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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垃圾我下去扔吧。”

保潔巴不得找個地方摸魚討清閒,看見有這麼個冤大頭冒出來,把垃圾袋往他手裡一塞:“辛苦了。”

說完就溜之大吉。

摩挲著手中的垃圾袋,音遙並沒有下樓,而是提回了自己辦公室。

下班後,音遙叫車把司年送回了家,他轉身又打了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當司機看到他的目的地時,嘴巴裡嘟噥了句:

“你要祈福求佛,我勸你還是換個地方,這寺廟香火闌珊,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人。”

音遙好奇問道:“為什麼?”

司機想了想,用憑借跑出租多年的見聞告訴他:“聽說是Y.S會長的大房太太在那裡出家,咱也不清楚到底什麼原因,好像是老爺子動用手段攆走了那邊的和尚,就剩大房一人在那堅守著。”

“他們二位關係很不好麼?”

“聽說不太好,老爺子結婚前就喜歡二房,不顧家人反對婚後又娶了二房,後來二房年紀輕輕就死了,這鍋肯定全甩大房頭上了,當然這也是道聽途說,豪門恩怨誰能摻和明白。”

音遙點點頭。

司機撓撓頭,忽然想到什麼事,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了半天才道:

“但我還聽過這麼一個傳聞,挺匪夷所思的。”

音遙頓時來了精神,直起身子微微前傾,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就說是……這個大房太太,當初下嫁給司老爺子,其實也並非自願,而是在保護一個人。”

“誰。”音遙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而且還有更離譜的傳聞,說……這個大房太太其實是個男性Alpha,而司老爺子也是Alpha,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嚴格的第二性彆婚姻法,什麼性彆間都可以互相通婚,所以為了能讓大房生孩子,給他長期注射一種信息素複合劑,試圖改變他的費洛蒙激素改變他的第二性彆,據說Y.S製藥到現在還在偷摸研究這種藥,也不知道真假。”

音遙抬眼。如果像這個司機所說Y.S旗下的製藥公司還在研究這種改變費洛蒙激素的藥,說明當初他們試圖改變大房太太的第二性彆這件事並無成效,眾所周知兩個Alpha無法孕有下一代,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司年的父親並非司祁嚴親生,因此司年也不是司祁嚴的親孫子,如果真是這樣,司祁嚴為什麼還堅持將這個不是親生的兒子養在身邊。

為了家族臉麵?還是另有其因。

“嗐,就是些民間傳聞,估計都是吃飽了撐的瞎合計出來的,你也彆當真。”司機笑笑。

車子漸漸駛入人煙稀少的郊區,穿過一條密林小道,在一處年久失修的小破寺廟前停了下來。

音遙下了車,司機還熱心提醒:“在這就能看見南山寺大門,你再往前走個幾步就到了。”

腳底是陰濕軟爛的泥土地,音遙一步一步走得極慢。

他摸索到了門框,香火味霎時撲麵而來。

“咚、咚、咚……”

清脆的木魚聲在寂寥的寺廟中不斷回響。

音遙穩了穩心神,慢慢踱步到香爐旁,從前麵的小桌板上摸到三根劣質熏香,點燃,插進香爐中,畢恭畢敬鞠了一躬。

他能感覺到旁邊坐了個人,而那個人也並未因為他的到來而產生一絲的訝異,隻是平靜地繼續敲著木魚,無論是寺廟中還是他的心裡,都是一片死一樣的闃寂。

音遙跪坐在軟塌上,也不開口去打擾那個人,隻是陪著他默默等著。

窗外的天空消散了橘紅的晚霞,夜幕一點點垂下,天空中蹦出了幾顆星星俏皮地眨著眼。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音遙聽到自己的肚子因為饑餓響了一聲後,旁邊的人終於慢慢開了口:

“施主,天色已晚,您請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的聲音透著一絲蒼老,更多的是看破紅塵的空靈寂靜。

“大師,我心中一直有難以化解的心結,不知您可否指點一二。”音遙輕聲道。

“我能力尚淺,恐怕無法幫你解開心結。”蒼老的男人慢慢站起身,如枯枝般的手指緊緊握住手中的木魚,“你另尋高明吧。”

“大師,您覺得,對於過往幾十年所經曆的一切,都已經灑脫放下了麼?”

男人的手猛然頓住,隨即手指無意識地緊縮起來。

“說實話,我的過往是我這輩子難以磨滅的痛,我也不打算放下,並且打定主意這一世隻為複仇而活,而我過來這裡不是真的為了尋求開導,隻是想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求一份心安理得。”

海水擠入鼻腔湧進肺裡的痛苦到現在都依然清晰,儘管複仇路上可能會牽扯進很多無辜的人,但成年人不能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哪怕是錯的也得咬牙堅持下去。

“我是司年的秘書,而且我可以明確告訴您,無論司年先生同意與否,接下來他都要作為我的棋子為我所用,但我尚存良知,所以相應的,我也會回饋於他最想要的。”

音遙揚起嘴角,嘴上說著殘忍自私的話,表麵卻是純真的從容笑意。

“那麼大師,你呢。”

男人緩緩抬起眼,渾濁的瞳孔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深邃漆黑。

音遙道:“很多人選擇遁入佛門,是想借助禪意來勸慰自己放下仇恨,但即便放不下也並非可恥之事,因為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一說,他們之所以能雲淡風輕地說出算了都過去了,隻是因為針沒有刺到他們身上。”

“是麼。”男人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而大多時候,你選擇放下了,對方卻並不會,甚至會將怨恨持續發泄到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那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因為投錯了胎?”

