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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說道:“冷靜一下,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還是想想該怎麼應對眼下的情況吧。”

一直被他們的戰線擋在外麵的天外邪魔,如今竟然有了可以偽裝成人類的能力,還潛入了大陸中,意圖在這裡布置他們的眼線。

顯然,這麼多年的拉鋸戰也令這些外來之物沒有了想要強行征服這塊大陸的心,若是可以像《警示錄》所警告的那樣於無聲中滲透著整塊大陸,也不錯。

“可是,”周玉抿了抿唇,說道,“既然在另一個世界他們已經成功混了進來,為何最後又會爆發那場大戰?”

他說到了關鍵。

謝眺想了想,猜測道:“應該是那個世界與虎謀皮的人,也發現了他們的不妥吧。”

那個世界的穿越楚向晚也不是冷酷至此,因為自己可以脫離,就把整個世界的存亡視作無物。

就算他不想著跟他曾經的戀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帝王,也該想著在這個世界給了他親情的父母,想來隻是發現得太晚,又那個世界的他們七人攪和得不清不楚,所以最後才導致了整塊大陸的傾覆。

慕成雪的手搭在桌上,指間的兩枚指環閃動著寒光,說道:“所以你們待如何,要聯手去跟天外邪魔對戰嗎?”

代表著各方勢力的幾人都沒有立刻回答。

正道與邪道,官方與民間,要聯合在一起並非易事。

周玉說道:“先一步一步來。”

屏風後,楚向晚躺在床上,兩隻手都被放進了被子裡,完全不知道外麵正在發生怎樣的對話。

周玉的聲音落在他耳中,也許是最催眠的搖籃曲。

“如今西北城那邊知道萬花樓有問題,江寒應當先過去查看了。”

周玉知道江寒的風格,肯定是一醒來就立刻動身過去查看,他對四人說道,“不管他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總之那邊大家可以暫時放心,西北城不會變成一個由穿著人皮的天外邪魔填充的魔窟。”

他這樣一說,所有人又想到了最後那滲人的畫麵,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一片安靜中,白雲深開口道:“所以,現在的關鍵就是要怎麼分辨偽裝成人的天外邪魔跟真正的人了。”

沒錯,這確實是眼下最亟待解決的事。

謝眺問道:“白兄有什麼看法?”

白雲深看了屏風後躺著的楚向晚一眼,說道:“我認為此事還是應當從《警示錄》著手。”

他說得沒錯。

《警示錄》從另一個已經覆滅的世界來,它見證了那個世界的戰爭,能夠給他們帶來很多警示。

“從它先前的表現來看,這件法寶不光可以辨認出天外邪魔,而且還能翻譯出他們的話。隻是它現在附著於向晚身上,要跟它溝通的條件……”

說到這裡,謝眺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要跟它溝通的條件,咳,有些苛刻。”

何止是苛刻,剩下幾人都想道,簡直就是不可能任務了。

這樣一想,躺在屏風後麵的少年能把他們七個成功地聚在一起,應該名垂青史。

謝眺搖著千機扇,喃喃地道:“也不知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它到現世中來。若是有的話,我倒是有把握可以製造出能夠分辨人跟天外邪魔的法器來……”

萬花樓。

江寒與他的兩名護衛在廂房中一坐二立,等著姚大家跟萬花樓的新任花魁過來。

門外傳來女子的笑聲,然後房門一動,姚大家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江寒抬眼看去,見來的隻有她一人,姚大家被他一看,臉上的神情從待客式的淺笑變成了意外。

護衛們看著她退了出去,聽動靜是在讓跟著她來的人去把正在彆處應付的花魁叫來,接著才轉身走了進來,對坐在房中的城主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城主。”

護衛:“……”

城主肯定不是第一次來了,萬花樓的老板都認識他了!

江寒坐在桌前,一雙鷹隼般的眼眸毫無波瀾,幾人聽他開口道:“你認得我?”

第81章

“認得。”姚大家站起身來,說道,“自是認得。”

她款款走上前來,目光落在江寒身上,慢慢綻開了一個微笑。

“我姚芊芊彆的不敢自誇,但要說到這認人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

要在西北城立足,怎麼能不知道西北這一方真正的所有者長什麼樣?她能將萬花樓開在這裡,還經營得風生水起,跟她的八麵玲瓏分不開。

站在江寒身後兩名護衛聽到她的話,都暗自點了點頭,想道:原來如此,看來是他們錯怪城主了。

姚大家觀察著江寒的神色,在第一眼認出他的身份時,她就已經開始想著到底是什麼風把這一位吹來了。

聽剛剛來叫自己的牡丹說,江寒一來就要找自己跟她們萬花樓的新任花魁。

換了旁人聽來,可能會覺得飛星城城主也不過如此,可姚大家卻不會真的以為江寒來這裡是跟彆的男人一樣。

飛星城城主是個難以接近的男人,這一點她絕不會看走眼。

她轉了轉手中的錦扇,說道:“城主來我這裡,定然是有要事,不妨直說,有任何我們萬花樓幫得上忙的,我們萬花樓上下都在所不辭。”

江寒坐在原位看著她,姚大家的態度有幾分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在進萬花樓之前,他就已經想過最壞的結果,這整座萬花樓已經變成了天外邪魔的根據地,然而在此刻看來,卻並非如此。

