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放了下來。

他還真怕蘇紅玉會因為大家鬨得太厲害而翻臉,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況,新娘子要是翻臉了,大家明麵上雖然不會說些什麼,但是背後卻會議論紛紛,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媳婦,要被她給壓到頭上去。

蘇紅玉給方正堂麵子,他心裡如何能不高興?

隻是喝酒的時候,方正堂用的力氣有些大了,小酒杯直接被他給捏碎了,酒水灑了他一身都是,蘇紅玉的酒杯卻還完好無損,她隻是喝了一點兒,瞧見方正堂的酒杯碎了,蘇紅玉急忙將酒杯放到桌子上。

“正堂,你沒事兒吧?”

然而蘇紅玉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感覺到腹中傳來一陣劇痛,她眼前一陣陣發黑,接著毫無預兆地哇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仰麵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之後,眾人嚇懵了,方正堂急忙撲上前去,將倒在蘇紅玉抱了起來。

“紅玉,紅玉你沒事兒吧?你彆嚇我啊!”

方正堂抱著蘇紅玉,嚇得語無倫次了起來,然而蘇紅玉噴出一口鮮血來之後,一張臉變得煞白煞白的,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她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今天原本是方正堂結婚的大好日子,可誰能想到新娘子卻突然吐血暈過去,眾人圍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吐血了?”

“該不會是中毒了吧?”

眾人亂糟糟的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來,還是方正業最先讓人散開,提醒方正堂將蘇紅玉送到醫院去。

第140章

方正堂原本已經被突發狀嚇得六神無主, 聽到方正業的話之後,他回過神來,一把就將蘇紅玉抱了起來。

“讓一讓, 讓一讓!”

他抱著蘇紅玉就往外麵跑,一旁跟著陪酒的方正國愣了片刻, 著急忙慌地追了上去,而在招待另一桌的方賢德和許文靜此時也跑了過來,急吼吼地詢問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吐血了,新娘子吐血了!”

“剛她那樣子嚇死人了, 該不會是死了吧?”

“這好好的婚宴咋就成這個樣子了?”

不少目睹了剛剛那一幕的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而方賢德和許文靜二人聽到這話, 立馬就傻了眼。

他們好好地給兒子辦個婚宴, 結果兒媳婦還出事兒了,這讓他們到哪兒說理兒去。

眼看著情況變得越來越混亂,方正業站在了剛剛新人宣誓的台子上, 讓大家安靜一些。

“大家安靜一些,我是保衛科科長方正業,現在我懷疑這是異常有預謀的下毒案, 請在場的人全都留下配合保衛科調查。”

方正業的聲音極其洪亮, 很快就將原本鬨哄哄的說話聲給壓了下去, 在場的人左看右看,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沒有再說些什麼。

方正業讓方曉雯去保衛科叫兩隊人過來, 剩下所有參加婚宴的人則站在一起, 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 他們是不允許離開的。

眾人雖然也覺得倒黴晦氣, 但是大家都是一個廠子的, 知道這次的事情如果不鬨清楚的話,以後肯定會衍生出其他的問題來,便沒有多說些什麼,乖乖地站在那裡。

許文靜呆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亂糟糟的婚宴,心裡麵難受得厲害。

她原本就看不上蘇紅玉,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原本她就一直不想讓蘇紅玉嫁給方正堂,認為那個女人不是啥好命人,不好相處,沒嫁進來就把家裡麵鬨得雞飛狗跳的,要是真嫁進門來,日子哪裡還能有個好?

隻是因為方賢德跟她發了好大一通火,方正堂每天又硬是跟自己對著來,自己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非得要娶蘇紅玉,所以她才硬生生忍下來的。

這下可好,她之前所想的一點都沒有錯,蘇紅玉就是個喪門星,這還沒進門呢,舉辦個婚宴都能鬨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要是她真死了,那自己兒子這輩子哪裡還能娶到啥好人?

越想許文靜心裡麵就越難受,她的目光繞過所有來參加婚宴的人,覺得她們都像是在瞧自己笑話,許文靜再也忍受不住,拍著腿就大哭了起來。

“我說蘇紅玉不是個好的,不讓你們把她娶進門吧?你們怎麼就不聽我的話,要是早聽我的,哪裡有這樣的事兒?”

誰也沒想到許文靜居然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大家夥兒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啥是好。

蘇紅玉是許文靜剛進門的兒媳婦,遭了這樣的事兒本就已經是倒黴透頂了,許文靜這個做老婆婆的竟然還怪人家命不好,後悔娶人進門,這人也太刻薄了一些吧?

方賢德此時本就已經是被這樣的事情給鬨得焦頭爛額,結果現在許文靜又開始在這裡瞎鬨騰,他氣急敗壞地甩了許文靜一巴掌,大罵道:“許文靜,你簡直就是個瘋婆娘,這都啥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你是嫌棄咱們家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是不是?”

蘇紅玉現在被送到醫院去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許文靜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擎等著大家夥兒找他們的麻煩嗎?

挨了打的許文靜嚎哭得更加厲害了,周圍的人麵麵相覷,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最後隻當做沒看見似的,也沒一個人上來安慰許文靜的。

由此可見,許文靜的人緣到底差到了什麼地步。

趙多錢和趙多糧兩兄妹也在人群之中站著,趙多糧的膽子比較小,對於這突然發生的事情,趙多糧嚇得臉都白了,她抓著自家哥哥的胳膊,顫聲說道。

“哥,這可咋辦啊?人家該不會懷疑到咱們身上吧?”

要知道今天所有的菜肴啥的處理燒製都是趙多錢和趙多糧這兄妹兩個人一手經辦的,現在蘇紅玉中了毒,人家會不會懷疑是他們做的?

他們肯定沒有下毒,但是要真出了人命,他們可是百口莫辯,到時候該怎麼辦才好?

趙多糧嚇得魂兒都要掉了,她啥辦法都沒有,隻能求助於趙多錢,自己哥哥人聰明,又有主意,他肯定知道現在這種時候他們該怎麼辦才好。

果不其然,看到自家妹妹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的樣子,趙多錢拍了拍她的胳膊,沉聲說道:“行了行了,你瞧瞧你像是什麼樣子,這事兒跟咱們有啥關係?吃菜的人那麼多,大家夥兒都沒有中毒,這還能賴到咱們身上不成?”

“再說了,新娘子是喝了酒才中了毒了,那酒是方賢德他們家裡人自己準備的,就算是要找麻煩,也要找賣酒的,跟咱們有啥關係?”

趙多錢的聲音異常沉穩,在他的安撫下,趙多糧原本慌亂不安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她仔細一想,好像確實也是這麼個道理。

真要說起來,菜啊,鍋啊,調料啊啥的都是方賢德家的人自己準備的,他們就是過來燒個鍋,幫個忙的,再說了,這好幾桌的人都吃了他們的飯菜,也沒出事兒,肯定不是他們的問題。

現場亂糟糟的,兄妹兩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按理說應該沒有人能聽到的,但是趙多錢跟自己的妹妹說完話之後,便敏銳地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猛地抬頭看了過去,卻未曾發現是誰在瞧著自己。

來參加婚宴的人可一點都不少,周圍鬨鬨哄哄的,他們兄妹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按理說應該沒有人能聽見,可是趙多錢卻莫名有些不安,他環顧四周,將每一個可疑的人都看了過去,但是卻沒有發現其他問題,

難道是他多心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另一邊,方正業已經將他那一桌檢查了一遍。

之前蘇紅玉和方正堂二人在台上宣讀毛主義語錄,然後便開始一桌一桌地敬酒,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沾過其他的東西,先前隻是抿了一些酒而已,在上一桌鬨了起來之後,他們才將酒喝完的。

之後他們便到了方正業所在的這一桌,酒是在他們這一桌剛倒的,大家鬨著要讓他們喝交杯酒,因此其他人都還沒喝,甚至連方正堂其實都沒有喝,因為他的酒杯不小心被自己給捏碎了。

而蘇紅玉隻喝了一小口的酒,便口吐鮮血,很顯然,她的那一杯酒有問題。

方正業將桌子上放著的酒壺拿了起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這酒並不是從酒廠買來的,而是鄉下人自己釀的高粱酒,因為蒸餾技術不行,酒液渾濁,酒香自然也比不上正規酒廠買來的,但是這種酒因為是鄉下人自己釀製的,價格相對便宜一些,而且還不需要票就能買到,很多人辦事兒會選擇用這樣的酒水招待客人。

方賢德他們也是一樣的,用的酒水就是從老鄉哪裡買來的,方正業不好酒,但是他仔細聞了聞,發現除了酒香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奇怪的味道。

“這酒裡麵有毒,蘇紅玉就是喝了這酒才中毒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他們看向了方正業,七嘴八舌地說道。

“方科長,會不會弄錯了?這酒怎麼會有毒的?”

“是啊方科長,咱們剛剛都在一個桌子上坐著,要是酒有毒,咱們不都得中毒了?”

方正業極其冷靜地說道:“剛剛在這桌子上的,有誰先喝了酒嗎?”

大家夥兒一聽,立馬明白了過來。

是啊,剛剛他們好像都沒有喝酒,隻有蘇紅玉喝了,所以也隻有她一個人中毒了。

一直跟在方正業身邊的方賢德聽到他說酒裡有毒,整個人都懵了,他呆呆地開口說道:“不可能啊,酒裡麵怎麼可能有毒?正業,你昨兒晚上還到我這兒來吃飯呢,咱們喝的就是這酒,要是有毒的話,咱們昨晚上不就中毒了?”

昨天晚上方正業依照這邊兒的風俗過來吃飯,爺幾個開懷暢飲,可是喝了不少高粱酒呢,要是有問題的話,早就有問題了,怎麼可能這會鬨出事兒來?

要知道這酒水可是方賢德和方正堂一起到知底兒親戚那裡買來的,那人可是個老實本分的,跟他們家無冤無仇,根本不可能下毒的,而他們自己一家人除非瘋了,才會想要毒死剛進門的兒媳婦。

眼見著方賢德已經急得是六神無主,方正業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

“大伯,沒人說你下的毒,我隻是說酒裡麵有毒,今天人多手雜的,誰都可能往裡麵動手腳。”

鄉下人自己做的高粱酒自然不像是城裡那樣每一瓶都封得嚴嚴實實的,實際上方賢德買回來的是一個足有一百斤的大酒缸,回來之後他們將酒水分彆灌在了玻璃瓶子裡麵,每個瓶子上貼著黑底紅字的喜字,看起來格外喜慶。

方正業又將其他幾桌的酒水都檢查過了,發現除了他們這一桌的酒裡有毒之外,其他桌子上的酒裡並沒有問題。

看來對方是有目的性地想要殺人,隻是他顯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