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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婦 笑佳人 4332 字 5個月前

挑,隨即垂下眼簾,淡淡問:“你娘怎麼會提到這個?”

魏寧就把母女倆的對話講了一遍。

魏曕瞥眼堂屋,若無其事地道:“今天先放過你,明晚還背不熟,父王會罰你抄書。”

魏寧已經滿足啦,開心地去叫哥哥們一塊兒回房。

殷蕙也出來了,隨著魏曕往後院走時,她好奇問:“寧寧跟你說了什麼秘密?”

魏曕看眼前麵提燈的丫鬟,道:“回房說。”

進了內室,夫妻倆先洗漱,魏曕動作快,先靠到床頭,等殷蕙通好發走過來,魏曕就放下書,目光凝在了她臉上。

殷蕙嗔他:“做何這麼看我?好像我犯了什麼錯。”

魏曕將她拉到懷裡,看著她的眼睛道:“你在寧寧麵前撒謊了。”

殷蕙挑眉:“什麼謊?”

魏曕:“你是因為很喜歡我,所以嫁的我?”

殷蕙這才知道女兒跟他嘀咕了什麼,再看魏曕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樣,她眸光流轉,輕輕扯著他的領口道:“雖然婚前你沒見過我,可我遠遠地見過你一麵,見了,就喜歡了,哪裡又算撒謊了?”

魏曕笑了下:“是嗎,你何時何地遠遠地見過我?”

殷蕙當然沒見過,不過他這個皇孫肯定出過燕王府,殷蕙稍微思索片刻,小聲編造道:“忘了哪年秋天了,我在街上買東西,聽人說父皇要去狩獵,大家都跑出去看,我也站在街邊,看到你們一行,一共三個皇孫,看年紀,就知道最年輕最俊的那個是你。”

馬屁拍多了,她拍得也越來越溜了。

魏曕非常確定她在胡說八道,可她很聰明,知道父皇喜歡秋獵,他們三個大的皇孫的確跟著父王去秋獵過。

指腹撫過她的唇瓣,魏曕將人壓過來,親了上去。

當初是否喜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後這些年,是現在。

八月初六,東宮為眉姐兒舉辦添妝宴。

這是永平帝孫輩裡的第一場婚事,帝後、四妃也都來東宮吃席了。

所有的皇親國戚都彙聚一堂,東宮地方又不大,處處都是人影,依稀有了幾分大家還在燕王府時的親昵熱鬨。

殷蕙、紀纖纖、大公主是一塊兒到的,先去瞧準新娘眉姐兒。

十七歲的皇室千金,自小養在徐皇後、太子妃身邊,眉姐兒溫柔又端莊大方,堪稱貴女典範。

大公主先誇了一通,送給眉姐兒一整套赤金頭麵,出手頗為闊綽。

紀纖纖是二嬸,她緊跟著大公主送出禮物,是一對兒紅玉手鐲,亦是貴重之物。

輪到殷蕙,一支貴氣滿滿的紅寶石金簪,多少將紀纖纖的手鐲壓了下去。

紀纖纖幽幽地睨了殷蕙一眼。

殷蕙卻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的不妥,準備添妝禮的時候紀纖纖就去問過她要送什麼,殷蕙說了會送紅寶石金簪,紀纖纖還笑她為何送那麼好,頗有懷疑她要討好徐清婉的意思。如果紀纖纖不想被她比下去,大可以準備一份差不多的禮物,紀纖纖不準備,就是覺得眉姐兒不值得,現在又何必怪她的禮物太好。

不過,在座的不是王妃就是公主,送的禮物都很體麵,稍微好點稍微差點並不值得計較。

像福善、王君芳、二公主魏杉,她們準備的禮物與紀纖纖的差不多,甚至可能還不如紀纖纖的,而三公主魏楹素來疼愛那一群侄子侄女,她的添妝禮就比殷蕙的還好,大公主的赤金頭麵勝在數量多,魏楹的禮勝在精致用心。

看過準新娘,大家就去外麵的席上了。

紀纖纖的小心眼來得快去得也快,已經將禮物高低拋到了腦後,趁魏楹、福善有事走開殷蕙落單的空檔,她坐到殷蕙身邊,悄聲道:“我怎麼覺得,母後越來越憔悴了?”

