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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婦 笑佳人 4320 字 5個月前

,魏曕特意去學堂替衡哥兒請了一日的假,一家四口如約去殷家喝喜酒。

殷家的喜宴辦得更熱鬨,主要是賓客多,巷子裡也擺了流水席,請街坊們都來吃。

鞭炮放起來,衡哥兒穿著一身錦袍,像其他富貴人家的孩子們一樣跑來跑去,玩的時候不拘身份是好夥伴,可一旦有人仗著自己大些想使喚衡哥兒做事或是推搡衡哥兒,衡哥兒小臉一繃,喊聲長風,簡直就像一個小了二十歲的魏曕,氣勢唬人。

這都是金盞告訴殷蕙的,語氣很是自豪:“咱們五郎豈是他們能欺負的。”

衡哥兒生在皇家,注定與她不是一個教養的路數,殷蕙雖然不喜歡魏曕的臭脾氣,輪到兒子知道利用自己的皇家身份,殷蕙也並不刻意去乾涉,但她會教兒子如何與人相處,對待身份不如自己的,隻要對方守禮,衡哥兒也要以禮相待,不能倨傲。

燕王就是最好的例子,作為藩王,燕王愛護百姓,出行若遇到百姓攔路求助,燕王都會耐心傾聽,該幫的幫該罰的罰。遇到有才乾的人,燕王也會破格提拔,而不是先去調查對方的出身,像神醫袁道清、千戶廖十三,都憑借各自的才華得到了燕王的重用。

可以說,燕王對兒子們要求嚴格,對外一直都是個仁厚寬和的好王爺,平城的百姓都很擁戴他。

衡哥兒很喜歡聽娘親講這樣的故事,尤其是與祖父有關的故事,記住故事的同時,那些道理也悄悄在他的腦海裡紮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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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三月,天暖和起來,魏楹帶著福善來澄心堂,約殷蕙出府跑馬。

福善畢竟是草原上的姑娘,十來歲就會騎馬了,隻是她也不是天天都去跑,所以魏昡才沒在她手上摸到韁繩勒出來的繭子。

距離那一日越來越近,殷蕙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讓公爹留意自己,包括魏楹、福善,暫且都老實點好。

“我最近不太方便,你們多等幾日可好?”殷蕙軟聲商量道。

隻是晚去幾日,魏楹、福善自然同意了。

五六日過去,在殷蕙發愁二女再來她該如何推脫的時候,福善診出了喜脈。

這可是意外之喜!

殷蕙真的替福善高興!

上輩子福善嫁過來不久就趕上建隆帝駕崩,燕王不但自己吃素三年,還要兒子們按照民間的規矩守滿一年,沒等守滿,魏曕、魏昡又跟著公爹去戰場前線了。直到事成進京,福善才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因為她遲遲不懷,郭側妃陸續給魏昡屋裡送了好幾個人,福善倒是有容人之量,就是盼著孩子。

用福善的話說,她是外族人,滿中原都沒有一個血緣親人,所以就特彆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至於為何上輩子這時候福善沒有懷上,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輩子的福善可以早點如願以償!

“既然懷上了,以後你可要注意些,不能再做大動作,騎馬更是不行。”

來道喜的時候,殷蕙好好交待了福善一番早孕期間的忌諱。

福善聽得可認真了,還讓殷蕙慢點說,她找來紙筆記下。

魏楹也替嫂子高興,恨不得天天陪著嫂子照看嫂子,再也不想什麼跑馬不跑馬了。

四爺院裡的好消息讓燕王府又喜慶了幾日,燕王呢,眼看就快湊齊十個孫輩,他高興地寫了一封家書,派人送去京城,給建隆帝道喜。

可惜他這封家書還沒送到京城,京城先送來八百裡急報,建隆帝駕崩了!

當年太子去世時,燕王就誤會了一下,僅是猜測便淚水上湧,如今真是父皇去了,燕王疼得嘴角溢出血絲,哭著叫人備馬!

