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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來到了容行的寢宮,對著換了身衣服正站在書架前看書的容行下跪行禮道:“參見陛下,人已經帶到了。”

容行已經察覺到了楚向晚的氣息,他把手裡的書合上放回了原位,轉過身來看著依然是宮女打扮的少年,對跪在地上的老太監隨意地一揮手:“退下吧。”

“是。”老太監站起身來退了出去,還不忘給他們關上門,空間再一次變得封閉起來,少堡主感到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就變得稀薄了。

他無比深刻地認識到,現在這個寢宮裡就隻有他跟容行兩個人。

容行看著他緊張地吞咽了一下,隻對他伸出了右手,說道:“過來。”

少堡主令自己鎮定下來,挪動仿佛失去知覺的腳,慢慢地朝著他走了過去,然後被容行一把拉過,朝著內殿走去。

“等等——”少堡主像個大型的玩偶一樣被拉著走,他發現自己來到宮裡以後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等等”。

容行的寢宮雖然大,但是他走得快,楚向晚跟著走了不一會兒,就被拉到了鋪著明黃色床帳的床邊,然後被按在床上坐下。

少堡主感到身上冒起了雞皮疙瘩,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這是要做什麼?有什麼話在外麵不能好好說,要到床上來說?

容行看著他這雙緊張地望著自己的小狗眼,不知是不是因為寢宮裡的燈火格外曖昧的緣故,這樣全然無辜地望著他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勾人起來。

不過不行,現在還有正事,他以比耳語高不了多少的聲音迅速地說了一聲“看朕的眼色行事”,就再次捏住了楚向晚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少堡主:“!!!”

你跟周麒麟是兄弟嗎?什麼叫看你的眼色行事?他看不懂啊!

那個時候叫他看它臉色行事的小黑麒麟還是小孩子,腦回路成年人不容易懂,可是麵前的容行是天下共主,心思深沉,這世間能一個眼神懂他的,恐怕也就隻有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謝眺了,少堡主覺得自己真的不行。

可是容行已經自顧自地入戲了,居高臨下地低垂著眼眸看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剛剛在宴席上,你也是這樣看著朕,還故意把酒倒在朕的身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麵前的人靠近,少堡主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去,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兩人一進一退,瞬間就變成了楚向晚躺在床上,容行罩在上方的姿勢。

少堡主的臉迅速地燒了起來,在容行的床上被他壓著,彆說是他還有天下共主這個身份,就算是單看他的臉,這也是個俊美無儔的男人。

這一刻,被壓在底下的少堡主深刻地覺得,他的自戀完全可以理解。

扮成宮女的少年動了動嘴唇,剛要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被容行以眼神製止了。

容行看著他困惑但是聽話地閉上了嘴,眼中浮現出了滿意的神色,這才繼續說了下去,“——就是為了現在這樣,是不是?”

“……”

少堡主不能說話,隻能用悲憤的眼神表達“明明是你把我絆倒,還把酒弄到你自己身上”的意思。

容行完全無視了他的眼神,鬆開了鉗製在他下巴上的手,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輕笑,低沉地道:“你這個膽大妄為的小東西。”

被迫膽大妄為的少堡主:“……”

進行到這一步,接下來就應該是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奮力抗爭,說自己沒有要勾引他的意思,可是容行說完之後等了半天,眼前的少年也隻是呆滯地望著他,微張著嘴,好像忘記了反應。

帝王的目光在他顏色淺淡的唇上掠過,心下微微一動,這小東西是真的那麼大膽,想上朕的床嗎?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在容行心裡紮下了根。

他看著楚向晚,以眼神提醒他是時候該掙紮了,不掙紮的話,他們第一回 合就要上床了。

他是無所謂,少年的小狗眼那麼可愛,而且扮起女裝來也毫無違和。

隻是他不確定結束之後,麵前的人會不會後悔。

少堡主表麵上走著神,實際上精神已經進到了虛擬邊境裡。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仍舊頂著自己的臉的警示錄:“???”這不對啊,他應該在容行的寢宮裡,他沒想著要進來。

仿佛看出他的疑問,警示錄說:“是我拉你進來的。”

少堡主如夢初醒,連忙抓著他問道:“怎麼回事?容行這是怎麼回事啊?什麼叫看他的眼色行事?”

警示錄正是為了這個才把他給拉進來的:“先前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這是一個針對天外邪魔的計劃,不管容行要做什麼,你隻要無理取鬨,完全不配合他就可以了。”

“……”

楚向晚覺得自己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警示錄肯定地道:“沒問題,你隻要照我說的做,剩下的容行他自己會完成。你隻要記住,不要配合他,他讓你往左你就往右,他讓你向東你就向西,不管他說什麼,你都跟他對著乾,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真的可以?”少堡主很擔憂,“這樣真的可以完成他們——不對,他們的計劃是什麼啊?”

