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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個黑月光 延琦 4312 字 6個月前

說的也都是些瘋言瘋語,不可信的。”

蕭怡容哦了一聲,未再多問,羽扇也重新搖了起來,眼神裡頭,卻多了絲玩味,一如在場的很多人一樣。

第十八章

酒宴仍在進行,但經此一事,女賓們都是心有餘悸,不過午後時分,便紛紛告辭出了晏府。

——左右那兩位皇子也已經離開,她們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陸陸續續送走賓客之後,晏相爺又忙活了半日,直到日暮時分,才終於有了空,踏進頤安堂。

晏老太太也早已翹首以盼。

難得今天這麼多貴人現身為她賀壽,誰料白日裡竟會發生那種事,所幸她當時在自己院裡歇息,沒有親眼所見,否則還不知要嚇成什麼樣子。

但聽丫鬟們提及以後,也是心急火燎的,此時一見晏楚進來,便立刻問道,“白日裡究竟怎麼了,我聽說竟是唐嬤嬤鬨事?”

晏楚點了點頭,歎道,“的確是那個老婆子,好好的竟忽然得了癲症,下人們也沒留神,由著她跑到後園中鬨了一場。不過我已叫管家處理了,今日是母親壽辰,您不要多想。”

好好的壽宴出了這麼一遭,最好麵子的老太太怎麼能不多想?氣憤的歎了口氣,忙又問道,“那前院裡如何?可有驚到兩位殿下?”

晏楚道,“前院裡還算安靜,兩位殿下貴人事忙,午後便起駕了,並沒什麼。”

晏老太太這才稍稍放了放心,可仍覺得奇怪,道,“這唐嬤嬤素來穩重,今平時看著也挺康健,今次怎麼會忽然瘋癲了呢?”說著一頓,道,“我聽她們說,她口中一直叫著有鬼,還叫了芸娘的名字,會不會……”

“不會。”

晏楚斬釘截鐵的否決道,“我剛才已經叫連江查清楚了,那婆子有寒嘯之症,常年服用醉心花祛濕寒,須知此藥若控製不住量度,則有致幻的危險,這婆子近來服用的量多,今日才引發了癔症,根本沒什麼鬼神之說,也不關芸娘的事。”

芸娘已經死了,他不容許任何人再以這種方式提及她,擾她的清淨。

晏老太太這才明白了原委,悄悄鬆了口氣,點頭道,“查清就好了,這樣的人,可不敢再在府中留,你也彆管陸氏攔不攔,趁早打發出去。還有,千萬要盯緊了,可彆叫下人們再傳些什麼謠言出來,生出禍端。”

晏楚一一點頭應下,卻又見老母不無擔憂的道,“府裡終歸好整治,外頭可該怎麼辦?今日來了這麼多賓客,聽見那老婆子胡言亂語,不知會不會生出什麼謠言是非,影響了你的聲望啊!”

這也是他最擔憂的事了,晏相爺眉宇透著些疲憊,道,“但願不會,畢竟是個瘋子,誰還能信瘋子的話不成?”

~~

望月居。

夜幕落下,天已經黑了透底。

屋子裡掌了燈,叫涼涼的秋夜添了幾分暖意。

吃罷晚飯,閒來無事,小翠一邊為拂清剝著葡萄,一邊不無得意的道,“太好了,經過這麼一出,那老婆子鐵定要被攆出去了。”

拂清笑了笑道,“今日把她引到宴廳,你的功勞最大,這葡萄不錯,來,你也嘗嘗。”

說著拿起一顆剝好了的放進了小翠嘴裡。

小翠一愣,覺得如此有些失禮,但主子已經放進了她的嘴裡,再吐出來更不像話,隻好邊吃邊道謝,笑道,“謝謝姑娘,這葡萄真甜。”

拂清點頭,“是挺甜的,一會兒也給小霜送點兒去。”

小翠又道了聲謝,過後,卻忍不住又道,“姑娘,她們都說那老婆子滿嘴瘋話不可信,可我覺得,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什麼瘋話的,今日她說得那些事情,沒準真的都做過。”

拂清嗯了一聲,“不錯,這世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如今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小翠很堅定的點頭,繼續剝著葡萄,卻聽她道,“不必再剝了,我吃好了,你把這些分給小霜她們,也早點休息去吧。”

拂清沒有半點主子架子,好吃的常常跟眾人分享,小翠初時還扭捏,後來就順意接受了,此時聽她這樣說,忙笑著應了聲好,拎著東西退出了房門。

拂清則自己去洗漱一番,換了衣裳,躺在了床上。

隻是思及白日裡的事,一時沒什麼睡意。

如此輾轉反側了一番,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府中越來越安靜的時候,隱約聽見門外傳來了動靜。

她警醒的由床上爬起,披衣下床,將房門打開,卻見院中立著一人。

說來也算打過幾次交道,所以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不同於白日裡那一身威嚴的裝束,此時他換了身家長的袍子,更顯得身材挺拔,模樣俊秀。

見她出來,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正是蕭鈞。

拂清看著來人,神色倒也沒有多麼意外。

她就知道,這人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隻是他堂堂親王,竟會半夜潛進彆人的院子,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今晚月色不錯,並不算昏暗的光亮中,她上下打量他一遍,饒有趣味的道,“殿下此時前來,恐怕有失身份吧。”

蕭鈞卻不理會她的打趣,也打量了她一眼,淡聲道,“今天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說完。”

拂清深吸了口氣,點頭歎道,“那殿下便說罷,民女洗耳恭聽便是。隻是如若你還是要問寒雨堂,恐怕要失望了,因為我真的不認識他們。”

卻見他嗯了一聲,道,“先不管寒雨堂,你且隨我來,有人想見一見你。”

有人要見她……

拂清短暫一怔,很快便猜到了他說的是誰,目光一凝,道,“如若我不想去呢?”

