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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婦 笑佳人 4365 字 5個月前

各種事情,直到三更天魏曕才終於有了一點困意,就在此時,外麵忽然傳來輕微的開門聲。

好像是父王那邊!

魏曕悄悄起床,一手持劍放在身後,一手悄悄打開自己這邊的房門,側目看去。

燕王背著手,輕步走在走廊,冷不丁就對上一條門縫,還有兒子防賊似的模樣。

目光相對,燕王停下來。

魏曕拉開門板,出來後習慣地左右觀察過,一邊將劍收入劍鞘,一邊低聲解釋道:“兒子聽到異響,不知是您。”

夜都這麼深了,兒子竟然能聽到那一點小動靜,燕王笑了笑,目視前方道:“走吧。”

魏曕便跟著父王走到了院子裡。

今日是三月十八,半空一輪明月微缺。

院中有一石桌,燕王在一把石凳上坐好,看看月亮,吩咐魏曕:“去找壇酒來。”

魏曕來時就記下了這處院子的格局,直接朝廚房那邊去了,很快就提了一隻酒壇、兩隻海碗來。

替父王倒好酒,他才在旁邊坐下。

燕王也不說話,一碗一碗地喝了起來。

魏曕不動,眼看父王要倒第三碗,他終於伸手按住酒壇,低聲道:“父王,您晚飯吃得少,縱酒傷身。”

燕王抓著酒壇不鬆,拿眼睛瞪兒子:“鬆開。”

魏曕不鬆。

燕王眼神更冷。

魏曕腦海裡忽然浮現去年殷墉祝壽那晚的家宴,老爺子高興得想喝酒,被殷氏數落了一頓。

魏曕便道:“殷老好酒,近兩年殷氏卻管著老爺子不許他喝多,自言她寧可一時不孝,來換老爺子百歲時她仍有孝可儘。”

燕王哼道:“所以你也學她,來管老子?”

魏曕默認。

這片刻僵持的功夫,燕王肚子裡的酒就開始燒了起來,一直喝可能還沒感覺,一旦有了感覺,那一醉方休的興致也斷了。

燕王有氣,一巴掌拍在兒子的手腕上。

就這,魏曕也沒有鬆開酒壇。

燕王懶得看他,換個對麵的凳子坐著,背對兒子,仰頭望月。

過去不知多久,燕王好奇兒子在做什麼,回頭看看,就見兒子平平靜靜地回視過來。

說陪他吧,這兒子一個字都不說,說敷衍吧,這兒子目光清明,又沒有半點不耐煩。

燕王氣道:“你來做什麼?”他剛沒了爹,心裡難受,兒子就不知道哄哄他?

魏曕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隻是擔心有刺客,查看的時候被父王發現,然後,父王叫他一起出來。

燕王也想起來了,指著客房道:“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魏曕不走,終於道:“我陪您坐會兒。”

燕王嫌棄道:“不用你陪!”這兒子悶嘴葫蘆,根本不懂什麼叫陪。

魏曕繼續沉默。

燕王看著兒子冷冰冰的臉,想起兒子開門時謹慎的樣子,莫名又笑了。

笑著笑著歎口氣,他起身道:“行了,夜裡涼,咱們都早點歇吧。”

魏曕便一直將父王護送到門口,再退回自己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燕王:老三媳婦啊,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蕙蕙:謝父王體諒。

三爺:???

第100章

上午巳時左右,是平城南城門前最熱鬨的時候,進城出城的百姓們排在城門兩側,城內外也擺了各種小攤,攤主們你一聲我一聲的吆喝著。

此時官府已經發布了公文,先帝駕崩,要求官民服三個月的國喪,期間不得宴請、嫁娶、奏樂。

同時也有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減輕賦稅的惠民舉措。

隻要不影響自己的生活,百姓們其實並不是很在乎誰在京城當皇帝,完全當一樁熱鬨低聲議論著。家裡有親朋好友犯事的都很高興,不用再坐大牢了,家裡被犯人欺負過的自然不滿,好不容易把人弄進去,結果沒多久就給放了出來,也太不公平。

不過,守城士兵就在旁邊站著,百姓們都隻是竊竊私語。

突然,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排在城外的百姓們回首張望,有人驚呼道:“是燕王殿下!”

這一嗓子,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馬隊。

靠近城門時,一匹匹駿馬放慢了速度,燕王乃一城之主,自然不用排隊,當他率領眾人緩緩進城時,百姓們也都看見了燕王現在的模樣,麵容憔悴臉色發黃,哭腫的眼皮下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他皺巴巴的錦袍外披著一層白色孝衣,隻是那孝衣上有血跡也有塵土汙漬。

百姓們麵麵相覷。

先帝死了,王爺該去奔喪啊,就像百姓家的兒子,就算有天大的事,老子死了兒子也得趕緊回去,王爺怎麼回來了?

燕王神色木然,仿佛聽不到百姓們的疑惑。

隻是,當他的駿馬跨過城門不久,緊緊注視王爺的百姓就見王爺身形一晃,下一刻就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王爺!”

“父王!”

驚呼聲接連響起,幸好有個排隊的農夫眼疾手快,及時抱住了燕王摔下來的身體!

魏家三兄弟與侍衛們第一時間趕過來,可是無論他們如何喊叫,燕王都緊緊閉著眼睛,昏過去了。

魏曕當機立斷,與出城的一戶人家借了馬車,他們三兄弟小心翼翼地將燕王抬上馬車,立即朝王府而去。

待到下午,平城裡就傳出兩道消息。

“先帝留下遺詔,不準藩王奔喪,燕王日夜兼程奔到一半被迫折返。”

“燕王喪父,悲慟成疾,進城時栽落馬下,侍衛們跟百姓借了馬車才將人送回王府。”

謠言都能被百姓們傳成真的,而這兩道消息本來就是真的,於是在流傳的過程中被百姓們添油加醋地渲染,直傳得燕王恐怕要不行了,真是個大孝子!

燕王府。

燕王被抬回來時,殷蕙等人還都跪在王府為先帝搭建的靈堂裡。

雖然先帝人在京城,可燕王府的子孫們也要守靈,這靈堂也是必不可少。

聽說燕王昏迷,徐王妃趕緊帶著一大家子趕了過去,到了勤政殿,徐王妃讓李側妃四妾以及小輩們在外麵等著,她與魏暘匆匆進了內殿。

魏昳、魏曕、魏昡也都守在榻前。

燕王仍然閉著眼睛,王府郎中何景正在為他號脈。

“好端端的,你們父王怎麼病了?”徐王妃擔憂地問魏昳。

魏昳歎口氣,簡單地解釋了一遍。

魏暘露出怒色,不能責備先帝,他就朝三個弟弟發脾氣:“你們怎麼照顧的父王?但凡你們儘心伺候,父王也不至於病得這麼嚴重!”

魏曕垂眸,魏昡瞪眼睛,魏昳剛要解釋,徐王妃皺眉看過來,對兒子道:“誰也不想這樣,都少說兩句吧。”

魏暘哼了一聲,走到何景身邊,又換上了一副憂心忡忡的麵孔。

燕王悠悠轉醒。

魏暘激動道:“父王您醒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燕王微微抽了抽眼角,掃眼身邊的眾人,他歎口氣,閉著眼睛擺擺手:“除了何景,都下去吧。”

魏暘欲言又止,看向母親。

徐王妃非常了解燕王的脾氣,說一不二,而且她也經曆過喪父之痛,心裡難受的時候,什麼安慰的話都沒用,隻會讓人為多餘的應酬煩躁。

王爺安慰她,她得麵露感激地聽著,輪到王爺,王爺不喜這種虛話,他們就得閉嘴。

“都退下吧。”$思$兔$網$

徐王妃做主,與魏暘四兄弟都離開了。

過了兩刻鐘左右,郎中何景出來了,道燕王傷心過度傷了元氣,他隻能開調理的方子協助王爺調養,剩下的,得王爺自己走出悲痛。

徐王妃明白了,見魏昳三兄弟風塵仆仆的,都是沒休息好的樣子,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王爺這邊有我們守著。”