她們這些王妃,去掉逢年過節的時候,基本一個月來宮裡請次安,所以娘娘們有什麼比較明顯的變化,還是容易看出來的。

聽了紀纖纖的話,殷蕙並沒有往徐皇後那邊看,不過剛剛給徐皇後請安時,殷蕙已經在心裡驚訝過一次了。

其實,公爹登基之後,徐皇後來到金陵,既要料理後宮諸事,又要應酬名門貴婦,還要編書,而且不是隻編一本,陸陸續續編了三四本了,勞累之下,這幾年徐皇後的老態一年比一年明顯。隻是,五旬年紀又費心費神的婦人,容顏衰老再自然不過,前幾年徐皇後的變化都算正常,唯獨今年,徐皇後真是見一次瘦一次,越瘦就越顯得憔悴。

禦醫也給徐皇後請過脈,並未發現什麼明顯的病症,徐皇後除了消瘦,自己也沒出現太大的不適。

殷蕙朝紀纖纖遞個眼色,暗示她不要再多說。

紀纖纖確定了並不是她多心,也就轉移了話題。

翌日,眉姐兒正式出嫁。

她的夫君是太子妃徐清婉從京城的一眾名門子弟裡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乃是禮部尚書家的一位嫡出公子,去年春闈永平帝欽點的探花郎,才華橫溢亦俊美風流,從哪方麵講都配得上永平帝的大孫女。

三日後,小夫妻倆進宮省親,除了拜見徐清婉這個嫡母,自然也要去給徐皇後敬茶。

徐皇後笑容慈愛地關懷一番,小夫妻倆就告退出宮了。

徐清婉留下來陪徐皇後說話。

徐皇後欣慰道:“眉姐兒嫁了,大郎也十八歲了,你該給他選個賢妻了。”

提到兒子的婚事,徐清婉有些拿不定主意。

太子這位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尊貴,上麵都有一個永平帝。如果她挑個娘家顯赫的兒媳婦,有替太子拉攏黨羽之嫌,挑個家世普通的,又覺得委屈了兒子。

“母後,您幫我定個章程吧。”徐清婉難得朝徐皇後撒了個嬌。

徐皇後道:“太子身邊,你與兩位側妃的家世都夠顯赫了,大郎那裡,我更看重其人本身的賢德。”

徐清婉明白了:“母後放心,我知道該怎麼挑了。”

徐皇後笑著點點頭,站起來道:“走吧,陪我去禦花園……”

話才說到一半,徐皇後突然捂住右肋之下,痛苦地彎著腰,臉色瞬間變得雪白。

“母後!”

“娘娘!”

徐清婉與坤寧宮的宮人大驚失色,急急趕過來扶住徐皇後,很快就有宮人匆匆跑出坤寧宮,或是去傳禦醫,或是去稟報永平帝,或是去內閣稟報太子。

永平帝最先趕到,見徐皇後躺在床上,人雖然醒著卻疼得說不出話,永平帝眼眶都紅了:“好端端怎麼突然病成這樣?”

徐清婉跪在旁邊,擔憂不已地講述起徐皇後發病的情形。

禦醫到了。

因為徐皇後疼在右肋之下,禦醫試著按了按,按到一處異樣的腫塊,徐皇後疼得又是一抽。

禦醫臉色大變,都不敢再看守在一旁的永平帝。

第173章

徐皇後得的是肝腫病,據說這病前期很難察覺,等後期發現了,便是病發如山倒。

醫書上記載過的身患此病的病人,無一例治愈。

禦醫們隻能想辦法減輕徐皇後的痛苦,哪怕永平帝拿劍指著他們,他們也不敢誇下海口一定能治好徐皇後。

禦醫們不管用,永平帝發榜延請天下名醫來京替徐皇後看病,然而名醫來了一批又一批,卻也與禦醫們一樣,對這病束手無策。

就像一棵樹,病在枝葉還能治,病在根部,樹死就隻是時間問題。

見的名醫越多,失望的次數也就越多,永平帝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倒是徐皇後,總能笑著替那些被他遷怒的名醫們開脫。