留徐王妃、魏暘守著王府,燕王點了魏昳、魏曕、魏昡與一隊侍衛,騎上駿馬,在百姓們震驚的注視下,呼嘯著衝出了平城。

作者有話要說:  燕王:爹!

建隆帝:好好輔佐皇太孫!

燕王:……

第99章

春光明%e5%aa%9a的大好時節,燕王府裡卻迅速地掛上了一層白。

皇帝駕崩,何等大事,無須徐王妃挨個叮囑,徐清婉、紀纖纖、殷蕙等妯娌就嚴令吩咐了下去,要各院的丫鬟們誠心服喪,不得有任何嬉笑或閒言碎語。擔心福善應酬不來,殷蕙還來了一趟鬆鶴堂,正好郭側妃那邊也派了一個嬤嬤過來,既然福善身邊有靠譜的嬤嬤協助,殷蕙陪她坐了會兒就回澄心堂了。

“娘,出了什麼事?”

大人們忙來忙去,衡哥兒還有點糊塗。

殷蕙將衡哥兒抱到懷裡,語氣悲痛地道:“曾祖父去世了,他是祖父的爹爹。”

離得太遠,衡哥兒腦海裡的曾祖父就是一個稱呼,遠沒有平城的曾外祖父親近,聞言隻是眨了眨眼睛。

殷蕙摸著兒子的頭:“祖父與爹爹都很難過,所以最近衡哥兒要乖乖的,不要再給祖父他們添亂,知道嗎?”

衡哥兒點點頭,如果他的爹爹、祖父去世了,再也見不到了,他也會哭的。

有徐王妃、世子爺魏暘主持王府內外事務,整個王府除了氣氛凝重,倒沒有出彆的亂子。

另一頭,燕王帶著兒子們日夜奔波,每日隻有吃飯的時候會休息休息,夜裡也隻睡兩三個時辰,一到驛站就換馬。就在離開平城後的第三個清晨,眼看就要出燕地邊界,眾人在一處驛站外遇上了京城派來的驛使。

驛使身係紅色腰帶,瞧見掛白的燕王等人,連忙迎上來,從懷裡取出一封明黃聖旨。

燕王瞳仁緊縮,立即下馬,帶著兒子侍衛們齊刷刷地跪下。

聖旨開頭便點明這是建隆帝的遺詔。

燕王眼中流下淚來,可是,遺詔的內容,是要諸位藩王留守封地,不得入京奔喪。

三言兩語,驛使很快就讀完了。

燕王愣怔地盯著那卷聖旨。

四爺魏昡氣得雙眼冒火!皇祖父死了,父王最為傷心,什麼都沒準備就帶著他們進京奔喪,一路上父王吃得少喝得少,一句話都不說,可皇祖父竟然不許父王去奔喪!憑什麼,父王又不是什麼不孝子!

衝到驛使麵前,魏昡一把搶過遺詔,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也不知道如何分辨真假,轉身跪到父王麵前。

燕王顫唞著手接過遺詔,上麵的的確確是建隆帝的字跡,怕藩王兒子們不信,他去世之前親手寫的遺詔。

視線模糊,燕王麵前的遺詔,漸漸幻化成了一道身穿龍袍的熟悉背影,那是他的爹,可是這個爹活著時不讓他進京儘孝,死了也不許他去再看最後一眼!

“父皇!父皇!”

燕王捶地悲號,哭著哭著,突地噴出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父王!”離得最近的魏昡及時將父王抱到懷裡。

驛使嚇得跪在地上。

魏昳也撲過來哭爹,魏曕掃眼不遠處的驛站,一邊上馬一邊交待道:“父王昏厥不宜亂動,你們看好父王,我去請醫!”

