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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個黑月光 延琦 4328 字 6個月前

色清冷,未待他說個請字,便兀自踏了進來,打量一下房中,直截了當的涼聲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衛離這才反應了過來,滿眼驚訝的道,“月兒?你怎麼來了?”

而此時房中榻上的那個的少年,聽見聲音,也從裡麵問道,“爹,是誰來了?”

爹……

這一聲呼喚入到耳中,拂清頓時怔住,皺眉問衛離,“他叫你什麼?”

而餘光中,卻見那小少年已經起身下榻,走了過來。

上一回在公主府遇見,拂清是易容的,因此阿冬並不認得此時的她,小少年見房中來了陌生女子,對父親的語氣似乎還有些不甚客氣,不免擔憂起來,看了看衛離,道,“爹,這位姑娘是誰?”

又是一聲“爹”,拂清再度一頓,愈發不解起來。

將她的神色看在眼中,衛離顧不得回答阿冬,頓了頓先同她說,“月兒,你稍安,我有件事情,相同你說……”

……

震驚,不可思議……拂清不知自己是如何聽完那段話的。

而待衛離話音落下,她才曉得自己究竟有多傻多笨!

這麼多年了,她竟然從不知,弟弟還存在這世間,她竟然從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她震驚許久,才看向那個早已見過麵的小少年,試著喚道,“阿毛……”

“真的是你?對不起,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還在這世上……”

而此時的少年,早已滿目淚光。

也同樣顫著聲音喚道,“姐姐……”

這真的是與他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姐。

拂清百感交集的應下,而後,顫唞著雙手,輕輕觸碰那張清秀的麵龐。

許久,她望著那與自己頗有幾分神似的眉目,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將他攬進了懷中。

深沉夜幕下,姐弟二人俱是慟哭不止。

對於小少年阿東而言,原本孤苦無依的命運,卻在那日瀕臨死亡的危機之後,發生了徹底的逆轉,現在,他不僅有了溫柔寬厚的爹爹,還有了姐姐。

當下的一聲聲哭泣,既是喜極而泣,更多的,卻是在傾訴他這麼多年的委屈……

而拂清,卻是滿滿的心疼與自責。

她真的太大意了,居然從未想過弟弟還活在這世上,叫他一個人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而一旁,望見這一幕,那已近不惑的男人也忍不住眼眶發紅,微微顫唞了起來。

……

痛哭過一陣過後,拂清這才想起,弟弟還是%e8%a3%b8著背的,忙抹了抹眼淚,道,“天還涼著,你快些披上衣裳吧。”

小少年乖乖應了下來,走去榻邊取衣裳,而拂清忍不住跟著看去,迎著榻邊的燈光,卻發現了他背上的傷痕。

那些傷口有的才愈合不久,泛著新生嫩肉的粉紅色,有的還未褪去血痂,直叫人觸目驚心,這樣的畫麵,任誰也能由此看出,他當初受傷時,是怎樣的慘烈景象了。

她心間一緊,跟著走過去,皺眉問道,“這些都是蕭怡容打的?”

此時麵對至親之人,阿冬沒再隱瞞,乖乖點了點頭。

拂清眸間一凝,再問道,“她為何忽然對你下此狠手?”

阿冬還不知姐姐的脾氣,乖乖坦誠說,“因為縣主可憐我,給我送了些衣裳,被長公主發現了,長公主很生氣,就打了我……”

話音落下,隻見姐姐眸間轉冷,咬牙怒道,“這個毒婦!”

衛離卻是了解拂清的,見此情景,忙勸道,“月兒,你先不要衝動,這些事情,我們可以從長計議,要知道寧王殿下正是擔心你會意氣用事,才決定先瞞著你的……”

誰料這話一出,卻又勾起了拂清新的怒意,她冷笑了一聲,道,“是啊,他怕我衝動,所以即便是這樣大的事,明知是我的至親,這些天還一直瞞著我,卻將你留在這裡……說到底,他到底是更信任你一些。”

這話著實令衛離一怔。

他能聽出她是在為蕭鈞的隱瞞而生氣,想要替蕭鈞解釋,然而未等開口,卻又聽她道,“那麼衛離,你眼看你的親骨肉被那毒婦這般對待,你心裡有沒有仇恨?”

一時間,這話卻如同一根刺,一下刺中衛離心間最為苦痛的地方。

他好歹曾是縱橫戰場的將軍,豈會沒有血性?

然而曆經這麼多年的苦修,佛法的抑製,兩相矛盾之下,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而眼見他一時沉默,拂清卻嗤笑一下,搖頭道,“算了,你還是繼續去修你的佛吧!”

這話一出,隻見衛離眸中一凝,阿冬卻著急起來,道,“姐姐,你不要責怪爹,他也有苦衷……”

拂清聞言微微一頓,而後,閉目歎了口氣。

也對,無論如何,衛離也是弟弟的親生父親,不管自己對他有多少不屑與怨念,她不該當著弟弟的麵表現出來。

她先對小少年點了點頭,緩了緩,又對衛離道,“無論如何,阿娘當年受過的罪,有你的責任,但今次念在是你先發現阿毛,我就暫且將這筆賬擱下。隻希望你從今往後,好好待他,儘起人父之責,不要再叫他失望。”

語罷,她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阿娘會在天上看著的。”

衛離一怔,閉目念了聲阿彌陀佛,複又睜眼對她道,“我會的,你放心。可是月兒,那日殿下曾與我談過,關於蕭怡容,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你當下千萬不要衝動。”