“具體來說,並沒有什麼計劃。”警示錄實誠地道,“隻要讓容行失去力量,讓天外邪魔覺得現在是進攻的最好時機,提前向大陸發動入侵就行。本來商量的時候是由我來配合他的,可是因為你神魂不穩固,直接回到了身體裡。所以就隻能由你來配合他了。”

楚向晚:“……”

他覺得這簡直也太兵行險招了,讓容行失去力量,那他是要真的失去力量還是假裝失去力量?具體又要怎麼做,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警示錄留意著外麵的動靜,眼看兩人之間的那點距離越來越近,立刻把麵對著自己的少堡主轉了過去,然後在他背上推了一把:“記住我的話,配合他就行,千萬不要問其他的,不要讓天外邪魔察覺到我們正在算計他們。”

話音落下,少堡主就感到背後還來了一陣大力,一下子把他推回了自己的軀殼裡。

他像剛剛浮出水麵一樣,驚得倒抽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推開了近在咫尺的人,兩手撐著自己向後退去。

……等等,他剛剛是不是推了容行?

他在容行有些意外的目光中坐了起來,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請自重,我沒有……想要爬上龍床的意思。”

容行瞪著他,不知為何,少堡主覺得自己說的明明是實話,卻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

隔了良久,容行才有些陰沉地開口道:“很好,從來沒有人敢拒絕朕,你是第一個。”

“???”不是說好直接跟他對著乾,然後就會沒事的嗎!

第117章

如果容行不是皇帝的話,那麼楚向晚已經第無數次地向他發出了靈魂的質問:你到底想怎樣?你真的有計劃嗎?

可是一想到警示錄說的,不能在外麵提及任何關於計劃的事情,他隻能把這兩個字咽了回去。

容行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小家夥會這樣拒絕自己,他瞪著楚向晚,他怎麼敢!

這種不爽的心情令他再次脫離了劇本,沉浸到自己的情緒裡去了。

少堡主坐在床的角落裡,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容行臉上的神色在從他背後投射而來的燈光下不停地變化,楚向晚真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動不動就脫離劇本自己瞎演的人,尤其這些情節還是他自己安排的。

容行的神情最終定格了下來,瞪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朕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楚向晚本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警示錄對他說的話正好在這時候鑽進了他的腦海裡——

不管容行說什麼,都不要順他的意,就要跟他對著乾。

少堡主閉了閉眼,想到為了計劃,死就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隻見他睜開了眼睛,勇敢地跟麵前的人對視著,用顫唞的聲音說道:“那我就是第一個你得不到的人!”

“……”

一片死寂。

說出這種台詞的少堡主隻感到一把火一下子從腳底燒到了頭頂,整個人羞恥得仿佛像是要往外冒煙。

為什麼……為什麼隻是跟容行說話,也能製造出這種類似於公開處刑的氣氛?!

他看著麵前仿佛被他的發言鎮住了的承天帝,感到自己好像有點摸到了跟他對戲的門路,於是勒令自己不能後退地昂起了頭,儘量鎮定地瞪著他,一邊覺得羞恥,一邊害怕麵前的人下令把自己給拖出去斬了。

“……你好大的膽子。”容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伸手再次鉗製住了麵前的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朕說話,小東西。”

少堡主在心裡給自己鼓了鼓勁,然後猛地一提氣,伸手到麵前用力地把容行的手給擋開了。

不等容行說話,他就反過來抓住了帝王的手,有些中氣不足地道:“第一,我不叫小東西,我叫楚向晚。”

容行頓時感到像踩空了一節樓梯,眼前都是這個扮成小宮女的少年倔強的憤怒的臉。

他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聽他繼續說道:“第二,他們不敢拒絕你,是因為他們怕你,我可不怕。”

少堡主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感到極度的心虛——怎麼可能不怕?他怕死了!隻希望那些盯著這裡的天外邪魔千萬不要看到他的手在顫唞。

眼見自己的手實在是抖得太厲害,無法再為他的話增添氣概,少堡主索性把手收了回來,深吸一口氣說了下去:“第三,我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裡,你要是不想習慣被人反抗,就最好快點放我出去。”

聽到這裡,容行終於從那種不一樣的心悸中回過神來。

帝王的俊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惱怒:“你想走?朕偏不讓你出去,你彆想去見那個庸醫,也彆想著謝眺會回來接你。”

楚向晚聽著他說起白雲深跟謝眺的語氣,為其中醋意而滿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眼前的人真是入戲太深了,他深深懷疑自己這樣反抗刺激他是不是對的。

“你就給朕好好待在這裡。”容行一邊說著,一邊在外圍躺了下來,“朕還不屑於要強迫一個不情願的人。”

少堡主:“……”在這睡?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現在還要反抗下去嗎?

他正權衡著,就看到容行幽深的眼眸再次看向了自己:“總有一天,朕要你自動爬上朕的床——”

——這句話也太過了!

楚向晚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比腦子更快地做出了反應,一邊站起來飛快地跳下了床,一邊擲地有聲地反駁道:“你做夢!”

“……”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到了地上,跟躺在床上的容行大眼瞪小眼。

詭異的沉默在這寢宮中蔓延了片刻,少堡主移開了目光,實在不好意思再在這裡呆下去,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