短短兩個月,徐皇後幾乎瘦成了皮包骨,彆說骨肉至親了,就是殷蕙去探望,看見那模樣都忍不住落淚。

她對眉姐兒有十幾年相處處出來的情分,對燕王府的其他人亦是如此,而徐皇後作為嫡母婆婆,從來沒有苛待過她們這些隔房的兒媳婦。殷蕙要回娘家,徐皇後不會阻攔,孩子們有個頭疼腦熱,徐皇後總會親自去澄心堂瞧瞧,閒時聊家常,戰時徐皇後親登城門,如何不讓人敬重欽佩?

作為一家之母,徐皇後無可挑剔。

作為一國之母,徐皇後也當之無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魏曕休沐時,夫妻倆帶著孩子去了一趟靈穀寺,為徐皇後祈福。

禦醫都治不好徐皇後,求菩薩保佑徐皇後平安也注定是奢望,殷蕙便隻求菩薩開恩,至少讓徐皇後走得不要太痛苦。

她雙手合十,跪在蒲團上虔誠祈求。

魏衡三兄妹站在旁邊,等著父王母親結束才會輪到他們,默默觀察父王母親的孩子們,也就看到了母親臉上的淚。

魏衡就知道,母親真的為皇祖母的病難過。

魏衡記憶中的皇祖母,一直都是個非常和善的人,有一年他生病,皇祖母還去探望過他。

搬到金陵後,皇祖母住在宮裡,見麵的次數沒那麼多了,但偶爾皇祖母會去學宮坐坐,或是看他們在講堂上的表現,或是送些吃食瓜果。金陵多雨,皇祖母還在學宮放了十套雨具,方便他們兄弟隨時取用。

魏衡的眼圈也就紅了。

腦海裡還有個更可怕的念頭。

皇祖母會病,皇祖父的年紀也漸漸大了起來……

如果說魏衡對皇祖母有五分不舍,對經常找他們說話的還帶著他們去巡邊的皇祖父,便是十分。

輪到自己,魏衡向菩薩求了三件事。

一求皇祖母轉危為安,二求皇祖父長命百歲,三求所有親人無病亦無災。

冬月初一,金陵下了一場大雨。

禦醫來替徐皇後診脈,看過之後,移步到外殿,對永平帝、太子、太子妃等人道出實情,徐皇後怕是熬不過三日了。

永平帝坐在椅子上,聞言隻是垂下眼簾。

又何須禦醫說,看徐皇後的樣子都能料到了,永平帝舍不得自己的發妻,可有時候看著她那麼痛苦,他甚至希望那一日早點來,讓她少受罪。

可真到了這一日,永平帝又想自私一點,逼禦醫們再想想辦法。

等永平帝從這種複雜的情緒中回過神,就見太子、太子妃等人都在掉眼淚,一副母後已經殯天的模樣。

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要看一遍,永平帝搖搖頭,背著手走了。

因為徐皇後的大限已到,從今天開始,太子、四王、三位公主及其家眷,白日都要留在宮裡。

第二日早上,徐皇後的精神好了些,開始一個個地見人。

她先見了太子、徐清婉。

徐清婉的眼睛是腫的,太子也比兩個月前瘦了一大圈,眼周發黑,眼中全是血絲。

“母後……”

跪在病床前,太子才喊了一聲母後,就忍不住哽咽起來。

徐皇後看著兒子,笑道:“生老病死,時至則行,娘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又有什麼好哭的。”

太子:“您還這麼年輕,老天不公!”

徐皇後還是那副令人心痛的笑容:“娘生在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