卻見她隻是淡聲道,“我自有分寸。”

語罷轉向阿冬,溫聲道,“時間不早了,你記得按時上藥服藥,早些睡,姐姐不方便久留,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小少年還有些不舍,卻也乖乖點頭了頭,“姐姐慢走。”

她笑了笑,便出了房中。

第六十八章

一切謎團皆已解開, 拂清一路回到王府, 天色依然未亮。

小翠小霜及其他下人們, 皆還在睡夢之中。

她卻並沒有半分睡意。

阿毛還活著, 阿娘在天之靈, 應該得到安慰了。

可心中的仇恨之火,卻比從前燃燒的更加強烈了。

她不是衛離,沒有修什麼佛法,也談不上什麼慈悲為懷,所以她絕對忍不了,自己的弟弟被當做牲畜一樣長大, 被當做馬凳,叫那個毒婦日日踩在腳下。

而且,此番若非衛離提前查探, 蕭鈞及時趕到公主府, 她可憐的弟弟, 必定是要被那個惡婦活活打死的。

她不是傻子,那日平妍小心翼翼的問她, “他還活著嗎?”足以說明當時事態嚴重。

所以呢,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她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等不了他們所謂的“從長計議”, 與其要忍氣吞聲熬過那些未知的時間, 手起刀落, 是最為簡單直接的方法。

當然, 她不是不知此番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也是時候在她和蕭鈞之間做個了斷了。

雖然已是兩情相悅,但她與他終歸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與其長痛,不若短痛吧……

天亮的時候,拂清也在心間打好了主意。

時辰尚早,她沒有驚動小翠小霜她們,自己換了身衣裳,去了蕭鈞的前院。

前院裡,下人們正忙忙碌碌的開始一天的灑掃,王府不比彆處,就算王爺這幾日不在,他們也不曾怠慢。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此時眼見她到來,眾人紛紛停住行禮,卻也難免都有些意外,王爺又不在府中,側妃這會兒過來做什麼?

拂清並不理會旁人的疑惑,徑直來到蕭鈞書房門外,守門的書童見了,忙跟她問好,“見過側妃,不知側妃有什麼事?”

她笑了笑,道,“王爺走後我閒的沒事,昨夜竟沒怎麼睡著,記得王爺走前叫我多看些書,所以,趁現在有空,就想來找幾本書看看。”

頓了頓,她補充道,“是王爺交代過的,我可以進去吧?”

其實書房重地,外人本是可不可亂入的,但她畢竟不是外人,回想了一下平素王爺對側妃的“寵愛”,小書童終於點了點頭,道,“側妃請進。”

卻也不忘了叮囑她,“書都在外間書架上,王爺書桌上的東西,不可亂動。”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入了房中。

沒過多久,她便出來了,手裡果然拿了兩本書,並不太厚,小書童留意一看,見隻是話本雜談,便放了心,躬身道了聲,“側妃慢走。”

拂清依然微微笑了笑,衝他點了點頭,又走出了前院。

一路回到了邀月閣,小丫頭們才發現她出去了,小翠忙上前關問,“奴婢以為您還睡著,一直沒敢進去驚擾,這一大清早的,主子去了哪兒?”

她依然揚了揚手中的書,用同樣的話來回答她們,“睡不著,就去王爺書房裡找了幾本書看,我餓了,去傳早飯吧。”

小翠小霜應是,出去忙活了起來,而她趁著房中沒人,來到桌前,忙起了自己的事。

~~

日頭漸漸高升,春日和暖的陽光鋪進了院落。

拂清才用罷早飯,卻見王府長史孫進前來造訪了。

這本是蕭鈞的文官,鮮少來後院找她的,拂清微微有些意外,便問道,“孫長史何來?”

孫進行過禮,跟她道,“側妃可還記得,先前皇後娘娘壽宴,安王府側妃小產一事?陛下命安王殿下回府清查,現如今已經有了結果,臣收到消息,特來向您稟報。”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想了想,算來事情發生已經三日,也是時候該有個結果了,拂清頷首,道,“那就煩勞長史說與我聽吧。”

孫長史應是,道,“據安王府向宮中的稟報,在安王側妃發簪中藏毒的,乃是首飾鋪子的匠人。年前時,此人的兄長收了晏府已故夫人陸氏的好處,在珠衫上下毒,後遭到懲戒丟了性命,此人便因此懷恨在心,為了報仇,往陸夫人之女晏側妃的發簪上下了毒,現如今此人已被押送官衙,料定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話音落下,拂清不由得眉間一凝。

她原已經料定向晏明雲投毒的會是安王妃趙氏,怎麼現在看來,竟是自己猜錯了嗎?

大約是孫長史看出了她的疑惑,稍頓了頓,又向她補充了一個消息,“另外,安王府中還有一件喜事……安王妃有喜了。”

拂清聞言一頓,這才品出了些味道來。

她點了點頭,又問道,“已經向宮中稟報了嗎?”

孫長史點頭,“是與這個結果一起稟報給宮中的。”

拂清微微吸了口氣,徹底了然了。

須臾,她想起一事,又道,“說來,咱們府上是不是該準備些禮物送去?”

難得她終於懂得這些人情之事,孫長史眼睛一亮,趕緊應道,“側妃所言極是,正妃有喜,畢竟不同,咱們該是要表示一下的。”

然而待話音才落,孫進又猛然察覺,這話似乎有點不太好,立時又麵露尷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