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坐不穩保衛科科長的位置。

隻是他們一個是保衛科的,一個是生產部的,見麵的機會極少,方正業也從未將這個跳梁小醜放在心上,結果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之下,他們竟然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聽到劉峰的話之後,方正業將手中拿著的茶杯放了下去,抬頭看向了對麵坐著的那個黑臉男人。

對麵那個男人笑得一臉賤兮兮的模樣,仿佛偷著雞的黃鼠狼似的,模樣十分膈應人。

今天是方正堂大喜的日子,他似乎篤定了方正業在自己堂哥的喜宴上不會做出什麼過格的事情來,所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劉副主任,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喝茶也能將人給喝醉了。”

說著方正業抬起手來敲了敲桌子,並沒有因為劉峰的話而生氣,他充滿疑惑地開口說道。

“劉副主任當初從保衛科調走的時候不是發誓說你從今以後再也不胡說八道了麼?要不是喝茶把自己給喝醉了,怎麼能說出這種不著調的話來?”

此言一出,劉峰的臉頓時便拉了下去。

要說劉峰當初已經是保衛科的副科長了,之所以沒能坐上科長的位置,是因為有一次他喝多了酒,跑到彭進步的跟前胡說八道。

那天他到底在彭進步的麵前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隻是原本他鐵板釘釘的保衛科科長的位置就這麼如同煮熟了的鴨子一樣飛了,過了沒多久,方正業便從部隊上退伍回來,做了封工的保衛科科長。

其實當初他之所以跟保衛科科長的職位失之交臂,是因為他在工作時間喝酒,可是偏生他卻將一切的罪責全都推在了方正業的身上,認為都是因為方正業的緣故,他才坐不上保衛科科長的位置。

這件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因為什麼,可是劉峰偏偏記恨上了方正業,平時暗地裡搞小動作也就算了,今天當著方正業的麵竟然還說出那樣的話來。

平時顧及著劉峰的麵子,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這一茬,可偏偏方正業卻將他的臉皮扒下來扔在地上踩。

劉峰聞言,臉頓時沉了下來,他目光陰沉地看著方正業,啞著聲音說道:“方科長,你彆太過分了。”

方正業笑了笑,並沒有因為劉峰的態度而有什麼變化。

“劉副主任說笑了,不知道我哪裡過分了,如果說實話也算是過分的話,那我好像真得很過分。”

說到這裡,方正業突然笑了笑,接著又說道。

“不過劉副主任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年輕,對於很多事情都不理解,需要你們這些做前輩的提醒指正,如果我真有什麼說錯的地方,還請劉副主任見諒,畢竟我不像你,沒辦法做到麵麵俱到,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眼見著劉楓被方正業的話氣得臉都紅了,同座的人急忙安撫起劉峰的情緒,讓他不要跟方正業生氣。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個廠的同事,看在我的麵子上,大家都少說兩句。”

“今天是方正堂方主任的大喜之日,咱們是來參加喜宴的,可不是來找茬的,都消停一會兒。”

方正業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第139章

劉峰本來是給方正業找不痛快的, 結果方正業三言兩語卻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麵狠狠戳了幾刀,他的麵色忽青忽白,恨不能衝上去狠狠地咬方正業幾口。

眼見著方正業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 自己卻被他氣得不輕,劉峰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咬了咬牙,氣急敗壞地說道。

“方科長,我看你還是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蘇工今天為什麼沒來?你難道不該跟我們解釋一下嗎?莫不是真……”

隻是還沒等劉峰將話說完, 方正業已經直接開口截斷了劉峰的話。

“劉副主任,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要提起蘇工, 畢竟廠子裡麵的人誰不知道蘇工手頭正在進行一個重要的項目, 依照你的意思,我堂哥的婚禮比蘇工手頭的項目還要更加重要?你是這個意思吧?”

劉峰張了張嘴說道:“今天是你堂哥的大喜之日,作為堂弟妹, 不來說不過去……”

其實劉峰根本不關心蘇清影來不來參加方正堂的婚禮,他就是想要以這個為由頭給方正業找不痛快,畢竟之前蘇清影的相親對象是方正堂, 有這一層關係在, 甭管蘇清影和方正堂之間到底有沒有事情, 反正在沒事他也要說成有事兒,總之能讓方正業不快活他就高興。

方正業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他抬頭看向對麵的劉峰, 開口說道:“劉副主任, 當初彭廠長曾經說過, 技術部的研究人員一切要以項目為主, 為了項目可以進行下去,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延後處理,既然你對彭廠長的話這麼有意見,那倒不如你去跟彭廠長說一下,讓技術部人也可以像是其他部門的人一樣……”

劉峰皺著眉頭說道:“方科長,你這就沒意思了,我跟你說的是蘇工的事情,你給我扯彭廠長做什麼?莫不是你想要用彭廠長來壓我?”

方正業淡淡地說道:“你想多了,最近這段時間蘇工為了新項目,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過了,如果你能去跟彭廠長說一下,讓他可以放寬技術部的規章製度,那我肯定要感激你,畢竟娶個媳婦,一個月的時間裡隻能見上幾麵,這種日子誰過誰知道。”

眼見著二認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同桌的其他人急忙打圓場,想要讓這兩個人不要繼續再這麼白扯下去了。

劉峰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可沒有這麼大本事兒,再說了,我隻是再說蘇工和方主任的事情,你給我扯彆的乾嘛?”

就算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事情,劉峰也非得要潑一盆臟水在他們的身上不可,他就不相信方正業一個大男人能忍得下這口氣。

方正業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同情之意來:“劉副主任,我倒是沒想到,你在新社會生活了這麼多年,思想卻還是這麼古板。”

“主席都說過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你還以為現在是舊社會呢,相過一次親就一定要嫁給對方?若真是這樣的話,一個女同誌得嫁給幾個男同誌?一個男同誌又得多娶幾個女同誌?現在是新社會了,劉副主任,你還是要以新社會的眼光來看待問題,不能這麼繼續做老古板,這種腐朽的思想可要不得。”

方正業不過三言兩語卻將劉峰懟得說不出話來,大帽子一頂一頂地扣下來,讓劉峰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臉色忽青忽白,看向方正業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

然而方正業卻坦然地看著對方,嘴角帶著的笑容充斥著對他的譏諷,他一口一個劉副主任叫著,一刀一刀地戳在了劉峰的心口上。

劉峰的火氣被方正業徹底撩撥了起來,猛地站起來就要找方正業麻煩。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同桌坐著的人怕他們劉峰真跟方正業乾起來,急忙拉著劉峰到另一旁空著的位置上去坐著了。

原本熱鬨的氣氛因為剛剛劉峰找麻煩,倒是變得尷尬了起來,剩下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偏生方正業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笑著招呼著大家吃瓜子花生。

“今天是我堂哥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一個廠子的工友,可彆拘束,該吃吃,該喝喝。”

眼瞅著方正業並沒有因為所說的話而影響心情,其他的人也放鬆了下來,大家刻意地將氣氛重新炒了起來,仿佛忘記了先前劉峰找茬時候的那些不快。

劉峰坐在另一旁的桌子上,眼瞅著方正業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生氣,反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他更加生氣了,於是本來就很長的臉耷拉得更加厲害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今天是方正堂娶媳婦的日子,他們是在家裡麵辦酒席的,所以許文靜特意請了食堂的趙多錢過來掌勺,趙多錢的妹妹也記著之前許文靜幫忙的恩情,特意過來幫著許文靜張羅著。

他們炒菜用的臨時鍋灶就在門邊上累著,而院子的大門敞開著,稍微往裡麵探頭看上一眼,就能瞧見院子坐著的是什麼人。

等到新人上台開始講話的時候,趙多錢這邊也要開始炒菜了。

趙多糧忙得團團轉,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哥哥還在往院子裡探頭探腦的,她無奈地說道:“哥,你是不是忘記今天到這兒來是乾嘛的了?你今天可是來掌勺的,該乾活了,你看什麼呢。”

趙多糧向來知道自家哥哥是個喜歡湊熱鬨的,但沒想到今天他跑到人家這來掌勺還要看熱鬨,她拍了拍趙多錢的肩膀,示意他快點乾活。

趙多錢笑了笑,開口道:“你的眼睛比我好,幫我瞧一瞧,東頭那一桌坐著的是不是方正業方科長?”

趙多糧沒有多想什麼,探頭往那邊兒看了一眼,果然瞧見了方正業正坐在那裡與其他人說話,趙多糧便點了點頭說道。

“對,不過方科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今天可是他親堂哥結婚,他能不來嗎?”

趙多錢接著問道:“那蘇工有沒有來?我怎麼沒瞧見他?”

趙多糧搖了搖頭說道:“蘇工沒有過來。”

不過這也沒什麼稀奇的,蘇工的工作向來忙碌,參加婚宴也不是非得要兩個人一起來才成,方正業一個人過來也成。

趙多錢問明白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後便沒有做些什麼,他往灶膛裡麵塞了點柴火,灶膛裡的火苗瞬間變大,趙多錢捋起袖子,麻溜地開始炒起菜來。

另一邊與方正堂站在一起的蘇紅玉看著下麵熱熱鬨鬨的人群,隻覺得如今這一切就仿佛是一場夢似的。

自打發現自己重生之後,她就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嫁給方正堂,自己之前和方正堂領證的時候,蘇紅玉的心都還沒有徹底落下來,現在他們兩個人在這麼多人的見證下結成夫妻,蘇紅玉那顆一直高高懸著的心也徹徹底底放了下來。

太好了,她這一輩子終於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從今天開始,她就要踏上美好的人生旅途。

在眾人的見證下宣讀過誓言之後,穿著一身紅色衣服的蘇紅玉與方正堂開始一桌一桌地敬酒。

一般來說,敬酒隻需要他們少喝一點意思一下就成了,隻是敬到方正堂同事那一桌的時候,他們起哄著讓方正堂和蘇紅玉喝個交杯酒,都是一個車間的同事,方正堂擰不過他們,隻好跟蘇紅玉一起喝了個交杯酒。

下一桌就到了方正業他們那一桌子,二人的酒杯已經空了,便乾脆從方正業他們那桌上的酒壺裡倒了一些出來。

這一桌坐著的人跟方正堂也很熟悉,大家鬨著要讓方正堂喝完,眼見著眾人鬨騰個不停,方正堂隻好哄著蘇紅玉繼續喝。

大喜的日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興翻臉的,方正堂生怕蘇紅玉不高興,便偷偷地看了蘇紅玉一眼,發現她沒有一丁點兒的不快之意,方正堂懸著的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