話音未落,他已經策馬奔向驛站。

驛站裡有個郎中,此刻也顧不上郎中醫術如何了,魏曕讓郎中提好藥箱,然後就將郎中丟到馬上,他再快馬趕回來。

燕王才被一個侍衛掐了人中,掐醒了,恰好見到三子提著郎中下馬,神色擔憂地朝他走來。

燕王使不上勁兒,說不出話,隻能無力地靠在四子懷裡,看著那郎中哆哆嗦嗦地給他把脈。

把完脈,郎中長長地鬆了口氣,恭恭敬敬地道:“王爺大悲之下氣血翻湧,血吐出來反而是好事,不過接下來請王爺務必愛惜身體……”

燕王閉上眼睛,一副懶得聽的姿態,隻是眼角不斷地有淚水滾下。

平時多威嚴健壯的父王,這會兒變成這樣,魏昳跪在一邊擦眼淚,魏曕麵沉如水,魏昡眼圈泛紅。

朝廷派來的驛使匍匐在地,不敢吭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有三月的春風斷斷續續地吹過來,漸漸吹乾了燕王流下的淚,殘留乾涸的淚痕,混雜著風塵,很是狼狽。

魏曕往帕子上倒點水,再把帕子遞給扶著父王的魏昡。

魏昡剛剛還能忍著,這會兒也掉下淚來,一邊替父王擦臉一邊發哽地道:“父王節哀,您若有個三長兩短,兒子們怎麼辦。”

濕濕涼涼的帕子擦去了燕王臉上的狼狽,他緩緩睜開眼睛,麵前是三個兒子關切的臉,再高處,是春日晴朗無雲的天。

燕王怔怔地望著那遠天。

其實早就料想過這一日,父皇年紀大了,這一日早晚都會到來,可他沒想到,父皇不許他進京奔喪。

怕什麼?怕他到了京城將侄子從龍椅上揪下來,還是怕敵國趁虛而入?

總之都是為了大事,做了皇帝,到死都是皇帝,那點親情已經無所謂了,見不見又有多大關係?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長長地呼出來,燕王從四子懷裡坐正,拿過先帝遺詔,恭恭敬敬地卷好放在通向京城的方向,再恭恭敬敬地對著那遺詔叩首:“兒臣謹遵父皇遺詔,兒臣不孝,不能進京送您最後一程,若有來生,兒臣願繼續做您的兒子,繼續在您麵前儘孝。”

三叩九拜,燕王收起遺詔,一眼都沒看那驛使,帶著兒子侍衛們騎上駿馬,原路返回。

去時快馬加鞭不分日夜,歸時速度就慢多了,隻是燕王依然話少,每晚留宿驛站,他便一個人待在房間。

魏昡看得難受,對兩個哥哥道:“皇祖父太絕情了,為何……”

魏曕冷眼看過去。

魏昡閉上嘴巴。

魏昳瞥眼窗戶,也低聲勸他:“小心禍從口出。”

皇祖父再絕情,都是當爹的,除非逼急了,當爹的對兒子怎麼都狠不下手。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隻是父王的侄子,他們的堂兄弟,巴不得他們犯錯把把柄遞過去呢。

說過話,又等了半個時辰,聽父王歇下後,三兄弟也各回各屋了。

驛站的床不知用了多少年頭,輕輕翻個身也會發出聲響,魏曕索性平躺著不動。

帳內充斥著淡淡的異味,魏曕此時卻沒心思計較這些,對著床頂出神。

前太子伯父在世時,一直都擺出好兄長的姿態,有人揭發藩王們的胡作非為,太子伯父反而替弟弟們說話,皇祖父也都聽了,不曾追究。

無論太子伯父的本性如此,還是他與皇祖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太子伯父都沒有針對過藩王。

皇太孫魏昂卻不一樣,他初封皇太孫不久,便有撤藩之心,被皇祖父否決了。

這提議雖然沒有放在明麵上,可藩王們在京城也各有眼線,總能打聽到一些機密,父王也與他們三個當差的兒子提起過。

如今,皇祖父去了,魏昂會怎麼做?

理智上,魏曕覺得父王不能進京反而是好事,去了,就怕回不來。

不過,他與皇祖父隻見過一麵,沒什麼祖孫情分,父王卻不一樣。

設身處地,如果父王把他丟到外地到死也不肯見他,魏曕也受不了。

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