音遙站起身,將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

“據我所知,本周日是司祁嚴先生的九十大壽,那麼,再見。”

男人盤腿端坐在佛像前,手裡還拿著一串佛珠不斷摩挲,半晌,他抬手伸向音遙留下的那隻小盒子——

第29章 你想知道那個秘密麼。

音遙回到公寓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

其實路途不算遙遠,隻是因為看不見所以多花了些工夫。陌生的環境總是需要他耗費大量時間來熟悉,

這一切,都是拜廖垣宇所賜。

他摸出手機,最後又“看”了眼陳望生醫生發給他的信息,約見的時間就定在下周三晚上九點鐘。音遙冷笑一下,收起手機。

他沿著地磚鋪成的軌跡線慢慢來到樓道口,剛掏出門卡打算刷卡進門時——

“音秘書。”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按照一般情況,音遙肯定是不予理睬加速通過,但這一次,他破天荒回過了頭,甚至還主動開口詢問:

“等了很長時間麼?要不要上來坐坐。”

司容幾步走到他身後,看著他風塵仆仆的臉,

眉頭皺了皺:“去哪了,

臉怎麼臟成這樣。”

想起自己剛才在密林裡憑借這雙看不到一絲光線的眼睛到處亂鑽,音遙抬手抹了把臉擺出和氣的笑容:“怎麼,

覺得臟?”

“不是。”司容抬手用拇指輕輕蹭著音遙臉上的灰,

聲音溫柔,“我的音秘書應該永遠光彩照人才對。”

音遙躲開他的手,

按下了電子卡開門鍵:“吃晚飯了沒。”

“沒有呢。”司容負手站在他身旁,低聲道,

“見不到你,

沒胃口。”

“我是鹹菜麼見不到我沒胃口。”

“所以說,

你要請我吃飯?”司容笑眯眯地湊過去問道。

“嗯。”音遙大方承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想吃什麼,

做給你。”

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司容有些不可置信,

望著他的臉愣是半天沒擠出一個字來。

打開門,

小司“汪”的一聲撲了過來,看到音遙身後還跟了個,也熱情地上前搖尾巴打招呼。

司容卻並不待見小司,無視它進了門。

一室一廳的房間並不大,但因擺設太少倒顯得有些空蕩蕩,音遙的東西很少,十根手指數得過來。

這麼一來,司容倒有些拘謹了,坐在沙發上雙手握在一起,想仔細觀察下音秘書的閨房但又不敢太明目張膽。

“你想吃什麼。”音遙洗了手,問道。

“可以麼?還是我來,你眼睛不太方便。”司容站起身,目光開始找尋廚房的位置。

“不用了。”音遙道,“放鬆點,彆太客氣,想請你吃飯是因為我馬上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求個心理安慰而已。”

他平靜地說完這番話後轉身進了廚房。

司容愣在原地,仔細咀嚼著他的話中之意,什麼叫要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很快,廚房裡傳來切菜的聲音,聽起來動作嫻熟極有節奏。

三餐一湯飄著濃鬱的香氣被音遙端上了桌,小司在一旁激動地轉來轉去,看到音遙走過來就追著他的步子一路小跑。

“我記得你沒有什麼忌口的,隨便準備了幾道菜,如果還有什麼想吃的就告訴我。”

音遙將碗筷遞過去,卻並沒有準備自己的那一份兒。

“音秘書,你不吃麼?”司容問道。

音遙搖搖頭:“你吃完了也趕緊回家吧。”

望著一桌珍饈,司容卻遲遲沒有動筷,直覺告訴他這頓飯不能吃。

“音秘書請你告訴我,所謂的對不起我到底指什麼。”他乾脆放下筷子,目光沉然,眼裡映照出音遙平靜淡漠的臉。

既然司容誠心發問了,音遙也不打算繼續隱瞞,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血脈基因,但至少可以選擇讓自己成為一個坦蕩的人。

他舀了兩勺湯在司容碗中,推過去,嘴角綻開如豔麗的玫瑰:

“財閥家族為了會長的頭銜和最大利益向來明爭暗鬥,你一出生起就擁有了一切,包括會長的寵愛,但有些人卻必須很努力才能勉強夠到你的腳,我很喜歡他這種個性,和我多少有點像,所以我打算,從今天起,和他保持統一戰線,所以,對不起,隻能站在你的對立麵。”

其實他完全可以利用司容之手將廖垣宇碾死如螻蟻,但他沒有這麼做也不想這麼做,人還是得有基本良知,不然和廖垣宇有什麼區彆。

畢竟,司容現在也是真心實意地對他好。

“嗯,站吧。”意外的,司容隻是平靜地應了聲,波瀾不驚的語氣好像隻是在訴說類似於今晚吃什麼這種不足為奇的小事。

這樣的反應倒讓音遙有些無措。

“不管你站在哪一邊,我都會永遠支持你。”他捧著湯碗,像捧著什麼稀世珍寶,因為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再嘗到音遙為他親手煮的湯,所以不舍得喝,要先欣賞個夠。

那一瞬間音遙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