魏昳、魏曕、魏昡都不肯走,要一起守。

一群人就都守著一家之主,黃昏時,燕王恢複了一點精神,叫妻妾兒孫們進去見了一麵,要他們儘心替先帝守靈,除非他召見,誰也不用再來探望。

夜裡是不用守靈的,除了徐王妃、魏暘還留在勤政殿,其他人都先離開了。

澄心堂。

魏曕外出這數日就沒有洗過澡,路上沒法洗,到了驛站,父王沉浸在悲痛中沒有叫過水,他們做兒子的也不好在這時候講究。

照例先讓人備水,魏曕才跟著殷蕙進了廳堂。

循哥兒被%e4%b9%b3母抱走了,衡哥兒本想與爹爹親近親近,被殷蕙用眼神示意他先回房。

衡哥兒很懂事,乖乖走了。

魏曕的臉雖然憔悴,卻依然冰冷,縱使上輩子也經曆過這一段,殷蕙也看不出魏曕為先帝的死究竟有幾分悲傷。

“先喝口茶吧,嘴唇都乾了。”殷蕙倒了一碗茶,端過來,目光溫柔,聲音也溫柔。

溫柔有多種,全都通過語氣眼神而變化,有的溫柔令人心安得到慰藉,有的溫柔,會令人心動生欲。

此時此刻,殷蕙隻想安撫魏曕心中可能會有的悲傷。

魏曕能感受到,接過茶碗,低頭喝了起來。

有些事情連父王也不能說,但魏曕很清楚,此刻他的心裡,沒有任何悲傷,甚至還不如鎮國公去世時的感慨遺憾多。

因為皇祖父傷了父王的心,他親眼目睹父王的淚與痛,無法不怨。

況且,鎮國公去世,對燕王府沒有太大的影響,皇祖父一走,燕王府再難有先前的太平,魏曕如何能靜下心來緬懷一個長輩?

他本就話少,此刻更無話可說,丫鬟們把水抬進西邊的浴室,魏曕就單獨進去了。

平時他洗澡很快,這次卻在裡麵待了半個時辰。

等他出來,看到殷蕙坐在椅子上,衡哥兒、循哥兒都來了,衡哥兒忐忑地看著他,循哥兒還什麼都不懂,坐在娘親懷裡,偷偷地朝哥哥那邊伸手,想抓哥哥的耳朵。

魏曕神色稍緩,坐到殷蕙旁邊,將衡哥兒叫到自己麵前,問衡哥兒這溉斬甲雋聳裁礎

殷蕙鬆了口氣,示意金盞、銀盞去傳飯。

喪事的沉重連衡哥兒都影響了,隻有循哥兒,坐在他的餐椅上,津津有味地吃著飯,吃得開心時,還會拿小手拍拍桌麵。

衡哥兒緊張地看看弟弟,再看看爹爹,很怕爹爹朝弟弟發脾氣。

“吃吧。”魏曕給衡哥兒夾了一塊兒素雞。

衡哥兒就放心啦。

孩子們睡下後,魏曕、殷蕙也進了內室。

躺到床上,魏曕問殷蕙這幾日府裡的情況。

殷蕙挑著要緊事說了說,其實府裡哭靈守靈就行了,關鍵在他們奔喪一行。

“那遺詔,父王一定傷透了心。”

公爹都病倒了,哪怕殷蕙猜到公爹這場將要持續一年的病乃是裝出來的,她也得表示出關心來。

魏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道:“父王病了,接下來府裡可能會亂一陣子,你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