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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去了,將近半小時才回來。

局長走到音遙身邊,俯下`身子:“試試吧。”

音遙點頭:“失禮了。”

他抬手探向局長的頸間溫度,然後道:“三十六度五。”

甚至還精確到了小數點後一位。

那個警察馬上將測溫槍放到剛才相同的位置,點了下按鍵,屏幕中立馬出現一個數字:

他的嘴角差一點沒咧到耳朵根,忙獻寶似的將測溫槍拿給局長看,嘴裡得意說道:“局長您看,我就說他胡扯呢,三十六度五,人體常溫誰不知道。”

局長的眉頭倏然皺起,他看向音遙,語氣陡然冷了幾分:“這怎麼解釋。”

音遙招招手,示意審訊員把測溫槍拿過來。

審訊員輕蔑笑道:“想看是吧,睜大眼睛看個明白,哦我忘了,你是個瞎子。”

音遙沒搭理他,摸了下測溫槍就道:“看來你真是怕得不輕,體溫有點低哦。”

審訊員心裡一咯噔,嘴上還不饒人:“不要以為誤打誤撞蒙對幾次就真以為自己有特異功能了。”

音遙也懶得繼續和他賣關子,指指測溫槍:“看看模式,調到了查看上一個測量體溫的模式,你就是扔岩漿裡也還是這個溫度。”

一瞬間,審訊員那得意洋洋的笑徹底僵在臉上,他握著測溫槍的手抖成了篩糠,眼神畏懼地看向局長。

局長重重歎一口氣,從他手裡奪過測溫槍,擺弄半天調試好模式後對著頸窩按下測量鍵:

“局、局長……”這審訊員笑得比哭還難看,“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局長做了個深呼吸,手指使勁點了幾下桌子幾乎要給戳個大洞,“解釋自己怎麼輸的那一百八十萬?!我是真沒想到在我的眼皮底下還有這種罔顧法律的敗類!”

“虧你還是個警察!良心被狗吃了?你讓我怎麼和人民群眾做交代!”

“不是,局長,我真的……”審訊員跑過去拉住局長的袖子,“我真的沒辦法了呀,一百八十多萬就是賣了我也還不起啊!”

局長甩開他,背著手大踏步往外走:“你自己處理,處理不了找個地兒把自己埋了就行。”

音遙在旁邊看了半天好戲,看到那個審訊員哭爹喊娘追出去求他們局長後,他才抬起手晃了晃手銬,對剩下那個警員笑眯眯道:

“勞煩打開吧。”

這一次音遙終於明白,他重生後獲得了這些能力不是上天為了彌補他失明的缺憾,而是希望他,能親手拯救自己。

*

Y.S的員工都以為,音遙這次二進宮或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但是到了下午,卻看到他穿著裁剪合身的西裝、走路生風的模樣。

他不光回來了,甚至還微笑著同每一位過路同事打招呼,平和且從容。

而微博上那條引起無數謾罵的警方最新通告中也緊跟了一條道歉聲明,是刑偵總局的局長親自發布,對音遙的道歉,對人民群眾的道歉,態度誠懇看的人著實心酸。

六十多歲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老人家還要為年輕的下屬擦屁股,這TM要找誰說理去。

道歉聲明的最後一句話:

【我們儘快破案緝拿真凶,絕不姑息任何黑.惡.勢力。】

“音秘書,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這樣人,先前跟著聽了幾句謠言,你彆介意,我請你吃飯表示歉意。”一個員工緊跟在音遙身後囉嗦著。

“不必,萬一我就是這種人呢。”音遙都沒正眼看他。

主要是聽到這員工內心一直嘀咕著:“雖然不想放下`身段和這種雜種打交道,但看他和司總關係這麼好,我還是忍了吧。”

這一路上,碰到無數個主動過來套近乎的員工,有想請吃飯的有想送他禮物的,音遙一一拒絕,並且告訴他們,案件結束前自己還是嫌疑人,請他們和自己保持距離,以免給惹急了把他們一個個全宰了。

他反正覺得和這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牆頭草也處不來真正的情誼,索性都撂那兒,也就不在乎所謂那些虛偽的同事關係。

音遙回到辦公室,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繼續埋頭處理司年今天的行程計劃表。

倒是司年主動過來找了他,還自降身份特意為他泡了杯蜂蜜水。

“沒去接你,沒生氣吧。”司年問道。

“司總說笑了,我又不是幼稚園兒童還要等人接。”

司年倚著辦公桌,雙手抱臂靜靜地凝視著音遙,半晌,忽然低頭輕笑一聲。

聽到笑聲,音遙抬起頭:“司總,您笑什麼。”

司年搖搖頭:“就是好奇,你一直都這樣麼?”

