。

音遙:……

“算了,你看看這份企劃書。”司年知道這個話題如果再繼續下去隻會換來無限沉默,他話鋒一轉,將剛才在看的企劃書推到音遙麵前。

是昌世遊戲研發部的企劃書,為了得到Y.S的投資所作的分成計劃。

“下邊人拿不定主意送到我這邊來,我不玩遊戲也不知道是否有投資的價值,對方的企劃書做得天花亂墜,說一年至少能帶來十個億的效益。”

音遙看了眼遊戲名稱,的確是當下一款大熱的遊戲,單次下載量已經達到兩億,在手遊橫行的時代,一款PC網遊能達到這麼高的下載量實屬奇跡。

音遙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個遊戲的時候還是在幾個月前,他剛從廖垣宇家跑出來,在司容地勸說下跑去網吧投遞了自己的簡曆,當時旁邊坐了個初中生,好像還是逃課出來的,就在那玩這款遊戲玩得火熱,後來被聞訊趕來的家長揪著耳朵提溜了出去。

“司總,單靠一份企劃書我沒法給出中肯建議,中午我出去趟,下午給您答複怎樣。”

司年本以為一款遊戲能在PC端達到兩億的下載量,某種程度就已經證明了它的價值所在,而音遙最後肯定也會給出投資的肯定答複,之所以過問他的意見,隻是想告訴他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不然一個老板做事何須過問秘書建議。

但司年沒想到,晚上約見昌世遊戲開發公司的負責人時,就在二人相談甚歡馬上準備簽訂合同的時候,音遙卻按住了他的手。

“司總,我覺得這款遊戲沒有投資的必要。”

對麵的遊戲開發商一聽,眼睛頓時瞪成大小眼。

司年停住筆,問道:“為什麼。”

音遙道:“據我觀察,這款遊戲最多在兩年內就會徹底涼透。”+思+兔+網+

對麵一聽,好家夥,自己上百人的團隊辛苦六年無數次測評最終一經發行便引起巨大轟動的遊戲竟然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地說成兩年內涼透?

“這位秘書先生,請問你懂遊戲麼?”

音遙笑笑:“說實話,遊戲很不錯,我在網吧玩了一中午差點都不想來上班,快餐類遊戲也非常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快節奏,但之所有能有現在這麼好的成績得益於遊戲正式發行前長達兩年的饑餓營銷,這個全新的遊戲機製在曆往所有遊戲機製中一直處於空白狀態,因此吊足了玩家胃口,給足了期待感,這是遊戲成功的原因。”

開發商一攤手:“所以呢,你還有什麼疑問。”

“但是所有遊戲都不過是填補了之前這種遊戲機製的空白狀態,新的很快會變成舊的,更何況,那些真人對戰有無限可能的槍戰類遊戲都在推陳出新新模式新玩法,您這個,隻靠皮膚打噱頭,危若壘卵而已。”

“這位秘書,紙上談兵誰不會。”開發商冷嗤道,“你有什麼高見不妨詳細說明?”

音遙聽得出來對方是在嘲諷他光說不做假把式,他的確不懂遊戲開發,但從玩家的角度來看大家都是圖一時新鮮,這樣單一的遊戲模式涼透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樣吧,您給我一周時間我會告訴您具體改進辦法,如果您覺得可以我們就合作愉快,如果您覺得確實不可行咱們就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你是我見過的,口氣最大的門外漢。”開發商站起身,抽回合同。

昌世並不是什麼大公司,曾經隻靠單機遊戲一度瀕臨倒閉,埋頭六年就做了這麼一款拿得出手的,但意外的靠著這款遊戲力挽狂瀾,所以這種團隊大概是有點恃才傲物,對於彆人的批評建議權當放屁,他們當然不會任由自己的心血被一個門外漢指手畫腳,索性也不在這繼續找不自在,起身告辭。

看著幾人忿忿離去的背影,司年抱臂看向音遙:“門外漢,把人氣走了。”

作為一個“過來人”,音遙當然知道這遊戲彆說兩年,大概一兩個月就因為各恐怖血腥的問題被窄電局勒令整改,而這幫人也不願意改,激怒了窄電局,窄電直接給下架處理,本來好好一款遊戲,從此杳無音訊。

中午那會兒音遙說是去玩,其實找了個開在中學附近的網吧,開了台機子卻什麼也不做,就坐那兒聽中學生們打遊戲。

這是一款通關對抗類遊戲,但重點大部分都放在通關方麵,在沒有攻略的情況下很多人都被各種關卡卡個四五遍,漸漸的沒有了耐心,有的乾脆鼠標一扔罵了句“沒意思,還不如學習”。

音遙問這個中學生:“那你覺得什麼才是有意思的。”

中學生道:“我打遊戲是為了排解學習壓力放鬆心情,一個關卡卡我四五遍我還有個屁心情。”

回憶結束,音遙看著司年,笑道:“我說過給我一周時間,我會給開發商和Y.S一個交代。”

司年目光沉了沉,看著音遙無神的雙眼,彆過頭佯怒道:“萬一他們真能帶來一年十個億的效益,損失了這筆錢你要負全責。”

音遙不慌不忙點點頭:“我會負全責。”

吃過晚餐,司年叫何叔把音遙送回了公寓,他打開車窗,看著音遙摸索著上樓的樣子,又下意識看了眼他所住的屋子。

屋子裡亮著燈。

司年皺了皺眉,無意識中探出了半個身子企圖看清屋裡為什麼亮著燈。

何叔透過後視鏡看著司年那張有點好笑的臉,打趣道:“司總,要不您乾脆上去算了,我自己回司家。”

司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不文雅,縮回身子,目光冷冽:“何叔,你話太多了。”

何叔一點也沒在怕的,直言不諱道:“從上車開始,您的眼睛就一直黏在音秘書身上沒移開過,之前哪個秘書有過這種待遇,您還親自買了蛋糕給他慶祝生日,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