說話間拳頭握起,隨時會出手的樣子。

蕭鈞看在眼中,卻輕輕勾了勾唇角,道,“這是本王親自應下的事,並不打算失言,如若你不想,那本王隻好使自己的法子了。”

自己的法子?

拂清一怔,他這是打算綁了她?

眼看再說下去,恐會真的打起來,她遂轉了個方向,問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他?”

他的笑意卻比剛才更深了一些,頗有信心的道,“放心,有我在,你沒那麼容易得逞。”

拂清一噎,直瞪了他半晌,道,“殿下還真是好自信呢。”

他點了點頭,大言不慚,“這是自然。時候不早了,須趕緊啟程才是,否則再拖下去,晏家人該發現你了。”

看來這是勢在必得了,好在拂清也知今夜難以推脫,不過又瞪了他兩眼,便果真跟著去了。

~~

車馬疾馳,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

依舊是上回那處古寺,煢煢孑立於夜幕之中,黑暗中透著一點昏黃的光亮,顯得更加淒涼。

蕭鈞先行推門進去,看見和尚仍然盤坐在青燈旁,心無旁騖的轉動著佛珠。

他咳了咳,道,“大師,你要見的人,已經來了。”

話音落下,隻見和尚睜開了眼睛,從蒲團上立起身來,對他道,“多謝殿下一直為此事掛心。”

蕭鈞點了點頭,看向門外,和尚也跟著一同望了過去,須臾,便見一年輕女子踏入門中,神色極其清冷,但那副眉眼,卻還隱約透著當年的影子。

和尚一怔,眉間微凝,許久,終於喚出了那個久違的名字,“月兒……”

微微顫唞的聲音,將他的意外與激動顯露無意。*思*兔*在*線*閱*讀*

拂清卻笑得無比清冷,隻道,“難得,這麼多年了,衛大將軍居然還記得我?”

和尚麵上卻是久未見過的激動,仔細的凝望著她,歎道,“月兒,你長大了許多,你,很像你娘……”

話未說完,卻聽“脩”的一聲,一柄寒芒出現在拂清手上,幸虧蕭鈞眼疾手快拿刀來擋,否則,那劍鋒一定會沒入和尚的%e8%83%b8膛……

第十九章

蕭鈞稍稍鬆了口氣。

好在今次他有所準備,否則方才稍稍慢一點,豈不是要眼睜睜的看著衛離死在眼前?

不過很顯然,他的此舉已然惹怒了她,拂清當時便橫眉冷對了過來。

蕭鈞觸到那慍怒的眼神,頓了頓,緩聲道,“你們之間應是有什麼誤會,衛將軍絕非奸惡之人,今日既然見麵,就索性將話說清楚,但在話未說完之前,不許動手。”

他語聲還算溫和,“不許”二字卻咬得很重,將那份親王的威儀展露無疑,話音落下,隻見麵前的姑娘冷冷看了他一眼,卻終是將劍收了回去。

蕭鈞微微鬆了口氣,卻見她又看向衛離,冷聲道,“你沒有資格提我娘,若不是你,她的這輩子不會那麼短暫,她最後的那些日子,也不會過的那樣痛苦,你就是個劊子手,苟活到今日也就罷了,但絕對不許再提她!”

然而話音落下,便見衛離當即眉間緊凝,急問道,“阿芸怎麼了?你說……她已經死了?”

驚訝與震驚,一時全都寫在了那張曾喜怒不顯的臉上。

拂清卻憤怒異常,厲聲道,“她不過一具禸體凡胎,被你傷成那個樣子,還能活多久?”

蕭鈞凝眉望去,卻在那雙眼中看到了隱約的淚光。

喉間動了動,他想開口,但思及此時自己隻是個旁觀者,又將話忍了下來。

而一旁,聽清她的話,和尚卻是狠狠一怔,凝眉許久,方閉目念了聲,“阿彌陀佛”。

而後又睜眼,問道,“月兒,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年我奉命出征,遇上邊關大雪,被耽擱了行程,等到好不容易回來,卻已經找不到你們,你們究竟去了哪兒?”

“找不到?”

拂清皺眉,依然厲聲反問道,“你是真的找不到,還是根本就沒有找?我同阿娘等了你那麼久,連百姓們都知你已經得勝而歸,卻就是不見你的影子,反而等來了那位長公主!她對阿娘所做的事,難道不是受你指使?你現在還有臉說你找不到我們?你又要騙誰?”

“長公主?”

這下不僅衛離,蕭鈞也是一愣,這怎麼又牽扯到了長公主?

卻聽衛離趕忙道,“長公主去找了你們?可我從未叫她去找過你們,她如何得知你們……”

拂清冷笑,點頭道,“是啊,若不是你授意,她又如何知道我們的存在,知道我們住在哪裡?而且還知道阿娘有孕在身,特意帶了穩婆?”

“穩婆?”

這叫衛離又是一愣。

然不容他再說什麼,拂清卻冷聲道,“你想攀龍附鳳做你的駙馬,儘管去做便是,隻消跟我阿娘說清楚,阿娘她未必會攔著你。可你卻偏偏叫了那蕭怡容來,她不僅言語刺激阿娘,還灌下阿娘催產藥,逼她當場分娩!孩子才七個月啊,那也是你的骨肉,活生生的一條性命!你為了榮華富貴,居然說不要就不要,衛離,你還算是人嗎?你現如今就是念一輩子的經,也難消罪此生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