“哪樣。”

“不管和誰都淡漠又疏離。”

音遙打字的手頓住,想了想:“以前倒也不這樣,彆人走哪我跟哪,像隻小狗。”

剛認識廖垣宇的時候,對他雖然談不上特彆喜歡,但總想著把心都全數交給他,餓了給他煮飯,冷了幫他添衣,短信一條接一條,和現在的司容沒什麼區彆,甚至因為廖垣宇忘記自己的生日都會偷偷難過半天。

好在是清醒了,不過心也跟著關上了大門,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推心置腹,包括司容,現在嘴上說著好喜歡你離開你活不了,一年兩年還行,日子久了估計也就那麼回事。

“我倒是很想看看,彆人走哪你跟哪的模樣。”司年道。

“沒機會了司總。”

司年站直身子:“對了,再不久溫蕭寧要從澳洲回來了,你有空和他通個電話。”

音遙疑惑:“溫蕭寧是誰。”

“不認識?”司年的回答顯得這人好像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但音遙確實不認識。

“一個頂尖Omega,司容發小,爺爺很喜歡他,老早念叨著要他當孫媳婦,嗯……是個美人。”

音遙點點頭。

“僅次於你吧。”扔下這麼一句話,司年僵硬地離開了辦公室。

畢竟第一次說情話,還是有點緊張過頭。

殊不知音遙聽到這句話後雞皮疙瘩就排好了隊,他還是覺得司年要是彆這樣他興許還能再乾個四五十年。

下班前音遙就和這個“美貌僅次於他”的溫蕭寧通了電話,大概了解了下,溫蕭寧的爺爺和司祁嚴老爺子是世交,不過後來他們舉家搬遷到澳洲定居,老人家一直心係祖國,聽說快不行了,就想帶著兒孫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

這個溫蕭寧聲音特彆好聽,說是在國外還是歌手,當紅炸子雞,國內也擁有大批粉絲,估計一回來某些當紅小鮮肉就得下崗進廠擰螺絲。

但他不關心這個可能會造成無數流量下崗進廠的溫蕭寧到底是哪路大神,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音遙穿好外套,淺棕色的長版風衣合身的服帖著,極致的垂墜感更是勾勒出他筆挺如鬆。他戴好口罩,從超市買了包蘇打粉揣進口袋裡藏好,叫了車,對司機道:

“師傅,鬆山集團。”

晚上八點,鬆山集團的員工都走得七七八八,隻剩幾個加班的還在艱苦死守。

音遙坐在門口的長椅前,冬青草叢隱匿了他大半個身子。

這間公司按照收購流程馬上就要全部撤離,那廖垣宇一定也會在此之前將所有證據毀滅,這樣就算警局定不了音遙的罪,但因為沒有實質證據也判不了廖垣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九點一刻,大樓裡最後一盞燈熄滅,一個員工罵罵咧咧走出來叫了車疾奔回家。

音遙知道,門口的保安大爺會在所有人下班走後最後檢查一遍公司就回他的保安亭看有色小視頻,所以趁著大爺進去查看的工夫,音遙也急匆匆走進了大樓。

他來到自己以前工作的辦公室,嘗試著輸入之前的門鎖密碼,果然,密碼已經被修改了。

音遙從口袋摸出蘇打粉,對著密碼鎖一吹,按鍵中立馬顯示出帶著指印的四個數字按鍵。

四位數密碼,如果挨個順序排列會有六萬種組合順序,他不可能挨個去試,按照廖垣宇的性格來講也絕不會拿自己的生日或者重要日子去做密碼,但是鬆山集團即將易主,一般為了防止忘記多半會選擇一個最簡單好記的密碼,而且是一般人都想不到的密碼。

音遙聽著樓道裡傳來保安巡邏的腳步聲,他思忖片刻,按下了“1234”四個案件。

“嘀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

看來廖垣宇也就這點能耐了。

在保安大叔上樓的那一刻,音遙打開門走了進去。

桌上還擺著他以前使用的那台筆記本,密碼也被改了,也是1234,廖垣宇但凡改動一個數字順序音遙都猜不出來,或許他覺得最危險的反倒是最安全的。

音遙打開電腦插.入自己的U盤,找到一個文件夾點開,確認日期後將整個文件夾拖進了U盤。文件很大,顯示要傳輸二十多分鐘。

而外麵走廊上,保安的腳步聲已經近了……

如果保安進來,一定會發現電腦亮著光,他不懂電腦一般也就是隨手扣上然後關門走人,這樣一來音遙就隻能在這棟大樓裡過夜。

倏然間,他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那隻花瓶身上。

他抄起花瓶打開窗戶,對著樓下的保安亭狠狠砸了下去,發出了巨大聲響。

保安的腳步聲在辦公室門口驟然停住,接著伴隨一句憤懣不平的“哪個狗娘養的”,保安的腳步聲疾速駛遠。

看著那隻七零八碎的花瓶,想到前世它早就被自己失手打碎,原來冥冥之中世界萬物早已既定了自己的宿命,就算重活一世結局也終歸會走向原點。

音遙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重生後自己依然失明,不是試圖彌補就能改變結果,而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再為過去的遺憾固步自封,重要的是,向前走,絕不再回頭。

等到文件傳輸完成,他關掉電腦下了樓,趁著大叔拖著無辜路人吵架的間隙從大樓中閃了出來。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音遙看著手中的U盤,良久,發出了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司機透過後視鏡心驚膽戰地看了他一眼,畢竟這年頭生活工作壓力大,三五不時也能碰上個精神不正常的。

車子駛進公寓小區,遠遠的,音遙就看見那輛四個一橫在樓底,車旁似乎還站著個人,但是看身形,也不是司容。

音遙下了車,餘光悄悄瞥了眼站在車前的人。

是徐小北,而司容也坐在車裡跟徐小北熱絡地攀談著,笑得像朵喇叭花

他沒有故意去聽二人的談話內容,但還是敏[gǎn]地捕捉到了“一起吃飯”四個字。

徐小北看到音遙,小臉一紅顯得很是拘謹:“音、音遙,司先生約我一起吃飯,你要一起麼?正好昨天的事……我也想和你道個歉。”

說實話音遙並不想摻和進他們二人中間打擾他們談情說愛,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徐小北和徐恩兩人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