在《警示錄》製造的幻境中,那些天外邪魔披上人皮偽裝成人,總有跟真正的人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臉色,比如神態。

若是一張人皮裡不隻藏著一隻天外邪魔,那麼整個人的皮膚還會顯得緊繃無比。

可眼前的姚大家神態自然,氣色紅潤,並不像被那些天外來客吞噬以後又占據皮囊的樣子。

江寒伸出了右手,站在他身後的護衛跟他麵前的姚大家隻見他的手中發出了淡淡的藍色光芒。

那些光束隨著他的意念在空中交疊纏繞,然後以深淺不一的色塊構成了幾張人臉。

這些臉看上去不知為何有種違和感,兩名護衛不知道自家城主手中構成的是什麼人,但是姚大家臉上卻浮現出了回憶的神色。

江寒伸著那隻手,開口問道:“這五人你見過沒有?”

姚大家看了他們片刻,似乎終於將這些臉跟記憶中對上了號,三人隻見她點頭道:“見過。”

聽到這兩個字,江寒心中一凜,果然,這些天外邪魔就像《警示錄》所警示的那樣已經到來,但卻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他看著姚大家的視線停留在自己手掌中,那藍色的光芒將她的眼眸映亮。

無需江寒再詢問,她就主動回憶起了當日的情形,開口道:“我記得,他們應當是在大半月前來的。”

站在江寒身後的護衛忍不住問道:“你因何記得這麼清楚?”

姚大家看了他們一眼。

不等她回答,江寒便收起了手,將那憑著記憶重構而成的影像撤銷了,開口道:“那是因為大半月前,正好是萬花樓舉辦花魁大賽的時候。”

姚大家微微一笑,說道:“城主說得不錯。”

江寒將手放在了桌上,看著她問道:“他們當時在萬花樓裡做了什麼,見過什麼人?”

姚大家侃侃而談:“當時這幾位客人來,直接在二樓訂了一間包廂,除了上菜的小廝之外,並未見其他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說著,不等江寒提出質疑,便又補充道,“來萬花樓的客人比平日多,在包廂外也站著不少沒訂到位的人,我們上菜的時候,包廂門都是打開的,進去的時間也很短。”

就算他們想要做什麼,也沒有可能不讓其他人發現。

江寒略一點頭:“繼續說。”

姚大家回想著當日的細節,眯起了眼睛說道:“當日的花魁大賽,我們萬花樓接待了很多客人,這幾位令人印象深刻。他們來萬花樓似乎隻是閒坐,送進去的酒菜一口都沒碰過。”

來這裡的人都是為了尋歡作樂,興頭上來總會碰一碰杯中之物,這樣什麼都不用的,難免會顯出幾分特立獨行。

江寒抿唇,那幾張皮囊裡麵裝著的不是血肉,而是吞噬血肉的魔物,自然不會去碰那些毫無吸引力的酒菜了。

他問:“在最後花魁決選的時候,他們可是一擲千金,將萬花樓的人選送上花魁之位了?”

他提醒著自己,這個世界會跟《警示錄》所呈現的世界有所出入。

在大半個月前,謝眺並沒有來過西北,他的人依舊在京城。而楚向晚那時才剛剛去了極樂城,跟周玉在一起。

可讓江寒沒有想到的是,真正的細節出入比他想象得更大。

隻見姚大家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等到花魁獻藝完畢,賓客以鮮花票選的時候,那個包廂裡的客人就好像徹底消失了。”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資。

要知道,當晚哪怕是最窮酸的書生,也為他心目中的花魁放下了一枝花。

這就是她為什麼說這幾人令人印象深刻的緣故,不是出手闊綽,而是一毛不拔。

“之後等花魁人選塵埃落定,那幾位客人也沒有再出現。”姚大家說完頓了頓,試探著問了一句,“不知道這幾個是什麼人,竟要勞煩到城主你親自過來一趟。”

江寒隻是冷淡地道:“不該問的就彆問,你隻要知道這幾個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就可以了。”

在事情沒有明朗的情況下,他不能在這裡泄露出他們已經得到信息的事。

他垂眸沉思了片刻,才對麵前的人說道,“今日我在這裡問你的這些事也不要泄露出去。”

“請城主放心。”姚大家說道,“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江寒思索著,他們來這裡沒有跟萬花樓的花魁接觸,那也就意味著這些邪魔沒有像《警示錄》警示的那樣,在這裡找到一個真正的人類來作代言人。

但他們始終是要安插眼線的。

這些天外來客想要置換身份如此容易,若是沒有找上萬花樓裡的人,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自己留在了西北城。

想到這裡,江寒霍地起身,在兩名護衛想要跟上來的時候阻止了他們:“彆跟上來。”

兩名護衛跟姚大家隻能站在原地,看著他走了出去。

被姚大家緊急傳召的新任花魁匆匆趕來,一邊走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對身旁端著上好酒菜的丫鬟說道:“快點,真是要死了。”

媽媽召喚得那麼急,也不知這裡是來了怎樣的貴客。

“是,小姐!”丫鬟急急地追上她的腳步,在即將抵達目的地的時候,隻見廂房的門被推開,從裡麵出來一個高大冷峻的英俊公子。

在看到他的瞬間,花魁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她身旁的丫鬟也隻好跟著停了下來: